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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子楚追猎梅花鹿,一直未能得手,却又心有不甘地还在继续追猎,他暗想尽管梅花鹿极善奔跑,但却抵不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胯下良驹,即便射不到,累也要把它累死!只要在它瘫倒前,将箭囊中仅剩下的最后一只利箭射到它身上,也算是自己的猎物!不料追了许久之后,梅花鹿钻进一片丛林之后再无踪影。急得他边跑前跑后地反复搜索,边挥手下令让众骑侍入林驱赶,可眼看太阳已快落山,申牌将至却毫无结果,只好率队怏怏不乐地寻路向山下走去……
当子楚一行回到行宫时,天都已经黑了。幸好蒙毅机智,早已派人飞马先来禀报情况,才免了大家的牵挂。
王翦见众人向子楚问好过后,却以天生的旷达之态,盯着子楚笑道:“微臣见大王久久不归,猜想一定是打得太多,受猎物拖累所至,正想派人前去帮忙,大王却从天而降,回到行宫来了……”此言一出,立时引来了一片哄然的笑声。
不料子楚也自有说法:“本王原想也多打一些,请老将军帮忙去抬,后来一想打多了今天吃不完,就决定再多养它们一天,明天去收拾不迟……”
蒙骜居中调停,“哈哈”一笑道:“将军攻势犀厉,柔中有刚;大王避实击虚,诱敌深入,各得一分。下回如何分解,明天再说!”
子楚和王翦都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都同意:“明天再说!”
月光下,行宫周围已搭起了一片帐蓬。骑侍们都分坐在一堆堆篝火旁,烧烤着野物。火架上烤熟的野兔、山鸡在滋滋流油。
子楚、蒙骜、王翦、李斯围坐在靠行宫的火堆旁边饮边谈。数名骑侍不时将烤熟的野兔腿、山鸡翅呈上,又将洗净的生肉放置于烤架上,继续烘烤着。
赵姬、兰姬、嬴政兄弟在另一火塘边,享受着冬梅、夏萍等侍女从骑侍手中接过的熟肉。嬴政兄弟俩大口咀嚼,虽已吃成了“花脸”,还高兴地嚷道:“好吃!”
子楚满饮一杯,兴奋地击掌道:“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待火塘边欢快而嘈杂的嘻笑声消失后,惬意地道:“良宵美酒,旷达消闲乃人生一大幸事,遗憾尚缺歌舞助兴。”转脸盯着两位王妃道:“二位爱妃,本王许久未听你们弹琴了。趁今夜月明风清,本王命你二人各献一曲,以助今日围猎之兴。”
二位王妃为难地迟疑着:“这……”
子楚:“你们先去准备一下,政儿、蟜儿你们过来。”转脸对蒙毅道:“王妃先去准备。叫你的野小子先来点过瘾的,只要不冷场什么都行。”
“叫他们来点真的,可别来婆婆妈妈的花架子!”王翦举手捋着大胡子。眼睛含着惬意的微笑道。
蒙毅起身抱拳先对子楚一揖,道了一声:“末将遵命。”再对王翦颔首一揖,既是遵命也是对长辈的尊敬。
蒙毅转身离开火堆,举手招来四名骑侍校尉低声商议几句,由他们再去组织后,就回到子楚的对面坐下。片刻后,一场场尽显阳刚之美的多人摔跤、搏击、叠罗汉……精彩节目,便展现在子楚及老帅们的面前。逗乐得子楚及老帅们高兴地连连鼓掌,高声道“好”不止。
围在四周的骑侍早在离咸阳前,知道是为秦王护驾,一开始都提心吊胆地生怕出错。几日相处之后看出子楚及几位老帅和王妃等均和蔼可亲,绷紧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此时也都随着精彩的表演,高兴地欢笑着。
数个节目之后,子楚见蒙毅有点犯难,盯着他问道:“还有吗?”
