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六年前,刘掌柜由大儿子刘雄陪同,带领刘二等亲信家仆六人至外地选购玉石珠宝,不料在返归途中遭遇强盗打劫,幸得刘雄与亲信家仆拼死抵抗,他才捡回了这条老命!从拼斗开始他便躲在荒草中不敢动弹,等强人走后许久,才敢从草丛中出来,当他跌跌撞撞地奔到事发之处时,只见大儿子刘雄及五名亲信侍仆已全部被强人杀死,身负重伤的刘二也只剩下了一口游丝般的气息!经此一劫之后,他已元气大伤,好在家中尚有积蓄,还不至于去沿街乞讨。于是便把族弟之子刘杰过继为子,以解老俩口膝下无子的愁烦。又将刘二的儿子安排做了门房。由于身无它技只有把多年经营珠宝玉器的经验,继续传给刘杰,企盼着有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有朝一日再光大门庭。刘杰人称“小刘”掌柜,由于生生不知,所以发生了今日的误会。讲过这桩令人惊心动魄的往事,刘掌柜关切地盯着吕不韦问道:“鄙人听说异人已为秦王,这是真的吗?”
“异人归国后改名子楚,今已继位为王了。”吕不韦点头着道。
“那……先生,此次前来,一定是为找寻赵姬母子和吕和吧?”刘掌柜揣测着问道。
“不韦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找寻找赵姬母子和吕和。您一定知道他们的下落吧!”
“八年前先生赴秦之后,吕和曾来过我府中讨要药材,说是赢政病了,赵姬急得不得了,当地方圆百十里内,全是穷山恶水,生活十分艰苦,我问了半天他才说出住处。以后每逢年过节我都派人送去钱粮,可她们都不要。为避免外人去找引起当地人怀疑,以后她们又换过两处地方,加上我也自顾不暇,现在藏于何处……”刘掌柜说着思量了一下,抬头盯着刘二问道:“她们现在住于何处,你知道吗?”
随着刘掌柜的讲述,吕不韦脸上的表情也在激烈的变化着:当听到赢政生病,山村缺药时,他的心几乎都要蹦出来了!此时他也把满怀憧憬的目光投向刘二,希望他能直接把赵姬母子和吕旺现今藏于何处的事,毫不含糊地说出来,他明天就动身去找到她们!
“昭王过世以后,随着王齮将军退兵回国,要杀赵姬母子的风声已松了许多。”刘二思忆着道:“以后听说她们又搬了两次家……”话说到此便戛然而止,把个吕不韦听得眼珠都要冒出来了……
刘二思量片刻也确实想不出个头绪,便对吕不韦道:“呆会儿我再托朋友打听一下,明天如果不行,后天一定人先生一个准信”。
“不行,吕不韦焦急地道:“你现在就去找人打听,明天一定给我一个准信!”刘掌柜瞥了一眼焦急得心如火燃的吕不韦,对刘二道:“今晚就不留你吃饭,现在就去托人打听,一有结果立即就来禀报。”
刘二应答一声,立即起身告辞,拄着拐杖一颠一簸地向府外走去……可这一走就整整去了两天半!到第三天的中午,刘二才拄着拐杖一颠一簸走进府来报信!
三天来,吕不韦既没有睡过好觉,更没有安心过片刻。夜里只要一闭上眼睛,赵姬带着政儿在山乡间所会碰到的种种困难,便会一幕幕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使得他辗转牵挂,整夜难寐,白天则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连几个小时茶饭不思地在敞厅中渡步不止。就盼着能早一刻看到刘二的归来 。这天午后刘二终于来了!
