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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回青岚森林了。”
“恩。”
第二天一早,夏夕打开房间的大门。一盆冰凉的水忽然从天而降把夏夕淋成了落汤鸡。
幼稚的恶作剧!夏夕的脑海中浮现出黎沂那张欠扁的笑脸。
“小师妹,早!”这个时候,黎沂的脸忽然出现在门口。
“咦!你身上怎么湿成这样?”黎沂笑得天真无邪。
“黎沂!我和你势不两立!”夏夕大喊一声,整个竹屋一阵震颤。
“你以为是我?”黎沂神色一黯,哀怨地望着夏夕。
望着他那受伤的眼神,夏夕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竹林前的空地上。
重天老道负手而立,拈着长须振振有辞:“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土遁术。所谓土遁术就是利用身边的土元素进行长距离的空间跳跃的一种法术。简而言之就是一种遁术。所谓的遁术就是用土行符将身体化为能量状态,利用风、土、水等等元素将能量状态的身体快速从一个地方传送到另一个地方的法术。至于如何将人的身体转化为能量状态这是我们今天要考虑的问题……”
“看,这就是土行符。”重天老道拿出一张画满了奇怪符咒的符纸。
“黎师兄,黎师兄,你的背上贴着一张纸条。”孟敌扯了扯黎沂的衣襟,从黎沂的身后拿下那张纸条,念道,“我是妖怪。”
重天老道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了那张纸上。纸上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七歪八拐,仿佛喝醉酒一般。众人很自然地将视线转移到夏夕身上,所有人中能够写出这样的字的,只有夏夕一个。
重天老道面色酱紫,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个表情自在他第一次看到夏夕写的字的时候出现过。孟敌朝夏夕点点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纪子长一言不发,冷眼相向。余寒衣则瞪大眼睛望着纸上的字。
“没什么。”黎沂将纸条揉成一团,扔了出去。然后回头望着夏夕意味深长地笑了。
夏夕回瞪黎沂,勇敢地申辩道:“那不是我写的。”
“我又没说那是你写的。你这么急干吗?小师妹。”黎沂淡淡地笑着。
众人眼神中的怀疑更甚了。
夏夕咬着嘴唇。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你们早已经在心里确定了我的罪名不是吗?在你们的眼里我所说的话不过是无理的狡辩而已吧?
忽然想起小时候弟弟偷吃了蛋糕之后故意给自己送一块,让父母发现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夏夕,然后他再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为夏夕求情。弄坏了什么东西就故意把那东西放在夏夕会出现的地方。一直以为那只是小孩子调皮的恶作剧,一直默默地容忍着,只因为夏夕一直把他当成是不懂事的小弟弟。
还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被陷害,还以为自己早就可以不在乎别人斥责的目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面突然间那么难受呢?眼前又出现了坠崖时最后看到的那张残忍的笑脸……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就真的那么遭人讨厌吗……
鼻子好酸啊。眼前的景物突然间模糊起来……
这么大年纪竟然还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为这种小事哭鼻子,实在是太丢脸了。夏夕咬着嘴唇努力忍住眼泪,可是根本无济于事。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夏夕转身朝竹林深处飞奔而去。
妖怪,夏夕一看到这个词就明白了写那张纸条的人是谁。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恶作剧而已吗?
“我知道不是你。可是那个人希望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在你和我身上,我们最好还是如他所愿。不过,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黎沂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地传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人又是谁?”夏夕的哭声一顿,惊诧地转过身去。
黎沂伸手为夏夕擦了擦眼泪:“还记得今天早上的那盆水吗?那是符水,有人对你的身份起了怀疑。我能跟你说的就这么多。真可惜,你的力量和你的智慧完全不是在一个水平上。”
黎沂说完苦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夏夕一个人在竹林里呆若木鸡。
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口中的那个人又是谁?难道是重天老道?可是,他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慢慢地从夏夕的心头升起。
初入异世 暗涌
以后的几天里,夏夕的身边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早上醒来的时候床边贴满了奇奇怪怪的符纸,明明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画满了奇怪的符咒。夏夕去问过重天老道,终于知道原来那些符纸和符咒都是非常高阶的除妖符咒。
“果然是大人,竟然能制作出这么厉害的高阶除妖符咒!还知道弟子的除妖符刚好用得差不多了。”重天老道满脸堆笑,非常不客气地将这些符纸收进怀里,还一直用崇拜到五体投地的眼神望着夏夕。
夏夕惟有苦笑,如果他知道这些符咒是别人拿来对付我的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夏夕也不好多说,只好让他就那么误会下去了。不过现在,至少有一件事情已经确定了,那就是有人把夏夕当成了妖怪,而且那个人的能力还不是一般的强。头大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个人把我当成妖怪呢?又是什么原因让重天老道对我这么敬重?儇劫,这个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夏夕抬头望着天空中飘飞的柳絮,神色凝重。
无名山与世隔绝,那个人一定是山上的人。可是这里除了重天老道,剩下的就是四个孩子和夏夕自己。夏夕实在无法相信那四个孩子中的一个会是制作出让重天老道都惊讶的符咒的人。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赤裸裸地摆在眼前。
黎沂,在夏夕心目中其实他是最可疑的。意义不明的话语,暧昧不清的笑容……不过如果真的是他,他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提醒呢?
