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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五章在洛阳(1)
第五章
在洛阳
出了节度使府邸,天色已经傍晚,刘知远赶回家中,召集妻儿老小,告诉他们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家眷们问他要去哪里,刘知远欲言又止,知道这次既不能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哪里,更不能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做什么。一想到洛阳城中必然戒备森严,自己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这一次也许就是永别了,就算刘知远如此英雄,也忍不住洒下几滴热泪。家人看他落泪,都知道任务艰险,也不再追问,只紧紧依偎在他身边,要他自己分外小心。又过了一会儿,刘知远让家人都退去,自己收拾物品。
刘知远深知,这次入京城是他毕生以来最凶险的一次旅程,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他把外面的衣服脱去,将一层小牛皮做的贴身软甲穿在身上,腹部、两肘、两膝处都厚厚地裹上硬布,然后寻了一套短衣服穿在身上。短刀两把,一把插在腰间,一把塞在靴中;手腕上也藏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他来到后院的演武场,仔细挑选了一杆长枪,和马鞍等物放在一起,吩咐马夫将马鞍等物都配在马身上。又让厨房替他准备三天的干粮,然后安排人把朴刀好好磨一下。最后来到房中,将墙上悬挂的弓箭取下,仔细检查是否有需要修缮的地方,每一支箭都抽出来仔细观看是否有缺损,以防射出去后失去准头。一切准备停当后,厨房也将准备好了的干粮打好包裹送来了。刘知远来到夫人屋中,向夫人要了三百两银子做盘缠。
这时,管家来报,张韬来访。刘知远心中纳罕,都快午夜时分了,这张韬怎么偏偏这时候来访?本来不想见,但一想自己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最后见一见这兄弟也好,于是让管家把张韬领进屋来。
张韬进了屋子,两人叙礼完毕,张韬抬眼一看刘知远满身行装,好像是要出远门,便问:“这么晚了,哥哥还要出去,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张韬兄弟你好眼神,我确实是要出去,而且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不知道哥哥要去哪里?是要去办什么事?”
“兄弟见谅,本来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但这件事不是我个人的事情,实在不便相告。”
张韬听刘知远如此说,又一眼看到到桌上那包干粮,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只是刘知远既然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能再追问。略一沉吟后说道:“哥哥有苦衷,我自然就不能勉强。不过我明天要去洛阳一趟,如果恰好和哥哥同路,不知道哥哥可否愿意等我回家收拾一下?”
“兄弟你去洛阳做什么?”
“我在洛阳有些事情需要料理,这次就是来和哥哥辞行的。”
“好吧。虽然我不是去洛阳,但是我要去的地方也要经过洛阳,你我兄弟二人可结伴同行,兄弟你快回家收拾,我们这便出发吧。”
“可是眼下城门已经关闭,若是现在动身,还得去打扰主公,向他求一道出城的命令。我打算明天清晨再动身。”
“兄弟不必担心,我有主公颁发的令牌,你只要和我同行便可。”
“好的,哥哥可到城东门口等我,我回家整理一下行装,便和哥哥在东门集合,然后一同出发。只是我这事情比较急,一路上恐怕不能多耽搁,需要人不离鞍马不卸甲地赶过去,如果哥哥嫌旅途劳累,你我兄弟同行一段也可。”
“呵呵,兄弟客气了,我这事情也比较急,本来还担心你路上踏青赏春,延迟了行程呢。”
两个人商量完毕,张韬便告辞而去。刘知远牵马出门,向家人告别,直奔东城。
已是午夜时分,街道空荡荡的,刘知远到了城门下,守城的军官早已经接到石敬瑭的命令在这里等候,看到刘知远过来,向他施了一礼,便要军士们打开城门放刘将军出城。刘知远连忙阻止他,让他稍微等一会儿再说,自己还要在这里等一个同伴。军官知趣地点了点头,见刘知远没有下马休息的意思,于是也站在旁边等候。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远处有人打马疾驰过来,刘知远抬眼观看,见一人一骑如飞而来,瞧马上那人的身形,却不似张韬那般瘦削,而是一条魁梧大汉,心中一动,已经加了防备。等到马近面前,只见马上那人全身戎装,刀剑齐备,果然不是张韬,却是陈晖。刘知远这才放下心来,催马上前问道:“兄弟,已经是如此深夜了,怎么还有心情在外面溜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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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五章在洛阳(2)
“哦,原来是哥哥,我这不是和哥哥一样,睡不着出来转转么?看哥哥这样子,好像是要出远门?”
“也不算远,只不过春天到了,这一冬天都没怎么运动,正好有些事要离开河东去处理,顺便也活动活动身体。”
“是啊,这一冬天都没有什么事,光在家里陪夫人了。今天晚上突然想起外地有人还欠我一笔钱,正好军中也没什么事,因此告了个假,这便上门催债去。”陈晖大咧咧地说。
“既然是催债,怎么不等明天早上天光大亮再去,非要这半夜出发?我看你全身武装,难道催债也要动武么?”
“哥哥还真是猜中了。欠我钱的那家伙,人小气,武功却不错,手下人又多,我不得不防着点啊。”
“城门已经关闭,你要出城,得有主公的令牌,你可曾向主公讨要?”
“别人欠了我的钱,一想起这事,我连觉都睡不着,哪里还顾得上向主公讨令呢。不过,我身边有哥哥当年给的令牌,应该还是管用的吧。喂,兄弟,”陈晖招呼旁边站着的守城将官,从怀中取出令牌,“你看看,凭这个东西是不是能给我把城门打开啊?”
