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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妃,你不舒服吗?”
寒雪忽然听到一声呼喊传进耳里,声波直Bi她的脑神经,她受惊地震了一下,才缓缓回神,迷失的水眸眨了眨,重新注入灵气,她反射性地站起来与金嬷嬷平视,在动着身子的瞬间,她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平静地打量了一下金嬷嬷似乎是着急而来气喘吁吁的模样,为金嬷嬷眼中明显的担忧而稍稍减缓了内心翻涌的煎熬,语气带着疑惑地道——
“我没事。金嬷嬷急着找我吗?”
金嬷嬷迟疑地端详了雪妃苍白的脸色,心里始终放不下:“可是雪妃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不自觉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腹轻触到皮肤,冰凉的感觉渗透指腹,她的脸色真的那么明显吗?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她微笑着释去脸上的虚弱,安慰金嬷嬷的紧张——
“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太好吧。金嬷嬷找我找得这么急有什么事?”
偏头想了想,金嬷嬷露出了然的一笑,点点头表示释然。昨晚王爷没有来东厢,雪妃肯定是想王爷了,这样正好!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一脸谨慎又贼兮兮地附上去,嘀嘀咕咕……
第2卷 第64章 挥剑向她
寒雪听完,仅是略微凝了娥眉,心底沉压压的,没有说话,也不作任何的反应,雪颊上隐隐约约平添几许烦恼,然而清澈的眸子依然淡淡地,平静得让金嬷嬷感觉不到她的任何情绪。
金嬷嬷迫不及待地催促:“雪妃,我们快去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去,让王爷把云夫人跟霓夫人治罪,那样就少了两个跟雪妃争宠的人了。”
寒雪轻轻按下金嬷嬷的手,眸光幽幽望向天际,淡乌的云层缓缓移动,Bi下点点希希的雪花,暗淡的太阳光圈被层层掩盖住,只剩下光波淡影,亮堂堂,天很宽,很大,看不到尽头。
她吐纳一口气,方才认真地交代金嬷嬷:“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王爷知道。”
“啊?为什么啊?雪妃,这可是除去对手的大好时机,怎么能够错过?”
金嬷嬷诧异地惊呼,雪妃昏头了不成,她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才偷听得来的秘密,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况且两位夫人把雪妃当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她岂能坐以待毙由着她们来害自己的主子。
她没有正面回答金嬷嬷的问题,辗转思吟了片刻,她叹声道:“云夫人与霓夫人入住王府服侍王爷已经多年,多少有情分在,自古红颜皆以夫君为依托,两位夫人的行为虽然过激,但是也情有可原不是吗?而且……”
她顿住没有往下说,反而沉重地凝了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自己的介入,身不由己,那么两位夫人的人生舞台又何尝不是被人搭错了地方。
金嬷嬷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雪妃忧郁的眼神,那是一种大爱无私的沉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她只知道在权贵之家生存就是要斗争,在旋涡中求生存,但是雪妃浑身净土,她不忍玷污,只能顺着问——
“而且什么?”
寒雪转眸睨住金嬷嬷,黛眉轻拢,娇颜淡愁,心中叹然,语气也并不轻松:“乱世桃花逐水流,时移世易,当一位女子作了别人附庸权势的棋子,成为了男人的知己,作了男人或宠或弃的玩物,而所谓的英雄们,或许会对那个女子的美貌,才艺,产生霞光般的贪恋,但是这一切始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逝……两位夫人也是可怜之人,而且,我也不想让这件事而有损王爷的名声,让别人认为王爷薄情寡义。”
金嬷嬷听着雪妃发自肺腑的沉重之言,箴默不语,耷拉下了花眉,似乎被雪妃说动了,心里有片刻动摇,但是毕竟是老嬷嬷了,该看透的事也早看透,如果不是遇上雪妃,她想她永远都不会了解那种忠心致死是什么样的主仆之情,现在为了保护雪妃,她想不了那么多了,重新绷紧松动的心弦,她劝说道——
“但是,雪妃你要想清楚,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你今天放过了她们,她们未必会知恩图报。”
淡笑轻扬,她为心中的情潮痛了,她知道她今后的路将会更加难走,也许会跌得很伤,但是既然改变不了,倒不如尝试去接受,甚至是挑战。
闭了闭眼,再次开口,她神情淡定,语气舒缓却略显沉郁:“金嬷嬷,今天的事已经让我警醒,我知道两位夫人对我心存芥蒂,但是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希望大家能够和睦相处,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以后行事会更加小心,但是我还是希望不要有争斗,因为有争斗,就会有人受到伤害,在这个兵荒马乱战争的时代,受到伤害的人已经太多。”
金嬷嬷定定地望着雪妃,摇摇头,但是释然地笑开了皱巴巴的脸颊了,连眼也带着宽慰的笑意,雪妃变了,她很开心雪妃的这种改变。
寒雪松了一口气,觉得心头的纠缠稍稍松开了,清醒地面对未来,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勇敢地接受,与其消极地弥补死去的亡灵,倒不如积极地去珍惜眼前人。
想到他,她忧虑之中,却也带笑,坚定不移,低眸看见金嬷嬷一脸欣慰的模样,她疑惑道:“金嬷嬷为何这样看着我?”
金嬷嬷浊眼闪闪,顿了一下,才据实地道——
“啊?没有,只是觉得雪妃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变得很……清晰,金嬷嬷感到很安慰。”
寒雪看着金嬷嬷认真措辞的模样,不禁掩袖轻笑,同时很是不解:“金嬷嬷,什么叫作变得很清晰?难道我以前很模糊么?”
