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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仔歪着脑袋,想着家里那张床的大小,有些不情愿。
“湾仔,你的海东青该唤回来了。”
风千华终于忍不住,不得不提醒这两个人,否则再谈下去两个人就要将这事儿给拍板了,合着这其中根本没她什么事!
这话一出,瞬间将湾仔的注意力转移,他昂着脑袋小小的哨子立刻在嘴边吹了起来。
夏侯渊一脸郁闷,多好的时机只差临门一脚,又被风千华不着痕迹的给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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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内,端木筝蹙着眉头,看着某只笑的高深莫测的狐狸,质疑道:“你去北疆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狐狸继续笑:“我若说此次去北疆,与你父亲有关,你可愿意去?”
端木筝脸色一冷,拳头已经准备好随时砸他脸上:“胡扯!”她爹去世这么多年,怎么会和他有关。
霁月笑眯眯凑到她身前,压着声音神秘兮兮说着,端木筝越听脸色越难看,半晌她猛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她气的面色桃红,杀气腾腾:“我和你去!”
她倒要看看那些龟孙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某个炮仗一样的傻大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只狡猾的狐狸,拐跑了!
匆匆给风千华留了封信,她和霁月上马便赶往南疆,自始至终都没细想过,霁月为什么要拉着她一块儿去。
风千华回来时,看到端木筝留下的信毫不意外,她一早就知道霁月的心思,也更清楚他此去北疆的目的。
砰!
砰!
连着数道响声,在院外响起,一声高过一声。
风千华搁下信,将熟睡的湾仔交给魅刹,走了出去。
“爹,你做什么?”看着轮着大锤,将院门敲的震天响的风瑞安,风千华满面疑惑。
风瑞安从一堆木料中抬起头来,大手一挥又是一锤子砸了下去:“警示牌!”
警示牌?
风千华走近,顿时嘴角抽了抽。
男人与狗禁止入内!
“这是?”巨大的木牌,龙飞凤舞的大字,这样的事她不敢相信,是出自一向儒雅的父亲之手。
风瑞安一脸坦然,大锤不停,终于将最后一颗铆钉敲上,他大手一挥,决心满满:“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守在你院子门口,所有一干闲杂人等绝对不能入内。”
风千华抚额,先是古美一惊一乍,现在又换成他大动干戈!
其实她是不知道,风瑞安今天是彻底被夏侯渊激起护女意志,又加上澜秋绝中午过府一趟,虽没见到风千华,但意图却非常明显,所以,他不得不行动。
夏侯渊想娶风千华,可以!
但必须经过他的考核,确认他不会再伤害她,否则,免谈!
她的童年他欠她的,所以以后的人生,他定要确保她幸福,才能放心。
“哈哈……”
忽然,一道邪魅慵懒的声音响起,澜秋绝的身影飘荡走来,出现在两人面前,狭长的桃花眸在木板上一扫,笑的邪佞夸张。
风瑞安大锤往前一送,看清来人又收了回来,面色不佳道:“澜月帝何事?”
“朕倒不知,瑞阳王爱女如斯!”他语含嘲讽,挑衅浓浓。
当日大殿上他拒绝四人求亲,风瑞安的表现令人侧目,原本谦和甚至有些懦弱的人,在女儿的事情上,竟然这般的执着固执,这样的印象,今天倒是又加深了。
不期然的,想到澜月的皇宫,他唇角掠上一抹冷笑,森凉得令人心惊。
“有事?”风千华斜睨他一眼,没有错过他神色的一瞬转变。
不过,他们本来就不熟,何况澜秋绝此次来的目的不得不让她警惕,又怎么会和颜悦色,对于犹如陌生人一般的澜秋绝,风千华依旧疏离冷冽。
“可有空?”唇角微微一勾,那抹凄然转瞬被压下,他斜靠在门口,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长臂一抱慵懒恣意:“难得来次南疆,不知可有幸邀请风小姐为朕讲解一番呢。”
“华儿没空。”风瑞安脸色一横,步形一变身躯堵在门口,将他隔在门外,霸气的拍了拍那块木牌,咣咣响。
风千华忍住笑,看着自己的老爹高大宽厚的背影,矗在门口身影挺拔,仿佛只要澜秋绝敢跨进一步,他就能立刻将手中的大锤砸他个脑袋开花。心中升起无限的温暖。
澜秋绝耸耸肩,退出那木牌的范围,摊手道:“嗯,朕遵守!”话落,他眸光一转,挑眉态度微变:“风小姐可有空?”
