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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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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子劝道:“这位官人,蝉儿姐要你下山,趁天尚早,赶快走吧!”
  陈轸回过神来,望着童子:“请问仙童,这位仙姑是何人?”
  “是蝉儿姐!”
  陈轸想了一想,再次问道:“那——蝉儿姐又是何人?”
  童子眉头一挑:“蝉儿姐就是蝉儿姐,你这人真是——”略顿一下,生生吞下了后面的“白痴”二字。
  陈轸苦笑一声,改口问道:“再问仙童,鬼谷先生既然不在,这条谷中岂不是只有你和你的蝉儿姐了吗?”
  “这——当然不是!”
  陈轸要的就是这话,急忙追问:“哦,敢问谷中还有何人?”
  “还有三位师弟!”
  听到只是童子的师弟,陈轸多少有些失望,顺口问道,“那——庞将军你可认识?”
  

庞将军奇胜羞田忌 陈上卿落难投秦公(15)
“庞将军?”童子怔了一下,“哪一个庞将军?”
  “就是庞涓,听说他此前曾在这里学艺!”
  童子呵呵笑过几声,随口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他!告诉你量也无妨,庞涓也是我的师弟,怎么,你要找他?”
  陈轸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童子:“什么?庞将军竟是你的师弟?”
  童子两眼一睁:“你不相信?”
  陈轸挠头道:“这——仙童小小年纪,如何能是庞将军的师兄?”
  童子又是呵呵几声:“庞涓不仅是我的师弟,且是排在最末的一个!官人还有何事?”
  陈轸眼珠儿一转,忙朝童子深揖一礼:“请问仙童,在下能否见识仙童的三位师弟?”
  童子略想一下,摇头道:“蝉儿姐只要官人下山,不曾要官人见识三位师弟!”
  “这——”陈轸眼珠儿又是一转,“是这样,庞将军有话,要在下捎予他的师兄!”
  “哦,捎予哪位师兄?”
  “这——就是与他最好的那个!”
  童子想了想道:“你是说——孙宾?”
  听到“孙宾”的名字,陈轸心中咯噔一怔,旋即笑道:“对对对,是叫孙宾。庞将军要在下务必寻到孙将军,有话捎给他!”
  童子思忖有顷,点头说道:“既然官人有话捎给孙师弟,请随我来!”
  童子领着陈轸三绕两拐,不一会儿,引他走向四子所居的山坳。二人走到四子草舍前面,童子站在孙宾的门前大声叫道:“孙师弟,有人寻你!”
  童子连叫两声,没有应答。童子推开屋门,看到屋中空无一人,转对陈轸道:“孙师弟必是林中去了,不到午时,想是回不来的。”
  陈轸害怕孙宾追究安邑牢狱之事,原也不敢见他,但也不能空来一趟,正自无个处置,旁边一扇门扉“吱呀”一声洞开,张仪探出头来:“大师兄,何人来寻孙兄?”
  童子一看,指着陈轸道:“这位官人有话捎给孙师弟!”转对陈轸,“这位是张师弟,要寻孙师弟,就让他带你去吧!”言讫,蹦蹦跳跳地朝草堂方向跑去。
  望着童子走远,陈轸转身朝张仪揖礼道:“在下陈轸见过张——张子!”
  张仪依旧倚在门后,探脑袋揶揄道:“‘子’不敢当,叫我张仪就行!官人可是魏国朝中大红大紫的那个什么——上卿大人?”
  听到这是风凉话,又想到自己眼下处境,陈轸不免脸上发涨,仍点头道:“正是在下!”
  张仪缓缓走出,背了两手,歪脑袋盯着陈轸,绕他连转数圈。陈轸正自心中发毛,张仪忽地在他前面站定,点头道:“嗯,瞧这模样,有点像。”极度夸张地后退两步,双手抱拳,回揖一礼,“河西草民张仪见过上卿大人!”
  陈轸又揖一礼:“陈轸得见张子,幸甚,幸甚!”
  张仪随口回道:“有‘幸’即可,‘甚’就不必了!”指着草地,“上卿大人,请坐!”
