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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池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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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火苗很快就能窜上来。

  煤场离胡同并不远,这个时节经常会看到路口、街道上有拉煤的壮壮的年轻人,拉一趟通常是十元,据说今年的车脚费涨到了二十。拉煤的人通常是浑身分不出颜色了,尤其是脸部,煤灰抹了一脸,黑黝黝的,只露着两双明亮的眼睛,剩下的真的掉到煤堆里找不着人了。

  胡同里的树经过昨夜的一场呼啸,树叶纷纷落下来了。满胡同有了种肃穆和冷清,偶尔有只肥肥的野猫走过。老人们出来的少了,出来上趟公厕也都是穿了厚厚的棉衣,缩头缩脑的,在这个时节总是会听说某个院落的某个老人已经终老了,唏嘘着感慨着,落叶归根,悄无生息的,没了终影。

  胡同总是走在岁月的末尾,留着长长的尾巴,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它是属于贫民的,生活的细枝末节琐琐碎碎,在这里经久地上演着,人间的煤火总是温暖着这群没有什么野心的、安贫乐道的人们,残留着一丝可贵的人情味。

鲁迅故居
南半截胡同。它是临街的第一条,挨着数的第二条就是我们住的烂漫胡同。走进这条胡同,感觉比我们所住的那条胡同要窄了很多,胡同很静,也幽暗,很远的距离才会有一盏路灯在树枝下发着昏黄的光,我的心不知为何竟有了一丝胆怯,幽远而黑暗的好象看不到尽头,尽管我知道不用十分钟就能穿过这条胡同。

  
  走了大约不到三分钟,我忽然便看到了靠右面的一门框旁边的墙上写着绍兴会馆,更让我兴奋的是旁边就是一个铜制的牌子,月光正好照在了上面,显得格外的亮,上面写着“鲁迅故居”,下面写着几行小字介绍,大致是:在这里,鲁迅发表了《狂人日记》、《孔乙己》和《药》小说,并首度使用“鲁迅”笔名。

  
  我惊讶着兴奋地走进了这个院落,没想到,抬头就是一面墙挡着了我们,左右各是狭长的过道,在我的左首不远处,一棵大树在那孤廖地立着,旁边堆满了杂物,和一排分不出个数的相互依连的低矮的平房。

  
  有一些住家的灯光晃到院子里来,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遥远而模糊。我惊讶于鲁迅这故居离我是如此的近,可以说是“背靠背”。我忽然想起鲁迅在《呐喊》自序中提到:S会馆里有三间屋,相传是往昔曾在院子里的槐树上缢死过一个女人的,现在槐树已经高不可攀了,而这屋还没有人住;许多年,我便寓在这屋里钞古碑。

  
  院子里更是没个人影,我也不好东张西望,去敲打门窗打听那间是鲁迅先生曾经住的房间。幸好我离得这么近,可以说近在咫尺,以后还是有机会仔细端详的。

  
  回到家中,查了一些资料,了解到,1912年2月,应教育总长蔡元培的邀请,众所周知的鲁迅也就是当时的周树人离开绍兴赴南京至*任职。同年5月,随临时政府迁往北京,到达后的第二天,便住进绍兴会馆。绍兴会馆原来是山阴、会稽两县共有的会馆,称为“山会邑馆”,在周树人来北京的那一年,山阴、会稽合并为绍兴县,因此改称“绍兴会馆”。他先被安排住在西北面的藤花馆,在这里一住就是4年,后来又移到西南面的补树书屋,那里要稍微安静些。

  
  鲁迅在绍兴会馆居住的那几年;正是中国社会剧烈动荡的时期。而刚过“而立之年”的周树人,当时也正处于一生中情绪最为低沉的时期。独自在外谋生,还要供养千里之外的老母亲与自己不爱的妻子──六年前遵母命而与朱安成婚,他实属无奈,唯一能采取的办法就是躲避。离家赴京就职,尽管不是刻意所为,但毕竟也是一种躲避的方式。

