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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傕!”
长孙皓回身一看,果然是徐文傕一身月白织银长袍,急匆匆走了过来。他手里拿了一管碧绿的玉箫,红色的穗子在阳光下一晃一晃,霎是惹眼。
长孙皓脸色一变,勉强笑道:“你来了。”
徐文傕见了他也是一愣,目光在他和刘珃脸上转了一圈,脸上隐隐有不悦的神色,“你怎么在这里?”
长孙皓被他问得有点蒙,他看看刘珃又看看自己,道:“偶然碰上了而已,我们正在说我要带兵的事情……”
“你要带兵?”徐文傕更加不悦,说话间隐隐有嘲讽之意,“真是恭喜。”
他说完就要朝刘珃走去,长孙皓被惹得十分不悦,一把拉住他胳膊道:“你怎么回事?”
刘珃见状不好,忙走上前来拉住长孙皓手道:“皓哥哥……”
徐文傕轻轻阻住刘珃,手臂一甩挣脱了长孙皓道:“我没空跟你纠缠。”说完就甩身朝刘珃的方向走去。
刘珃见徐文傕不是平日的神色,知道有事不对,忙问道:“文傕,发生了什么事?”
徐文傕瞪了长孙皓一眼道:“刚才在悦秀宫遇见观琴四处找你,说是安平公主忽然又晕倒了。皇上刚下朝不久,已经赶去了。”
18 感情低谷也是必须有的(二)
“什么?”长孙皓吃了一惊,再顾不上跟徐文傕拉扯,如兔子一般飞奔回去。
徐文傕正要疾步跟上,忽被刘珃拉住衣袖,回头看时,只见刘珃低垂着头,似乎有话要说。
“珃儿,”徐文傕舍不得把刘珃推开,婉转道:“这儿来往人多,我一会儿过去看你,好不好?”
刘珃有些不舍,低了头道:“好。文傕,你待会儿多留意皇上的神色……”
徐文傕不解,又等不及问,遂将自己手里的玉箫递给刘珃道:“你先拿了去玩,待会儿吹给我听,好不好?”
刘珃点点头,接过玉箫冲徐文傕微微一笑,道:“你可下了定了,不准赖账!你快去吧,皇上要等急了。”
徐文傕亦是微笑,纤长的手指顺着光滑的玉箫迅速滑下,隐在宽大的衣袖下轻轻捏了刘珃的手一下,才不着痕迹地甩袖去了。
长孙皓赶到玉泉宫时,玉泉宫已经挤了好多人,小麟子和小安站在门口守着,见他到来,冲他做了个皇上不悦的手势。
长孙皓心里一沉,疾步进了偏殿,外室却空无一人,他心里觉得古怪,忙赶到内室一看,只见皇上正坐在床边,俯着身子一脸担忧地看着桂玲珑。他看得极为出神,都没听见他进来。
“臣长孙皓,参见皇上。”
皇上吃了一惊,回过神来道:“你回来了。”
“是。”长孙皓急着想看桂玲珑,顾不上逾礼,几步走近床榻,查看桂玲珑的情状。
桂玲珑仍旧昏迷不醒。
她的脸透出一种奇怪的苍白,原本自然红润的脸颊此时红艳异常,在昏暗的帐内显得非常诡异。
长孙皓心里一跳,急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话问出口,才发现室内并没人伺候。
皇上执起桂玲珑左手,道:“听说是在厨房见了血,才忽然晕倒的。”
“血?”长孙皓诧异,“好好的怎么会有血?”
皇上不满地看了长孙皓一眼,道:“好好的?好好的她怎会割破了手?”
长孙皓这才看见桂玲珑左手中指缠了几圈白布,隐隐透出暗红的血点。
“我听说,她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刘玹轻轻摩挲着桂玲珑的中指,语气更加不好。
“是。”长孙皓一时拿不准该如何回答,只得应是。
刘玹叹口气,道:“她对你很好。”
“是,能娶到玲珑,是臣的福气。”
“你们大婚当晚的事,朕也略有耳闻,”刘玹缓缓说道,话语间听不出喜怒,“玲珑的头伤,是你伤的?”
