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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明华容心头生同几丝微惘的甜意。将织棱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她下定决心一般站了起来,先将短剑收在被褥下,又拿好织棱,走出了房间。
看着数步之外的宫女,她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姐姐,刚刚拿东西时我找到了常用的织棱,我原本以为忘了带进宫来,没想到是收得太仔细了,一时没有找到。能否麻烦姐姐帮我拿到织房,将它换到公主殿下为我准备的织机上?”
入宫以来,她深得长公主喜爱,并且平日又是出手大方,待人和气,宫女自然不会刁难,立即答允下来。
但宫女伸手想要接过织棱的时候,明华容却又倏然缩回了手,歉然说道:“算了,还是等下我自己去换吧,不麻烦姐姐了。”
宫女连声说不必客气,但见明华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也罢了,只在心中暗怪,为何她突然又改了口?瞧那织棱也非纯金打造的,看着普通得紧,怎么这素来大方的明小姐却将它看得这么宝贝?
打量这宫女的神情,明华容猜到了几分她的疑惑,却没有解释,只是淡笑着,将织棱又仔细收回了屋中,这才前往长公主处。
待到用过晚膳,她独自去了摆放织机的厢房,亲手将织棱换上。
摆弄好这些,站起身来,明华容打量着那看似寻常的织棱,嘴角便止不住地往上翘。
端详片刻,她刚待离开,视线无意一掠,却发现有一名锦衣宫女,正在清梵殿宫女的陪同下离开。再打量她过来的方向,却正是自己目下所居之处。
见状,明华容立即想起了刚入宫那日见到的那个形迹可疑的宫女,不觉眉心一跳。等她匆匆赶回下处,四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无异样,才稍稍放心。她刚准备去查看藏在床褥下的短剑是否还在时,却发现枕头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角纸张,抽出一看,竟是一封用火漆封起的密信,并无抬头,亦无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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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摸鱼发文,忐忑ING
正文 133 瑾王猜忌
乍然看到这封不知来历的密信,明华容眼神微凝,略一沉吟,才将之拿起。不管是谁放在这里的,用意不就是想让自己看见么,那就且如对方所愿,看一看这上面究竟说了什么。
抽出信纸之后她首先看向落款,看清左下角龙飞凤舞的元宝二字后,她再度一愣,继而有些哭笑不得,瞬息之间便想通了:元宝在宫内侍奉故太子多年,纵然新君继位,却并没有清理过以前的宫人,让昔日旧部悄悄送封信什么的再简单不过。只是这小子却有点可恶,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倒是让自己白白奇怪了一下。也罢,且先看看他传来的是什么消息。
元宝的信也同他的人一样,言简意骇,直截了当。当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明华容便将信看完,对外间的事情又多了解了几分。长公主虽然已经着人打听了消息回来告诉于她,但终究都只是浮于表面、众人皆知的事情,而那些隐于暗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还是得依靠元宝。
原来,那日在府内带头起哄疯抢的下人却是管家李福生的侄子。说起来这人还和明华容打过交道,当初正是他运送药材时路经别庄,明华容才得以制造机会逼迫他带自己回京。这人虽然不够聪明,但很有眼色,眼见李福生被老夫人揪着不放,便想出了这条围魏救赵的妙计,先挑起府内混乱,让其他下人吸引老夫人的注意力,自己则再带了叔叔和家人一起趁机溜走。此计果然甚好,不但李福生与侄子阖家带着多年搜刮的细软从明府安然离开,甚至还趁乱多摸了不少东西,小赚了一笔。
而世人都以为是被家丁里应外合勾结了强盗掳走、现在说不定已经丧命的明守靖,实际却是被元宝所救,另寻地方将之藏了起来。就在明府内乱的当晚,明守靖便遭人刺杀。但因为有元宝暗中看护,那杀手并未得逞,可惜元宝未料到他身手如此不济,出手过重,一下便要了那刺客的性命,乃至于无法再追问幕后指使者。懊恼之余,元宝仍旧遵照明华容之前的安排,将明守靖连夜带走,悄悄转移到别的地方软禁起来。
这些事当中,却又有一点小插曲:明守靖革职失踪之后,白家原本打发了人到明府,想将白氏与明卓然接回去,但白氏只让他们带走了重伤的儿子,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坚持要继续留在明家。白家人苦劝许久也不见她回转,无奈之下只好先带着明卓然回去复命。但奇怪的是,白孟连得知大女儿不肯回家后并未说什么,也再未打发人过去相劝。
元宝字里行间依稀可见想不通的疑惑。透过薄薄的信纸,明华容仿佛看到了他明明苦恼却偏又要装得没有兴趣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
按说白氏已与明守靖形同反目,现在明家又已势败,白孟连肯打发人来接她,她该是求之不得才是,但她却竟然不肯离开。这事看似反常,其实细细想去却也有迹可循:当年的事情白氏既然有参与,说不定也知道内幕。眼见明守承的死因刚被翻出一点浪花,白家便如临大敌般痛下杀手,她肯定颇为心惊胆战。加上白孟连在明霜月出嫁那天分毫不留余地地发作了她,她现在应该是对白孟连既畏且惧,害怕回家之后父亲连自己也下狠手除掉,所以才不肯回家,只让不明内情的明卓然回去。
白氏若当真知道内情,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明华容出了一会儿神,又继续往下看去。
因为诸般事情都只有元宝一个人在奔走,又要安排明守靖,又要看顾青玉她们,所以直到老夫人带着白氏搬离了老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才有空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细细写明,交给宫内旧识转交到明华容手上。
当看到信中说到在那刺客身上翻找出了有白家徽记的物件后,明华容唇角泛起一抹冷笑: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急急出手,看来白家和当年明守承之死果然脱不了干系!也许他们本打算再等上一阵子,待众人注意力从明家身上转移开去时再动手,但李福生引起的内乱却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就算此时下手,在世人眼中也不会疑心是有人灭口,只会觉得是有心怀不轨的下人勾结了贼子,潜入府内行窃时顺势将明守靖掳走,或者预备索要赎金,或者悄悄杀了以泄平日积愤。
但很可惜,白家千算万算,却忘记了一点:他们的瑾王殿下绝非一个轻信好相与的人物,此人思虑周密,疑心甚重,加上明家出事时他也在场,岂会察觉不到当中的异样。一旦想透个中关窍,势必就会对白家生出诸多疑惑猜测。看来,白家要么是太过忙乱别无选择,要么是笃定与瑾王的秘密盟约十分牢固,绝不会生出嫌隙。但根据白文启那天在瑾王面前急于掩饰的神情,以及后来暗中做下的种种手脚,明华容相信,原因只会是前者。
明守承的死,究竟牵涉到什么秘密,以致让白家一改平日的沉稳作派,两次慌张行事?