  陈轸看看草地,又看看头顶火光光的太阳,正自犹豫,见张仪已在草坪的太阳底下盘腿而坐,只好也坐下来。
  张仪问道:“听说上卿大人欲寻孙兄,可有大事?”
  “见到张子也是一样!”
  “那就说吧,上卿大人有何贵干?”
  “庞子可是张子师兄?”
  “你是说庞涓?”
  陈轸连连点头。
  “他是在下师弟!”
  “庞子出山,一战而败齐军,二战而败赵军,天下为之震惊!魏王陛下对庞子甚是嘉许,听说庞子师从云梦山的鬼谷先生,特使在下来此,盛情相邀先生,陛下欲以国师之礼相待!”
  张仪微微一笑:“先生答应上卿了吗?”
  “在下来得不巧,听仙姑说,先生早些日子云游去了,在下引以为憾!”
  张仪知道,定是玉蝉儿记恨陈轸,这才打谎骗他,当下咧嘴笑道:“真是不巧了!既然你家陛下盛请先生,为何不使庞涓前来,反要劳动上卿大人?”
  

庞将军奇胜羞田忌 陈上卿落难投秦公(16)
陈轸应道:“张子有所不知,庞子眼下贵为大将军,听说陛下还要封他万户侯,一日也离不开他!”
  张仪爆出一声长笑。
  “张子为何大笑?”
  张仪又笑数声:“就庞涓——哈哈哈哈——大将军?万户侯?一日也离不开?哈哈哈哈——这个魏王着实好笑!”
  陈轸惊道:“听张子此话,庞将军——难道天下还有胜过庞将军的?”
  张仪敛住笑容,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字字都是分量:“实话告诉你,在这鬼谷里面,只要是个活物,就胜庞涓几分!”
  陈轸目瞪口呆,半晌方道:“张——张子,莫不是开——开玩笑吧?”
  张仪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谁才有心开玩笑呢?这么说吧,上卿大人,庞涓所学,不过是先生的一点皮毛,先生用兵的真功夫,全都传予孙宾了!”
  “孙宾?”陈轸略顿一下,“就是那个从卫国来的孙将军?”
  “正是!怎么,上卿认识他?”
  陈轸哪敢说出当年送孙宾入狱之事,略一迟疑,摇了摇头。
  张仪呵呵笑道:“量你也不知,定是大师兄漏予你的!”略顿一下,“这样吧,我来告诉你!知道春秋武圣孙武子吗?孙宾就是他的嫡亲后人,在此谷中与庞涓同习兵法!”
  “哦!”陈轸故作惊讶,“孙子既有如此才华,何不下山求取功名呢?”
  “这个嘛,”张仪笑道,“孙宾自然不是庞涓,刚学一点皮毛,就要急匆匆地下山卖弄!”略略抬头,“咦,上卿大人,你不是有话捎给孙宾吗?”
  陈轸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该说的,在下都对张子说了!”
  张仪当下沉脸道:“看来,上卿来此并无要事。既无要事,张仪就不陪了!”说着,一忽身从草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抬腿就要离去。
  陈轸也爬起来,口中急道:“张子且慢,在下还有一事求问张子!”
  张仪扎住步子:“说吧!”
  “张子也在此处修习兵学吗?”
  “修习兵学?”张仪连连摇头,“哦,不不不,整日里打打杀杀有何意思!”
  “那——”陈轸一怔,“敢问张子所修何艺?”
  张仪凑前一步,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悄声说道:“上卿大人听说过道吗?在下跟随先生修道!”
  张仪说完,并不揖别,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入一条小道。
  张仪的古怪举止使陈轸大是诧异。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陈轸愣怔好一会儿,方才挠头喃道:“鬼谷士子,领教了!”
