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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可以就此沉睡。
有人惦记着她,有人关爱着她,有人殷殷期盼着她醒来。
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有了家人,她有了牵挂,她不可以扔下身边的人……
若云的嘴唇很是干涩,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挤出一个字来:“水……”
声音极小,不过,一直密切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众人都留意到了,俱是欢喜激动起来。
香菱忙道:“小姐是不是渴了?奴婢这就去给你端杯热茶过来。”边说边利索的倒了杯热水端了过来。
叶姨娘接过了茶杯,亲手喂若云喝了几口。她喂的极为小心,用勺子舀了小半勺,慢慢的递到若云的嘴边,就像对待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般细心。
热热的水滑进喉咙中,稍稍缓解了那干涩难受的感觉。冰凉的胃也暖和了不少。若云总算有了一丝力气,挣扎着想坐起来。
兰初和采梅忙凑上前去,一左一右扶着若云坐在床头。
若云斜斜的依靠在厚厚的抱枕上。厚厚的被褥被掖的结结实实的,屋子里的暖炉散发着暖融融的热气,使得整个屋子都热了起来。
许妈妈想起齐氏的叮嘱,不敢怠慢,连忙招了采梅过去,低声吩咐了几句。采梅连连点头应了,匆匆的走出了屋子。
若云眼角余光早留意到了采梅的举动,心知肚明采梅定是去禀报齐氏自己已经醒来的消息,等着自己的,必将是一场暴风骤雨……
若云表面仍是那副虚弱的样子,恹恹的没有精神说话,只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可脑子里,却一刻不停的运转起来。
不管自己将遭受到多少的训斥和责罚,她都丝毫不后悔今日的举动。
萧婉君本就虚弱不堪,再被池水这么一泡,孩子肯定没了。今后大概也不可能再怀上孩子了。
这对迫切想要个亲生骨肉的萧婉君来说,是莫大的哀恸。
而萧婉君的痛苦,对她来说,便是世上最最愉快的事情。
没了孩子没了指望的萧婉君,别无选择的要继续对晔哥儿好下去。也一定会竭力照顾晔哥儿直至他长大成人继承世子之位。
想及此,若云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旋即隐没不见,垂下眼睑,脸上露出浓浓的自责和哀伤来。
叶姨娘看了心痛不已:“再派人去请李大夫过来看看……”
“不!”若云虚弱的声音传来:“不用了,我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表嫂……”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叶姨娘也哽咽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是成心的……”
当然是成心的,而且,为了这样的结果,不知动了多少心思。支开容妈妈,逼退若虹,故意做出摔倒的假象,在萧婉君反应不及的那一刻,拉着萧婉君一起摔落水池。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意为之。
若云如此处心积虑,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
她的枉死,只有萧婉君和若虹知情。所以,她故意的流露出原本的神情和语气,一定会让萧婉君和若虹疑神疑鬼惊吓莫名。而在别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是她和萧婉君言谈甚欢的情景。
跌落水池的时机,更是经过了精密的盘算。一定要让若虹反应不及,所以,动作要快要准要狠。
好在老天作美,一切都如若云所愿,并未出任何差错。她和萧婉君,终于一起落了水。
萧婉君的孩子,就此没了。晔哥儿的地位安然无忧。一切,都如她所想。
只不过,若云没有算计到一点。
这副身子,本是溺毙而亡。对水似乎有种天生的恐惧。到了池子中,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慌乱便溢满了心头,怎么也克制不住。只勉强叫了声救命,便昏厥了过去。
这一昏迷,便是好久好久。曾遭遇过的噩梦,再一次将她深深的包围。
生产时的剧痛难耐,生下孩子后的狂喜和欣慰,再到被灌下汤药的绝望无助害怕,奔赴黄泉的怨怼和憎恨……
再然后,便是重生的惊慌失措,接受新身份的心虚彷徨,开始新生活的忐忑不安,面对全然陌生的环境和家人的那种惶惑,随时担心自己穿帮露陷的惊恐……全都翻涌了起来,在昏迷中,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差一点,她就醒不过来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好险好险!
若云兀自哭个不停,任凭谁劝她,也是听不进去,不消片刻,眼便哭的红肿了一片。
叶姨娘终于忍不住,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搂着若云抱头痛哭。
香菱早就红了眼圈,再看许妈妈,也是连连抹眼泪。屋子里被一片哭声塞的满满的。
齐氏匆忙的走进来之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第二百九十章暴风骤雨
齐氏冷然的目光落在哀哀哭泣的若云身上,迅速的闪过一丝怒气。
齐氏显然没有按捺的打算,直直的走了进去,抬高了音量怒斥道:“有什么好哭的?给我闭嘴!”
