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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适当的退让,不是屈降尊严,不过是不想为没有意义的争气斗胜耗费时间和精力,她不想,也不愿,为这骄傲的檀淡衣浪费时间罢了。
没有想到,小茵会毫无脾气的顺从她的刁难,檀淡衣更觉恼羞成怒,她从容应对的态度,让她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漫上来。
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当日,棋盘山皇家大祭时,她远远在院外瞧过,只觉这昔日相府粗使丫头,令人意外的变得美丽非常,明肌雪肤,秋水化眸,顾盼流姿,卓绝容颜泛国色,与楚玉同坐花树下,竟丝毫不逊色,双双成映,辉丽无匹。
现在近看来,她的容貌之美,竟让一向自负的她,隐生相秽之意,再想起,那天看到她和楚玉亲昵无间,共卧一榻的情景,更是嫉妒得想要发疯,恨恨的,真想撕掉她那淡定得让人生气的模样,恼得一下,全忘了这是哪里,忘了自己的举动何等失态。
“你既然知道本郡主身份,见了我,怎么还不下跪行礼,真是个不懂规矩的粗陋丫头,就算给你趁了个运钻进了这尊贵皇宫里,你还是这么的上不得台面,难脱下贱本性!”檀淡衣已经被嫉妒和情恨冲昏了头脑,趾高气扬的口不择言起来。
她的话,顿时让身后的宫女们面色全无,谁不知道,这太宣真卿在宫中的身份异常敏感,地位特殊。先别说她是国师护在手中的人,就是现在实力渐长,威望愈隆,让宫中各人见之如老鼠见猫般畏惧的东宫太子,对她也是不一般。
领头宫女已经吓得三魂七魄去了大半,忙垂首敛福,小声道:“郡主,贵妃娘娘还在新样亭中等着呢,让娘娘等时间长了不好。”希望以此,劝退檀淡衣,将一场风波化去。
檀淡衣刚才话甫一出口,心头已经暗暗后悔,只是逞着骄傲,倔强的不肯退下,再看到小茵,一脸嘲笑轻蔑的望着她,顿时觉得脑中“轰隆”乱响,曾几何时,她檀淡依竟然会有被这鄙陋丫头用这种的目光看待的时候,这是她难以忍受的,怎能示弱输给她!
“不,我一定要她给我跪下行礼!这粗野的贱丫头,不懂规矩,今天就由我来好好教训一下,省得她日后无法无天,成为女子之耻!”檀淡衣豁出去的犟性喊道,气得浑身紧绷,心里,又将此时自己此时毫无形象,毫无自制的几近撒泼的失态,全怪罪到小茵身上,若不是她,她又怎么会这样冲动。
笑容一滞,再好的脾气,再三的忍避,到了现在,也算做到头了,决心好好下下这骄纵拔扈的三小姐的威风,这脆弱的,仅仅靠倚傍在她兄姐身上的威风。
轻笑,淡然看她,充满嘲弄:“郡主,或许我忘了你已经是皇上亲封的浵月郡主,这是我的疏忽,我赔罪,可是,郡主似乎也忘了,我是神主封绶的真卿,皇上命我入宫,为皇家真嗣,天家血脉祈福修业,既为皇家修业者,我在这宫中,除了皇族,其余人等,即使身份如何显贵,一律可以不用跪拜,这是神主,国师大人,曾亲自对我告知的。”
刻意加上最后一句,这的确是楚玉交代过她的,她并无说谎,但是现在是别有用心的说出来,果然看到对面那张美丽的脸,蓦地花容失色,全身颤抖得宛如风中枯叶,瑟瑟孱弱。
“就算郡主现在已经成为汝安王妃,贵为天家一员,我需要按礼跪拜,但是,郡主又怎会不知,我跪拜的,不过是你的身份,与郡主本人毫无关系,孰又可知,跪伏做小下,人心底,又有多少真正的诚服,低垂头,不过是为遮掩住嘲弄那站在上面的人的失意,失败,一无所有的幸灾乐祸的表情。”缓缓一字一句,毫不留情,残忍的揭示檀淡衣的情伤和失意。
她那样爱着楚玉,多年痴恋,却求无所获,失落,伤心,找不到出路的彷徨无助。又不得不遵从家族利益的需要,她一妙龄少女,必须嫁与个可以做父亲的男人,其中的痛苦,不是尊贵的身份地位和荣华富贵,可以轻易抹掉的。
她的难堪,她的失意,她的落寞,现在被小茵无情的一一数出,被自己憎恨的人,厌恶的人,看破自己不愿人前显露的痛苦和无奈,其中的耻辱和羞怒,真是无可言喻,难以形容。
泪水浸上眼底,灭不掉眼中的怒火,羞愧异常,她完全没有了理智,疯狂扑向小茵,边死命扯打边嘶喊:“我若一无所有,你也只是寄生他人身上苟延残喘!你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你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你这下贱胚子,不要脸的娼妇,不过是靠睡在小侯爷怀里上位的贱货!外间里,现在谁人不知,你和太子暧昧不清,淫乱后宫,要不是忌讳小侯爷,你早已经被施以极刑了!”