  
  就是这个时候,他的一篇小说发表于陈独秀主持的《新青年》1918年第四卷第五号。它像一声惊雷,震动了中国文坛。小说的名字叫《狂人日记》,发表的时候,周树人第一次使用了“鲁迅”这个笔名。

  
  时隔95年,想象着当年的鲁迅先生穿着长棉褂,落日黄昏走在胡同的路上,偶尔听到寒鸦的几声叫,划过寒冷的天空;或是夏夜,蚊子多了,便摇着蒲扇坐在槐树下,从密叶缝里看那一点一点的青天,晚出的槐蚕又每每冰冷的落在头颈上。

  
  *注:在京城,鲁迅居住过的地方有几处:第一处是南半截胡同7号,当时的绍兴会馆。第二处是八道湾11号,1919年鲁迅变卖了绍兴老家的家产,换得三千块大洋,买下这处房子,并在这儿创作了《阿Q正传》不朽名篇,还写出了《风波》、《故乡》、《社戏》等九篇小说。第三处是砖塔胡同61号,鲁迅在这里编写《中国小说史略讲义》,《祝福》、《幸福的家庭》也在这里写成。第四处便是阜成门内宫门口二条19号,1924年与母亲一起迁入这里居住。

风吹开的门
又是初冬时节,满城飘落着黄叶,湖面的水清冽微波不动。加了毛衣的人们还是感觉到两臂外侧的寒冷,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偶然看到博友林平写的一篇关于关门的文章,我顺便就想起了我三年前在胡同发生的一件事。那时也正是这冬月,当时烧蜂窝煤的炉子在屋外,我借着月光将炉子压好,转身进屋钻进了被窝,点上了电褥子,躺在被窝里看从书馆里借来的书。

  手拿着书不一会就感觉到冷,交替着手拿书,后来趴在被窝里看,渐渐睡意上来,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晚上11点多,迷迷糊糊间关掉了台灯,倒头就睡。外面风起了,听到门口的高大的杨树哗啦啦地响,象是最后疯狂的舞会,明天早上不知又将摇落多少叶子,想着那些摇落的舞伴可以收集一些好用来引炉火。因为这蜂窝煤我还是头一次弄,总有些时候会灭,而点着它更是不得要领,让叶子在炉火里涅磐吧,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夜的酣睡,正是破晓时分,忽然听到有人在我的门口说话(我住的是胡同里的大杂院内),只听见外面有个男人大声询问:屋里有人吗?门开了!我听了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披了件衣服,几步到了门口,掀开棉布帘,果然外面的木门敞开着。外面还是星星点点,哪来的好心人呢!我含糊着说了句什么就把门关上然后插上继续睡,也没瞧外面到底是什么人,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近渐远。

  早上起来,就见邻居家谢大嫂来找我说话,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因为都知道早上的时间很紧,都要去上班。大嫂过来就说:你可不知道就因为你的门昨天晚上没插好,早上警车110都来了!啊,我听了吓一跳。她接着讲:上早班在公交车售票的王姐5点出来骑车上班,车就放在我屋的旁边,忽然便看到我的门大敞四开的,因为有棉帘子挡着,不知道屋里面的情况,联想到最近居委会贴出来的告示说将近年关注意防盗,心里不禁发毛,她骑车越想越不对头,又联想到报纸上前几天有则新闻说一名外地女子夜晚被歹徒残忍杀掉,更是心里发慌。她连忙打电话在家里的丈夫。她丈夫一听也不敢含糊,爬起来又敲响了又一个邻居家的门,就这样,惊动了两家人,但他们身为男子却没有胆量靠近我的房门一步,不敢冒然行动,听到这里我想当时他们的想法一定很丰富:也许我已经被杀害,或者小偷拿着凶器正  在作案等等。于是他们拨打了110, 这以后就是我起来关门的那段了。

  我听完不禁笑了起来,觉得好笑,只是风把门吹开而已。但又笑得勉强,我心里在想真的有点人情淡漠,平时见面聊天嘻嘻哈哈的,处得都不错,偶尔还做些菜互相品味。如果我当时真的躺在血泊之中,可能生命危在旦夕,也许抢救晚几分钟我就一命呜呼,而这时这么一群男人竟没有一个人敢进屋,哪怕是敲一敲门,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勇敢,这让我有点鄙视他们。但又换位思考一下,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会去敲门吗? 

