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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蓬莱王问道。
穆楚缓了口气,道:“我刚才拿到了一样东西。”
“东西?是什么?”蓬莱王诧异问道。
穆楚似乎有些纠结,他神色数变,终于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交给了蓬莱王。
蓬莱王接过去一看脸色就变了,待他看完,已经气得难以自抑,“砰——”一声狠狠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撒了一桌。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蓬莱王煞气缠身,语气间全是愤恨。
“我方才去汀兰阁接越王回宫,一个妓子交给我的。”穆楚言简意赅。
“一个妓子!?一个妓子有这等东西!?”蓬莱王大怒,顺手将茶杯摔了个粉碎。
穆楚低下头,详细道:“今晚越王在汀兰阁包了月儿的场,不想世子突然闹了进来,喝得酩酊大醉,非要月儿过去陪他。那月儿一向倾慕长孙皓,当下就舍了越王而去,越王大怒之下,指责长孙皓对不住安平公主,言辞十分难听,那月儿气不过,便将这东西拿了出来,幸亏我眼快,将东西抢了过来,不然……”他摇摇头,又道:“东西固然抢了来,但传言已经散了出去,唉,上京之中,又有热闹好看了。”
蓬莱王气得说不出话来,在房间里暴躁地转来转去,穆楚知道这是他愤怒之极时的表现,当下不说话,等着他消气。
过了整整一壶茶的功夫,蓬莱王才复又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也算是他的过失,不想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逼长孙皓写下休书,却没料到两人的感情还有转危为安的一天。
穆楚这才开口道:“我看这事有蹊跷,明天等世子走了,我再到永安里去,捉住那个月儿问个究竟。”
蓬莱王点点头,沉思一会,又叹气。
穆楚有点不确定他的意思,试探地问道:“王爷在担心玲珑?”
蓬莱王无奈至极,点了点头,道:“若是以往,闹得再大我也定要找长孙皓说个清楚,可是现在……现在……唉。”一边说着,一边又是摇头不止。
“现在他们感情很好,”穆楚思忖道:“或许能当面说清也说不定,也省得我们插手他们小夫妻的事。”
这是个中肯的建议,考虑到长孙皓桂玲珑最近的情状,穆楚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他们会和好如初,未料蓬莱王却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不能让玲珑知道这事。”
“为什么?”穆楚不解。
“她……有孕了。”
“什么!?”穆楚目瞪口呆,脸上登时浮现喜悦的神色,“这……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哎呀!糟糕!”他拍一拍脑袋,脸色颓败下来。
“长孙皓的风流帐桃花债根本弄不清,若是玲珑看到了这个,再听了你方才所说,认为这东西是为了讨好那个月儿写下的,以她的性子,恐怕……”蓬莱王说着摇了摇头,道:“你应该也记得郑太医所说,脑中淤血未散,最怕的就是受到巨大的刺激。若是他们感情不好还倒罢了,反倒是感情好了,让人更加忧心。”
穆楚听得连连点头,本来百分之六十的把握顿时降到了百分之十。一个普通人乍听到这种消息已经如晴天霹雳,不要说桂玲珑一个怀着孕的病人了,再加上她性子执拗,爱是爱得无法自控,若要恨,也比大多数人来得激烈。眼下她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个不足月的孩子呢。
“只能先瞒着了,”穆楚想了一会道:“反正东西在我们手上,不给玲珑看到,那也容易。只是悠悠众口……”
“哼,悠悠众口,”蓬莱王面色冷如白霜,怒道:“悠悠众口,也要拦得严严实实,传下令去,安平公主身体不适,疑是天花之症,即日起在含元殿休养,未经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探望,就算是太后、皇上也不行!”
穆楚见他如此,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依言去了。
就在桂玲珑孤零零等着长孙皓的时候,她得天花的消息已经传遍宫中了。传到御膳房的时候,小盛子正与几个老朋友吹牛吹得开怀,一帮人乍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不知所措。
小盛子眉头一挑,撇了众人溜出御膳房,朝玉泉宫行来,问了门人,门人却说公主不在此处,该是在蓬莱王含元殿处。他又匆匆赶到含元殿,却发现门禁森严,连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尝试着想打探消息,却碰了一鼻子灰。
他在宫中虽时间不长,听的事却多了去了,当下就觉得此事蹊跷,然而到底是什么门道,他却还看不清楚,心下一琢磨,便调转了方向,往宫外找卫临等人来。
5 修罗(一)
到得卫临住处,不想郑希勇也在那里,几人见面都是一愣,转而又都苦笑。
小盛子叹气道:“真是倒霉,这回来了还不到一天,就又出乱子,唉,真是好事多磨。”
“兵贵神速,就是趁我们回来放松,才有人好行动呢。他们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吧。”卫临文绉绉道。
“你在宫里,也听到消息了?”郑希勇问小盛子,“这话也传得太快了吧。”
“你们才是消息灵通吧,”小盛子反驳,“宫里的事,如今这么不保密了?”
两人说得牛头不对马嘴还浑然不觉,唯独卫临听出了不对,抬手止住两人,道:“你们在说什么?”
“还有什么,当然是世子的事。”
“当然是公主的事。”
郑希勇和小盛子齐齐答道,说完又互相瞪眼。
卫临笑道:“看来不是一回事啊,来,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啦?”
