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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暮萧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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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霁风握紧拳,心中惊痛,却强自镇定道:“你这是何意?”
  白袍人冷笑:“楚氏一族遭贬乃先帝之弊政,不知楚将军怨否?今日楚氏为丹州绛王之家臣,行逼宫逆上之事,不知楚将军丹心安在?”
  楚霁风只觉心中剧痛,喟然叹道:“该来的终是会来。楚氏几代忠烈,使君不必用话激我,且表明来意吧。”
  “你可知这是何物?”白袍人亮出手中红穗下挂着镂金镶玉的物件。
  楚霁风待细看,只见纯金的虎头雕工细腻,镶玉的虎身莹绿温润,光下隐隐可见篆刻的铭文。楚霁风大惊之下只觉得冷汗湿了衣裳,如此精致并且完整的虎符!白袍人手中拿的正是传说中早就遗失的镂金镶玉的帝王虎符。
  白袍人见他说不出话,冷笑道:“虽然各路兵马各有黄金虎符掌控,帝君手中掌握的不过御林军和守戍之师。但是不要忘了这天下究竟在谁手中,这帝王虎符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遗失的。”
  楚霁风望着白袍人,惊骇过大却又感到无可惊心。片刻,他调整呼吸,心下已然平静,跪下身去:“参见帝君。”
  白袍人长叹了一声:“楚氏一族确实不易……今次我只来见你一人,我要你为我守住这邯城的城门,越城门半步者,杀。”
  楚霁风知守城或许是死战,回想起前半生的金戈铁骑、戎马豪情,只觉恍若如梦。他一时心中怅然,低声道:“臣下受命。”温热的手搭在楚霁风肩上,他抬头,看见脱去兜帽的灵帝正注视着他。那本该冰冷的双眼中复杂悲悯的目光,楚霁风至死都不曾忘记。
  年轻的帝王许诺:“此役后,血自会洗净楚氏的冤屈荣辱。”
  
  萧萧长夜,此生只此一眼。
  
  白泽三年冬,丹州绛王麾下楚将兵变,守邯城全歼阳州宿紫王师五万人,令其余三藩兵马止步邯城外。至此,天下局势异变。
  




梅花三弄

  楼台飘雪,满目寂白。紫衣藩王未披裘袍,任风雪拂肩。
  “王爷……”泼墨侍立一旁,想要递上参茶。
  云涅摆摆手,微微蹙眉道:“五万兵马俱已折损,定是有什么出错了。”
  烟绒低低道:“绛王在兖州地界出现自是有蹊跷,王爷本不该轻信藏王。”
  “如今说来又有何用?”云涅伸手扶上玉砌的阑干,指尖一脉黑线,“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先疑他。”
  “王爷,”泼墨语带哽咽,强自镇定道,“王爷今日断不可再把解药让出了,否则他日毒性攻心便难再逼出。”
  云涅微微一笑,唇色尽失:“我这几日曾想我们兄弟几人可否度过此劫。帝君也罢,云涵云溪云深也罢,我们本该是断骨连筋的同脉骨血,如今却……”
  “王爷……”
  云涅的声音愈低,几乎轻不可闻:“那日我梦见酒肆弹剑、长堤系马,只叹不愿生在帝王家……”话未完,他从袖间拿出一方巾掩唇,空气里是淡淡的血锈味。
  烟绒默默地换了盏茶递上来:“王爷还是回屋内静养吧。”
  
  满园霜色,飘絮轻灵。二人在湖亭上遥看楼阁,桌上残棋一局,胜负难分。
  “他这又是做给谁看呢?”云涵笑道。
  “我们不是正在看么?”云溪神色依旧冷淡。
  云涵瞥了他一眼,又道:“大哥真是疼你,解药都让给你了,咱们就翘首以盼他毒发身亡吧。”
  云溪冷哼一声:“你怎么不说他是让给你了?”说罢,他也不理会云涵,径自坐下抚琴,一曲梅花三弄孤高凌霜,清韵傲寒。
  云涵一袭赤色华袍立在雪中,与楼阁上的云涅遥遥相看,那向来带笑的眸子一如春水。
  云涅也微挑唇角,却喃喃道:“琴曲梅花三弄,笛曲梅花落,是想到那人了吧?”
  