吕不韦在敞厅中刚一看到刘二转过影壁,便满怀希望地奔出敞厅,迎着刘二焦急地问道:“打听到了吗?你怎么一去就是三天……”
刘二一跛一拐地老远就点着头道:“打听到了……”
根据刘二打听到的情况,吕旺和与赵姬母子就住在距邯郸二百里外的山村杨树庄中。俩人虽以“夫妻”相称租住了一个农家院落,以做豆腐谋生,但邻居从赵政对赵旺(即“吕旺”)只喊“赵大伯”。而这位“赵大伯”对赵姬却毕恭毕敬的神态中,看她们又不象夫妻!不过几年来这“一家人”日子虽然艰苦,但却过得和和美美,从不见他们争吵过什么。“赵大伯”不仅对他的媳妇好,更对名为赵政的孩子好!起先还有人说,这是贱男人自讨的苦吃!日子长了才发现这俊俏的年轻媳妇,不但能吃苦耐劳,而且对“赵大伯”也十分关心体贴!就这样他们在杨树庄一住四年,与村中老幼相处也十分融洽。起先说他们有点不像夫妻的人,也都习以为常,再也没人多想此事了。更何况说到底,这也是别人家的事,自己的都做不完,哪有闲暇去管那么宽……由于“赵大伯”的媳妇年轻俊俏,又能吃苦,村民们还送了她一个“豆腐西施”的雅号……
听说刘二已经回来的刘掌柜,由养子刘杰陪同着,早已从后堂出来。此时正与吕不韦对座于敞厅中。他一边听刘二讲述着打听到的情况,一边从吕不韦目不转睛地直盯刘二的神态上,看到了吕不韦既惊又喜,一直处于迫切想要知道详情的亢奋和激动的状态之中,他想不透家有千金本可安享富贵的吕不韦,为何对此事会如此地关注!并还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如果你不多事,这“豆腐西施”不就是你的了吗?
听完刘二的讲述,吕不韦敛目须臾,突然起身向厅外奔去。
“吕先生你去哪儿?”刘掌柜吃惊地站起身来,扬手问道。
吕不韦疾步奔下敞厅台阶,在庭院中小跑着回应了一句:“去找郭大人!”话未说完,人已转过影壁,在刘掌柜眼前消失了。
距邯郸二百余里的山乡杨树庄,座落在四面都是大山的山坳中,自古以来村民们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既简单又贫困的单调生活。
山村中的一户农家小院内,身着农妇装束的赵姬吃力地在工房内推磨做豆腐的黄豆,工房内到处摆放和吊挂着做豆腐的许多工具。八年艰辛生活的磨砺,使她憔悴了许多,但也成熟了许多。脸上的一双大眼仍然顾盼生辉,十人迷人。
年已十岁的赵政(赢政)在灶前帮忙添柴烧水,却把屋里弄得尽是柴烟,呛人不止。赵姬边用手在鼻口前煽烟,边偏头道:“快吹一下,呛死人了,真没用!”
赵政倔犟地举目也斜了一眼:“柴被雨水淋湿了,怎么能怪我!”赵姬过去熟练地掏灰架柴,偏头吹风,火终于“轰”的一声燃起来了。赵政抬头望着赵姬,火光映在他的小脸上,眼眸显得十分清澈明亮,极为动人。片刻后嗫嚅着道:“娘,是政儿不好,政儿不会烧火……”
赵姬强抑内心的酸痛,亲切地坐到儿子身边,抚摸着儿子的头道:“政儿能干,帮娘做了不少事……”赵政抬头望着母亲满脸倦容的面孔。嗫嚅着再道:“政儿长大了还要帮您做更多的事……”
赵姬猛地将儿子搂在怀里,激动的泪水早已盈眶而出:“政儿……”
突然“咣!”的一声,院门被推开了,一群邻家小孩跑入院中,麻雀似地拍手叫嚷道:“赵政快出来玩!”