“抱歉!”话落,她悠悠转身欲回房中:“澜月帝自便。”
她背影萧冷,月白的长裙摇曳冷冽,步伐坚韧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脸色不知不觉的冷了下来,一如此刻的心沉如谷底,他们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连正常的聊天都做不到,心中尖锐的疼,似是凌迟一般绞割,血肉模糊!
他从来不明白情爱,只知道对于她,从一开始的刻意接近,到最后的情不由己,从刺激夏侯渊到看到他们二人相携相爱心中生恨意,他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是真的爱上那个那个意气风发舌战群儒,那个冷静睿智独闯军营的女人……
可是,知道的太迟,为时已晚!
有的事纵然回去,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鸿沟,不单夏侯渊,绮兰雪山,更不仅是针锋相对,而是……
此生,难以跨越!
低低一声轻笑出声,嘲讽一般,澜秋绝依旧靠在门口,梦呓呢喃着:“瑞阳王,朕……是不是不该来?”
风瑞安一怔,没能从以往他的形象中跳脱出来,适应不了他此刻周身散着浓浓失落与忧伤的气息,手里拿着的锤子紧了紧,他清咳一声正欲说话……
“本王回答你!”
霸道而沉着的话语铿锵响起。
夏侯渊大步走了过来,沉冽深邃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威慑冷傲,停在澜秋绝面前,负手看他:“你确实不该来!”
此话有两重意思。
一自然是指他不该来公主府,不该来找风千华。
二却暗指他连南疆都不该来。
“你比本王更清楚!”她的爱,岂是你三言两语并可获得。
面具的光芒骤然一冷,澜秋绝脱口而出,像是说给夏侯渊听,却更像自言自语:“若是……若是朕以江山为聘呢。”
说完,他却忽然唇角一勾,慵懒斜倚的身体缓缓站直,刚刚那一瞬的落寞慌乱仿佛从未出现过,轻轻笑着,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和夏侯渊打嘴仗,转身朝院外边声音漫不经心。
“嗯。既如此那朕便走吧!”
他这样的反应,让夏侯渊面色一怔,满目狐疑……
砰!
砰!
平地又响起砸门声,风瑞安大刀阔斧的钉着早就挂好的木牌。
意思很明显!
“这是?”收回目光,鹰眸随即一眯,夏侯渊沉声问道。
风瑞安露齿一笑:“秦王自己看。”话落,他已经端了个小板凳,豪气云天的坐了下来。
持久战,谁不会啊!
他是岳父需得捧着,夏侯渊深知此道理,赫然一笑:“明白,告辞!”
大获全胜!
风瑞安坐在门口,满意的看着木牌。
再接再厉!
只要将湾仔带在身边,这些“豺狼虎豹”心怀鬼胎的人,一个也别想得逞。
这边,澜秋绝悠悠朝府外走去,公主府屋宇位置与瑞阳王府相似,脑海中在瑞阳王府的一幕幕交叠划过,与风千华斗嘴,互讽,甚至暴怒动手,无论哪一个幕如今都已是他难忘的回忆……
手指不经意的划过唇瓣,仿佛还留着当初那蜻蜓点水般一吻的余温。
或许,那时他就感觉不一样了吧!
耳尖微动,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从对面传来,慢慢的走来的人佝偻着身体,头发将面颊遮去大半,与他错身而过时,澜秋绝却是眼眸一眯,一抹冷意骤然散开。
片刻后,那背影消失在林荫小道之上,澜秋绝红润唇角的笑,越发的莫测高深,意味不明。
“小姐!”
