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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将之命名为“三民主义”。
民族主义。
民权主义。
民生主义。
有时也会分别改用“国家主义”、“民主主义”、“社会主义”代替来做阐释。当然这都是后来的命名,在他第二次访日之时,这些理论都还只是处于混沌的状态罢了。
此一时期或许可称为是孙文的“待机时期”吧。
(确实有些累了。真想去到乡下暂时过着悠闲日子。)
孙文如此想着,此时宫崎滔天伸长了自己原本高大的身子,取出近来常备的纸笔写下:
——养吾浩然之气?
最后还画上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一旁的陈少白说道:
“宫崎先生是想邀请孙先生到自己的故乡熊本县荒尾村去吗?”
刚才想到要去乡下田庄哪!孙文颇觉不可思议,通过陈少白告诉滔天:
“宫崎先生,莫非你会什么奇术?我刚刚心里想着要去乡下,你竟会立即出现并邀我前往九州岛。看来你会读心术呢!我当然乐意和你一道去。”
滔天仰天大笑。
于是孙文与陈少白一道造访位在熊本县荒尾村的滔天老家,时间是那年(一###七)的十一月。
孙文在荒尾村停留了十余日。滔天之妻槌子热情款待,让失意的亡命客孙文等人宽慰了心怀而永铭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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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健将(1)
香港当局决定以五年为限禁止孙文入境,此一命令公布之时是重阳起义的翌年三月四日。当时孙文已从日本移居夏威夷。
一九○○年七月,孙文从新加坡搭“佐渡丸”抵香港,此时他的驱逐令仍在有效期间。香港当局获知此船载着孙文,便在船只下锚之际同时发出禁止其上岸的通知。
伦敦国家档案局中,保存有香港总督卜力与本国的索尔兹伯里首相兼外相之间的电报往来记录。如今已逾保密期限,这些档案全部对外公开。
根据这批档案,可知卜力总督原本打算准许孙文上岸。另外,孙文所搭的“佐渡丸”和李鸿章所搭的招商局安平号约在同一时间停泊在香港。香港总督向上级请求指示,是否可对两人在香港会面商谈合作事宜不加干涉?此一电报的日期是在“佐渡丸”驶离新加坡的七月十二日当天。
索尔兹伯里在七月十四日的电报中答以“不可”。因此,孙文便未获准在香港上岸。
而在日本外务省档案中亦有让人感兴趣的一份兵库县知事的报告。该文件的文号是七月二十五日的“兵发秘字第四一○号”。内容是前一天(七月二十四日)搭“佐渡丸”抵神户的孙文和友人谈话的概要。
根据这些文献,可知香港总督在背后怂恿李鸿章,说大清国当今的时局正有利于两广(广东、广西)脱离清朝独立,要李鸿章聘孙文为顾问,乘机取得政权。对此,李鸿章答以今后将观察时局之趋势再慢慢决定。孙文则对来客说,香港总督的胆识着眼于将两广划入英国势力范围,而李鸿章则只在香港停留一晚便又乘船北上,使香港的外国人圈子感到非常失望。
事实上,在索尔兹伯里首相坚持光荣的孤立主义之情况下,也难怪李、孙二人的合作未能获得英国的支持。两年后的日英同盟亦是在格莱斯顿(WilliamEwartGladstone)成为外相之后方才有实现的可能。
李鸿章是在一九○○年七月十七日搭招商局的安平号去香港,隔天的十八日便出发赴上海。
在香港仪仗队的列队欢迎及十七响礼炮之下,李上岸礼貌性地拜会了香港总督卜力。他在香港仅停留了一晚。
孙文等人所搭的“佐渡丸”在七月十六日抵香港,于二十日朝日本驶去。
孙文和李鸿章在香港停留的日期相重叠,但两人并未碰面。孙文当时尚未获解除入境限制。
在“佐渡丸”上,孙文等人召开了会议讨论下次的起义行动。
“情势并不差。起义地点选在惠州,弼臣(郑士良)对惠州了如指掌。那一带的会党也与他相熟。在广州则由史坚如和邓荫南做呼应。民政之事就交给毕永年吧!”
孙文分配了任务给众人。
至于起义的日期,则由宫崎滔天提出立刻发难的意见。
“这种事一想到就得立即进行。”
宫崎坚持立刻发难的论调。
“那么要如何暗中通过那个呢?”
孙文指着海上一艘像是炮舰的身影,用英语如此说道。
“佐渡丸”的近处不仅有大清国的炮舰,尚有许多埋伏在暗中的密探。
“嗯,终究还是得从长计议吗?”
宫崎滔天仰望着天空。
要说心急,孙文可跟宫崎同样没有耐性。
在起义地点的惠州,郑士良已在三洲田这地方建立好一处基地。该地就在现今的经济特区深圳附近,离被称为海贼窟的大鹏湾也不远。
在该基地已经集结以会党为主的六百名人员,随时可揭竿起兵。然而,因准备的时机过早,结果发生粮食不足的状况,导致仅留存八十人,其余皆潜伏至附近的农村里头。
为了保密,有时会暂时拘留在附近出没的樵夫和牧人,不料这样反倒产生此处聚集了几千几万名军队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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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健将(2)
三洲田的众同志等得极不耐烦。
在希望尽早起义这一点上,孙文决不落于人后。但他还是返回了日本,雌伏约一个月之久。
八月二十二日,孙文悄悄从横滨搭上赴上海的船只。然而,最后还是得搭九月一日的船从上海又折回日本。因为就在孙文离开横滨的那天,有“自立军”这支叛军起义失败,其干部唐才常等十一人即日在武昌遭处决。以西太后为首包括光绪帝在内的清朝权贵们全逃离北京,往西安亡命。
湖广总督张之洞担心乱事扩大,对自立军相关人员采取了逮捕即处决的非常手段。
倘若叛军有后援,则此援军必当经过上海或广州。孙文已经在上海登陆,但看到上海的警戒程度超乎想象,不禁大吃一惊。
——台湾!
