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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全靠公子照拂我,不然六子早就饿死了。”六子感激道。那人摆摆手,也不说话。六子施了个礼便去了。
随心住进了福鸿客栈,一晃便是三日。到了第三日晚,她渐感失望,那蒙面人始终不曾出现。她坐在桌边,摸出玉璧在手中把玩。心中猜测那人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现身,还是根本就未打算现身。怕是后者可能性更大。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将玉璧收起,忽然烛光一闪,眼前就多了个人。
“啊!”她一声惊呼,下一刻就认出来的正是那蒙面杀手,他依旧带着面具。随心心中大喜,两眼放光,高兴地说道:“你终于来了。”
“有什么事要做?”那人直截了当地说,声音清冷。
随心有丝尴尬,本来是施恩不望报。没想到现在她真的有事相求,弄得好像是勒索一样。更何况她所求的事……她实在是没把握那人会答应。
“我想请你做我一年的保镖。啊,是护卫。一年的护卫。”豁出去了,随心痛快地说出自己的目的,然后直直盯着那人的双眼。
“要我做你的护卫?还一年?”那人慢慢重复,声音有些危险,“好大的胆子!”
随心心一凉,闭了闭眼睛,“就知道行不通。”她在嘴里咕哝了一句。就知道自己太过异想天开。算了,还是靠自己吧。她将手中的玉璧递给那人,“这玉璧我用不着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那人并不伸手去接,反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做你的护卫?”
“我想要四处走走,你知道我是一个女子,我怕路上不安全,所以想请你保护。”
“我是杀手。”
“那正好啊,你对各种杀人手段都了解,护卫起来最拿手。”
那人不语,只盯着随心手中的玉璧。而后又道:“你可以对我提出一个要求。”
“我不是已经提过了吗?”随心有些奇怪,“不过你拒绝了。”
“我欠你一个恩情。”
随心恍然,淡笑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若不愿也就算了,我没有以恩相胁的意思。这玉璧你收回,我们就算两清了,可好?”
那人盯着随心,慢慢伸出手,拿起了那块玉璧。随心垂下眼帘,掩住自己矛盾的失落。耳中听得那人道:“我答应你。”
“什么?”随心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答应做你的护卫。”
“你同意啦?你真的同意啦?”随心脸上一片狂喜,一把想要抓住那人双手,却扑了个空,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讪讪地收回手,坐在了桌边。
“你不是拒绝了吗?为什么又会答应?”随心有些好奇。
“我不喜欢欠人情。”
“噢。”随心十二万分庆幸自己曾经救过他。果然好人有好报。她见解决了安全问题,顿时来了精神。对那人笑道:
“如今你做了我的护卫,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还有,这面具也该摘下来了吧,带着面具的护卫多奇怪。”
那人抬手将面具摘了下来,随心见到一张堪称完美的脸。修长的眉毛,眉峰扬起,眉梢却微微下垂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一双如寒潭一样清冷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双唇线条优美。随心简直看呆了,好半天才嘀咕道:
“难怪你要戴面具,长这么张漂亮的脸蛋走到哪都很惹眼啊。你竟然做了杀手,实在是暴殄天物。”
“我叫燕十三。”那人对随心的低语不予置评,径自报上自己的名字。
随心在对燕十三的相貌震惊过后,又对他的名字感兴趣了,“燕十三?你在家排行十三吗?那兄弟可真不少啊。”
“我没有兄弟,十三不过是杀手的代号罢了。”燕十三目中一派淡漠。
随心哑然。这种情况她始料未及,她不知从何安慰,相信燕十三也不屑她同情。她只好转移话题:“对了,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你说。”
“那个,你知道,我是准备四处走走,那就是说会居无定所,需要你时刻在身边保护。所以,这一年之内,能否请你不要接杀手的生意?”
“可以。”
“太好了!”随心大喜,没想到燕十三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她的要求。她还以为要软磨硬泡、大费口舌的。她希望可以慢慢让燕十三放弃做杀手,这是个好的开始。
第七章 初行
第二日,随心退了房,便与燕十三一路北上。
行行复停停,很是率性。燕十三也不多话,只默默地跟在随心身后。行至傍晚,随心发现了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他们错过了宿头。
关于出行,她不能说是全无准备的。像是旅途必备的饮水干粮,她带得还挺充足的,但是她错估了自己的脚程。虽然以前她也有过旅游与远足,但与今时今日不可同日而语。这里的道路比她曾走过的要艰难得多。官道还要好些,虽然是黄土地,风沙很大,但尚算平坦。山野小路就不同了,多是弯弯曲曲且坑坑洼洼。她又一路贪看沿途秋色,时常走到岔道上去。这样便多费了许多工夫。一来二去,等到她想起关于宿头这个严重问题时,已是为时已晚。无论如何紧赶慢赶,他们也无法到达下面的那个集镇。
随心抬起头,四下观望了一阵,不由苦笑。他们已经偏离官道很远,走在一片小树林附近。目力尽处也看不见半点炊烟,连座破庙山洞之类的都找不到。看样子,今日是要露宿荒野了。
“对不起。我们错过了宿头。呃,你看,能不能找个什么地方将就着歇一宿?”她略微尴尬地望着燕十三。
燕十三也不说话,带着她进了小树林,选了块较平整宽敞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心放下包袱,便四下去寻些枯枝,准备生火。
燕十三望着随心忙碌的背影,多少有些诧异。暗想:这个女子颇为奇怪。先前是被迫救了他,却又主动奉上鸡粥;说怕他,又不怕他;知道他是杀手后,明明不喜,却又不告发他。他虽然不惧官府,但却不愿露了行藏,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感激她的。待后来,她以玉璧约见,要求他做护卫。他一度认为她会以恩相胁。谁知她明明很希望他应承,却又隐忍不言。再到今日,见她挑捡干柴枯枝,搭架生火,竟似有几分野外生活的能力。她不似大家闺秀般娇柔,也没有山野村姑的粗鄙,委实矛盾的紧。
这边燕十三一语不发望着随心,那边随心已经把火升起来了。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随心倚靠在一棵大树下,长出了口气,这才感到自己浑身酸痛。特别是两只脚,简直不是自己的了。虽然她给自己选了双小牛皮的厚底靴,又垫得很软,但毕竟走了一天,又是道路崎岖,两只脚还是吃不消。她能感觉到脚下热辣辣的,估计已经打破了皮。想不到才第一天就弄成这种样子,心中着实沮丧。她正盯着火堆出神,忽听燕十三问她:
“你就准备这样子云游天下?”