长孙皓噗通跪下,颤声道:“微臣知错。”
刘玹的表情依旧沉静,“伤了她之后,你还去了永春里?”
长孙皓磕了个头,道:“臣知罪。”
刘玹叹了口气,道:“朕知道让你娶个傻公主是委屈了你。听说了你们新婚那晚的事后,朕本想第二天就发落你,可是玲珑那天很护着你,你殿前失仪,是她替你瞒了过去。朕见她恢复了神智,也是万分高兴,只道这是因祸得福,朕以为你会从此疼惜她。冠春台一事,朕虽然生气,但也欢喜……”刘玹沉吟一会,道:“如今看来,或许是朕错了。”他轻轻摩挲着桂玲珑受伤的左手,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长孙皓拿不准他什么意思,只道:“求皇上恕罪。”
“不必再说了,”皇上轻轻放下桂玲珑手,替她掖好被角,正声道:“你待在宫中,是玲珑求了朕,如今朕觉得,你可以回府了。”
长孙皓大吃一惊,心思万转,直起身子求道:“臣知错了,求皇上让臣在此照顾玲珑……”他看着昏迷的桂玲珑,忍不住有些揪心。
“照顾?”皇上冷哼一声,道:“朕只见你欺负她。”
长孙皓还要再求,皇上已高声唤了小麟子进来,道:“传朕旨意,封平南侯世子长孙皓为征募使,即日到任,征募新兵。”他转眼看了看一脸不满的长孙皓,继续道:“十五之前若征不到七百兵丁,你就不用见她了。”
长孙皓目瞪口呆:“皇上……”
他正要恳求,观琴已经带着郑太医到了,徐文傕紧随其后,进了偏殿。
“你出去吧,”皇上冷声对长孙皓道:“朕此刻不想见你。”
刚进门的三个人本来就觉得气氛诡异,此时见皇上正在生气,不禁都跪下了,徐文傕给长孙皓使了几个眼色,道:“皇上息怒,公主尚在病中,容臣和郑太医先为公主诊治。”
皇上点点头,转身看着桂玲珑,再不说话。
长孙皓还要再言,却被徐文傕一把扯住拉着出了玉泉宫,直走到宫外,才松了他道:“你疯了么,跟皇上置气!”
长孙皓看着室内,道:“我……”
徐文傕看着长孙皓这样子不禁暗暗叹气,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怎么就是想不通!皇上刚任命了你为主帅,你却要赖在宫里,不是明摆着要气他么!”
长孙皓摸摸脑袋,将徐文傕提及的朝中大事都自动忽略掉,只问:“怎么,皇上不是因为玲珑的事生气?”
徐文傕直推着长孙皓往外走,“你赶紧做事去,皇上高兴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长孙皓走了几步,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对徐文傕道:“你替我看着她,好不好?不论有什么事,都及时告诉我。”
徐文傕应声,安慰道:“你放心,我自然帮你照顾她。”
长孙皓点点头,下了极大决心似的,转身径直朝午门方向走去。
徐文傕直到他转过夹道不见了,才回身朝玉泉宫走去。边走边忧心不已,眼下这情状,实在难以捉摸。
这场博弈而成的赐婚,一个痴傻的公主,一个被厌弃的世子,这样的组合只是一种表面的和好,明里代表皇室和长孙家的结合,实际上则是要遮掩两股政治势力的暗斗。
长孙皓痴情刘珃多年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徐文傕,当他知道长孙皓要娶痴傻的安平公主时,他只是同情这两个不幸的人,厌恶毁灭了两人幸福的朝堂暗斗。可是如今,随着安平公主恢复神智,整个事件已经偏离了轨道,走向了不可控制的方向。
皇上开始尝试着要控制长孙皓,而长孙皓却好像毫无所觉。本来颇为平衡的朝中文武势力,或许会因此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一定。
长孙皓的捣乱胡来与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徐文傕光是想想就头疼。
而如今又加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安平公主。
她为什么她会跟他在遥远的武陵见到的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安平公主自幼养在宫中,痴傻疯癫,不为外人所见。但自她清醒以来,却从来没人怀疑她的相貌,可见她本来便是如此。那么值得调查的,便是那画中人了。
他空念了多年、向往了多年、却从未见过的人。
徐文傕摇头叹气;这次回来,真的麻烦了。
桂玲珑悠悠醒转的时候,只觉得四周十分吵嚷。她的头有些昏,却不难受,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躺在宿舍里睡懒觉,而帘外的人声是刚刚归来的室友们在说话。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嫁给了一个叫长孙皓的人,率性却体贴,顽劣又勇敢,他关键时候会帮她,却也总是欺负她,她在梦里那么孤独,她差点就喜欢上他了。可是真可惜,他喜欢她姐姐。
真是狗血的梦啊,桂玲珑懒懒地想到,伸手掀了帘子想起床,触手却不是熟悉的棉布,而是柔软的绡纱,心里一沉,桂玲珑不禁唤道:“观琴?”