守城的将官接过令牌看了看,肯定地点了点头,又交还给陈晖。陈晖将令牌塞回怀中,咧着大嘴笑:“哥哥不要生气,你兄弟没出息,没用你给的宝贝令牌做正事,反倒是去和别人催债。我这便出城去了,哥哥可要一同出去?”
刘知远摇了摇头:“兄弟你先走吧,我要在这里等张韬来了再一块儿走。”
“是吗?张韬一会儿也过来?唉,本来我临走之前想向你们告别的,可这事不太光明,就想偷偷摸摸办完了再回来。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哥哥,可是不愿意再碰到张韬了。等他来了,烦劳哥哥帮我带个话,就说我不辞而别,请他不要生气。我这便出城去了。”陈晖说罢打马便行。
刘知远心中一动,朝着陈晖的背影远远喊道:“兄弟,哥哥再问一句,欠你钱的那人,可是在洛阳居住?”
“哥哥怎么猜到的?不错,正是上次我去洛阳时,他赌钱输给我的,想是欺负我路过洛阳,因此赖账。却想不到我跑这么远去向他要钱,一定让他措手不及。”随着马匹的远去,陈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什么都听不见了。
很快张韬也催马赶到,刘知远将刚才碰到陈晖的事情告诉张韬,张韬听后淡淡地说:“原来他也去洛阳,那我去了洛阳以后正好去找他,然后一同回晋阳。”两人不再多言,吩咐城门将官打开城门,策马飞奔出来。
已是初春时节,晚风中带着一丝暖意,春天的气息无处不在,两人胯下的战马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现在又重新回到大自然,自然撒开四蹄狂奔,把沿途的草木都远远地甩在身后。张韬和刘知远都不说话,各自微微伏下身子贴在马背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扶着刀柄,两人一个看左一个看右,警觉地注视着路边的情况。社会太过动荡,路上不太平,白天的时候两人出来进去,都有人马陪同,而且顶戴服饰一看就是武官,自然没人敢挑衅,可这大半夜的就难说了,保不齐在什么地方就有一支箭头瞄着自己的心窝子呢。而杀这么一条人命,很可能不过就是为了身下这匹马。因此离城越远,两人就越发谨慎,稍有风吹草动,就竖起耳朵倾听,唯恐放过一丝一毫可疑的迹象。
转眼间两人已经跑出二十里地,完全离了晋阳的辖区,行走荒野中。月亮拂开了刚刚挡在它面前的一层云彩,探出头来,清冷的光辉洒满旷野。这下给刘知远和张韬帮了大忙。初春时节,路边的树木和田野里的蒿草还没有完全长起来,整个原野无遮无拦,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人,也就不需要像刚才那么紧张,只要不时朝前方看一眼,就知道有什么状况发生。两人的心这时才有点放下来了。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嘶,在静夜中听得分外清楚。两人的心又是一紧,各自把刀抽出来抓在手上,胯下马速度不减,朝前方直冲过去。
在前方的道路上,一匹马立在路当中,来回甩着自己的尾巴玩儿,旁边有个人正手持火折子,弯着腰在地面上来回巡视,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刘知远和张韬的马到了近前,那人抬起头,两人一看放下心来,原来是陈晖。张韬问:“听说你要去洛阳向人讨债,怎么如此迫不及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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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五章在洛阳(3)
“本来不打算要的,谁知道过节的时候手气不好,加上老婆很快就要生孩子了,家里缺钱用,今天偶然说起来被老婆知道了,又打又骂地逼我立刻出城去要债。谁知道走到这里,肚子难受,下马方便了一下,不小心把欠条弄丢了。你们来了正好,赶紧帮我一起找找。张韬,你这么晚出城是去哪里,也是有人欠了你的钱么?”
“我也是去洛阳,不过和你的目的不一样,你是去洛阳催别人还债,我却是欠别人的债,要去洛阳还这个人情。”张韬看似淡淡地说着,言语中却流露出一丝忧伤。刘知远和陈晖都一愣,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兄弟有过情感流露的时候,知道他可能是有什么伤心事了,也不便多问。三人借着月光在附近寻找,过了没多久,陈晖高兴地叫了一声,扬手向他们示意手里的纸张。刘知远走过来想看看,陈晖却迅快地将那张纸塞入怀中:“大哥你就别看了,你以为兄弟这么半夜出去要债,肯定是一笔巨款,其实数目很小,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知道。”
三人上马并排立在路中间,刘知远居中,陈晖和张韬一左一右,马头排成一条直线。陈晖说:“本来我先出发的,谁知道碰上这事,正好咱们三个结伴同行,你们觉得如何?不过我很着急,你们要是赶不上或者觉得不方便,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你们的意思呢?”
“我也很着急,巴不得尽快赶到洛阳去。”张韬说。
刘知远也点点头:“我也要经过洛阳,能早到一时也好。”三人互相看了看,陈晖说:“那好,我们就放马急行吧。我真没想到,在同一天,这么晚的时候,我们竟然都要去洛阳,而且好像都有急事,真是太巧了。”
“是啊,真巧。”张韬表示赞同。
“真巧。”刘知远也这么说。
三人同时催马狂奔,仿佛三把尖刀在路面上快速刺出,风驰电掣般朝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