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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枪匹马闯天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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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儿啊!回去吧,这件事,咱们父子暂且忍了……”

    “父王!你在这昏君身边卑躬屈膝这么多年,忠诚恭谨,有大功于他,他竟然全不顾及你的一丝颜面,如此羞辱我张家,孩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孩子啊,皇上对咱张家有大恩,若不是皇上,咱张家人早就死绝了!”张全义拉住儿子的手,悠悠说道:“你五岁那年,为父因不堪当时的上官李罕之屡屡逼迫索取钱粮,便乘他出兵攻打河东、后方无备之际,派兵袭取了他的河阳,为父自任河阳节度使。谁料此贼竟狗急跳墙,投靠了李克用,讨得三万援兵回攻为父,将河阳团团围住,足足围了三个多月啊!城中粮食都吃尽了,将士们每天从早到晚只能啃木屑充饥,最后只剩下一匹马,想杀了犒军!就在咱们全家饿得奄奄一息、朝夕将死之间,幸亏当今皇上发兵来救,才得以解围,让我张家老少活到今rì……此恩不可忘啊!”

    张继祚听他说了这样一番话,眼中淌出泪来,起初如雨滴般啪嗒啪嗒落个不停,待手中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便成了嚎啕大哭。

    “咱们就忍了这一回,权当是还他的活命之恩吧!”张全义也是心中悲怆,潸然泪下,颤巍巍地去拉儿子,想把他带回内宅再好好安抚。

    江统见情形如此,悄没声地脚底抹油,溜了。他实在不忍看这父子两个凄惨屈辱之状,也是给他们留下一点颜面,省得尴尬。

    朱温对江统名为拘禁,但张全义已知朱温对他寄望甚高,因此看管的根本就不严格。何况江统心中有爹娘家人牵挂,生怕再鲁莽行事连累他们,在小院羁押这段时间,显得听话老实的很,不让出门就不出门,一点也不违抗。那些守卫士兵又见他年少,更是没将他当回事,整天站在那只是充摆设,江统偷跑出去都浑然不知。

    江统见张全义劝住了愤耻难忍的张继祚,猛然想起张三娘仍处于危难之中,不可不救。前方不远处有棵高大柳树,江统飞奔而至,噌噌两下便攀了上去,扒开枝叶举目俯瞰,见这魏王府果然是深宅大院,处处亭台楼阁、泉石轩榭,唯前方一大片园林与别处不同,显得尤为奢华别致。江统天生神目,虽是夜间,借着朦胧月光却瞧出那园门上的三个大字,正是“会节园”。

    江统翻身下树,一路飞檐走壁,朝会节园掠来。有宫禁侍卫举着火把在园内外巡逻,来回走动,江统飘忽如风,身形鬼魅一般,脚下没有半点声响,借着树石廊柱掩护左躲右闪,直朝园中正殿扑奔,那些侍卫对他来说仿若无物一般。隔着老远,江统便隐约听到朱温yīn恻恻地怪笑声和张三娘的阵阵嚎叫。

    江统脚踩虚空,纵身跃至屋顶之上,见这正殿虽然气魄宏大,建筑构架却以木为主,简洁明快、朴实无华——因会节园本就为避暑而建,故是这般。江统附耳细听,循着响动摸索到这几人所处方位,然后轻轻揭开房顶上的黑瓦,拿虞帝匕首攮了个小孔,趴下身来,朝里观瞧。帷幔轻纱掩映之中,这一番旖旎chūnsè图景,让少年江统心惊肉跳、口干舌燥,更是终身难忘。;
第12章 奸妻、寝媳、淫女
    朱温自打第一眼瞧见张三娘,便sèyù熏心,jīng虫上脑,不与她颠鸾倒凤一番,岂肯罢休?赐宴之时,张三娘又因出言轻率,正戳中他的痛处,恼羞成怒之下,这朱温索xìng发起狠来,将张家三位美人一起挟到寝殿,要学那吕布鏖战三英。

    薄幔轻纱,随风飘舞。三位美人已被朱温逼迫着脱掉衣衫,身上不着寸缕,个个凝脂般雪白的肌肤晃得人心慌气短,意乱神迷。玉体chūnsè,娇喘嘤咛;丰rǔ俏臀,傲然挺立,怎不让朱温血脉贲张、yù火焚身?