“公主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帘子被勾起,熟悉的脸庞现出,桂玲珑心里无声地叹了口长气,无尽的失望泛了起来,她扫了眼室内,看到一个古人一身明黄,生气地坐在卧榻上,一个穿白衣的人正跟他说着什么,还有一个长了白胡子老头时不时加几句。几人见她醒来,都围了上来。
桂玲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谁是谁:皇上、徐文傕和郑太医。
“他呢?”桂玲珑语气中染满了失望。
观琴的眼神飘了一下,道:“世子一早就回府了。”
观琴其实不大擅长撒谎,尤其是对桂玲珑。她极力稳定心神,用颤抖的手指挂好床帘,唯恐桂玲珑追问。
然而桂玲珑并没再问什么,她只是疲倦地又闭上了眼。
“玲珑?觉得怎样?头还疼么?”刘玹轻轻拢了拢桂玲珑散乱的发丝,一脸关怀。
“我觉得好昏。”桂玲珑没精神地说道,被发丝弄得有些痒,便懒懒地翻身将头埋进被子里,囫囵道:“还是想睡。”
刘玹眼里满是宠溺,道:“既如此,你就先睡吧。”
桂玲珑乖顺地嗯了一声,随口问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刘玹略微迟疑一下,道:“没什么,太医说你体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你不要担心,好好休息吧。”
桂玲珑又嗯了一声,沉沉睡了过去。
19腹黑王爷必须要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一)
长孙皓独自疾步出了午门,抬头看看天色,已是晌午十分。他犹豫了一会,并未向东回将军府,反而径直朝西走去。
皇宫西侧坐落了承汉最大的武学和几座校场,武学四周又有御马苑、教骏营等。长孙皓自幼在这里习武,对各个地方都极为熟悉,只见他穿街过巷,东拐西拐,不多久就来到一个小院外。
小院四四方方,面积不大,却很雅致。古朴的木门紧闭,透过中间一丝缝隙,可以看到院内茂密的绿植、灰白的青石和长了碧苔的湿润黑土。
长孙皓四处望望,确定并没人跟着,才抬手轻叩门环,五声脆响过后,院内有人问道:“是送马的林叔么?”
“林叔临时有事耽搁了,让我来替他告个信儿。”
院内的人顿了一顿,问道:“林叔怎么说的?”
“林叔说,汗血马是不可得的,天山白马倒有一匹。”
院内人笑了起来,高兴道:“好,好,好。”说了三声好之后,院内人走到门后下了门闩,先是露了不大的缝看了长孙皓一眼,才开了门把他让进去。
“世子爷终于来了。”院内人一边带他往里走,一边兴奋地说道。这是一位瘦脸尖下巴的老者,留了稀疏的山羊胡,眼睛里闪着精明睿智的光。
长孙皓点点头,并不多话。两人一路进了西屋,刚关上门,就有人行礼肃声道:“小健参见世子爷。”
“起吧,”长孙皓熟门熟路地走到桌前坐下,自己拿茶壶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