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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司耀今又开始说着意义不明的话,她身后的小厮叫做小豆子的更是夸张,就差没站到桌子上喊主子加油了。溪玉很莫名,其实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实在没有功夫陪这位悠闲的三殿下谈天说地。求助的眼神还没放出去,就见司耀今一脸笑意地凑了上来。
溪玉头又开始疼了,这司耀今不说话倒还好,俊朗的容貌,挺拔的身材,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是翩翩女儿郎一枚。可毁就毁在,生着一张俊美不凡的脸,还笑的春光灿烂捧着个鸽子蛋眼巴巴地瞧着自己,那欢喜的神态,怎么看怎么像某种宠物……
溪玉连忙忍住快要抽搐的嘴角,斟酌着开口:“三殿下……”
司耀今脸一苦,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清朗的声线:“小姐若是把花在礼物上的心思放在别处,想必会更得佳人欢心。”
溪玉皱眉,抬头看向来人。那人坦然迎上溪玉的目光,微微一笑:“微臣见过殿下。”
溪玉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女子二十岁上下,身着暗红常服,自有一股风流气度。她刚才的话,分明是知道两人的身份,溪玉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等想清楚了始末,又开始无语了。
真是江湖遍地是熟人。
这位大姐不是前些日子皇夫极力给他游说的妻主人选,风头正盛的史上最年轻的京兆尹,当朝皇夫的亲侄女——徐舟。那日在御花园见了一次面,相顾无言,默默无语,这回到了外面,怎么开始风度翩翩口若悬河起来?
见溪玉戒备地看着自己,徐舟微微一笑,伸手拂下肩头的花瓣,动作优雅至极,却没由来地让溪玉寒了一寒。
司耀今十分不爽,从这个小白脸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十分十分的不爽。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厚着脸皮赖在月晏不走,才得以见溪玉一面。怎么这个小白脸文绉绉的一句话,就把美人的注意给勾跑了。当下便硬邦邦回道:“本皇女做事自有原则,用不着阁下烦心!”
徐舟听了也不生气,回了一礼:“看来是徐某多事了。”
司耀今毫不给面子地冷哼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趁着两人静默下来的时机,溪玉突然冷冷地看向徐舟。虽然他没有刻意装扮,但那边刚刚才出了飞虎营,这边就有熟人撞了过来,说是巧合也巧合的过分了。
徐舟一愣,随即又露出那副生冷不忌的笑容:“殿下多虑了,微臣只是偶经此地。没想到打扰了殿下和三皇女私下相处,实在是罪过,微臣这就离开。”说完还满脸了然的神情,暧昧的目光在司耀今和溪玉身上来回扫过。
溪玉咬牙,眼见徐舟笑眯眯的神情下,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今天和西茨三皇女私下相会,还没有旁人在场,这情形只要稍加修饰说出去,绝对会是个很好的八卦谈资。溪玉虽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可前阵子才被皇母找去语重心长地谈过,颠过来掉过去也就是一个意思,让他找个顺眼的赶快嫁了。在这风口浪尖上,他要是再和司耀今传出点什么,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溪玉狠狠瞪了徐舟一眼,这人上次见面还是个文弱官家小姐,这会就露出了狐狸本色。溪玉对这种笑面虎很不感冒,只觉得这人不简单,要小心应付。
于是原来的四人行又加上了个徐舟,五个人形态气质各异,走在大街上分外显眼。
才走两步,溪玉就开始后悔了。本来他以为有外人跟着,司耀今就不会动不动就粘上来了。可没想到的是,这徐舟人气实在太高,每走两步,都有围观群众惊喜地叫道:“这不是徐大人吗?”“徐大人来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整条大街都知道爱民如子、把京都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徐大人微服私访来了,立刻引起了轰动,于是溪玉一行人被惨无人道地围观了。
司耀今为了讨溪玉欢心,今天特别穿了一身月晏的服饰,全身上下都是天青色。为了彰显气度,还特意在手中拿了一把烫金的折扇。可她本是西茨人,身形比月晏一般女子来的高大,作这身打扮实在是不伦不类。但好歹她算是长相俊秀,不纠结她的服饰倒也算不得雷人。
但坏就坏在,现在他们身边走着个徐舟。
有了人气偶像的对比,司耀今的形象顿时在质朴的群众心中变得猥琐起来。虽然没被扔臭鸡蛋,但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直接导致司耀今一颗脆弱的少女心产生了裂痕,走了几步,躲到个没人角落去画圈圈了。
旁边是笑眯眯的徐舟,不远处蹲着那个笨蛋皇女,转眸一看,安秋正面无表情地走在身后。溪玉无奈地按住额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56
56、曦儿·相信 。。。
见徐舟还有更进一步的意思,溪玉实在没力气和她周旋下去了。安秋适时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溪玉眉头微拧,随即抱歉地抬头看向身边面含笑意的徐舟,含蓄地表达了自己要回宫的意思,还请她负责把那个笨蛋皇女送回驿馆,说完就带着安秋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驾。
眼见着马车跑了起来,溪玉松了一口气,笑看着安秋:“还好你机灵。”
安秋愣了下,但还是如实道:“刚才的消息……是真的,太女殿下已经一天不肯进食了,皇上现在不在宫里,皇夫那边也还在瞒着……”
溪玉恨恨地踢了车厢一下。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才进门,就听见一声还带着童稚的哭喊:“你们都出去!”
旁边的侍女浑身颤抖,溪玉瞥了她一眼,淡淡吩咐道:“下去吧。”那侍女如遭大赦,一步也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溪玉轻轻推开内室的门,迎面扔来个纯白的物什,他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只听见脚边‘哗啦’一声,破碎的瓷片和花瓶中的水撒了他一身,耳边传来小太女拔高的音调:“叫你们都出去,听到了没有?!!”