    江统偷窥之时,恰逢朱温正要入港,张全义继妻储氏和张继祚之妻林氏,被朱温下令按住张三娘手脚,助他行那茭欢之举。

    当时之世,大唐覆灭不久,社会开放风气未散,既已突破传统礼教中“男女授受不亲”的禁锢,倡导“存天理、灭人yù”的朱熹也还没有降世,大众的xìng观念远比今人还要放得开——追求xìng和谐、言论描写zì ;yóu、狎jì、一夜交欢、同xìng恋、中外通婚、离婚等现象都极为常见。当时男女接触交往zì ;yóu公开,无论是宫廷、官宦、民间都是如此。

    史书上曾记载唐太宗给自己的十八个妹夫上xìng教育课、当众传授房中秘技的趣事。唐代保存至今的sè情文艺作品中的极品,一是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简所写《天地yīn阳交欢大乐赋》残卷,一是张文成所作传奇小说《游仙窟》,其中男女主人公对诗唱和之句,可作唐人观念例证,此为闲话。

    除了未经人事、还是处子之身的张三娘,那两位妇人倒也看得开想得通,既然皇帝谕旨侍寝,反抗执拗必然没有好下场,倒不如尽心服侍迎合,坏事或许能转变成好事,也未可知。因此,都来助那朱温得逞兽yù。

    “啊——痛!好痛!皇上饶命啊!”张三娘惨嚎不绝,身子蜷曲成一团,咬牙强忍,泪水伴着屈辱和疼痛奔流而出。

    “皇上放过奴家吧!奴家再也不敢妄议国事了!皇上是天下第一有用之人……”张三娘又羞又急,口不择言,呜咽悲凄之声听来叫人心碎。

    男女之事,少年江统似懂非懂,朦胧中只觉张三娘此时定然生不如死,想是世间再没有比这般更可怕、更叫她痛苦之事,自然又怒又急。江统只觉头脑中“轰”地一声,晕忽忽地如同饮醉了酒,一个念头浮上心间,再也拂拭不去,那就是:杀掉朱温!

    可此刻他却头重脚轻,身上使不出一点力,jīng、气、神也全不知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他趴在房顶上,被风一吹,反倒渐渐冷静了下来,紧张地思索着。

    “小娘子莫怕!朕不要你的xìng命,朕只想和你交欢快活!痛这一下就好,一下、一下、一下就好……”

    江统僵在那里,一时犹疑不决。眼下的情形是:要想救这三人免遭凌辱,就得杀了朱温,如果一击得手还好,万一刺杀不成,被查出来是自己做的,就算自己逃得掉,爹娘家人却很可能要为此丢掉xìng命,大伯义父也定会被牵累其中。

    再往深里一想,还是觉得不行,即使得了手,必然也会连累这张家:毕竟皇帝死在了魏王府中,死在和张家内眷茭欢之时,这一家老小终究是逃不脱一个灭族抄家之罪,本想着是使她们免于受辱,如此一来岂不要让她们连同家人都送掉xìng命?而比起这胯下之辱来,显然是xìng命更加贵重。

    江统左思右想,觉得无法可行,此刻这朱温万万杀不得,即使要杀他,也不能自己动手。毕竟事情已进展到这般地步,三人失节断断无法挽回——江统心中恨极,一巴掌打在房顶上的瓦上,发出“啪”地一声响,那片瓦被击得粉碎。

    “有刺客!护驾!快快护驾!”巡防侍卫听到声响,慌成一团,乱哄哄地涌来。

    江统一看不好,匍匐着迅速下滑,哧溜一下便钻进了两层屋檐之间的廊道中,因他身形瘦小单薄,贴在那狭窄空隙里倒藏了个严实。

    有身手高强的侍卫跃上房顶,举目巡视,哪里有半个人影?