  这一次,多年恩怨重重要清算吗?
  笛声落,琴声破,十年如梦,聚散太匆匆。饮罢冰雪梅酿,惊醒一梦流年。
  
  拟把疏狂图一醉,恨也缠绵入梦来。
  
  兄弟待相杀,兄弟待相杀。
  
  月夜霜华,啼血崖上箫声悠悠,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敛华苑里一袭白影握白梅一枝,踏月色箫声而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虽无剑,但剑气啸啸。白梅花瓣随剑气纷落,暗香盈然。
  
  月华。剑气。冷香。
  那人披满身清辉,着冰雪之色。
  
  苑门斜倚一人,但笑不语,却不知此去经年,这月下剑舞蹁跹灵动,成终景。
  
  “我当真是小看了你,你这一场被掳的戏演得可真逼真。”杜桀道。
  云澜回眸看他,淡淡道:“倘若轻易被看穿,吾不知已死过多少回。”
  杜桀道:“你只身去见楚霁风真让我吃惊的很,为什么是他?”
  云澜神色倨傲:“先帝昏庸,听信谗言,贬楚氏满门忠烈至丹州。吾今时不过矫枉扶正,重光楚氏一族。”
  “你倒不如说你抓着了一个并不尽忠于藩王的将军。”
  “对藩王尽忠而失帝君之忠,不过愚忠,当诛之。”云澜冷冷一笑。
  杜桀笑道:“话说回来,你既已出啼血崖,又为何回来?”
  “时机未到。”
  杜桀道:“看来你心中早有决议,我不过是你顺水推舟的一步棋。真是伤心啊,枉费我对你一片真心。”
  “自六藩王至帝都来,吾便忧虑会有如今情境,”云澜语气依旧平淡,但目中精光乍现,“不过江湖人士的介入倒是个变数。”
  “你且放心,鬼影堂交由我去处理。”
  云澜停了片刻,突然道:“对于你的一面之词,吾会再做斟酌。”
  杜桀大笑起来,末了,他说:“你又在等什么时机呢?”
  云澜垂眸,转瞬却又淡淡地笑了:“吾一直在等一个人,现在,终于是开始了。”
  
  同是一夜清辉月,有人剑气啸啸,有人拈花把酒。
  
  层冰积雪,疏疏寒树。残雪凝辉,落梅已三更。
  似无人处,月胧明。
  风抚林,花纷纷落,恰似急雪迷乱,又如白蝶翩翩死去。
  
  脚步微响,一人踏雪而来。良久,他问道:“这片白梅林别有回忆?”
  另一人着月白裳,在月下蓝光迷离。浅色的长发披散,融月色光华,妖异非常。他揽酒,斜卧在梅树之下,卧雪为榻,倚冰为枕,懒懒一笑:“皇叔何必明知故问。”
  戎州贺兰王云涧也淡然一笑,不再说话。
  
  风卷轻霜,花影摇动,蹁跹缱绻。残雪散开细碎的寒气,花香酒香冷然。
  
  “他这样妄肆挑拨藩王兵变,你倒是觉得有趣吧?”那人抬起头来,面容与失踪的年轻帝王有七八分相似,笑眯起的眼眸却是盈盈的蓝,“或许,你还暗中推波助澜。”
  贺兰王云涧拈起花瓣,浅笑道:“他等待的人是你。”
  那人浅酌:“哦,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你本该站在更高的位置,太子殿下。”云涧的表情没有波澜。
  云澈又笑了,蓝色的眸子妖异地泛起幽光:“原来此番布置不过是为了区区这么一介败寇。”
  云涧立于冰雪中,翩然玉树之姿,那声音却是极冷的:“皇侄何必妄自菲薄。”
  云澈伸出手,他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我终有一日会握住……”
  
  梦里年华散如烟,春光几遍,最终还是命宿星动。
  那年冬季你簪在我鬓上的白梅花,是什么时候凋谢的?当时不知君王事,只把温情拟一生。而今回首,却是几度花开,沧海桑田。
  最恨帝王家,兄弟待相杀。
  
