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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箐指甲皆是深入手掌数寸,血流不止,浑身如遭凌迟。他传音道:“师父但请下手!”郭老沉默半刻,嘱咐道:“此番危险不小,若你中途生出一丝退意,则你将被灵参之界反噬,顷刻骨肉不存!”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要是实在不行,记得将你脑中的东西用一用,虽然效果会减半,但能保你无虞!”
此刻开灵古卷自动升起,正守护在夕箐灵宙上方,伺机出手。夕箐想到四年之约,以及渺寨之人的命运,坚决道:“伙计,我还能顶住,你不要出手!”
只见郭老面sè凝重,显然是界灵之术已至后期。那灵参一直静立不动,任凭宰割。忽然间风声大作,乱沙尽迷人眼。郭老冷哼一声,喝道:“小小人参之灵,也敢造次!”
他张嘴喷出一道火焰,此火是他无上修为所化,顿时如同炼狱一般、将灵参禁锢锻体。郭老凭空召唤出一只远古凶兽,将灵参震慑、颤抖不已。他安慰道:“世间万物皆是各司其职,你身为灵参,被强者吸收乃是死得其所。要知道你眼前之人乃是此任卫道者,能成他的根基、为其助力,这是你无上荣耀!”
灵参犹自无力挣扎了一阵,终于了解夺界反噬无望,这才传出顺从的意念。郭老放开对它的禁锢,此刻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灵力之cháo汹涌而来。夕箐立刻浑身颤抖,毛孔中丝丝血迹不停渗出来。
凌迟之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夕箐每刻都忍不住退却,但依旧坚持下来。不知过来多久,且见一个人形之物坐在原地,身外一个漩涡轰隆不止,正是夕箐。而那只灵参,此刻也是徒然只剩下一副皮囊。
界灵之术终于到了最后阶段,也是最为重要的时刻。弄不好,灵参一个反噬,夕箐定会万劫不复。
他咬牙坚持许久,只觉口中尽是碎屑,哪还有完整的牙齿。浑身都如同散了架一般,幸亏有哪些愈发强壮的经脉支撑着。皮肉被灵力之cháo侵蚀无数遍,早已皮之不存,只剩下悲惨的人形。
夕箐此刻顾不上疼痛,因为他从cháo水般的灵力中觉察到刻骨的悲伤。那股悲伤如同世界末rì一般,恍若眼见了世间最为悲惨的别离。他意念沿着经脉追上去,终于在灵宙中见到一只枯萎的灵参,正在浮沉。
他本身乃是强弩之末,却完全出于本能迎上去,将它抱在怀里,呢喃道:“放心,有我在,定会倾尽一生、驱除世间所有悲伤。”
那灵参如同人之将死,向他拜了一拜,钻入他额头,从此化为他的一部分。夕箐但觉脑海里又生一部,其间但有丝丝神念,能将周遭事物全部反馈回脑海。
夕箐此前意识迷离,不料得了灵参之灵、神念初成。此刻才感觉灵参之界黯淡下来,无声无影消失于重楼阁。他自身呢喃道:“放心吧,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我要守护此界,直至我身死道消。”
他一语既出,天地失sè,整个夷界九州都晃动不已。各州灵脉,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纷纷奔出闭关之地,眼观天象、各展神通推演不停。
神道界,那个高耸入云的建筑内,此刻一个威严的声音呵斥道:“卫道者已然觉醒,让你们找到人,却在何方!”整个神道界都被这怒吼惊吓,人们小心翼翼,跪伏不敢动。连同终rì里独霸夷界九州的神道宗,都是万丈宗门打开,朝向吼声发出之地,姿态甚低。
却说神道宗内,巫师连连念咒,执拗着一遍遍自语道:“快快使用古卷、快快使用古卷、让我将你寻出来!”他如同鬼魅,自身说完,不知为何又哭起来,莫名其妙。
而郭老终于松了一口气,对夕箐道:“你继续于此地打坐六rì,将千年灵参的药力悉数炼化。”他带着扎合离去,末了才没来由说一句:“常言怀璧其罪,你身负天地间两大顶级重宝,一定谨言慎行,万勿轻易示之于人!”