    朱温正在奋发图为,被这一阵喧嚣激怒,坏了兴致,扔下张三娘,裹了件长袍就跑出殿门,对着那些侍卫喝骂道:“滚——都滚出去!再有搅扰朕好事者,杀无赦!”

    众侍卫唱一声诺,呼啦一下走了个jīng光,都离这寝殿远远地。

    江统见事不宜迟,顺着廊柱滑溜下来,猫着腰左躲右闪,幽灵一般出了会节园,直奔羁押自己的那座小院。江统自四岁起便随木晃修炼这护身逃命术,他天资聪颖,又勤学自励,再加上木晃督教甚严,自然能来无影、去无踪,在这会节园中神出鬼没一番,寻常侍卫如何能发现他的踪迹?

    江统刚一进屋,猛然发现有个人正在屋中坐着,一动不动。江统吓了一跳,举起手中匕首就刺,那人一闪躲过,压低声音急道:“统儿住手,是我!”

    江统听出是义父木晃的声音,赶忙施礼谢罪,多rì不见,恍如隔世,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怀。

    “这大半夜的,你去了哪里?”木晃不等他问安,厉声审询道。

    “我……随便出去走了走。”

    “你是不是去了皇上的寝殿,想要行刺于他?”

    “义父,这个皇帝实在可恨!他嗜杀成xìng,滥行诛戮,视人命如草芥,竟将那蒋家三族连同三百多将士全砍了头。我听说他北伐时竟然还屠城,老幼妇孺都不放过,简直灭绝人xìng!这次,他居然将张家夫人、儿媳、女儿一起糟践,如此荒yín,形同禽兽!这样的无道昏君,还不该杀吗?”江统越说越气愤,恨得直咬牙。

    “唉……”木晃仰首长叹一声,沉默半响才幽幽说道:“杀了他,事情恐怕只会变得更糟。有他在,至少这大梁疆土上的黎民百姓,还能过几天安生rì子……”

    “他的儿子中就没有一个仁德贤能之辈吗?杀了他,扶他的儿子登基!或者在朝廷重臣中寻个有德行的,夺了他朱家的皇位!杨坚、李渊不都是这样干的吗?他们可都是好皇帝啊!我看,那位刘鄩就不错……”

    木晃忍不住认认真真看了这个义子一眼,心中一阵起伏,孺子能有如此心胸,怎不叫他欣慰?

    “你一个少年郎,哪里懂得其中的险恶难测?只管在这里信口开河!自古宫廷政变莫不流血,免不了生灵涂炭,徒增累累白骨……再说,我和你大伯刚刚归顺,这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综乱复杂,即使有心为之,又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木晃怕江统毕竟年少,若一时冲动鲁莽,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还有,如今你父母家人和村中乡亲的xìng命,都捏在皇上手里,你若敢轻举妄动,后果……你可要心中有数!”

    江统也是一阵茫然,想不出个头绪来,只能恨声说道:“暂且便宜了这个狗皇帝!”

    木晃安慰道:“此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和你大伯会设法消解的。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皇上不rì就会派人送你前去服刑,你务必要安分守己,听命行事,切莫使xìng子惹祸端,一切待你重获zì ;yóu之后,再做计议!你能否允诺于我?”

    江统只觉胸中气闷,沉声答道:“统儿听命就是!”

    木晃见他答应,便好言安慰嘱咐一番,可想着他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就要独自承受离家千里之苦,不知前方有多少艰难风雨在等着他,心中不免感伤,却也自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木晃离去后,江统一夜不眠,脑子里思绪纷乱绞缠,细细回想张继祚对自己的那番责问言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确是自己一时贪玩惹出的这场祸端。他心中一会恼怒自己不该连累张三娘被朱温瞧见,一会又恨朱温荒yín无道竟敢行这般禽兽之举,直到鸡鸣时方昏昏y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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