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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以后,我要考到北京来。”手术前她說。
她充满希望的眼睛看着病房窗外湛蓝的天空。
“北京是个大破城。”林笑微笑着說。“不如以后我考去上海。”
“不要……我呆够上海了,我喜欢北京。北京的天空更开阔,不像上海那么逼仄。”月棠說。
清脆的鸽哨声响起,又一个北京的清晨开始了。
高考时,林笑不出家里人意料地填报了医大。
录取通知书寄到的时候,林笑独自躺在床上,翻着以前放在床底下的一本旧医书。
一张粉红色的玻璃糖纸飘飘悠悠地从书页间掉落,掉在林笑胸口。
放下书,拿起糖纸,对着阳光举起。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年的昆曲。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闲凝眄……”
“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大学开学第一天,住在下铺的林笑躺在床上看着漫画。
上铺来报到的苏姓男生笑呵呵地把行李举上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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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书的时候随手一抖,一张翠绿的糖纸飘下来,落在林笑肩头。
“不好意思……”男生笑着伸头下来,清秀的五官,明亮的眼睛,两个深深的酒窝,带着一身阳光。“我妹妹喜欢攒糖纸。”
“哦。”把糖纸递给他。林笑忽然觉得指尖暖暖的。
带着糖纸的温度。
“我选择脑外。”林笑看着那个眼神坚定的人。他的妹妹刚被查出脑瘤。
林笑默默转头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有时候,我们多想成为拯救一切的救世主。
然而,终究没有救世主。
只有一把小小的手术刀。
冰冷地闪着光芒。
无法创造生命的双手只能握住手术刀,拼命地,和死神抢夺生命。
许下诺言那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当我终于可以兑现承诺的时候,却已没有机会挽救我最想挽救的人。
但是。
我将挽救更多的人。
很多、很多人。
陌生的,绝望的,痛苦的,拼命想要活下去的、信赖着我的人……
第五十七章 赤子之心
林笑在曲廊间坐了很久,天气炎热,池塘里的荷叶都被晒得打蔫。
砾岩等人也坐在曲廊间,等待林笑开口說回去。
里隆庆宫前门只有几百步远,林笑突然就坐下来不走了。看着池塘发呆。
“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林笑终于站起来說。
临近午时的御花园一样酷热,阳光照得一切都白花花地晃眼,远远望见绿汪汪的涵碧池,还有池边那株盛放得如同着火一般的桂花。
“阿,这棵桂花开得好早……”林笑不由眯起眼睛叹道。
“不在花时便盛放若此,非为吉利。”砾岩說。“陛下已经命令宫中人不得接近此树了——您看那不是用红绸裹了树干了么?”
“咦,树下站的,是不是五哥?”林笑手搭凉棚,远眺着道。
“是五殿下。”鹰锋說。“刚才他站在那侧的树阴里,这会咱们绕过来了,就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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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笑等人走过来,麒镇轻轻点了下头,随即继续仰头看着桂树冠。
“五哥。”林笑轻轻点了下头,說。
“你们过来看看,这树长得像不像一个人?”麒镇自顾自地說。
“……”林笑和砾岩对视一眼,随即也抬起头看着桂树,“恕小弟眼拙,不曾看出这树长得像谁。”
“就是那个玉华宫的洛辰阿!你看那花,是不是很像他?”麒镇呆望着桂花,“你看,就那一朵……”說着拉过林笑,拼命指着树冠中央。
林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究竟是哪一朵花像洛辰。
“五殿下,陛下有旨,此树花开不合时令,恐非吉利,是以严令宫中人皆不得靠近此树,前日那个女尸蛊的蛊源就埋在此树下,二位殿下还是离此地远些的好!”砾岩恭谨地說。
“我知道。”麒镇皱着眉头說。“只是从几日前开始,我就总是梦见这棵树,好像这树在叫我似的。父皇說过不许我过来,可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那个洛辰,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死了?”
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砾岩试探着问:“五殿下,陛下是怎么跟您說的啊?”
“說什么?”麒镇一愣,反问道。
“关于小洛真人的事啊?”
“父皇說,小洛真人被人夺了魂魄。”麒镇說,接着又抬起头看着桂树,“我怎么觉得,是这棵妖树夺了洛辰的魂呢?你看这树花开得多蹊跷,而且那花,越看越像洛辰!……”麒镇苦苦思索着,“我就是觉得奇怪,总觉得这事好像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吧!”林笑看他皱着眉脸色又变得古怪,赶紧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对了,五哥你今天是不是得做针灸阿?去过太医院了么?”
“阿……”麒镇啊了一声,笑道:“我差点给忘了!光顾着看这破树了。那我先去太医院了!”
“正好我也有事去太医院,咱们一起走吧!”林笑笑呵呵地說。
一朵桂花微微闪了一下光,接着落下一片花瓣来。
林笑看着花瓣落入麒镇后颈,刚想出声提醒麒镇,随即发现那片花瓣消失了!用力揉揉眼睛,分明就没有什么花瓣!
“难道我看花眼了?”林笑疑惑地揉着眼睛,跟在麒镇身边走向太医院。
鹰锋目中却闪过一道精光,随即抬起头瞪着桂树。
准提用胳膊肘碰了鹰锋一下,“怎么了?”
鹰锋皱着眉头,“不对劲……很不对劲……”
“要不要去禀报六出总管?”朱明也凑过来低声问。
“派你的式神去吧!”砾岩传音给朱明說。
朱明手指虚空结了几个印,一道淡淡的红光就从虚空中冒出,直奔南书房而去!