小茵退避着檀淡衣的发疯撕打,掩不下,凄凉暗伤,檀淡衣说的这些,她怎又会不知道,宫中坊间,对她的揣测猜疑,多有流传,凭空捏造,以讹化讹,越传越难听,虽人皆惧畏她身后的权势,但或多或少,传了些到她耳中。
迷住当朝国师,借助国师之势,招摇宫中,拢络朝官,不忌女子行为礼教,公然在臣工间行走,妖惑太子,与储君同进同出,宛然夫妻的同食共处,完全无视宫规祖制,乱宫闱而颠覆伦常。
有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这场权势相争的斗局,她的退进抉择,由始至终,都是在他人算计里,掌控中,做出有限的选择,不是死,就是有条件的生,除了一,就二,再无三,可以让她回身。
现在担上迷惑国师,淫乱后宫的名声,也不过是为生而付出的代价之一。
一切的一切,那人都是意料得到的吧,他那样聪明睿慧,才绝无双,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面对怎样的情况吧?明知如此,依然策她,用她谋夺,可是,她却说不清怪他,还是恨他,毕竟,当初,他也征询过她的意见,虽然她的决定,不出他的算计之内,但,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这勿庸置疑,所以,她说不了怨或委屈。
在冷情狠心的顺势而为中,他对她,还是有情意的,只不过,他和所有成大事的人一样,心中先有自己的责任罢了。。。。。。
簇拥着檀淡衣的宫娥,见她这样失态发狠,竟然无视此时身处地方不同寻常,公然在宫中撕打真卿,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慌不迭的急忙上前来劝阻。可是,檀淡衣彻底失去理智,死了命的撒性子,宫女们这边既忌讳她身份,又怕拉扯中伤了她,畏首畏尾的,一时间,几个人竟还无法拉开娇小的檀淡衣。
绿华惊骇的杵在那里,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这混乱场面,却不知道要上前护住自己的主子,只是慌乱的手足无措。
除了檀淡衣初扑上来,她猝不及防,挨了几下子,后面她已经及时躲闪避让,虽然表面看起狼狈,倒也没有实质上受到伤害。
不想和这徒有其表的三小姐泼妇似的纠缠,既没素质,也没有必要,要真和她较真斗起来,那才是降低自己的素质呢,只会遭人耻笑而已。
在躲闪中,想着避开她纠缠的对策,陡然,两声喝叱横空而降。
“什么人!胆敢在宫中撒泼伤人,还把宫规礼法放在眼里吗?!”
“淡衣,你在做什么!还不快住手!”
