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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忱他们可好?”他不说,她亦有办法知道。
夏侯渊迅速看他一眼,脸上面色已渐渐转缓,但声音依旧是少有的严肃:“明日你便回城。”
凤眸一挑:“这里怎么办?”
“有我!”
脸上划过一丝异色,风千华淡笑:“有药有医,疫情没有多少问题!”她不会走!
由于及时的发现和制止,虽然还是有近百人感染,但现在也不用担心,夏侯渊来时带了足够的药,疫情的控制和稳定只是时间问题!
“秦公子,文大夫让我问问您,祠堂有的病患已经有好转的趋势,要安置在哪里?”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过来,打断夏侯渊的话。
风千华笑容玩味,秦公子?
“先安置村口空的房子里,通知所有健康的村民,明日过来领木材和土料!”
“秦公子,您和御史大人,就是我们杭城的活菩萨,是我们礼村所有百姓的救命恩人啊!”那男子虎目含泪,说着就要下跪!
夏侯渊手指一弹,一股劲风托住那人的膝盖:“不用跪,去忙吧!”
明明还是毫无表情,面容沉着,可是此刻再看,却没有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风千华讪讪的摸摸鼻子,无语!
鲁忱端着药,从祠堂中走来,看到风千华眼睛瞬间一亮,三两步跨了过来:“大人你没事就好,我们爷可……”话没说话,忽然周身一个激灵,鲁忱咽了咽口水,将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当没看见,风千华挑眉:等会再说。
鲁忱早憋不住,立刻偷看一眼夏侯渊,摸着后脑勺笑的欢乐。
“村口刘婶病了,他家骡子无人照看,你去吧!”夏侯渊分完最后一点,面无表情道。
咚!
鲁忱一头栽地,扒拉着桌脚,泪眼朦胧:“爷……”这一声那个哀怨,那个绵长,直叫的身边一村民腿脚一软,噗通坐倒在地,惊恐的看着他。
鲁忱抹泪扶起那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边朝风千华飞眼:找机会再和你说。
风千华摇头,忽然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黑……
同一时间,夏侯渊长臂一伸,将她圈了过来。
鹰眸中都快喷出火来,抬手摸向她额头,低吼一声,抱着风千华嗖的一声飞入一侧的屋子里:“鲁忱,将大夫找来!”
鲁忱一个箭步飞回来,以为夏侯渊赦免他的罪,却看到风千华晕倒,顿时面色一拧,闪电般飞了出去,眨眼功夫提溜了个大夫回来。
文人证第二次被人提着,适应的到是很快,急忙爬起来随即一愣,抬手迅速号脉,声音沉痛的说道:“大人感染瘟疫了。”
夏侯渊周身如冰窖般,丝丝冒着寒气,看着风千华苍白的面容,直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绞着,阵阵窒闷袭来,让他手握的拳头青筋毕露。
“所幸才开始,草民这就去煎药!”文人证挽起袖子便要出去,忽然一阵冷气散开,身边一阵旋风刮过,夏侯渊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鲁忱担心的看着风千华,拍拍文人证的肩膀说道:“你去忙吧。”
文认证摸着脖子,他怎么有种在死亡线上转了一圈的感觉。
夏侯渊亲自熬完药,扶起风千华,将她圈在怀中,认真而小心的吹凉,放在她毫无血色的唇边。
此时,风千华全身炙热,面颊上已烧的红透一片,透红细薄的假面,依旧能看到绯红中还透着淡淡的黑紫色,但手心却是冰凉……
端着药碗,夏侯渊试了几次,每一次药汁都会顺着唇角流了出来,他微微蹙眉,忽然放下端起药碗猛喝了一口,毫不犹豫的哺了下去。
鲁忱惊恐的跳起来:“爷,姑娘这是瘟疫……”他担心风千华,可夏侯渊若是也病倒了,还有谁来主持大局。
见夏侯渊不作回应,他微微叹了口气,关上门走了出去。
昏迷中的风千华,只觉得一股汁液从唇角口腔缓缓流入,唇瓣上的感觉,却不是冷硬的瓷碗,眉头倏地蹙起……
夏侯渊面上的表情,认真而仔细,仿似将所有的关心,倾注在每一次的低头中,没有一如往常的羞涩,此刻的他神情平静的近乎冷冽!