夕箐默然打坐,灵宙稳固、其中海浪滔天。开灵古卷见他无恙、自己退下。
且说仓央林木等了一rì,见郭老出来,这才急切问道:“先生如何?方才有无数神念扫荡此处,不知如何应对。”
郭老笑道:“无妨,你这师弟果然毅力非凡。他没有使用那物,帝师都难以寻他。在他学成之前,定然安全。”
剩下仓央扎合不明所以,他知晓轻重,并不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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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落木萧萧开灵渐始
() 临近十一月,深秋的冰凉处处可见。土司府中,回廊之下的池面很平静。偶尔有一阵寒风吹过来,水面只是简单皱皱眉,算是回应一下。而其中的鲫鱼一动不动,应是冻傻了。
久奈映雪正坐在冰凉的石板上,被这秋风拂面,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幽幽道:“呆子,许久不见你,居然更不一样了!”她远远看见郭老从重楼阁中出来,身后却只有仓央扎合一人,心中又一阵莫名的失落。
只见秋风萧瑟,院子里的树叶随风而逝。久奈映雪忽觉心中一阵惊悸,像是关切的人正在生死时刻。她见无边落木萧萧而下,心中悲戚,于是挥裙一舞。且看她一舞而出,在秋风中如同孤单的仙子,一袭白裙飘扬、令人回味愁肠。
仓央林木无意瞥到这一瞬,笑道:“世人皆多情,年轻好赋诗!”
郭老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良久,感叹道:“大人年轻时便是多情的种子,想必这情诗也吟了不少。无奈此等胜景,你那可悲的师弟正在要紧处,怕是无福消受。”
仓央扎合更加疑惑,问道:“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难道师父也是阿爹的师父么?”仓央林木与郭老同时开怀大笑,不约而同道:“你才看出来么?”
仓央扎合闻言却疑惑百倍,自语道:“那我阿爹,到底是我阿爹、还是我师兄?”郭老听之,“噗”一声,思之再三、无语道:“问得有道理!”
黑子不知何时现身了,正坐在久奈映雪之前坐着的石板上,以前爪撑着脑袋、将她的倾城一舞看得痴痴傻傻。扎合见到黑子在此,兴奋喊道:“黑子!”,于是追上去。黑子瞟了他一眼,甚为不屑。且见它顷刻起身,从身后捉起一只猎犬兀自远去。
仓央林木但觉好笑,这才晃过神来,大喝道:“这不是我的猎鹰么,怎么如此狼狈!”于是纵身一步十丈,也追上去。独剩郭老留在原地,看着映雪忘我舞蹈,又看看重楼阁,轻声道:“箐儿担子太重,此番定要咬牙挺过去,后面才有笑傲九州的可能!”
不知不觉夜幕低沉,空气愈发冰凉。久奈仵良带着卫队巡视至此,将映雪的动作打断,柔声道:“这么冷的晚上,你不回去歇着,在这里做什么?”
久奈映雪正yù答话,却发现平生第一次不知如何开口,于是沉默不言,随他回去。其间一步三回头,将那冰冷的重楼阁看了无数遍,却依旧没个动静。她忽然央求道:“爷爷,若是此间有动静,劳烦告诉我一声,行吗?”
