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下岂敢拿樊将军开涮,是特来向樊将军通禀一件震惊六国,也震惊朝野的大事……上党叛乱啦!”樊于期愕然地“啊”了一声,随即再道:“上党叛乱,大人怎么知道?”
“上党必乱之事,数月前在下已经知道。突围求援的信使今已入城,所以在下特来向将军道喜……”
“上党叛乱与樊某何涉?若说有涉即是大人今晚将此事告诉樊某,明天我就告假养病,莫非这也是一‘喜’!”
“不行!”司空马断然地道了一句:“将军不仅不能告假养病,而是要争取率兵奔赴上党……”
樊于期讶然地抬眼盯着比自己年轻,说话的口气俨然是顶头上司似的司空马,嘟喃了一句:“争取率兵,奔赴上党?!”
司空马重重地点头着道了一声:“对!”接着便把已想好的计划对樊于期说了个明明白白&;not;&;not;&;not;&;not;––––––&;not;&;not;&;not;
“上党叛乱不止在六国中”,司空马盯着樊于期分析道“更在上党的周围地区影响极大!秦国必然会很快派兵前往上党,而选谁为帅却大有文章可作……在下今夜前来,就是要请将军明天廷议时,在适当时机提出保嬴蟜挂帅出征……”见樊于期欲张口插话,作了个阻止的手式后,再道“明眼人一看都会知道,嬴蟜挂帅实权就在将军手中,但谁敢反对必然会引起华阳太后和嬴氏宗亲不满!将军如此左右逢源,副帅之位非将军莫属!当将军手握重兵,远离咸阳之后,正应了那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将军前途无量,这不是一喜吗?”司空马口中虽说:“将军前途无量啊!”但心里仍不踏实。他清楚尽管时机千载难逢,但樊于期不止在秦国,即使在六国中名声也都不好!不过他从樊于期兴奋的目光中,看出樊于期对他的计划已完全明了。
司空马知道樊于期这种人最大的特点是胆大心粗,长远的计划他是考虑不到的。随即按已想好的主意从身边取出一小包递给樊于期道:“内有在下撰写的《讨贼檄文》一篇,请将军务必妥为保藏,届时在下及众多友人,将在咸阳静侯将军凯歌高奏,跃马归来。”
列位看官:你道上党将发生叛乱!如此大事秦国的文武百官尚且不知,司空马怎么会知道呢?司空马何以敢在与嫪毐接触的私下里,以极端仇恨的口吻把秦王嬴政称作是“邯郸孽种”?他不但字写得好,像画得好,而且从他在嬴政面前下马骄捷,可以看出武艺也必定十分了得,并且还能为吕不韦出谋划策,帮他躲过大难……更令人瞠目的是,此时距嬴政赴雍城加冕还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他已在准备着要趁机谋反了呢?一句话这司空马到底是什么人呢?!
原来,这司空马乃赵国大将赵括的外甥。当年赵括兵败长平,四十万军卒俱被秦将白起全部坑杀!便在他心中种下了一棵根系极深的仇秦恨秦的种子。之后他又多次亲见秦兵围攻邯郸,每次虽然都使他对秦军恨得咬牙切齿!然而与众不同的是,他并不想拿起武器去与秦军拼命。在他看来为保卫国家而战死沙场,虽也死得其所,但因强弱过甚,却未必是最好的死法。按他的设想最好的死法,就是要创造条件,寻找一个能与秦王当面决战的机会,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才对得起养育他的父母和赵国!于是便转而刻苦地习文练武,他深知只要学好本事,去秦国求得官职并不困难,之后或迟或早他就能凭自己的能力见到秦王……经过寒冬酷暑,春花秋月的十余轮回后,他果然不仅精通了弓马击技,更练出了一笔好字、一手画技。当听说吕不韦在咸阳广招门客之后,便告别爱妻孤身一人来到了咸阳……没过多久凭着自己的才干,果然得到了吕不韦的赏识,坐上了咸阳尉的交椅,使得与秦王的距离大大地跨近了一步!正是由于在赵国有着极其复杂的背景和关系,上党即将发生叛乱的消息,他便早早地知道了……
再说祈年宫正殿中,嬴政高踞王座,案上置放着刚收到的上党郡报急的竹简,拆封后的皮囊被置于案边。
“本王听说”嬴政神色严峻地巡视众臣道:“当年攻下上党之后,仲父曾对父王禀报上党民风强悍,准备派李斯出任上党郡太守一职。现今上党果然发生叛乱,吴太守飞檄求救,众卿有何妙策?”话音刚落,众臣的义愤之声,立时在殿中响了起来:
“上党乃军事重镇,臣请大王速速派兵剿灭叛军!”