一道人影同时挟声飞身而来,抻手揪住檀淡衣的领子,毫不留情的用力一甩,将她像甩麻包一样扔出,力气大得,让她倒在地上半晌发不出声音,显然摔得不轻。
突然杀出的程咬金,陡生的变故,小茵一时没缓过神来,怔怔望去,绣有喜鹊报春纹案的红色锦袍,金冠玉面,剑眉星目,英姿勃勃,是个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将檀淡衣象甩麻包般甩出去的,正是清泷公姬桓的独子,姬少弘,宝殿侍郎,也是太子现在的侍读。
另一边疾步赶来的人,紫袍朝服,金银鱼袋十三銙悬腰间,随着他急速的行走,激烈摇荡相击,面容俊朗儒雅,寒星为眸熠熠烁华,一贯淡定的面上,带着少见的焦急。
胸口一滞,视线胶着在那双润泽的眼睛上,再难移开,第一次,在那次畅爽殿御审后,第一次这样近的距离,这样与他面对面相遇。
一瞬不瞬,目光没有错开的直视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停步,站在几步之外,眼波微动,似痛还惜,若有若无,看不分明,又似乎了然他目光中的含寄意味,终还是,望不来。
终于在面对面的相视里,清楚了,一场浅缘,他留给她的,何止是痛苦和难以明了的疑问,还有那萦绕心头,寸寸光阴中,犹转不去,稍有疏忽便低回,游离心间的情怆。
断的是缘,尚有情愫不死,怨也无用,心不由己。
姬少弘下意识的跨上一步,挡在小茵面前,似乎要保护她,也就没有瞧清两人间的,山重水复心念回转,伸臂护住身后佳人,毫不退缩的瞪着檀紫衣,无畏面前这人是朝野中只手遮天的右相,怒不可竭的道:“右相大人,纵妹在皇宫中公然殴打真卿,行凶如此无忌,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吧,藐视宫制王法到如此地步,是右相重权到以为可凌驾于皇法之上,还是认为可以为所欲为,不遵臣道?”
寒星眸瞳,骤然一缩,森冷掠向姬少弘,虽没有说话,但眼中的厉色,已叫他心头猛的一怵,几乎要退怯下来。
可是,想到身后那自己倾慕已久的少女,那样美丽得令人怜惜珍爱,今日却遭到如此打骂,受尽羞辱,又立即觉得心忿难平。
为保护心爱之人,哪怕此时心中虚惧,也决定不畏权退缩,誓要护她到底!下了决心,挺起胸膛,为自己暗暗鼓劲,寻思,就算他檀相权势熏天,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宫中行凶,侮辱宫中皇上手里的人,于情于理,都是右相这方亏错,想到这,更理直气壮起来。
“哥哥。。。。。。”一旁的檀淡衣早已经被宫女们搀扶起来,见了兄长,也逐渐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失态和没有素养,不但惹人笑话,也给兄长带了难以推脱的罪责。
皇宫大内,宫人皆是皇帝手中的人,外人是无权处置宫中任何一个人的,而她居然在宫中公然殴打宫中的真卿,说大了,是藐视皇权,挑衅正德帝的权威,说小了,也是逾越违制,放任何一处,都是重罪。
檀淡衣,不禁后怕起来,浑身哆嗦,又愧又恐的偷眼瞧着檀紫衣,她刚才被姬少弘用力甩倒在地,不但磕破了下巴,渗出血丝,头发也散乱,衣衫不整,形容比此时的小茵还要难看狼狈。
没有理睬檀淡衣的呼唤,黑得深不见底的眼,依然静静看她,半晌不做表态,也不知在省度什么,眼中的情绪渐平和下来,息止。站在姬少弘身后,小茵静默不语,没有躲闪,没有回避,亦一样回望他。
他会怎么做?现在的事态,他会如何应对?是以势压人,还是选择降低姿态,屈服于少不更事的姬少弘面前?
越过小茵身后,似乎看到什么,他眼神忽然微闪,蹙眉,转眼冷冷瞥向檀淡衣,对她的受伤和狼狈模样视而不见,毫无怜惜的道:“淡衣,跪下,给真卿磕头认错,求真卿宽宏大量,原谅你的无礼行为。”
此话一出,不仅姬少弘吃惊得张口结舌,连小茵也觉得难以理解,以他右相此时此刻的身份地位,加上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