  那一年,你最后为我吹的一曲梅花落是什么时候,原来我已记不清了。
  




兄弟相杀

  炉香袅袅,梅酿新醅。窗外飞雪,远山驮白。
  云溦一袭白衣,衣摆处是泼墨写意的几株墨竹。他提袖研墨,微微侧过脸,颜如玉。
  夏州湛宁王云涯坐在案前,宣纸铺陈,提笔梅花落,冰肌玉骨。
  
  “云涧终是不能安分,你且多分心。”云涯放下笔,捉过云溦的手,只见他指尖染着浅浅的墨迹。
  “此间争斗,已非我辈之人的事,云涧却……”云溦喟叹一声,“他还是心有不甘啊。”
  云涯取过白色布巾拭去云溦指尖的墨迹:“你这几十年来守着我这废人,又可有不甘?”
  “四哥,你且别再这样说。你知这些年我能与你一起,甚为欢喜,”云溦幽幽道,“本想他年陪你菊老南山、尽数归鸦,可这新帝竟也与先帝当年那般冷厉,我只求他不要赶尽杀绝。”
  “一代代皆是此般,想当年我辈兄弟十数人,只剩云涧与你我……”云涯闭上眼,似不忍说下去。
  
  想当年宫灯十里,中秋月圆,年少轻狂。宫阙安在,故人已散。
  
  云溦黯然回首,只见窗外千里白雪轻飘。
  
  雪纷落,寒降楼,白裘袍少年目光如霜。
  
  “王爷,属下已接到帝君密令,一切如旧。”暗卫统领悄然出声。
  白乾王云深上眼,淡淡道:“帝君安好?”
  “王爷放心。”
  云深摆摆手,挥他下去,梅花酿杯杯盈满,独自酌。
  
  从高阁上望出去,宫灯明灭。再远处,灯火零星。再远再远处是一片黑暗。
  这夜风歇雪寂,云深蓦然感到寒意惊心,浩浩天地间却恍若只有他一人。现今是白泽三年岁末,再一个月他便十五岁了,刚及束发之龄、志学之年。但是在这之前,他可会背上弑兄之名?
  半晌,云深酒染双颊,微微红了眼眶。这场浩荡的风雪、这年严寒的岁末是他经历过最可怕的时光。云深其实并未见过其他兄长几面,母妃早亡,帝父对他漠不关心,兄长们未及弱冠便有了自己的藩国封地,云深尚在懵懂之时就随亲生兄长去了青州。回想起过往的年岁,他的生命里除了冷酷善变的同母兄长外,似乎别无依靠。要活下去,哪怕要对至亲的兄长学会察言观色、惟命是从。
  风雪漫过流年,几度年华落。
  
  宿紫王云涅倘若再让出明日的解药,纵是世间有人能妙手回春也救不了他性命。云深喟然长叹,他终不是冰雪心肠。
  “大哥,大哥……”他喃喃,他从未这样唤过他。从幼时至今日,他从未牵过他手,他也从未与他亲近过。血脉隐痛,云深知比起帝君来,自己始终是青稚懦弱。
  今夜酩酊醉一场,怎堪杯酒寒。
  
  雪花落,尘世繁华三千没。一人独立椒图宫檀台上,玉笛一曲安魂葬,冰雪肩头消融。长叹一声,终是无语凝噎。
  
  夜色中几纵黑影掠过屋脊,稳稳跪在那人身后。
  “暗军影部。”
  “暗军刺部。”
  “暗军瞬部。”
  “暗军焰部。”
  “暗军凌部。”
  
  云澈一袭月白华袍,衬着他蓝色的眼眸,夜色中宛若鬼魅。他未转身,只是声音平淡道:“断虹,从部接掌了帝君暗卫?”
  暗军统领即影部断虹道:“从部接掌帝君暗卫,宁部留下接掌沧澜暗军。我等誓死追随主上。”
  “罢了,罢了,”云澈轻声冷笑,“若非本宫棋差一着没有防住云澜,如今这天下也是本宫的,又何差小小的暗军两部。你等当年誓死效忠于本宫当真可惜,本宫最终没有坐上帝座,甚至使皇家暗军势力在手中分裂,真是千古一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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