赵姬用衣襟擦干泪水,扶着儿子站起身来,盯着儿子道:“去吧。去跟他们玩一会儿,顺便把赵大伯请回来吃饭,天不早啦!”赵政点头着:“好!”了一声,转身走出工房。院中的小伙伴一见他出来,都雀跃似地跑上前来,齐声道了一句:“赵姨我们走啦!”说罢,便拥着赵政奔出院门,向小集走去。
小集上,赵旺(吕旺)在卖豆腐。一小孩持大碗过来,递上刀币:“赵大伯,我娘叫我买一块豆腐。”赵旺惬意地随手铲豆腐一块,放于小孩碗中:“来,大伯给你块大的。”小孩高兴地礼敬道:“谢赵大伯。”
一老汉叼着烟杆走来:“老赵兄弟,来一块豆腐,明天给钱行吗?”赵旺铲一块豆腐放到荷叶上:“怎么不行,都老邻居了。”老汉刚走,赵政和一群小伴,麻雀般叽叽喳喳地嘻戏着来到赵旺豆腐摊前……
“赵大伯,我娘叫你快收摊回去吃饭。”赵政跑到摊前驻足,展着一腔童音,清脆地喊道。
赵旺一看豆腐所剩不多,旷达地笑道:“好,咱们回家吃饭。”赵政一看赵大伯应允收摊。小手一挥招呼众小伴道:“快来帮忙!”众小伴高兴地一拥而上,嘻笑着动手收拾豆腐摊。可人多手杂,把工具放乱了不说,没卖完的豆腐也全给弄烂了……
赵旺一看又急又乐地阻拦着道:“好啦,好啦,还是我自己来……看你们把豆腐都弄烂了。”
赵政旷达地挥着手道:“没事,烂了的我们自己吃!”众小伴一听高兴地起哄道:“好!我们有豆腐吃喽!”嘻笑声中把抹布、铲刀、小钵,盖布……一应用具全放于一只桶中,再把剩余的豆腐及托板等放在一只竹篮中。赵旺目视着数了一下身边的小孩,动手将散碎得已无卖样的豆腐分成六份,除留上自己的一份外,全都分给了随赵政而来的小孩:“快回家吃豆腐去吧,一人一份,小心别弄掉了!”众小孩忸怩着双手接过豆腐恭敬地道了一声:“谢赵大伯!”便欢天喜地地向各自家中跑去。
赵政接过赵旺手中的扁担:“赵大伯,我来……”赵旺亲切地轻拧了一下他的脸蛋:“你起码还得再过五年!”将竹篮和桶上的绳子,套在扁担上刚起身欲走,另有二小孩快步走来,盯着赵政问道:“赵政哥,晚上练武吗?”
赵政抬头见赵大伯点头应允,便神气地挥手道:“练,可不许迟到啊!”二小孩高兴地转身离去,边跑边喊道:“我们一定比你早到!”
赵旺挑起担子,亲切地抚摸着赵政的头项慈爱地轻声道:“咱们也走吧。”
傍晚过后,新月初升。打谷埸上整齐地传响着一片稚嫩的童声:“一、二、,一、二……”这是赵政与众小伴正在习武的喊声。
赵旺上身着练武短衣,下着扎脚裤,矫健地示范指导。围观的众多家长,尽皆面现欣喜之态,不时还响起一阵欢笑声和掌声……
列位看官:你道小子何以在刘二已向吕不韦道明了吕旺和赵姬母子,与扬树庄老幼相处十分融洽后,还不嫌啰嗦地详写了他们一天中的所为?原来在史料中曾有一段讲述赢政在发动统一六国的战争中,在打败赵国后曾亲自赶到邯郸去“尽坑仇家”的文字。不少小说及影视作品,都根据此一说法描写了赢政以锐利的复仇目光,监督着秦军以刀矛相逼,“尽坑仇家”的场景。而小子对此则不以为然。如许多经不住推敲的“史料”一样,所谓“尽坑仇家”之不可信的理由,就在于当时她们所处的险恶环境,以及赢政在赵国时的年龄不超过十岁!所谓“险恶环境”是指赵王的旨意“可先斩后奏”,从而逼使他们四处躲藏;而十岁前的孩子到底有什么仇家?值得赢政在二十多年后,还亲自跑去赵国严督军士“尽坑仇家”!恰恰相反小子以为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赵国人民对赢政来说不仅无仇,而是有恩!此外,如此描写的用意还在于,烘托出赢政的成长是与赵姬含辛茹苦的抚育分不开的!
再说二更过后,万籁俱寂的山乡小村杨树庄,已沉浸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山里人家若无大事,一般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早睡可以节省灯油,早起则可多干农活。这不才二更刚过,家家户户都已上床歇息,整个村里一丝灯光都看不到了。然而,在距此八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