“上党乃又一东征前哨,臣举荐蒙武将军挂帅平叛。”
“叛军的背后必有韩、赵、魏三国的支持,臣举荐王齮将军挂帅平叛。”
纷议声中,樊于期双目机警地观察片刻,依司空马教他的主意,出班奏道:“上党纵虽民风强悍,但叛军皆属乌合之众,臣愿保公子嬴蟜挂帅出征,不出三月必将叛军荡平!”
“保公子嬴蟜挂帅平叛!”樊于期话虽不多但实出百官意外,他们都知道如果同意让嬴蟜挂帅出征,嬴政在宗祧前辈及华阳太后面前都能说得过去。而独挡一面的大权就会落入樊于期的手中;如果不让嬴蟜挂帅平叛,嬴政将会冒极大的风险,因为嬴蟜毕竟是他的异母兄弟!而这也正是司空马所设妙计的要害所在。面对如此两难的问题,众臣在面面相觑之余,无不抬眼窃视秦王。只见嬴政起先也是一怔,随后便立即平静下来,坦然问道:“还有吗?”
嬴政口问百官“还有吗?”,心里却在紧张地思索着如何对樊于期的奏议作答?片刻后,虽无大臣出班奏事,低语议论的嗡嗡之声,却传到了他的耳中……
“公子蟜年仅十七,能担此大任吗?”
“当年昭襄王不也十七就带兵打仗了吗?”
“有樊于期辅佐,怎么不行呢?”
“公子蟜至今无军功,有樊将军辅佐,正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呀!”
……
精明的吕不韦见嬴政于樊于期举荐之后,眉头跳了一下。稍一琢磨,已尽知其所以皱眉,全在于难以即时决断,便出班奏道:“臣启大王,上党叛乱必须尽快平定,但派谁挂帅统兵?谁人辅佐谋划?请容臣等商议后明天禀请大王确定。”樊于期对此奏议虽大为不满,但也毫无办法。他稳操胜券地轻“哼!”了一声,在心中暗骂了句:“该死的老狐狸!”
赢政高踞王座,对樊于期保荐嬴蟜挂帅,一方面感到确实是一个让嬴蟜立功的机会,但又觉得似乎不妥,至于“不妥”在哪里?一时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见吕不韦声言“商议后”再“禀请大王决断”,立即点头着照准了他的奏议。同时还对吕不韦暂时缓解了他必须正面回答樊于期的两难之窘,感到极其欣慰。
散朝后,嬴政并未象往常那样去后宫进膳,或是去御花园中与紫娟王后同乐,而是一个人关在书房中,苦思让嬴蟜挂帅平叛的得失。想着想着却不知不觉地,把问题集中到了樊于期的身上——他感到樊于期如果出于公心,辅佐嬴蟜,这应该是一件大好事;如果樊于期辅佐是假,通过控制嬴蟜来掌握住一支十万左右平叛大军,后果将是极其严重的;若不让嬴蟜趁此机会崭露头角,在宗祧和王室中他所要承受的压力,也必将是十分巨大的……就这样来回苦思对比之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既能让嬴蟜挂帅平叛,又能掌握住樊于期行动的高招,这才向房外高喊了一声:“赵高!”房门一开,赵高躬身而入,揖拜道:“小臣在。”
“快传膳,本王饿了!”