蒙毅抱拳致礼道:“微臣有一下属善射,他想为大王表演射技助兴,微臣以为夜色中难免失误,不敢让他登场……”抬眼盯着子楚,大有不让其一射,心有不甘地补充道:“……可其射技确实惊人……”
子楚高兴地笑道:“他既有如此能耐,可以让他上场一试……”转脸看了看身边的两位老帅……
蒙骜恭敬地应答道:“微臣早有耳闻李信射技精湛,但苦无时间观他一射,今晚正好让他一显身手,不过……”思忖着转脸望着蒙毅:“如此黑夜怎么射?”
“可以射灯!”蒙毅似乎极有把握地朗声答道:“可于百步之外置一箭垛,箭垛上以烛为灯,他可以一箭将烛火射灭,正中红心……”
子楚一听更是高兴得大笑道:“以烛为灯,一箭将烛火射灭,正中红心!如此射法本王从未听过,更从未亲眼看过,快开始吧!”见蒙毅转身欲去安排,旷达地补充道:“告诉他,不要说一箭把烛火射灭,就是三五箭内射灭烛火,本王也有重赏!”
王翦一捋大胡子惬然笑道:“告诉他不仅大王有赏,本帅也有重赏!”见蒙毅转身走去,转脸盯着子楚:“微臣的强弓硬弩和百步穿杨之射技,早已名震诸侯,可绝不敢吹黑夜射灯,箭无虚发!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何能耐,敢夸如此海口……”
与王翦豪放外露的性格相反,蒙骜除在两军对垒,行军布阵时,显露其坚如磐石,严如师长的统帅性格外,生活中总是从容宽松,完全是一派慈父的心肠。此时他却笑道:“别说三五箭能把烛火射灭,仅凭有如此勇气,也十分可嘉了。”
片刻后,蒙毅已将年轻的射手李信及四名助手,带至子楚和两位老将的面前。施礼后李信站在一边,其助手以绳代尺,将箭垛置放于距施射位置刚好百步的地方,并于箭垛红心下边的托板上点燃了一支红烛。
子楚及两位老帅等众人,望着小如流萤似的百步之外的烛火别说是射,就是看也要十分注意才行!然而当他们转脸注目射手李信时,只见他仍从容地试拉着硬弓,活动着身子。把一箭射灭百步之外的烛火,全不当回事似地放在眼中,都才渐渐放下心来……
虽说放下心来,其实只是让他听天由命而已。疑惑地甚至根本不相信的看法,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
蒙毅见一切准备停当,向活动好的李信低语数句。李信骄健地行至火堆前,隔着火塘向子楚及二位老帅拱手施礼道:“小人李信,请求施射!”
子楚举目打量着李信,见李信英俊的脸上,目光极其自信,颔首着道了一声:“可以!”
李信再次施礼后,转身走出十步,立于射手位置上抽箭拉弓,对准了红灯……子楚身边的两位老帅和李斯、赢政兄弟,以及数十个火塘前的数百名骑侍,全都屏息静气地盯着远处流萤般大小的烛光……紧接着只听弓弦“嘣”的一响,远处的红灯真的熄灭了!!
子楚一见弓响灯灭,高兴地大声喊:“好!”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数百骑侍也全都于喊:“好!”声中鼓起掌来。行宫前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笑声过后,老帅王翦狐疑地问道:“该不会是人吹熄的吧?”
子楚大笑着道:“他们敢骗本王吗?”
蒙骜对此却另有说法:“人吹灭的也没事,只要战场上别吹就行!不是来消闲吗?这比打猎还过瘾!”
蒙毅过来拱手对王翦禀报道:“禀大帅确实是射灭的。箭垛一会就抬来了……”
“射灭的就好。他叫什么名字……李信!”王翦的眼里含着狡猾的微笑:“这样吧,回咸阳后就把他调到本帅那儿去,本帅将提拔他任都尉之职,好好调教一下我的弩机队……”似乎毫不在意地补充着再道:“我那帮小子,射技不怎么样,还以为天下第一了呢!”