明华容沉吟许久,只可惜线索太少,仍是不得要领。看来只有等哪日伺机出宫,去找白氏敲打一番了。想到这里,她便先将这事暂且放着,转而去考虑该如何利用这件事将瑾王与白家之间的裂痕再扩大几分。先前她已在宣长昊面前说过自己的分析,以他的手段,想来定会做点什么的。当瑾王有心与白家疏远时,势必会急于另找有力的支持者。自来野心家成事,或权或钱,二者总要占上一边,白家的权势在昭庆无人能及,那么,瑾王就只有寻找一个财大气粗的新盟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届时只要稍加引导,挑起矛盾,就很容易让瑾王彻底对“旧爱”失望,转而信用“新欢”。而这个“新欢”的人选,还会有谁比“那个人”更适合呢?以那个人的野心与心机,一旦对上骄傲得从不肯退让的白家人,必定是一场好戏哪。
想到这里,明华容眸中异彩连连。
她想得分毫不差,此时,瑾王府内,向来以温文尔雅面目示人的瑾王,在心腹幕僚面前彻底褪去了伪装,像只笼中困兽一般,神情烦燥,反复在屋内走来走去。
“洛先生,你说皇兄对本王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心绪不佳,瑾王对着面前之人时,口吻依旧相当敬重,足见此人在他心内地位甚高。
这位文人打扮,其貌不扬,面黧长须,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的中年文士在刚才听瑾王说过入宫面圣的情形后,已在心内盘算了许久。此时见主上发问,便斟酌着答道:“众所周知,陛下向来与白丞相面和心不合。上次丞相身感风寒,足有个把月没去上朝,陛下也是不闻不问,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由此可见陛下对丞相成见之深。但这次丞相的女婿明守靖出了事儿,陛下却特地将您召进宫去,让您私下多宽慰劝解白丞相,并反复强调处置明守靖并非针对他们白家,并且已经是给明守靖留了很大的脸面,没有将他做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丧伦之事宣扬出去。这……这怎么看,怎么蹊跷啊。”
瑾王道:“本王自然知道蹊跷,皇兄他这般一反常态,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说到这里,一点寒意倏然爬上他的背脊,让他猛然一个激灵:“难道,他已知道我与白家的私下往来,所以才如此一番造作,真正的目的其实只是想敲打我?”
见他情急之下连自称都变了,洛先生连忙说道:“王爷莫急,您是关心则乱了。陛下那性子您是最清楚的,眼内揉不得半分沙子。如果他当真知道了您的打算与暗中布置,只怕当场就要发难,哪里想得到旁敲侧击?”
被他这么一说,瑾王焦虑稍去,但仍是忧心忡忡:“话虽如此,但本王总觉得,皇兄近来似乎改变了一些……虽然瞧着仍是以前的性子,但偶尔也会说上一两句他以前根本不会说的话。一些他也做了三年多的皇帝,性子比一开始平和了不少。也许,他现在已经懂得玩弄权术了,也未可知。本王有些疑心,他是否得到了什么厉害智囊相助,才会有这般改变。”
洛先生道:“王爷多心了。与陛下走得最近的无非就是项将军与雷统领,但这两人均是忠心有余,智计不足。尤其项将军更是人如其名,是个暴烈性子,以他们的为人,哪里懂得权术二字?再说,王爷您经常入宫走动,陛下身边若突然多了什么厉害人物,您焉有不知?”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瑾王听罢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说道:“你说得不错,漫说近来陛下身边并无什么新人,甚至连宫内也是——哦,不对,皇姐那里倒是新添了个女子。不过,这丫头慧则慧矣,却必定不懂得这些朝堂暗斗,断断不可能给皇兄出谋划策。”
打量他说话时语气略有暧昧,洛先生会意道:“王爷所说的,莫非正是您有意纳为妾室的那位明家小姐?”
瑾王点了点头,道:“若是明守靖没出事,本王原本还有意收她为侧妃,如今么,以她的处境也只好做个妾了。”
洛先生笑道:“以王爷的天人之姿,即便只做个通房丫鬟,那位小姐必定也是愿意心死塌地服侍王爷的。”
男人总免不了爱听这种称赞自己很有女人缘的话,瑾王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到底比别的男人自制力更好些,当下只是面有得色地一笑,旋即又将话题拔了回去:“这些不过琐事罢了,稍后再议。洛先生,依你之见,皇兄他既非有所察觉,那么这番话难道是出于真心?”
洛先生道:“依在下愚见,陛下当是不知。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