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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桥指挥室,托马斯感到了震惊,看着那不屈的身躯在烈火和强风中燃烧殆尽,感受着最后最为热烈的激情和光华,许久说不出一句话,缓缓举起右手,对着冲天的烈焰,敬礼!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互为敌人,却因尊敬而产生朋友的感觉。傍晚时分,托马斯取出了陈列多年的小提琴,又来到了舰桥,把琴搭在肩膊上,沉思了许久,好象心里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情感,曲子响了,那是《夏日里的最后一朵玫瑰》。
红火的夕阳沉醉了……
另一方向,由于“小鹰”号的战机无法升空作战,范长城突变战术,连续作战,联合东海舰队、海军陆基航空兵和空军趁机发起了东线攻势,痛歼了J国海军第三支九·十舰队,击沉第三艘大偶级航空母舰,并再次重创了M国海军“斯坦尼斯”号航空母舰,使其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丧失战斗能力。而我军也付出了,3艘潜艇、5艘战舰的代价,而且空战的损失尤为严重,几乎是以2架代价拼敌人1架。
消息传回国内,举国欢腾,中央军委连夜向远洋舰队颁发嘉奖令,几乎所有的参战人员均榜上有名,可名单中看不到白云飞的名字。
与国内欢庆成鲜明对比的是,“龙城”号航空母舰上却有一种寂静如死的气氛,甚至整个远洋舰队都陷入了沉默。在这里没有人欢呼雀跃,没有人庆祝胜利,他们都在等着白云飞的消息,都在想念那架标有“满天星”的“飞豹”战机。
夜幕降临,东海上星空深邃而辽远,漫天的星斗就像泪珠,点点滴滴,洒满天宇。
高鹏独自一人站在前甲板顶端,料峭的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就像划过的刀风,双目眺望那片遥远的星空,再也没有人陪他看星星了。舰上补充了新的飞行员,可是这些新伙伴,他一个也不认识。这更让他痛苦,更加怀念那些曾生死与共的战友们。他不愿回宿舍,太多的陌生面孔让他觉得身处陌生之处,张大眼睛四处观察,杂乱的空间,狭小的面积、闷热的空气……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委屈!
刚才,陈成战斗回来,噪子冒烟,拼命地找水,可是宿舍里竟然没有,更加心急火燎。就在这时,高鹏冲了进来,一把揪住陈成了脖领子,毫无友情毫无交情地吼叫着:“混蛋!你带出去了一个中队,回来的却不到一半!!!”黄昏时,远洋舰队向九·十舰队发动了舰载机攻击。陈成率领天光中队阻击增援的敌机群,数十架战机相互纠缠一起,导弹风暴让整片天空都发出恐怖的颤抖,大地也压低了喘息,直到一道道代表死亡的光束从云隙中射出……10架歼十从“龙城”号舰艏弹射升空,然而回来的却只有4架。
陈成也火了,顾不上换下被汗水湿透了的飞行服,一口气把高鹏拽到了自已的战机跟前,歼十机身多处中弹,机尾一片焦黑,1/3尾翼被炸掉了,这足以说明刚才战斗的惨烈。
“我能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嘶哑嗓音表露出在战斗之中近似疯狂的呼叫。刚才的着舰,陈成无法控制航向而被迫两次重新拉起,直到第三次才勉强着舰成功,当他从座舱下来,看到那残缺的尾翼,惊出一身冷汗,幸亏自已毫不知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战前有人说,白云飞在身边是个危险!的确,陈成也曾认同这一点,但是现在,他不这么看了。因为,有白云飞在,是存在着危险,但真正的危险却被“满天星”完全压制了,而现在没有了白云飞,真正的危险被毫无压制地释放了出来,危及到了每一个人的生命!
对此,高鹏再无话,只是带有火气的眼光,大口喘息着。的确,空战与陆战不同,每次战斗不过是几个、十几个、几十个相对独立的作战单位,没有整连、整营、整团、整师的冲锋,也没有集团军对集团军上百万人的拼杀,在这种少编队多批次的小规模局部战斗之中,飞行员的个人素质体现的由为重要。是,双拳不敌四手,恶虎难敌群狼。白云飞一次不能一打一百,可是在1对2、1对4、1对8的战斗中一次次胜出,累计下来,这个战果就是不可估量的,对敌人心理打击更是毁灭性质的!可是,为什么若大个中国却容不下一个白云飞?!
此刻,回想发生的这一切,眼泪便不知觉得汇聚到高鹏的眼眶,心中一个声音不停地问: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战争吗?难道战争就是让我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我?这场战争还要持续多久?还要死多少人?战争,你快停止吧!
不停的回响,不停的……
此时,“小鹰”号航母战斗群准备撤离东海,因为这里实在太狭小了,解放军的航空兵对他构成了巨大威胁。
会议室,托马斯大发雷霆,但这并不是因为没有按计划击沉“龙城”号。而是在清理“飞豹”战机时,众多飞行员哄抢“飞豹”的残片作纪念,甚至将残片当作护身服,更有人因此大大出手。
缺少重多残片,这使托马斯拼接“飞豹”、重现“王牌战机”的想法无法实施。托马斯为此下达了死命令:限一日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任何人都必须交出“飞豹”的残片,否则军法从事!
会后,助手来到他的办公室,问:“将军,您打算怎么处理‘满天星’?”