蒙毅一听,立时为难地道了一声:“大帅……”
王翦高兴地大笑道:“好啦,好啦!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诡谲地再道:“这样吧,调动不行的话,暂借行吗?先不说借三年五载,借他个十年八载总行吧!”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着,对大窘不已的蒙毅道:“人常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这话应改为有其祖,必有其孙,贤侄和你爷爷一样,可能是天底下最老实的人了!”接着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后转脸望着蒙骜:“愚弟说得对吗?”
老帅蒙骜一直以自己的两个宝贝孙子为自豪,有时虽也感到他们机变稍差,但为人行事十分稳健,从来都不叫他操心。此时听王翦说“有其祖必有其孙”心里也乐滋滋地感到:能及得我也就不错了!于是转寰着说到:“这样吧,回咸阳后,大帅可从军中抽人交给蒙毅培训,学成之后再回营教练军士,你看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跟我的想法完全一样!”王翦是否真有如此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话总是很漂亮地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再“哈哈”一笑,显得十分旷达。
说话间,骑侍已将箭垛抬来,子楚等人一看,箭果然是射在烛光显示的红心上,子楚高兴地解下一块玉佩,递过去道:“这块玉佩就是本王的奖品,你拿去吧。”
李信恭敬地施礼着道:“大王心爱之物,小人不敢领受……”
老帅王翦却肃然地盯着他道:“什么‘不敢领受’,这是对你勤学苦练的鼓励!只要你不忘大王今日的恩赏,往后去战场上多杀敌人,不就有了吗!”见蒙毅接过玉佩交给李信,补充道:“本帅先前也答应有赏,只是没带什么东西,现在先欠你一赏,回咸阳后再补上,啊!”没想到李信却得体地施礼着道:“大帅对小人的鼓励,即是最好的奖赏,小人已收下了。”
王翦一听,高兴地捋着大胡子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列位看官:尽管老师蒙骜对他的两个宝贝孙子,蒙恬和蒙毅的“行事稳健”,从来都不叫他操心,十分满意。然而他俩却因“机变稍差”,在“沙丘政变”后却都死于赵高之手。最后终于导至在秦朝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失去了能挻身而出,力挽狂澜的忠臣良将,实在使人痛惜不已!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却说坐于子楚身旁的嬴政,见子楚解玉佩时,以为是解答应过要给他的那块,耽心地睁大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当看清是解下另一块玉佩时才把心放下来。此时他既看到了李信精湛的射技,更听到了李信恭谦得体的应答,见李信虽然大不了自己几岁,却有如此能耐,不由地打心底里对李信产生了极为敬佩的好感!
二位王妃准备完毕后,由侍女冬梅、夏萍陪侍着从楼上来到子楚跟前,蒙毅让骑侍协助着置好琴几、座垫,让她们坐定。
“二位爱妃准备弹什么?”
赵姬回禀道:“臣妾与兰姬准备合奏一曲《马背英雄》”
子楚高兴地颔首着:“好!这可是咱大秦自襄公开国以来,百听不厌,也必然传之千古的名曲啊!”
二位王妃再次低语数句,便极有韵致地拔响了琴弦……
秦人的先祖居住在偏远的夷狄之地,民风强焊,性格坦荡。其音乐也相应雄浑粗犷,多为鼓舞士卒冲锋陷阵、勇猛搏击的阳刚之作。这首《马背英雄》所表达的也正是这一主题……
在二位王妃的妙手弹拨下,时而舒缓优美,犹如春光明媚;时而激昂奋发,犹如万马奔腾的韵律之声,立时征服了在场的众人。骑侍们都瞪大眼睛,不觉地从远处移动脚步,将二位王妃围在火堆中间,安静地谛听着……连天上的明月也似乎停止了游动,静静地在万里之外的苍穹中,聆听着时而优扬委婉、时而荡气回肠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