“我会改进。”随心有气无力地回答。
“为何不雇辆马车?”
“马车太颠,我不习惯。”
她初到宁安时坐的就是马车。这时代的马车因为不懂得利用橡胶,轮子就是铁轱辘,抗震性非常差,颠得她要命。她曾发誓再也不坐马车。
“那马呢?你不会骑?”虽是疑问,但燕十三的神色间已是肯定她不会骑马。
随心沉默不语。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学会骑马。
燕十三站起身,随心忙问:“你要去哪?”
“这堆火支持不了一晚,我再去拾些柴。”
“你别走远。”
燕十三轻点了下头,便去拾取枯枝,所到处总保持在随心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不大一会儿,他便抱了一大捆枯枝回来,有方才随心所拾两倍之多,且尽是粗大的枝条。燕十三放下枯枝,捡了几根丢入火中,又重新拨弄了一下火堆。不一会儿,火势立刻大了起来。
随心看着火堆道:“这样夜里就不会冷了吧?”
“我行,你不行。”燕十三瞄了瞄她身上的单衣,淡声回应。随心知道燕十三说的必定是对的。如今虽是初秋,但山中气温日夕差异很大,现在她就感觉到身上寒冷,她真的不能肯定自己能挨得住一晚。不过事已至此,挨不过也得挨。她取出包袱,拿了件斗篷包裹住自己,靠紧火堆。又取出干粮,分了些递给燕十三,便默默地吃了起来。
随心知道醒着更容易保持身上的温度,但她实在是太累了,终是不敌,沉沉睡去。
清晨,随心醒来,发现火堆尚在。再看燕十三靠在另一棵大树下,双目闭合,似是睡去。她悄悄起来,拿着斗篷盖到了燕十三的身上。然后转身,去左近寻找是否有小溪,可以梳洗一下。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之际,燕十三就已然睁开了双眸,目送她悄悄离去。在随心刚起身时,燕十三便已经醒了。杀手的本能让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睡得太沉。他以为随心会叫醒他,没料想却是悄悄地帮他盖上斗篷。这已是他第二回感受到纯粹的关怀,不带任何目的。她似乎从未随意支使他做任何事。就像昨日拾柴生火,是自己动手;就连包裹也是背在自己身上。想到这,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昨日过午,随心体力便渐渐不支,到后来实在狼狈得紧。他故意视若无睹,就想看看随心能坚持到何时才会求救。不成想,她竟硬是撑到了地头。
随心四处找不到水源,又不敢走太远,只好随便收拾一下,拍拍身上的灰尘、草屑,又走了回来。看见燕十三已收了斗篷,正踩灭火堆。道:“你醒啦,我们现在就收拾上路吗?”边问边动手收拾自己的包袱。绑好之后,正准备背在肩上,旁边伸出了一只手。
“什么?”随心不解。
燕十三直接拿过包袱,背在自己的肩上。
“多谢!”
燕十三也不理她,径自向前走去。随心无奈。心想,这家伙真是麻烦,总是爱理不理的。不过谁让自己要仰仗他呢?算了,忍着吧。
两人一路无话。直至晌午,终于到达了凤仙镇。或许是愈向北愈近国都的缘故,凤仙镇虽小,也颇繁华。不过现在的随心是什么也顾不上,只想找个客栈好好地休息一下。她快要累死了,而且还有些感冒的征兆。虽然她加了件斗篷,但夜里还是着了凉。寻了家客栈,住进去后,向伙计要了热水,好好地泡了个澡,瘫在床上,便起不来了。
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过午,随心才被咕噜噜的腹鸣声给唤醒。她穿上外袍,便出来寻燕十三。想到自己一觉睡死过去,丢下燕十三任他自生自灭,虽然燕十三是不需要她操心啦,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敲了敲隔壁的房门,听里面说了声“进来。”随心便推门走了进去。燕十三正在擦拭一把长剑。随心有些好奇:她好像没看到燕十三佩剑,不知这把剑平时是放在哪里。
“睡够了?”燕十三挑眉问她。
“够了。”随心嘿嘿一笑。反问道:“你吃过了吗?我们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你就这样出去?”
“怎么了?”随心看看自己,好像没有衣冠不整啊?
“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