宫崎简单地写下这二字。
凡知道起义重点者,光看到这地名便够了。
这是只有干部才知晓的极机密计划。计划概要是突然宣布南方六省独立,并期待全国各地能响应之。
五年前的起义是在广州点火,但火未燃起而告失败。从这次失败之中必须学得一些教训。
孙文并非坚持要在自己的出身地广东进行起义。确实广东是熟知之地,人脉也广,但也并非一定要在此地。他在写给宫崎的信中也数次提道:
——离中原太远。
只要能让火烧起来,那么不论在什么地方点火都无妨,未必就一定要选广东。最好是一处能安心准备燃料的地方。
那就选在清朝官府鞭长莫及之处。香港也可以,但该地在传统上又有间谍活动盛行。最好的地方还是台湾。更何况,台湾“总督”儿玉源太郎和民政长官后藤新平对孙文等人的运动似乎又能理解。
当然,儿玉和后藤之所以支持孙文,还是着眼于以日本的国家利益为第一优先的考虑。
日本初次获得台湾这块殖民地,所以必须拼命加以守护。
根据台湾“总督府”的分析,日清战争失利与义和团事件带来的混乱,将导致北京的清朝政府瓦解,纵然能存续下来,其统治势力也不及于南方。
在台湾的对岸福建,由典型守旧派的许应骙担任闽浙总督。此人在百日维新时担任礼部尚书,因不肯转呈王照的奏折而遭光绪帝罢黜,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官僚。他既无政治手腕,亦无任何政绩。儿玉等人内心里认为,与其以这样的老人当对手,不如寻求孙文这般近代人物较能沟通。
根据孙文等人的计划,若在惠州起事,因清朝已有前次的经验,势必会加强守卫广州,那么不妨出其不意,朝福建方面进兵。
只要让众多的清兵绑在广州,则革命军在福建展开攻击时所受到的抵抗便会减弱。因此,在广州方面,便由史坚如进行欺敌行动。
此一欺敌行动便是炸死李鸿章的继任者两广总督德寿。史坚如尽售家产,以所得三千元购入二百磅的炸药。
德寿原是广东巡抚,因李鸿章北上而兼任两广总督。但通常他仍在巡抚衙门办公和起居。史坚如对此已事先做了一番调查。
于是史坚如便在巡抚衙门的后面巷道租了一间民宅,连夜挖出一条坑道。他计划将炸药填入铁筒内,以导火线加以引燃,事成之后逃往香港。然而,他等了又等,却听不到爆炸声响。
史坚如无奈只得折回检视,发现导火线在半途熄火。他重新做好设定,然后去到同志的住处等候。他是个基督教徒,因此也只能待在西关的教堂内边祈祷边等候。
不久之后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响。
从炸药的分量来说,德寿的居所应该会被炸得粉碎。那是十月二十八日这天的事。
众健将(3)
然而,从市井的传闻得知德寿居然毫发无伤,倒是官民死伤人数约二十名。这让史坚如这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感到痛心。
“我要去现场瞧一瞧!”
史坚如飞奔而出。他检讨失败的原因,得到火药未全部引爆的结论。
“那就再干一次吧!”
他说道,但遭同志们劝阻。于是他听从同志们的忠告,先搭船去香港一趟,但在中途遭清兵拦获而被拘留在南海县衙门。
清廷的密探郭尧阶早就锁定了史坚如。
十一年后爆发了辛亥革命,清朝的南海县当局忘记销毁这份记录,才让密探的姓名曝了光。
史坚如当时年满二十一岁,是个如画中人物般的美男子。年少时体弱多病,最喜绘画,酷似第一次起义牺牲的陆皓东。南海县令拿出一份四十余人的黑名单让他过目,要他供出与该事件有关者,但他坚不开口,依南海县所存档案,他“傲睨自若”(傲然一如平常)忍受严刑拷打。
因他是基督教徒,美籍牧师请美国领事进行救援,但南海县令以罪证确凿拒绝释放。一张以德文书写炸药配方的纸片已确认是他的物品。或许是因为他想再干一次而未销毁掉这张纸片吧。
死刑于十一月九日执行。
众同志称史坚如为“为共和殉难之第二健将”。第一健将当然就是陆皓东。
当宫崎滔天在东京不忍池畔的密宅中疗养之时,孙文来访并谈起史坚如就义一事。宫崎在《三十三年之梦》中记载如下:
——呜呼,胡为至是?彼十八岁之少年,貌美如玉,温柔如鸠,先天下之忧而忧,暗通惠州革命军,只身潜入广东省城以放火,又投爆裂弹于大官邸内毙二十余人,以大寒官人之心胆,窃为惠州军尽力牵制,事觉而遭捕缚,卒处断头之极刑。
当时的情报传递未必十分正确。史坚如已年满二十一岁,宫崎却载为十八岁少年。书中说是在大官邸内投掷炸弹,但其实是挖地下坑道在其内引爆。另外宫崎又说史坚如单身潜入广东省城,其实坑道是由史氏偕邓荫南、黎礼等同志一起挖掘的。
史坚如本名文纬,但他本人并不喜好此名。
——纬是纬线,若不和经线一起则不坚。究竟能坚至何等程度,我想以自身一试。
因此他改名为坚如。
史坚如体弱多病,但活动范围却很广。当时在广州的东亚同文会会长高桥谦曾劝他赴日本。日本有中国革命党的领袖,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