翌日一早,秋瑾哐啷将房门推开,一脸兴奋:“澜秋绝走了!”
小姐准了她几天的假,让她与端木箫准备大婚事宜,今日刚回来就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她对澜秋绝一向没有好感,要是不她小姐和秦王已经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了。
如今弄出这么多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手中的账簿放下,风千华冷声问道:“就这么走了?”
他来南疆的目的是求亲,这次却是随口一提,大汗拒绝后连句刁难的话都未说,在南疆数日也是低调行事,几乎未出宫门,一切再平常不过,可是凡事越是平常越是让人难以揣测,尤其是一向高调夸张的澜秋绝,简直与平日大相径庭!
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疑问猛然让她神情一怔,却是毫无头绪。
“湾仔呢?”
挥开衣袍,她忽然站起身。
不知为何,她心蓦地慌了慌,一早上没有看到湾仔,这种心慌的感觉更甚。
秋瑾一脸怔忪,没理解她的意思,小步跑着跟上:“在前院和海东青玩呢。”
心中一松,湾仔没事就好!
可是,莫明的不好的预感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重,她蹙着眉头顿住片刻,忽然倏地暴冲,脚下不停一路朝前院飞奔而去。
这是母子相连的感觉!
绝不会错!
风千华心中如战鼓擂动,排山倒海的忐忑一波一波的袭来,没到院门口,迎面匆匆跑来数十个人,一个个神情紧张,让她更是笃定了心中猜测,一瞬竟险些站不稳。
“小姐!”众人扶住她,说话颤颤巍巍几乎快要哭出来:“小姐不……不好了,少……少爷不见了。”
湾仔不见了?!
一个惊雷落下,风千华眼前一黑,胸中窒闷的让她喘不过起来:“说清楚!”
“刚刚我们陪着少爷在院子给海东青喂食,少爷忽然肚子痛,说要解手,我们便让他身边的嬷嬷陪着他去茅房,可是去了许久也没有回来,我们觉得有异便去找,茅房根本没有人,连那个嬷嬷平地消失了。”
嬷嬷?
“那个嬷嬷是谁?”脑中迅速将所有嬷嬷细数过一遍,风千华脸色越发的难看。
“是……是晚嬷嬷。”这些侍卫都是公主府的老人,皆是忠心耿耿,现在因为他们大意让湾仔失踪,愧疚的几乎想一死了之。
晚嬷嬷?
风千华瞬间想到脸上有可怖疤痕的女子,半张脸隐在发丝中,满脸的哀伤和幽怨。
古美说是司马府的管家远亲。
那个女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将湾仔带走了!
周身煞气散开,她宛若一只随时会俯冲而下将猎物撕成碎片的鹰隼:“时间多久?府中都找了?”
侍卫满头冷汗,惊慌失措的点头:“一炷香。老爷和公主去皇宫了,府中都找……找了。”
秋瑾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湾仔一向很乖也很懂事,从不单独出门,府中那么多人,他一个孩子能去哪里?!
“会不会和秦王出去了?”
风千华站定不动,双手缓缓的攥住杀气冲天,她了解夏侯渊,若是他带湾仔走不会招呼都不打,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湾仔被人掳走了。
“下令封锁城门,搜城!”冷静的发令,满面萧杀之气,不论心中如何的恸,都不能让自己处于慌乱中:“将湾仔和晚嬷嬷的画像贴出去。”
只有半柱香的功夫,他们不可能走远。
无论是谁,若是他们湾仔少了一个头发,她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是!”侍卫领命匆忙散开。
“怎么回事?”夏侯渊几乎是飞着过来,墨袍散开便是一阵寒意扑来。
“湾仔……失踪了。”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但这几个字却是用尽她的力气,自从有了湾仔,他就是她的全部,从未想过他会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