丫鬟们都被吓的愣住了,悄然的往后退了退。
叶姨娘这才留意到齐氏也进来了,慌忙的松手,用袖子换乱的抹去眼泪,局促难安的站了起来:“太太,四小姐刚醒,身子还虚着呢!求太太宽宏大量……”
齐氏冷笑一声:“宽宏大量?闯了这么大的祸,我怎么宽宏大量?哼,你给我站一边,胆敢多嘴,我立刻就命人掌你的嘴。”凌厉的主母气势一显露,立刻震慑住了全场。
叶姨娘身子一颤,想说些什么,终于没敢张嘴,默默的退到了一边。被掌嘴什么的,她倒也不怕。只是那么一来,她定然会被撵出屋子去。接下来,岂不是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算了,还是先老实点退让到一边。看看情形到底如何再说。无论如何,也得等到沈霖回来,到时候,拼着被责罚一场,也要为女儿求情才是。
打定主意的叶姨娘,果然不敢再出声。
齐氏不去看叶姨娘,冷冷的怒视着兀自在哭啼个不停的若云:“晴姐儿,不准再哭了,我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么?”说到最后几个字,语气已是冷厉之极。
床上小小的人儿也被吓到了一般,身子颤抖了一下,果然不敢再哭。
“抬起头来!”齐氏严厉的呵斥道。
若云乖乖的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眼睛早已红肿。
一直站在齐氏身边的沈宜芳,看的心里一阵绞痛,忍不住上前两步,就待说话。却见齐氏凌厉的眼神瞪了过来:“芳姐儿,你给我站在一边好好的看着,若是胆敢说一个字,休怪我今日不客气。”
沈宜芳满肚子的话都被噎住了,也不敢和盛怒中的齐氏较劲,咬着嘴唇又退了回去。焦虑的看着若云。
她已经很久没见齐氏如此发脾气了。上一次,是因为沈宜莲大着胆子说出心上人一事,惹得齐氏大怒。这一次,惹怒齐氏的,却是温柔乖巧的四妹……
齐氏凌厉的目光在若云的脸上扫视:“晴姐儿,今儿个的事情,你可知错?”
泪水从眼中不断的滑落,若云颤抖着双手推开被褥,然后赤着脚爬下了床。期间香菱忍不住想上前帮忙,被齐氏冷然的目光逼了回去。
众人虽然心疼,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若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颤颤巍巍的长跪不起:“母亲,女儿知错……”
“知错?”齐氏不怒反笑:“你倒是知错了,可你的知错,又能有什么用?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能因为你的知错回来吗? ”
萧婉君的孩子,果然没了!
若云不敢露出丝毫欢喜的神色,兀自哭道:“都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的错!”
齐氏恨恨的骂道:“早知你是个惹祸精,真不该任由你跟着一起去。上一次你了祸,弄坏了世子妃的琴,我便警告过你,到了王府里,行事说话一定要特别的小心,万万不可再闯祸。你倒是应的好好的,可现在看看,你闯祸的功力倒是又高了不少。这次居然连累的世子妃流了产。我给你姑姑不停的赔小心赔不是,可又有什么用?若不是有这一层姻亲关系,我简直没脸再见她们……”
一连串的怒骂,源源不断的从齐氏的口中冒了出来,简直是滔滔不绝。
若云只跪在那里,低头抹眼泪。
齐氏看她这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心里的怒火却是越发的高涨:“哼,这个时候你倒是老实安分的很。之前在王府里,你怎的就不能安分老实些呢?偏偏要凑到世子妃身边去,偏偏又站的不小心摔倒。世子妃伸出手拉你,你倒好,竟然真的就抓住她的手不放了。她怀有身孕,难道你就不知道么?”
若云含着眼泪,微弱的为自己申辩了一句:“我、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母亲,这事怎么好怪四妹。”沈宜芳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在那种关头,不管是谁也不会顾及到这种事情吧!”在跌倒的那一刻,谁能不紧紧的抓住伸向自己的手?
齐氏一愣,有些恼怒:“谁让你说话了?闭上嘴站一边去!”
沈宜芳不情愿的住了嘴。
经过她这么一打岔,齐氏的怒火倒是没继续高涨下去,只是责骂还是免不了的:“祸已经惹下了,明天我就派人送些礼品过去给世子妃补身子。至于你,哪儿也不准再去,给我好好的待在屋子里反省……”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门被推了开来。
齐氏回头看了一眼,立刻一惊,连忙上前去搀扶著来人:“老太太,您怎么过来了?”已经是傍晚了,沈老太太在这个时辰,是从不出来的。
沈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出了这等大事,我不过来能行吗? ”隐隐的流露出责怪之意。
齐氏咬咬牙:“对不起,都是儿媳的错。儿媳没把晴姐儿看好,结果闯出了这等祸事来。”她身为嫡母,又亲自带着几个女儿们出去做客,出了这么的纰漏,自然难辞其咎。
沈老太太不悦的白了她一眼,呵斥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弥补才是。”事关王府子嗣,自然不是小事。
齐氏按捺住心头的不快和懊恼,低低的应了一声。
沈老太太的气场着实不小,屋子里虽然站满了人,却是无人敢吭声。就连跪在地上的若云,也只敢默默的垂泪。
屋子里虽然有火炉,可地上着实有些寒气,再加上乍然醒来身子虚弱,这么跪在地上,自然吃不消。膝盖早已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若云咬牙硬撑着,不用装也是一副狼狈之极的模样。
沈老太太淡淡的看了若云几眼,沉声问道:“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晴姐儿,你且给我一一道来。”却是没吩咐若云起身。
若云只的继续跪着,一边哽咽,一边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都怪我不好,没站稳,摔了一跤。表嫂离我最近,便伸手拉了我一把。反倒被我连累,一起摔进了水池里……”说到这儿,已是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齐氏悻悻的补充道:“等她们两个被救出来,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我也不好在王府待着,只得厚颜陪了不是,然后将晴姐儿带了回来。”
沈老太太的目光在若云的身上扫视个不停,忽的问了句:“今天去王府探望世子妃,是谁的主意?”
若云心里一惊,暗道不好,硬着头皮赶在齐氏的面前张了口:“回禀祖母,是、是我的主意。”
老天,这个沈老太太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她可要小心应付才是。
沈老太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