昏暗的烛光下风千华蹙着眉头,似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高烧下嘴里似乎细细的呢喃着什么,他听不清,却觉得此刻她少了拒人千里的煞气,和眸中的冰冷,是那么的无助而落寞。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风瑞安常年在外,她无人照顾,而心里压抑着孤寂?
直觉却不是如此,他一直感觉,她的心中似是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那秘密与她突然的转变,和清冷的性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唇角牵起无奈的笑,以他们的关系,她定是不会告诉他的!
抬起手臂,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中,透骨的凉还有着微微战栗。
抬手掖了掖她身上棉被,鹰眸闪动……
呼啦!
夏侯渊眸色一凝,掀开棉被躺了进去,将风千华紧紧的裹在怀中!
温热的怀抱,让风千华无意识的朝他身边贴了贴……
下一秒,天性中的警觉即使是病中,也丝毫不影响,软软抬脚踢开夏侯渊,滚落到另一边。
脸色一黑,夏侯渊鼻尖重重一哼,长臂一捞某人重新滚落怀中,这次抱的更紧!
油灯在寂静的房间中噼啪炸响,夏侯渊闭着鹰眸,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愉悦,或许因为体质,风千华的热度渐渐退了下去,炎炎夏日,两人相拥而眠早已是汗流浃背。
手臂动了动,夏侯渊无视额头沁出的细汗,将某人的身体身体,拉的更近些……
日光从窗户中投入,散下一片斑驳陆离,风千华悠然转醒,这才猛然想起,昨晚她晕倒的经过,忽然她眼眸一眯,一个奇异而模糊的画面跳入脑中……
夏侯渊端着药进来,很习惯的将药碗送到自己嘴边,却在下一秒动作一顿,眼眸微微一闪,淡定的换成勺子喂她。
风千华挑眉,眸中意味不明:“昨晚是用勺子?”
夏侯渊头也不抬:“不是昨晚!”
“确定?”她睡了两天?!
“喝药!”夏侯渊不准备再谈。
“……”
看着他面颊可疑的僵硬,风千华眼中划过戏谑,夺过药碗仰头喝完,继续看他:从实招来。
夏侯渊接过药碗,迅速的摸了摸她额头试温,脚步一抬风一样的飘了出去,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丝狼狈!
风千华眨眨眼:干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夏侯渊的代价,就是从前晚开始,心就砰砰跳个不停,但面上却不露分毫,沉稳有度指挥若定,短短一天半的时间,礼村的受灾的房屋,大部分已修葺一新。
数百的村名,包括邻村的百姓,收工之后纷纷守在风千华的门外,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但所有人的面容上,却是真诚的关心和担忧。
忽然,房门打开,一袭清水色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所有人涌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关心,如浪潮般拍入那人心中。
“大人没事了,大人终于醒了。”有人欢呼雀跃。
“呸呸!乌鸦嘴,大人吉星高照,无灾无病!”有人严肃正听。
“对!大人是观世音在世,百无禁忌!”有人迷信鼓吹。
风千华嘴角抽了抽,缓缓抬手,笑道:“没事了,谢谢大家关心。”
“大人,快给大人磕头!”村妇抱着抱着那夜生病的男孩走过来,按着孩子的头就要她下跪。
风千华素手一抬,薄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他身体还虚呢。”
痢疾发病极快,但若是用药及时又很到位,病去也是非常的快,虽然的病人不能立刻恢复,但已不具传染性!