郑希勇先叹口气道:“我回来后,就去永春里找兄弟们喝酒去了,你们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就不多说了。正喝得热闹呢,忽然酒馆里的说书先生站了起来,神经兮兮地说有新鲜事要告诉大家。我初时还以为他要说北金战事,正等着嘲笑他一顿呢,没想到他竟然说的是世子的事。”
“他都说什么啦?”小盛子问道。
“打死你都不信,”郑希勇挥舞着巨手,道:“他竟然说世子已写下休书,要休了安平公主!”
“什么!?”小盛子吓得要跳起来,“这种话他也敢乱说?他活腻了吧!”
“我也是这么说呢,”郑希勇道:“我本想上前揍这满口混话的老头一顿,不料他竟然说得有声有色,说是刚刚在汀兰阁有人亲眼看到世子与越王争夺花魁,那花魁拿出了世子亲笔写下的休书,证明世子爱她如宝,甘愿为她休了承汉公主!”
“什么!?”小盛子听得呆了,“真有休书!?”
“没错,据说在场诸人瞧得清清楚楚,的确是世子写的休书无疑,那场面,呵,”郑希勇摇摇头,道:“汀兰阁数百女子都欢呼起来,还吵着闹着要给那花魁举办一个盛大的送别礼呢!用那说书先生的话说,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稀罕事,堂堂长孙家的世子,竟然为了一个妓子倾情至此,真是可歌可叹!”
“什么可歌可叹!”小盛子听得生起气来,“要我说,该是可气可恨才对,世子和公主历尽艰险,患难与共,我们都是长了眼睛看着的,不可能,我不信世子会如此!”
“我当然也不信,”郑希勇毫不迟疑地跟风,却又不解道:“但这事传得这么真切,真是太奇怪了。”
两人说着都看卫临,等他怎么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卫临已渐渐成了智多星一般的人物了。小盛子和郑希勇都颇信他的判断。
卫临却只是听着不言语,郑希勇不耐烦正要催他,他却转而问小盛子道:“你在宫里,得到的是什么消息?”
小盛子这才一拍脑袋,道:“瞧我,差点忘了。宫里的事也是蹊跷,说来怕你们不信,蓬莱王爷刚刚遣人传话,说是公主得了天花,需要静养,为了宫中诸人着想,谁也不得探望。”
这次轮到郑希勇听得呆住,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似地歪着脑袋,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们今上午还跟公主在一起,她哪里会得什么天花!太诡异了吧!不,我不信!”
“我也不信,”小盛子道:“我亲自跑到含元殿看过,那个戒备森严嘿,真是如铁桶一般,水滴不进。可是你想想,蓬莱王爷是公主亲哥哥,他对公主的疼爱,我们有眼睛的也都看得到的,他难道会害公主不成?”
郑希勇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晕了,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脑子乱成一团,只得求助般看着卫临。小盛子也看着卫临,等着他说话。
卫临皱眉想了半天,才道:“这两件事情都透着古怪,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这话一出,小盛子和郑希勇就急了,道:“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世子和公主待我们不薄,他们的感情我们是知道的,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变成这样!”
“那是自然,”卫临思索道:“有一件事情是很明白的,你们发现了没?世子和公主不在上京一切都好好的,刚回来就出事,所以,我觉得,事情的问题不是出在他们身上,而是在别人身上。”
郑希勇和小盛子略一思索,都觉得他说得有理。
卫临继续道:“世子那边的事,那个花魁肯定有问题,公主这边,蓬莱王爷脱不了干系。我们若要帮忙,得先从这两个人下手。”
郑希勇和小盛子又是点头,听卫临谋划道:“汀兰阁这边好办,希勇你熟,所以这边由你去探。宫里的事,自然该劳烦盛公公你去,我们两边下手,看看这事到底有什么不对!”
“好!”三人都觉这种配合绝妙,脸上露出兴奋之情。说实在的,经历了北金那么多风波之后,在路上闲了这许多天,可是把他们都闷坏了。如今有值得付出的事情忙碌,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就在蓬莱王、卫临等人四处奔忙的时候,事情的始作俑者,长孙皓,却在汀兰阁月儿的房间里端坐着,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望着窗外。
月儿跪在他脚边,双眼紧紧跟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长孙皓就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世子,我求求你,说句话吧。”沉默了几个时辰之后,月儿再也忍不住,哀求起长孙皓来。
长孙皓垂下眼神盯着她,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世子,是我错,是我错了,”月儿哀哀求道,珍珠般的眼泪从她眼里滚落下来,如花瓣上的朝露,惹人怜惜,“世子,您不知道,您去了北疆这几个月,越王他……越王他天天来找我,我……我哪里敢得罪他呢?他是皇上的弟弟啊!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才……”
有这么一个娇弱美人儿伏在脚边哭泣哀求,恐怕哪个男人也无法拒绝原谅他。然而长孙皓却不动声色地突然伸出手掐住月儿的下巴,吐出如石头般冷硬的字眼,“说,那休书你从哪儿弄来的?”
月儿仍旧怀着侥幸哀怜地抬头看他,她这副模样,即使是女子见了都会想多少宽容她一些,可长孙皓冷肃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他身上散发出血面修罗的气场,毫不犹疑地手上加力,道:“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6 修罗(二)
月儿跟随长孙皓多年,却从未见到他这副模样,以往他即使再生气,也从不会如此待她。她隐隐觉得,此时的长孙皓,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虽然风流,却对她甚是宽容的男人了。
这么思索一会儿的功夫,脖子上的劲力又毫不留情地被加大,这时,她喘气都十分困难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从月儿心底攀爬上来,难道……长孙皓是认真的?
事态已容不得她怀疑了,脖子上如铁箍般的大手是最好的证据,长孙皓,的确不再是之前那个世子爷了。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