溪玉叹了口气,慢慢踏进了室内。一片狼藉中,站着个瘦弱的小女孩。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恶狠狠地回过头来,刚要出声训斥无礼,但在待看清来人后,小太女满脸的戾色迅速褪去,眼眶红了一圈:“玉哥哥……”
溪玉的手臂还没有完全张开,小太女就用力撞到了他的怀里。虽然只是六岁的孩子,但情急之下的冲力也不小,溪玉稳住身子,抱着怀中那个不断颤抖的身子,柔声道:“曦儿怎么啦?”
小太女用力地摇头,声音几乎都哽噎了:“玉哥哥……我要回家,我不要住在这里——这里的人都好坏,曦儿好害怕……这宫里有好多人都要害曦儿……”
冷冷扫了一眼在门外张望的奴才们,溪玉脸色发沉:“这是怎么回事?”
太女的贴身侍从梦柳白着脸跪了下来:“殿下说……食物里有毒,说我们都要害她,坚决不肯吃东西,已经一整天了,再这样下去殿下的身体会受不住的……还请二皇子多劝劝我们殿下……”
小太女踢了她一脚,把她踹倒在地。恨恨道:“你们都是坏人,害了我的娘亲,还想来害我,本殿下才不会让你们得逞!”
见梦柳只是咬着唇趴在那里让小太女在身上踢打发泄,溪玉暗暗皱眉,不动声色地把小太女拖到一边,蹲下来和她平视:“曦儿,听玉哥哥的话,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住的,那时候坏人还没来,自己先倒下了可怎么办?哥哥才从宫外回来,饿的不行,曦儿听话,陪着你玉哥哥一起吃点,好不好?”
见她满脸怀疑的神色,溪玉暗暗向梦柳使了个眼色。梦柳连忙扶着手臂站起来,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吃食进来了。溪玉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小太女在案前坐下来,自己先把每样菜都试了一口,然后才把筷子递给她。
溪玉清晰地看见小太女喉咙上下动了一下,见溪玉朝她看,小太女一惊,连忙调过视线,还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果真是小孩子……溪玉心中好笑,但面上一片淡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慢悠悠地吃着,还故意把菜嚼地噼啪响,完全没有了皇子该有的风仪姿态。但幸好周围只有他们两人,倒也不用担心其他人看见。
倒是小太女被他吃的香甜的样子吸引了。她摸摸肚子,想起自己确实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早就过了忍耐极限,刚才又大吵大闹了一番,现在静下来饥饿的感觉更加明显。但她倔强地很,想吃又拉不下面子,只能绷着脸别扭地坐在一旁。
突然眼前的碟子里多了个水晶虾饺,小太女愣愣地抬头,就看到溪玉温柔的笑脸:“吃吧。”
小太女鼻子突然一酸,这么多日的惶恐、憋闷和害怕,在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就神奇地没了影儿。她抽了抽鼻子,安静地低下头去,拿筷子戳戳那个虾饺,只听见溪玉在耳边劝道:“很好吃,快趁热吃吧。”她点点头,嗯了一声,乖乖地低头吃起来。
有了开始,下面就好办了。小太女毕竟好几顿没吃东西了,这些天又总是担惊受怕,吃不饱睡不好。此时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自然是吃什么都香。几乎是争着抢着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见她犹不满足地舔着嘴唇,溪玉一个眼神止住了梦柳想要再去厨房的步子,温和地拍拍小太女的头:“别一下吃太多了,晚上会胃胀难受的。”
“啊……那好吧,我听玉哥哥的,不吃了。”小太女在他身上蹭了蹭,撒娇道,“玉哥哥很忙吗?今天能不能陪陪曦儿?”
溪玉语塞,这孩子黏他,但他手头上的事多到头痛,这个时候皇母又不知道云游到哪儿去了……看了看恭敬地站在一边的梦柳,溪玉笑道:“曦儿要是无聊了,可以让梦柳她们陪你玩,等过一阵子皇母回来了,我就天天来陪你。”
小太女嫌恶地看了低着头身子僵硬的梦柳一眼,不屑地调过头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们无趣死了,我才不要和她们玩!”
这个孩子,心防是不是太重了点?溪玉想尽办法哄着她,总算把她安抚着睡下了。站在床边,注视着她睡着时褪去所有防备的面容,溪玉在心底喟叹一声。
还是个孩子呀,早早让她坐上这个位子,也不知是福是祸,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辅佐她,直到她可以独立的那一天。
梦柳送他到门口,道谢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又不知怎么说出口。溪玉看出她的踌躇,笑道:“好好照顾曦儿,有事就上秋水阁找我。”
梦柳目送着溪玉离去的背影,心底涌上一阵欣慰。幸好这个冰冷的皇宫里有二皇子殿下在,要不是,她那个敏感脆弱的小主子到底该怎么办?一定会崩溃吧……
抚摸着身上被掐出来的伤口,梦柳苦笑了下,打开帘子进了内室。
主子醒来看不见她们,又该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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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就看见安秋迎上来,溪玉习惯性对她扬起嘴角,却把周围一干宫人看傻了去。安秋却难得地绷着脸,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近,道:“手怎么了?”
溪玉疑惑地‘啊’了一声,抬起左手,这才发现手心破了个口子,很小,不放到阳光下还真注意不到:“估计是刚才在曦儿那里,被她乱扔的花瓶碎片划的。”
抬头见安秋板着脸,溪玉低咳一声,无声地把手藏进袖子里,兀自往前走:“曦儿总说宫里有人要害她,这么小的孩子,无缘无故被送进宫来,还当了太女,身边没个亲信,会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唉,也不知她大了以后该怎么办……”
“太女还小,只要耐心教导几年,必然能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