  走出鬼谷之后,陈轸站在云梦山外的三岔道口,左右踟蹰,不知该去何处。原本与戚光约好在洛阳会面的,但眼下情势,洛阳是万万去不得的。
  齐国也去不得。前番齐魏徐州相王,是他从中穿的线,结果相王不成,闹出一场大战,齐威王战败,一口闷气正自没个撒处,此时去投奔,哪里能有好果子吃?再说韩、赵,几年来陈轸一力鼓动魏侯称王,韩侯、赵侯早将他恨得牙齿痒痒的,此时断不容他!不能容他的还不只是韩、赵。纵使偏远的燕国,也会对孟津之事记忆犹新,何况燕国夫人是周室公主姬雪,见到是他,还不将他一口吞掉?
  陈轸思来想去,竟是无个去处。正自惶然,去往朝歌方向的大道上现出一辆轺车。轺车辚辚而来,在陈轸身边戛然而止,车帘开启,车窗后面两只略显浑浊的老眼眨也不眨地望过来,有顷,一张大嘴咧开,嘿嘿笑道:“马上之人,可是魏王陛下的特使大人?”
  陈轸打个惊愣,顺眼望过去,却无法看清来者何人,只好在马上抱拳道:“正是在下!先生是——”
  陈轸的话音未落,一个光光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嘿嘿又是一笑:“特使大人的官位大了,自是认不出老朽!”
  看到光头,陈轸这才认出是稷下先生淳于髡,心头一喜,翻身下马,深揖一礼:“晚生陈轸见过淳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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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将军奇胜羞田忌 陈上卿落难投秦公(17)
淳于髡见状,亦放下车帘,从车上跳下来,还礼道:“老朽见过特使大人!”
  陈轸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唉,什么特使大人,凤凰落架不如雉,晚生眼下落架了,莫说是雉,连只草鸡也不如了!”
  淳于髡似已知晓陈轸的境遇,嘿然笑道:“特使大人莫说此话,只要是凤凰,无论落架与否,与草鸡大不一样哟!”
  陈轸又是一声长叹。
  淳于髡嘿嘿再笑两声,语气中加了些关切:“老朽从邺城、朝歌一路走来,看到净是缉捕特使大人的告示。老朽甚想知道,特使大人因为何事弄到这般田地?”
  “唉,一言难尽哪!”
  淳于髡笑道:“那就说它个十言百言,反正老朽有的是时间。”眼珠儿一抡,指着不远处有株大树,“老朽车中尚有一坛老酒、几斤牛肉,咱们因陋就简,到那老树下美美喝上几爵,权为特使压惊如何?”
  陈轸在鬼谷中没有混到饭吃,又走大半日,肚中早已饥饿,只因心中惴惴,一时尚未顾及,听淳于髡这么一说,也就顺势说道:“淳于子有此盛情,晚生恭敬不如从命了!”
  淳于髡从车上搬下酒坛,让陈轸抱上,自己拿过两只铜爵和几包牛肉,扭头吩咐车夫将马卸下,寻处好草地啃草。
  淳于髡、陈轸走到大树跟前,在树荫下盘腿坐了。陈轸倒满两爵,淳于髡从腰中取出佩刀,将牛肉切成小块,递给陈轸一块,自己也扎一块塞进口中,边嚼边说:“说吧,这个半日,老朽的两只耳朵交付你了!”
  陈轸嚼过几块牛肉,连喝几爵老酒,这才打开话匣子,将几年前如何与庞涓结怨,又如何遭他陷害,被逼出逃一事备细讲述一遍。陈、庞之间的恩怨过节经陈轸口中说出,自然成了另一番曲折。淳于髡细细听完,点头道:“看来,上卿此番遇到对手了!”
  陈轸慨然叹道:“唉,这厮不过一个街头混混,哪能想到他能成就今日,一战成名不说,陛下对他更是言听计从,将晚生的多年辛劳抛却脑后,忘了个干干净净。庞涓得势,与那朱威、白虎结成一伙,公报私仇,陷害晚生,晚生一人难敌六手,纵使浑身是口,此时也是说不清了!”
  淳于髡听了,嘿嘿笑道:“江山代有贤才出,各领风骚三五年。上卿大人,你在魏国独领风骚远超五年,难道还不知足吗?”
  陈轸苦笑一声:“淳于子真能说笑!什么独领风骚?晚生在魏,不过一个弄臣。前几年,朝廷大权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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