“王后见大王在书房中苦苦思索,也还未进膳呢!”
赢政诧异地“啊!”了一声:“快把王后请来,就说本王有喜讯告诉她!”
就在紫娟陪嬴政在书房中用膳的时候,嬴政得意地把上党叛乱,樊于期举荐让嬴蟜为帅。他自报奋勇,愿为副帅辅佐嬴蟜的事告诉了紫娟。并说他已经决定采纳樊于期的主意,还要亲赴将台,为他们出征授印……紫娟一听,初始以为嬴政真的已同意,让樊于期辅佐嬴蟜率兵平叛而大吃一惊。可她是极机警的人,当抬头见嬴政眼中蕴含着一种得意的神色时,知道一定还有内情。不禁亲切地嫣然笑道:“大王独坐书房,搜肠刮肚地苦想了半天,臣妾以为真的是在想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是大王要提拔樊于期了!”她把“提拔”二字,说得很重。
赢政一听,不由一阵“哈哈”大笑后:“爱妃的脑筋真快!本王是想提拔樊于期了……不过那得等他平叛归来,而不是现在……”
“大王难道不怕让他独掌兵权,谋反叛秦吗?樊于期说辅佐蟜弟,实际上大权都在他手里了……”
“本王今天就是为想一个既能让嬴弟挂帅平叛,又不让樊于期独掌兵权的办法而冥思苦想,以至把进膳都忘了……”
。“大王想好了吗?”
“当然想好啦!本王想到的主意是:在让蟜弟统兵挂帅的同时,为他设两员副帅,让李信去就近监视樊于期。这样一来即便出事,军权也不致全部落在樊于期手中……”
就这样通过巧妙的旁敲侧击,紫娟王后终于明白了下朝后,嬴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所想的“大事”,确是一桩极费心机、必须妥善处理才能上下兼顾,里外兼顾的大事!她边听边不断地颔首着,表示自己对嬴政所言“喜讯”的理解,当嬴政讲完后,紫娟执壶为嬴政满满地斟酒一杯,双手敬给嬴政道:“古人言: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臣妾为大王之‘一得’,敬大王一杯!”
赢政高兴地边举手接杯,边开怀大笑道:“本王还愚吗,啊!哈、哈、哈!”仅此一问,把紫娟也逗乐了。
与书房内爽朗的笑声相反,独自一人站在门外,随时准备应召的赵高,虽然躬身站立,两眼却随着门缝中传来的声音,不停地转动着。从嬴政的话语中,他已听明白了嬴政冥思苦想的得意之作——利用李信去就近监督樊于期;更对紫娟王后进退有序,风趣幽默的谈话,深感敬畏!
用膳过后,嬴政为自己“千虑”的万全之策兴奋不已,便命人把吕不韦找来,赐坐后亲切地问道:“早朝时,仲父见本王一时难以决断樊于期的举荐,承诺商议后明天确定。本王以为此事不宜拖到明天再定,而是现在就要把它定下来……”
在廷议上,吕不韦虽说对“派谁统兵平叛?派谁辅佐谋划,由臣等商议后,报大王确定。”可商议来商议去,仍旧拿不出一个好主意!如果没有樊于期的奏议,他就可以决定上党平叛的将帅人选,现在就难办了……
嬴政见吕不韦没辙,便将自己想到的“高招”对他重说了一遍。吕不韦一听,起先以为是紫娟教他的主意。现在紫娟王后不在,他在这里“丑表功”。后来当听到紫娟将他的这一“高招”,幽默地譬喻为愚人千虑之“一得”时,才信服地认为这确实是嬴政的主意了!
吕不韦眼见嬴政亲自把一件看似简单,实际却十分复杂的大事,只以增加一名副帅便使问题迎刃而解,而新增的这名副帅又恰恰是自己的心腹!仅此“一招”吕不韦便不得不对嬴政另眼相看了。对于嬴政的某些别出心裁,却蕴意深远、无法反驳的决定,吕不韦常常把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