“我已把报告发给了五角大楼。”托马斯若有所思的停顿了片刻,眼中尽管有无尽的哀思可总是夹杂着狡诈的神色,又说:“他应该得到英雄的礼遇!”经过周密的按排,M国人决定在珍珠港为白云飞举行隆重的葬礼。同时,借着对“满天星”表达最后敬意的时机,表露出鲜明的政治含意,就是要与中方交换被俘飞行员。
M国珍珠港海军基地。天气阴沉着,细细的雨丝飘洒而下,带有寒意的风委婉地吹过来,灿烂的玫瑰花瓣摇曳着无声地散落,一切都已经呈现出飘零的迹象。
跑道两侧,一架架威武的战机顺延排列着,直到尽头--那架标有121颗星的“飞豹”崭新如初昴首矗立。那是由M国国内众多能工巧匠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碎裂的战机一点一点拼装完成的。而机身上的99颗星也被增至到121颗星,从而放射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参加葬礼的人,有飞行员、有将军,还有白云飞生前最想见的人,她也终于来了。之前,托马斯在清理“飞豹”残骸时,发现了Adrianne的照片,尽管不敢相信她就是瑞克·卡特的妻子,但还是发出了请柬。Adrianne一身素装,手捧一束淡雅的百合花,站在会场前。眼前的一切,震撼了她的心,不敢相信,M国人在为一个敌人送行;难以接受,她与白云飞的再次相见,竟是在他的葬礼上!
华盛顿时间XX:XX;格林威治时间XX:XX;北京时间XX:XX……时针、分针、秒针一起指向了悲伤时刻!
灵柩在礼兵的护送下从运输机里缓缓出现……小提琴手拉动琴弦,落寞伤感的音符随风飘荡,全场黯然神伤!
一面巨大的鲜艳的五星红旗披盖在灵柩上……托马斯将军认为,直到最后一刻,白云飞都是忠于他的国家、忠于他的梦想、所以,那就应该尊重他的意愿,表现他的忠诚!
心高气傲的星条旗正为一个敌人翩翩而降……那是对白云飞的人格和军事素质的敬意,他们并不在乎他得过多少次处分,是否服从纪律,因为在不可思意的战绩和最后时刻表现出的凛凛忠魂面前,谁还能指责什么?谁有能力指责什么?
在大火中唯一幸存的遗物交给了Adrianne……那是在上学的时候,她亲手送给白云飞的照片。纯金项缀保护着她的影像,即使在大火中也完好无损!看到自已青春而又纯真的笑脸,Adrianne已是泪如雨下。自已从未想到,当都市的霓虹不再闪烁,天边还会有颗星星在为她守候。她以为云飞从心里消失了,可是没有,心底最隐秘处一直有他的影子,他一直悄悄地躲在那里,等待着最温柔的一击!
数以万计的玫瑰花瓣铺成一条最后的旅程……CNN买断了此次葬礼的电视转播权,向全世界现场直播了这个伟大的战争奇观。纽约一间公寓里,一位貌似白云飞的年轻人看到了电视上的照片,呆住了,许久后一声惊呼:“哦,我的天啊,那是我弟弟呀!”
十八名礼兵向天空鸣枪为他们的英雄送行……拉姆斯缓慢地读着悼词:“我们正在为一个敌人送行,这是不可思意的,这是战争史上的一个伟大的奇观。是的,有一种荣誉、有一种精神,她跨越了国界……”讲台下面,两名海军中尉在交头接耳:
“我不明白,我们为他提供跑道,又保证他的尊严,为什么他还要选择死呢?”
“这就是共产党教育出的士兵,他们都很怪,好像身上有一种宁愿舍弃生命,也不愿舍弃的东西。”
“可我们为什么要给一位敌人举行这么大的葬礼?”
“嗯……那是因为他至死也没有抛弃他的国家,这样的人无论在哪,无论他的国家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都会赢得尊敬!这种尊敬跨越国界!”
华盛顿时间XX:XX;格林威治时间XX:XX;北京时间XX:XX……运输机载着“满天星”和他的战机起飞了,飞往中国!
那一晚,Adrianne独自来到阳台,望着遥远的方向,忽见一颗流星划破了黑暗的长空,耀眼而又短暂,但她知道,在自已的心中这一刻永难忘怀。
《无光的陨石》
也许我只是一个过客
匆匆穿越了你的天空
不惧旅程的艰险
时空也难以阻隔
只为燃起爱的烈焰
温暖你的心间
哪怕只有短短一瞬
也无悔无怨不枉此生
只希望将来能有一天
你终会发现
无光的石头啊
你才是我记忆里
最亮的一个颗星
雪白的面颊上流淌的是酸涩的泪。
当大洋彼岸的卫星信号传到中华大地,当M国主持人煽情的声音传进耳蜗……“龙城”号的全体官兵都惊住了。“满天星”阵亡的消息令他们难以接受,坚决不信,因为对他们而言,白云飞是打不死的英雄,一个不灭的神话!
可当大力神运输机抵达中国机场时,高鹏终于知道,他又失去了一位战友。
机场上没有欢迎的人群,没有堆叠如山的鲜花,没有现场直播,没有仪仗兵的列队,什么也没有,冷冷清清。就连“大力神”运输机上的M军飞行员也看不明白,中国人就是这样欢迎他们的英雄吗?
整个移交工作只进行了短短的几分钟,便草草收场。
为什么一个赢得敌人尊敬的人,却不被我们认可?!高鹏敏感地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他要找范长城问个究竟。此刻,范长城的办公室门口聚满了人,高鹏看见###、陈成也在其中,人们的情绪显得很激动,显然他们都是为白云飞的事而来的。
一墙之隔的舰长室,杨兴华面对军委派下来的关于“白云飞叛逃”的调查团,只说了一句话:“我是‘龙城’号的舰长,我信任同在“龙城”号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是为了祖国而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他们只让我感到‘光荣’和‘骄傲’!”说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