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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器却到底是亲父子,里面有些事情,宇文器还要看在宇文吉的面子上,若宇文吉真的死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而对于宇文吉,她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虽然她一度恨极他依仗着皇权娶了她,但是十余年的夫妻,两人之间还有个女儿,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容。
带着复杂的心情,柳太后冒着风雪,乘上了步舆,路上已经有了不薄的积雪,有些打滑,然而她还是不停的催促着小太监。
到了宇文器住着的丰慈宫,宇文器还没到,太医已经到了,柳氏也是杀伐决断性格,抓着太医就审问道,“太上皇身体到底如何?你给我句实话!”
实话可不好听,太上皇的身体状态可不怎么好,他的年纪不小了,原本当年受过伤多少就有些隐疾,之前政变后重症又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最近一直病的不轻。不过之前看着倒是没有马上致命的危险,总能拖个一两年,没想到今天夜里突然恶化,情况不是很妙。
“太上皇一直病着,娘娘您应该知道病人若能过了冬天,一般还能拖个一年,只是如今确实有些凶险,微臣实在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施为。”
“尽力施为!那要你合用!”柳氏真是恨不得一脚踹飞了这碍眼的太医,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还不滚过去伺候着!”
她心里奇怪的是宇文吉的病情为什么恶化了,明明白天看着还好的,然而审了一回宫女太监也没审出来什么,也只能作罢,毕竟她心里也明白,宇文吉之前病的就不轻,一时恶化也确实是有可能的。
此时宇文器才到了,他在太极殿,离这边远一些,一时进来也是问太医,又问近身伺候的人,不过看着倒是平静的多了。也是那么一回事,他这个爹曾经杀了她娘还想杀了他,一直都不闻不问的,就算现在知道他是被奸人蒙蔽,自己也登基做了皇帝,想要完全释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死忠于宇文吉的人早在宇文成当政是会就杀的杀,罢免的罢免,如今并不能掀起风浪,而且他这个皇位来的还算正统,也不担心这些人反对自己。故此宇文吉的意义就是彰显他这个新任皇帝的正统和孝心,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有也可,无也可的。
然而太上皇的地位在那里,一旦重病了问题还是蛮吸引人的注意力的,而宇文器又许了诸皇子公主进宫侍疾。毕竟是亲爹,大部分人和宇文吉之间又没有那种恩怨,几位公主王爷都还是蛮担心的,十分积极的准备进宫侍疾。就算没有多少感情,和柳太后一样,亲爹还立在那里,宇文器多少还要顾虑一下他们,一旦死了,宇文器想朝他们下手都没多少顾虑了,再者不孝之名谁也不愿意背上。
不过当朝里却还有两个人特殊,诸公主里面还有两个是半路出家的,林钰和殷素素可不是宇文吉的亲生女儿,然则侍疾这种事情,却不好不去,便该打申请进宫。林钰这边更是有些犯愁,她刚刚出了月子,十分不愿意劳动,小白更是心疼,暗暗里骂宇文吉生病也不捡个好时候。
可是还不能不去,只好把自己厚厚裹了,保暖措施做好了,宇文器也知道她刚刚生下孩子不久,也特殊照顾了一些,让林钰不用每日都过去,几个公主虽然也曾经嫉妒林钰那场盛大的婚礼,然而事情过去已经一年,大部分人早就平息了那点儿不满。毕竟对林钰本人她们也算颇有好感的,年纪也都大了那么一点儿,反而对林钰颇多照顾。
倒是向来动作利落的殷素素第一日却没出现,几人还以为她忙什么大事了,也不以为意。混到这份儿,又经历了这许多事情,谁再看不出来殷素素的地位身份,那就是傻瓜了。便是宇文器皱了皱眉后,也没把这当回事,只对外宣称昭阳公主也病着。
此时的雪已经停了,地面积了很厚的一层积雪,人踏进去几乎没过膝盖,也幸亏是有人抬着轿子,不然林钰还真是不敢落地,到了宫里,宫室里倒是温暖如春,清河公主在前面拦着林钰,脸上虽然有些泪痕,也笑道,“妹子别过去了,你家里还有小孩子呢,别过了病气。”
林钰却摇头,可以后续不太靠近,然而一次都不去看却是不成的,到底还是去看了一眼那个也曾经叱咤风云男人。不堪不知道,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宇文吉瘦了好多,眼眶都有些凹陷下来,想起以前这个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又叹了口气。
又问了太医的状况,林钰也觉得宇文吉这个情况十分够呛,如今已经农历十一月间了,马上就是腊月,如果这一两个月间人死了,国之大丧,这个年也是别想过了,也希望他能熬过这个冬天,春天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看了一回病人,病人并不用她亲自照顾,便又在偏殿和清河公主等几个说话,四顾之下,发现好像少了个人,清河公主知道她应该是找殷素素的踪影,便开口道,“约莫着是有什么要紧事,她原与我们不太一样的。”
林钰也是知道这一点,殷素素手上很多事务极其重要,然而昨儿下午殷素素走之前样子看着还是没什么事情,倒是好像要和张白龙谈一谈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太上皇病了,就是面子活,多少也要过来打个照面儿啊,想了想,便派了人去昭阳公主府去打听。
折腾了半天,已经是暮晚时分,而昭阳公主府里花园里最高的那处楼阁上,某个男人正在慢慢醒来,大约是睡的太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接着他发现了他还在紧紧抱着怀里的某个人。她长长如墨如缎的长发在细密的丝绒地毯上仿佛绽开的花朵,素来带着几分清冷的面庞上有着从没有过的放松,然而微微蜷缩着的姿势,却又彰显了她总是带着防备的内心,让他更加心疼。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到了这时候怎么会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有毒哦?”