没想到,金嬷嬷真的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看雪妃没有露出一点不悦的神色,她才解释道:“是的,雪妃以前似乎对周围的人事都很不热衷,对王爷的宠爱更是表现得可有可无,很不在乎,对生活很被动。现在不同了,金嬷嬷感觉到雪妃的心是活的,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寒雪怔住了,她以前是这样消极的吗?也许是吧,自从爷爷死后,她被歹人玷污,然后再看到楚家的神祠,那些被带走的灵魂,如爷爷的不舍,楚家祖先的含冤,她觉得自己的希望也被带走了。
她转身,娥眉淡提,看着雪花沾湖面,冷风瑟,漾起圈圈涟漪,雪花落下,仿佛是晨曦里从湖面上悄悄绽开的洁白花儿,俏丽端庄,仪态万千,如斯美景,她柔柔一笑——
“人如果没有希望,又怎么面对下一刻的变故。人生或许有很多无奈,也许有很多苦楚,但是毕竟不是空的,我们能够做的,就是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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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的暗房里,大汉被打得奄奄一息,已经作不了任何的挣扎,也失去了嗓音,他的声线,已经让云儿命人给烙伤,估计从此想要再开口说话,已无可能。
霓儿走至大汉几步远,睥睨着静躺在地上的人,然后询问云儿:“云姐姐,他已经开不了口了,想必再也不会把我们的事情给捅出去了,不如我们就把他丢到荒野那里,任他自生自灭吧。”
云儿优雅地站起来,旋身转了一个圈,看着大汉,不说话,思考着。如果这大汉心怀不甘,千方百计找她们寻仇,虽然她不觉得这大汉有什么能耐可以到楚王府撒野,但是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不罚也罚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他永远闭嘴!
想罢,她阴险地勾了勾媚唇,厉声吩咐道:“来人,把他拖出去,找个荒僻的郊外活埋了!记住,要从后门走,不要让人看到了!”
“是,云夫人!”很快地,几个仆人便应声而来,用麻袋将大汉硬塞进去。
被五花大绑的大汉挣扎不已,哑着嗓子呜咽着,浊眼惊恐地又哀求地拼命看着两位夫人,他不想死,他不要客死异乡,他在家乡还有妻小啊,早知道就不贪那几个钱了,苍天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再背井离乡谋生活了,就算家乡的生活再苦,他也要陪着老婆孩子熬。
很快地,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黑暗,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几位奴仆急匆匆地轻手轻脚地穿梭在没有人烟的后院,正准备开门而出的时候,却被人给喝住——
“站住。”
寒雪领着金嬷嬷盈步走过来,她看了看麻袋里不断有挣扎的迹象,心下一凛,里面俨然是一个人,她的脸颊陡然紧绷着严肃起来,她果然没有猜错,云夫人跟霓夫人想要杀人灭口,这太过分了,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金嬷嬷意会地走过去,对着几个仆人冷声道:“雪妃叫你们放开袋子里的人,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到吗?还是想要以下犯上!”
仆人们面面相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雪妃的身份在楚王府的尴尬程度众所周知,他们只听命于两位夫人,但是却也不敢贸贸然得罪雪妃,这下可该怎么办才好?
金嬷嬷瞪了他们一眼,那凌厉的眼神让这些下奴们不敢乱动,于是她趁着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解开了麻袋的绳子,里面的人钻了出来,他好像一时还不适应光线而眯着眼,等他看到寒雪她们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跪地猛磕头,咿咿呀呀地嘶喊着,猛掉眼泪,混杂着他脸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寒雪看到那人身上的伤,倒吸口气,缓缓步至他们面前,语调清冷道:“你们把这个人放了,我自会跟你们的主子说……”
“雪妹妹要跟我们说什么来着?难道我们要处置个不听话的奴才也要经过你的批准不成。”
霓儿偕同云儿自转角处走过来,恶狠狠地质问,却掩不住心底的惊慌,梅寒雪怎么会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她是刚好经过还是知道了她们破败的阴谋?
金嬷嬷看到两人盛气凌人地对着雪妃,手扭着手绢,暗暗咬牙,就想要将她们的阴谋揭露出来,看她们还嚣张不!可是她还没有开口,便让雪妃走上前,暗示着让她不要说话。
寒雪无法让自己温和着神情,也不想掩饰自己此刻的非要救人的决心,她迎向两位夫人,望进她们眼底里的慌乱,淡声道——
“既然是个不足挂齿的奴才,两位夫人罚也罚过了,看他也得到教训了,不如就此放过他,遣他回乡,也算是功德一件。”
大汉听着,拼命地点头,感激涕零地看着寒雪,然后凄惨地望着两位夫人,希望她们放过自己。
霓儿不爽地看着寒雪一脸正义***的模样,她以为自己的是救世主吗?还功德一件?但是她没有提及是否识破她们的阴谋,这么说她不知道?那她就不必有所顾忌了!
她举起脚步刚想靠过去狠瞪梅寒雪一眼,然后让她少多管闲事,云儿却在这时扯了她的衣袖一把,她眯起妖媚的眼眸,试探性地打量着梅寒雪,却看不透她柔和的眼睛下有任何的异样,她沉吟了一下,决定顺水推舟,她来到大汉的面前,以眼神遣开自己的仆人,懒懒地像是大发慈悲地道——
“好吧,难得我们的雪妃有悲天悯人的心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