久奈仵良面露不悦,却见孙女眼中执着,于是别过头去,哼了一声,含糊不清道:“知道了!”映雪这才依言归家而去。
仓央扎合这几rì暂时回到往rì的住处,命人将重楼阁封起来,故意以少爷的口吻霸道吩咐众人:“我在此地住得腻了,暂且离开几天。但这是我的起居之所,我不在时,不许任何人进去!”卫队只管听命,调了两倍的卫士守在此地。
重楼阁被封,其内愈发安静无声。倘若有人从第一层往上探索,定会一无所获。逐层往上,仅有灌破窗户纸的秋风钻进来,别无他物。
而在六十层的位置,忽然生出忽明忽暗的亮光。原来一个人形生物盘腿坐在原地,近看之下乃是一个巨大的茧,夕箐就在其中。他忍受过凌迟之痛、早已被折磨的不似人样。此时破后而立,一股磅礴的灵力正在悄然改变着他的身体。
此间寂静无声,但新生皮肉正在长成。那巨大的茧丝丝碎裂开,一眨眼便过去了三天,算来在重楼阁中乃是第四rì了。
仓央扎合与久奈映雪每rì来此,都是静立半天之后才不情愿离开。黑子自从不见了夕箐,又瘦下来。扎合与映雪每每见之,都费尽心思想喂它些好吃的,无奈它瞥都不瞥一眼,总是不屑一顾。映雪心痛不已,哭诉道:“你这只混蛋,要是他回来见你瘦了,还以为我冷眼旁观、不曾照顾你!”
黑子这才勉强取过二人递上来的烧鸡,一溜烟窜上屋顶。却见仓央林木的猎鹰犬撒欢奔过来,远远见到黑子,吓得瘫在原地瑟瑟发抖。黑子只是淡淡看它一眼,全无兴致。
而此rì,夕箐正好于此时破茧而出。
他神念一扫,见自身于从前不可同rì而语,兴奋一笑,且看黑暗里两行白光闪耀。夕箐自语道:“连满嘴的碎牙都重生了么,这界灵之术果然有些门道!”若是郭老在此,定会吐血不止:这小子历经九死一生、醒来首先得意的,居然是自己的牙齿!
夕箐破茧而出、容颜依旧,却如同换了一个人。只见他身体壮实一倍有余,再无之前营养不良的模样;面sè愈加冷峻,偶尔一笑、不由得平添七分亲近;肤sè也变为淡淡的古铜之sè,更将渺寨男儿的豪情万丈演绎清楚。
尤其是他周身经脉拓宽数倍,举手抬足但觉灵力充沛、一拳便可开天裂地一般。更令人欣喜的是神念初成,一丝神念放出,便将方圆一里的事物收入脑海。虽然目前范围并不是太大,却足以令他料敌先机、处处主动。
他将神念放出,正见扎合与映雪守在下面,心里温暖不已。正待跃身下去时,才想起自身穿的衣服早已破碎,此刻乃是光溜溜的**。于是骇然道:“差些酿成大错,若是映雪看见自己这般轻浮,不知又要生什么气了!”
他挠头寻了一遭,附近空空也许,竟然寻不到蔽体之物。此刻一声嘶鸣,夕箐独处rì久,还以为是自身的幻觉。却见黑子兴奋奔过来,扑在他身上,爪子里还抓着半只烧鸡。
夕箐惊讶道:“黑子,你怎么又瘦了?”
黑子绕着他上蹿下跳,在背后取出一套行头丢在地上。夕箐拾起来,才发现正是他“忠义骁骑官”的行头。他此刻破后而立、浴火重生一般,身着这套威风凛凛的行头、手执葬rì英魂枪,比之前合身多了。真真如个大宗门的核心弟子,潇洒英俊!
黑子自觉将半只烧鸡奉上,二者有说有笑吃了一阵。这时黑子从耳中取出一个字条,上面字迹庄重、大气,正是先生手笔,其上书写道:“六rì之期且余一半,箐儿修行、勿再多想。切记将灵宙中灵力悉数驱散,事成之rì才是你出关之时!”
夕箐依稀想起这六rì之约,心急不能言,还是叹了一口气,自语道:“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几rì,再忍他三rì又如何。”于是半刻都不敢耽误,借助九窍决顷刻入定,依师父的嘱咐修行起来。
他的躯体上明光乍起,一行行细线浮于肌肤。一根、两根、三根、时间流逝,细线的数量缓慢增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