到了太医院时,沈廷芳正与几个太医在下棋。一见林笑,沈廷芳立刻大笑,“二位殿下今日居然一起来的!稀罕!稀罕!”
上前拉起林笑,道:“十四殿下今日可是有事?”
“呵呵,”林笑笑起来,先向沈廷芳深施一礼,道:“沈老,麒光是来向您求教的!”
沈廷芳不由一惊,随即捋着胡须笑說:“老朽可当不起……殿下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沈老,我们太医院,可有人擅长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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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沈廷芳皱着眉思索了一下,“什么意思?”
“比如,有人中箭,谁善于清创、止血、缝合?再比如,体内有疾,不得不开刀,谁最长于此术?”林笑更加细致地解释了一下。
“这个?……这个,谁都可以做,不过要說精于此道的,只有孔澄,他早年常在民间走动,又做了十年军医,对于刀创缝合极其擅长。”沈廷芳沉吟着。
“孔澄?”林笑仔细回忆,想起好像就是那个送给自己几帖膏药的那个,不由笑道:“太好了!我就是要找他!”
“哦?……”沈廷芳讶然看这林笑,“怎么,莫非殿下有朋友受了刀剑之伤?”
“非也。”林笑呵呵一笑道。“我想去看个生眼疾的病人,需要动刀。”
“眼疾?!”沈廷芳大惊失色,“眼睛上如何动刀?那岂不是要生生割瞎了眼睛?”
“不是,应该只是在眼皮处动刀,碰触不到眼睛。”林笑忙說。“我还需要些药物,麻烦您帮我准备一些。”
沈廷芳震惊地看着林笑,随即說:“好啊……殿下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老朽这就安排人去叫孔澄来!”
“啊,药也不须多,只要羊踯躅3钱、茉莉花根1钱、当归3两、菖蒲3分,包成一包就是了。”林笑忙說。
沈廷芳忙命人记下,赶忙地打发小厮去抓药。
“殿下,您这方子?”沈廷芳皱眉看着药方,“似乎有麻痹之效。”
“此方名为麻沸散,可以麻醉止痛,这样能保证病人在开刀时不因疼痛而影响手术。”林笑解释說。
“哦,原来和咱们的僵身药是一个效果。”另一个太医忙說。
“僵身药?”
“嗯,也是手术时用来麻醉止痛的,就是有个不好的地方,有时候容易让病人昏睡不起,好多日才苏醒。”那太医摇头晃脑地說。“这个麻沸散怎样?”
“还好,不会有那般情况发生。”
“阿,那快把此方记下来,以后就少用点僵身药吧!前次有个睡了四天醒过来的,人都痴呆了。”沈廷芳立刻大声說。
“阿?副作用居然那么大?”林笑不由大吃一惊。
“是啊,所以……”沈廷芳眼珠子一转,拉住林笑的手說:“殿下还知道什么好方子,可都告诉我们呀!能救不少人呢!”正說着,孔澄背着鼓囊囊的大药箱子颠颠跑进来,看到林笑,不由擦了把汗,道:“殿下,什么事这么急着叫下官阿?”
“呵呵,叫你来是要教你本事呢!”沈廷芳立刻狠狠拍了孔澄后背一巴掌,“你小子好好跟在殿下身边长见识吧!”
孔澄立刻笑了,看着林笑說:“怎么,殿下莫非要给谁开刀?”
林笑一笑,问:“可否给我看看你的刀具?”
孔澄立刻把药箱撂在地上,一一打开,逐个介绍。
此时的刀具都是以醋高温烹煮消毒,缝合用的是鱼肠线。林笑翻看了半天,发觉那些刀具都太大了,不适合在眼部手术用。不由皱起了眉头。
“殿下,可是有何处不妥?”孔澄见林笑皱起眉头,似有些不满意,赶紧问。
“嗯,这些刀太大了些……”林笑迟疑地說。
“那个,小刀的话……”孔澄挠挠脑袋,为难地說,“就没有了,不知道别的同僚有没有。”
林笑充满希望地看向众太医,谁知他们一个个都摇着头,林笑不由面现失望之色,孔澄也急得抓耳挠腮,团团乱转道:“真没有么?谁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正忙乎着,忽听外面传来“圣上驾到”的声音。众人忙忙地奔出去跪迎。
龙煊烨带着六出,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参见父皇!”林笑和麒镇也赶紧跪下见礼。
“免礼平身!”龙煊烨一把拉起二人,随即看着麒镇說:“不是說了不许你去御花园么?怎么偏偏跑过去?六出,带他回凌霄阁去!”
不容分說,几个龙卫就走上来架起麒镇走了。
接着,龙煊烨笑眯眯地看着林笑說:“光儿,你在太医院做什么呢?”說着伸手轻轻拉起林笑的手。
几乎是下意识地,林笑一把甩开他。龙煊烨的手尴尬地伸在空气中,脸色逐渐变得有些不好看。
“光儿,你不想让父皇碰你么?”龙煊烨看着林笑,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问道。“父皇又哪里惹到你了?”
“……”林笑也尴尬起来,轻轻摇了摇头,“……父皇,孩儿已经大了,您以后不要总是像对孩子一样对光儿了。”
“你已经长大了?……”龙煊烨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說,“长得再大,在父皇面前,不还都是个孩子?难道父皇以后都不能碰你了么?”
“孩儿不喜欢。”林笑垂下眼帘,轻声說。
龙煊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