村妇红着眼睛哭道:“大人,您为了我们病倒,我们却什么都不能做,给您磕头是我们应该的。”
风千华拉着孩子,站在人群之中,淡淡的笑着,缓缓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有谁欠谁的道理,你们也不必介怀,疫情稳定后,大家抓紧时间补种水稻,若不然,明年必又是饥荒是年!”
“大人说的没错,可是……”可是他们家都没有了,又哪来的种子!
风千华了然点头:“无妨,待大家安定好,朝廷必会补发种子的。”
“真的吗?朝廷都不管我们,若不是大人我们就通通死在这里了,他们会派种子给我们吗?”
“嗯,放心!”
震天的欢呼声,在村口响起,风千华淡笑而立,眉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柔和,视线缓缓在每个人的脸上滑过,忽然一顿停在一人脸上,只见阳光明媚,红日当空,夏侯渊墨袍飞舞,深邃的面容上,看不到表情,但若幽糖般的鹰眸中,却是笑意融融,当然,要忽略要面上淡淡的黑眼圈,和几日劳累略有的疲惫感。
鲁忱扒拉着门框,虎目含泪:冲过去,冲过去!
冲过去,他们的王妃就有希望了!
在鲁忱热切热烈热忱的视线中,夏侯渊果然不失所望,大步朝风千华走去……
此次的瘟疫虽然影响不广,但还是有人死去,此刻得到了控制,余下的只剩修葺和善后,夏侯渊心中也微微放下块石头,走过人群,他微扬着眉,视线更加的柔和。
村名自动让开道,在他们眼中,秦公子与大人一样,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若没有他们,他们早就被杭城抛弃,被天下抛弃!
哐哐哐!
远处传来一声震天鼓响,鲁忱的大嗓门响的震天动地:“开饭啦……”
村名双眼一亮,谢过风千华二人,一时间作鸟兽散。
鲁忱潜伏在一边,眨巴眨巴双眼,暗暗握着拳头:爷,这次就看你的了!
凤眸一挑,一记眼风唰的扫过去,鲁忱暗道不好,赶忙牵着骡子跑开!
夏侯渊微低着头,伸手试过她额头的温度,沉了脸色:“身体未好,进去躺着!”
“我还有事!”她还要去河堤上视察水位,虽是退了,可大坝的口子还未修,只待水位回升,到时候又是一场灾祸!
夏侯渊眉头一锁:“那本王与你一起!”
堤坝上,微风拂面若非坝口洞开一片,此地当真是风光无限好!
“溶江汇通黄海,黄海的水位涨跌会直接影响到这里,这个大坝已不单修缮可解决的问题,若想一劳永逸,就要建闸泄洪”夏侯渊负手,眸光暗沉:“需要皇上御笔亲批!”
风千华低着头,看着脚底下数十米的缺口:“先着人堵上,明日便奏折上报!”
光线明亮,有风徐徐吹着,青丝在身后舞动,侧面线条柔和而坚韧,夏侯渊紧着一直未松开的手,拉过她说道:“你想做什么,本王可助你,但是你绝不可,再像这次一样,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否则,纵然是死,本王也绝不会放过你!”
风千华手指一颤,抬眸定定的看着他,此刻他的眼中,是明亮而认真,仿佛世间所有的亮溶在这里,心中一暖,她微微点头:“好!”
夏侯渊唇角一勾,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中,低低嗓音发出沉沉的笑意,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如此便好!”
风千华秀眉一蹙,这人是不是得寸进尺了点,推开他怒道:“保持距离!”
鹰眸一凛,夏侯渊回视:“你是本王的女人。”
风千华凤眸开始滋滋冒着火星:“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
夏侯渊不甘示弱,今天一定要明明白白告诉她,否则下一次她指不定又将他忘在脑后,让自己陷入险境而不自知:“半年后,本王便瑞阳王求亲。”
风千华翻个白眼,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求亲她就会答应吗?
“不可能!”
夏侯渊脸色一黑,一股罡风一卷,人已大步过来,大手猛然握住她的纤腰,低头便吻了上去。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