孟敌,那个大大咧咧的孩子。如果他怀疑什么人的话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大声说出来吧。根本不可能那样隐忍地在暗地里活动。
纪子长,整天都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样子。一张冷脸让整个世界的温度都下降好几度。他给夏夕的感觉除了冷漠外,其实更多的是不食人间烟火。夏夕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爱惜羽毛的人会处心积虑地来对付自己。
余寒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爱小女孩。乖巧可爱,笑容明媚,实在无法将她和那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排除掉所有人之后,夏夕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了。那些奇怪的事情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另一重人格干的呢?天,这也太荒唐了吧……
没有除掉自己,那个人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死心。那么,就让我来揭开你的真面目吧!夏夕把枕头放在被子里,自己躲到月光照不到的暗处,准备守株待兔。
清冷的月光从窗口处透进来,将窗外的竹影完美地投射到地上。庭前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反而衬得本已十分安静的夜晚更加的静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春日植物初发幼芽那特有的淡淡清香。夏夕躲在阴影里静静地等待着,没过多久就昏昏欲睡了。
夏夕重重地在大腿上捏了一把,好不容易才减缓了上下眼皮打架的频率。可是好景不长,那该死的瞌睡虫没过多久就卷土重来。夏夕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渐渐地一点点模糊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夏夕发现自己竟然蜷缩在地上睡了整整一夜,夏夕跳起来好好地检查了一下整个房间,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心中涌起淡淡的失望,夏夕决定晚上继续。
浓浓的乌云将整个天空罩得密不透风,连空气都带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今天的确是适合杀人越货,百鬼夜行的月黑风高之夜。
夏夕关紧了窗户,缩到阴暗处静静地坐着。心嘭嘭地跳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地有种预感,那个人今天一定会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缝处忽然映出微微的绿光,什么坚硬的东西轻轻地扣击着窗户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微笃笃声。然后,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尖尖的鸟嘴从窗外探了进来。
夏夕不是什么夜视眼,那个骷髅手链也没有发出光来。之所以能够那么清晰地看清那是一个鸟嘴,是因为那个鸟嘴此刻正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夏夕愣愣地盯着那个诡异的鸟嘴,胃里一阵抽搐。
那个鸟嘴之后是一个圆圆的脑袋,那个脑袋上嵌着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此刻,那双小小的眼睛正警惕地打量着房间的内部。它的视线几次掠过夏夕所在的地方,夏夕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还好,它的视线并没有在夏夕这边停留多久,夏夕长吁一口气,警惕地注视着它接下来的反应。
那个圆脑袋的主人艰难地从窗户打开的缝隙中挤进来。这个过程看起来颇为费力,那双绿豆眼中流露出相当痛苦的神情。过了好久,它的整个身体才完整地出现在夏夕的眼前。
这是一只通体碧绿的大鸟,整个身体都是圆滚滚的,浑身散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头顶上还有着一撮古怪的金黄色顶羽。两只脚像仙鹤一样细长,考虑到它那肥胖的身体,夏夕真有点担心那么细的腿能不能承受得住它身体的重量。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它的尾羽,长长的尾羽分成九股,像孔雀开屏一样在身后张开,配合着那淡淡的绿色荧光说不出的美仑美奂。夏夕承认她已经看呆了。
那大鸟的绿豆眼中闪过一抹奸诈的笑,扬起翅膀,朝夏夕的床上飞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夏夕一跃而起,不顾一切地朝那只大鸟扑去。大鸟正专心地朝夏夕的床飞去,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会有人偷袭。冷不防一下子被夏夕压在了身下。
“嘎嘎嘎嘎——”
大鸟发出难听的鸭鸣拼命地挣扎起来,夏夕使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把它按在身下。大鸟不停地用尖尖的嘴啄着夏夕的手,夏夕的手上很快就血肉模糊了。情急之中夏夕掏出那块来不及还给应辰峪的手绢蒙住了大鸟的眼睛。本来还发疯似的挣扎的大鸟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刹那间一动不动,连身体也变得像木头一样硬邦邦的。
夏夕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一阵阵彻骨的刺痛。心里一阵阵后怕,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自己竟然会一头朝这么诡异的大鸟冲去。如果这只大鸟有毒,或者身上有什么可怕的武器,自己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这到底是什么鸟呢?难道说时空不同,连生物的种类也不同了吗?还是去问问重天老道吧。
“师父!”
夏夕提起木头大鸟就朝重天老道的竹屋跑去。连门都不敲就径直推开门冲了进去。
“谁?”重天老道腾地从床上跳起来,警惕地望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看清来人是夏夕之后才渐渐放松下来。点亮灯无奈地打了几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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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到一只奇怪的大鸟。帮我看看它是什么!”夏夕把大鸟朝桌上一放,大鸟僵硬的身体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啪声。
“大……大……大……大人……”重天老道的舌头已经完全打结了,“这……这……这……”
重天老道的眼睛瞪得铜铃大,嘴巴也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怎么了?”夏夕伸出手来在重天老道的眼前晃了几晃。
“大人,这可是混元鸟。”
“浑圆鸟,名字倒挺贴切的。身体浑圆浑圆的。肉还真不少,烤来吃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不过就是肉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