她在一开始就给了他心理暗示,提示这或许是有毒的,就像是殷素素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他一样,他大约心底也不是完全信任殷素素,至少不信任她对他从没有杀意。所以在意识渐渐模糊后,他到底还是一时不慎,中了她的圈套,以为那真的是毒药。
事实上,也只有在面临生死时候,人才会更清楚的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他是如此,她大约也是如此。如果自己那时候以为是中毒了,愤怒的辱骂甚至去攻击殷素素,说不准此时已经真的在黄泉地狱里。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如果真的有一方死亡才能让这一切真的尘埃落定,他愿意那个人是他自己,那样,至少她还有幸福的机会,他终究是更心疼她。
“是我输了。”许多年前的那个赌局终于有了定论,他不仅在布局上输了,还输给了爱情,输的一塌糊涂。
可是输的不亏,即使丢了心,终究也是幸福的,紧紧抱着她,他无法克制的吻了上去。
殷素素是被缠绵悱恻的吻给吻醒的,没办法,某个人不断的汲取她口的空气,都快窒息好不好,第一反应是把他推开,然而此人武功比她高,抱得紧紧,她心动也不方便。再然后,看着他眼睛里的身材和炙热的感情,她心里叹了口气,开始回应起来。
两人都是有些生涩的,不过是情动之下有些举动是自然发生的,张白龙摩挲着她的脊背,犹豫着要不要拽开她的腰带,亦或者撕开她身上这件红裙?
可惜他被打断了,金禾在外面砰砰的敲门,殷素素要起身,张白龙正亲吻她雪白的脖颈,带着几分情难自禁的道,“别理。”
“不行,指不定是什么事。”殷素素的理智回笼的极快,“别闹,金禾你进来吧。”
金禾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一对儿俊男美女衣衫不整,气息炙热,面对自己坐的自家主子的唇嫣红的过分,想也知道自己是打扰了什么好事,不由有些脸红,半低下头来,然而情动之下的自家主子实在太美丽,又忍不住抬头看一眼。
殷素素倒是不怎么在意,一边整理着被拉开的衣领和散乱的头发,一边正色问道,“怎么回事?” 金禾很好的继承了殷素素的风格,说到正事,理智迅速回笼。其实这事她早就想上报的,问题那时候殷素素张白龙两个都还没醒,昨儿那葡萄酒里加的可是让人一睡解千愁的好东西,寻常喊不醒的。此时正好安慧公主那边送了信过来,便打算再碰碰运气,结果人是醒了,自家公主却和张公子在纠缠……
“简慧公主送了信过来,昨儿晚上太上皇突然发烧,情况不是很妙,人一天都没醒,今天下午诸公主都进宫侍疾来着,简慧公主没见着您,有些担心。”
“他病的很重?”殷素素听到这个消息,情绪一时显然有些复杂。她和林钰还不一样,林钰和宇文吉又没什么感情,一开始宇文吉不仅想把她指给人做小老婆,还威胁杀掉她来着,当时还是殷素素保住她的。
可是殷素素十三岁全家都死了个干净,基本是宫里抚养的,在接下来的十年间,殷素素帮着宇文吉办事,两人之间有颇为深厚的感情,君臣之义不说了,宇文吉多少有些替代了殷素素父亲的作用,宇文吉也颇对的起殷素素,对她可比一般的公主要看重关心的多。但是十年之间,同样也发生了各种让人遗憾的事情,殷素素对宇文吉也不是一点不满都没有。
慢慢看过信,傍晚带着几分艳丽的晚霞给她整个人笼罩上一层霞光,但是和灿烂的晚霞相比,她的脸色显而易见的不太好,半响方叹了口气,“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他也要死了吗?看来大家都要死的尽了。” 那个时代看来真的要落幕了,时光如流水,不过十年时间,已经是另一番沧海桑田,当年鲜衣怒马的众人几乎已经全部不在了。
“阿灵,他也要死了啊。”殷素素低低的自语,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张白龙很想问问这个阿灵是谁,看着殷素素这样怀念又忧伤的样子,几乎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心里难免有些醋意,然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揽着她,声音轻而低沉,如梦一般。
“至少,我还在,至少,至少我还在你的身边。”
她反手抱住他,轻轻的笑,“那我就大发慈悲,允许你在身边吧。”
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来,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放下过去的一切,放下那些爱恨情仇,恩怨苦乐,轻装前进。 此时宫里的气氛却不怎么好,柳太后查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现任的皇帝宇文器查不到,他在御座上高坐着,脸色极为阴沉,冰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
“你说的是真的?太上皇真是因为这件事所动了怒?而十一弟,他是柳太后所亲生,却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人依然冷汗如浆,明明是冬季,内里衣服都湿透了,他也是疏于考虑了,当时太震惊了,便把自己查到的事情一股脑子说了出来,此时是后悔不迭。自己和柳太后和十一皇子又没有什么仇恨,何必说出来!
但是宇文器既然问了,他也不敢不说,“臣虽然不敢太确定,以眼下的情况看,道也有几分可信。” 宇文器沉默了,他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十一弟可能是柳氏与先太子的亲生子?而有人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了父皇,害的他一夜之间病危?饶是他平日冷静非常,此时也是各种混乱,他和先太子关系算是不错的,这孩子若真是大哥亲生子,倒是他唯一的儿子了,可是柳氏实在是……
小心抬下头,看着宇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