  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我也从没有对别人谈起,人在异乡,品尝人间的冷暖,别人给与你帮助的,永怀感激之情,别人漠不关心的,也是人之常情,别人落井下石的,就当你自己运气不好吧。

  其实,与这些邻居们又相处了几年,竟也觉得他们的好,风吹开的门的这件小事,纯属意外。毕竟是自己的大意,没有插门。呵呵,总觉得那木门,插不插没什么用,我这个弱女子一脚就能踹开。嘎嘎!

下雪的时候,我回来
初冬的北京天空常常晕染在一片雾霭当中,尤其是早晨。那种阴沉的天气常让我这个北方来的人误读,以为一场大雪就要来临。

  每年的入冬时节,我都是迫不及待地穿上秋裤,甚至绒裤,今年的冬天也不例外,尽管来北京有了五年光景,我还是不习惯北京的冬。北京的冬实在是太暖和了,我穿了绒裤又脱下,穿了羽绒衣又脱下,这时的我才冷静下来,何故如此?原来,我是太想念下一场雪了。

  雪,在东北人眼里太自然不过,就如一位老朋友,老邻居,在冬天的时候来串门,来撞你的眼,来把你问候,以至于你常常忽略它,在春天看满眼的绿,夏天的繁茂与秋天的成熟,到了冬天,它的来临总会给你莫名其妙的惊喜。我不知道多少次行走在风雪里,不知多少次踏雪而歌,又不知道多少次在窗边望着外面的纷纷扬扬的雪……

  雪花落在脸上凉飕飕的,但过后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如一个可爱的小精灵在吻你的脸颊。仰望这千朵万朵的雪花,这个纯净洁白的世界,也许只有它能够将世界变得如此纯粹、如此一尘不染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总让人感觉到一种感动,那是另一种大气魄,大胸襟,就如一位目光炯炯的出色画家,用情泼洒这洁白的色彩,用满腔的豪情,炙热的双眸,深深热爱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

  走在雪里。在老家的二一九公园,冬天的湖面结了厚厚的冰,下过大雪后,我脚跟靠拢,曾丫字型留下一串串脚印。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停下来,又是一片静,又踩,快速地踩,慢踩……甚至拿鞋面画一道很长的弧线,它发出各种声音,就像在跟你一起做着游戏。它纯粹,而不单调,它大气,而又静谧。

  北京的雪,我至今没有看过一场下得痛快淋漓。很少的几次也是飘了几片雪花,还没等落到地面一分钟,便溶化了。我那时通常很是惆怅,为什么你不驻足?为什么你不停留?记忆中的雪便更加怀念了。如今的我,哪里能够想到想你就如想一位老友,让人思念不已。

  听北京人讲,以前的雪还是很厚的,只不过现在是一年比一年的稀薄,甚至成了一种奢望。到东北去看雪吧,这次我利用年假,回了一次老家,遗憾的是我未能迎接到家乡的第一场雪。

  这座我生活工作了十五年的城市,每年回去都会有新的变化,胜利路两旁高楼林立,站前的商厦一座比一座漂亮高大,人们依旧那么打扮得光鲜,性格还是那么地直爽扯着大嗓门,我曾经就生活在他们中,如今就如走入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那条步行街已经永远消失了,它成为我的一种逝去的记忆偶尔出现在我残缺的梦中,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那些善良的摆地摊下岗女工,那些怒眉暴眼的城管,那些处在恋爱中的年轻的女售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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