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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巧妙地掩住自己眼中的懦弱，却始终掩不住自己声音中的咽哽，“对你而言，这是折磨。”
我俩静静地沉默，空气中的情欲渐渐被冲淡。
那男人却忽然开口：“小芙，还是由我来灭口吧！”
听到他的声音，我就骤然反应过来，他是树林里碰到的那群人中的那个羞涩的小帅哥。
呵，演戏还真是演全套，“怪不得都是死于不同的武功下啊，芙芙。”
伊芙听到我这话脸色全变了，伸出玉臂就从床头拔出剑，“还是由我来灭口吧。”
我没有闪避。本就不会武功，要逃也逃不了。
更何况，我从来就相信，芙芙是绝不可能杀我的。
应声倒地。
那个名唤青杰的男人，应声倒地。
眼睛睁得大大的，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问了出来，像以前那样，不在意地问。
就像问今天天气怎样一样，问她，“为什么？”
她什么都不答，只是一个人在那儿默默地穿衣服，一个劲儿地，全神贯注的，拿起一件件的衣服，穿上去。
完了，抬起脸，做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又皱起眉，沉默了下来，喃喃说，“我想对霖儿笑的，我每次都对你笑的……好奇怪……今天……笑不好呢……”
我捂住嘴，拼命咽下泪水。一下子抱住她，想说些什么，不料，却被重重地推开了。
芙芙向后退了一点，自己抱住自己，“不要抱我，不是了……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伊芙了……”
“你是的。”
“不是了。”
“你是的。”
“不是了，”她忽然发疯般大喊，揉乱自己的头发，“不是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永远……”
看到她从未有过的狂态，我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沉稳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我会帮你保秘的。你什么都没做。”
她紧盯着我，好像想看出些什么，最终有点失望，自嘲地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在想，大师兄到这儿来干什么？带个女尸过来？轻衣楼不接这种任务的。他，肯定是来杀人的。那个女人，在大师兄来之前肯定还活着，活着，住在绝世山庄。这才开始怀疑你的。”
“但也只是怀疑而已吧？”
“是的，直到发现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闭上眼，缓缓吸一口气，说：“我发现那些女人都在某些地方有点像我，或眼睛，或鼻子……”
是的，像我。
每一个都是我的替身吧。
芙芙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语音不可抑制地发颤，“你，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
点头。
轻轻的，点了一下。
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以前，在我们都还没下山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个时候就很想告诉你，不要掩饰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更何况是我一手造成的……
可是，我自私，我害怕……我……什么都不敢说……
今天……这样的事……
我……也该负责吧……
“芙芙……”我伸手唤她。
她一个扑腾，用被子把自己牢牢盖住，“不要叫我，不要碰我……我……不想让你知道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你那么聪明，肯定会发现的……我好脏……身子脏……心理也脏……你，不要……碰我了……”
那样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这样了……
那样聪明的一个女孩子……这样了……
应该……都是我的错吧……
或许……当初，真应该和大师兄一起走……
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师兄……都猜到了吗……
泪，不可阻当……
泛滥肆虐……
我想……真的又有东西……结束了……
逝去*再遇
第二十一章
屋里静静的，静得带些诡易，我终于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了。问道：“芙芙，接下来我们想想怎么瞒住这件事吧？”
她不回答我，什么都不说。
我不禁急声道：“你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绝世山庄的名声考虑一下。绝世山庄身为武林第一大庄，如果它倒了，庄里的人会怎样？你真的清楚吗？”
依然是无声的沉默。
我有些不悦，直靠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芙芙……”
这一看，全身都惊得出冷汗了。
芙芙整个人都僵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我急忙探手去把脉，结果却让我整个人都颤抖了。
她已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即使我医术盖天，要救活这样的她，也决不可能……
好狠……
比较狠的那个人……究竟是她……还是我……
呵，我自以为很聪明呢，却不知道她盖住被子到底要干什么……
无能为力……
我自以为很疼她呢……却迫她在死前遭受最不堪的事……
还是无能为力……
我总想着……会过去的……芙芙会度过这关的……
总是……总是……自己……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这下……真的……结束了……
那个……那个……会抱着我……撒娇的女孩……再也不存在了……
就这么闭上眼睛……和我永远相隔两世……
我哭……有什么用……
改变不了……无能为力……
早知这样……当初……我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让她继续……不去打扰……
她尽管去杀人……去抓人…………
别人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要……芙芙活着……和我活在同一个世界……和我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
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说话的人……
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孩……永远止住了她的呼吸……
我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暖……
走到院子里……雪白的梨花林……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是她为我精心准备的……
她……其实……是想回去的……
用尽全力地想办法……
她冒着会被别人怀疑的危险……把大师兄叫到山庄来杀人……就是为了了结这件事……
就是想结束……然后……和我一起回去……一起生活……
可我……却自作聪明……把什么都说出来……捅破……
让她无路可逃……
我不想管了……
这件事……就让它沉没吧……不见天日……
没有芙芙的绝世山庄……我……不想保护……
很久以前，在梨花林中跳舞的绝世女子，就这样消逝了……
离开吧……现在就离开……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
当晚，绝世山庄主伊芙被人震断心脉而死。
那位柳雨霖姑娘则失踪。
另一位华山弟子柯青杰也离奇失踪。
只有我知道，那男的已被我撒了腐尸粉，在这个世上尸骨无存了。
任何污辱芙芙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存在。
每个人都以为伊庄主是为真凶所杀，而真凶，谁都不知道是哪个人……
也没有人敢去查，敢去抓。
毕竟，对方连天下第一庄，绝世山庄都不放在眼里。
连伊庄主那样的武功，都被人震断心脉……
之后，绝世山庄一直无主……陷如混乱……
各人争权，最终结果是伊芙的堂弟伊泽修夺得庄主之位。
那个时候，我已在离绝世山庄很远的地方了。
***************
我踏在轩玥王朝的土地上，一步一步地走，却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方向……
不想回那个王宫，不想。我知道，倘若我回了那里，最后遍体鳞伤的肯定是我。
害怕，害怕看到我认识的那些人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知不觉的改变。最后，我会一个都不认识的。
那还不如，把他们还没有改之前的样子记在我心里……
不回去了……不想回去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慢慢地走，脑中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迟疑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
“柳姑娘，真是巧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反射性地向发声处看去，是毕珞。
“毕少侠，霖儿只是一个女子，你说是巧就是巧吧，反正这也没什么好争的。”
毕珞脸上闪过一丝惊疑，柔柔一笑，并不答腔，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俩同行吧？”
我叹气，心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和毕珞猜疑来猜疑去，他既能先我一步到这里，必是从我出庄的那一天起就跟着我；即使不是这样，他那样子，也定是一路找寻我而来。只是不知，是他自己要找我，还是有人派他来找我。若是他自己的意思，那还好办一点，不过，若是他背后还有人，那究竟是谁？又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还是探探他的口风吧，“毕少侠，你上次说隐瞒我的，是什么呢？”
毕珞有些意外我这样问，顿了顿，才回答道：“柳姑娘，何必一直要问这个问题呢？”
我瞥他一眼，毕珞会说这句话，就是一副不想回答我的样子，于是，我迂回地说了一句，“霖儿一直以为毕少侠是大师兄的人呢，如今看来，不像啊。”
“柳姑娘，猜错了呢。”
我闻言一惊，悄悄吸了口气，“那，毕少侠是谁的人呢？”
毕珞恍若未闻，甚至连看都不看我，平淡的语气，“柳姑娘，还是和毕某一起走吧！”
我停下脚步，朝四周看了看，都是树木，根本没什么人，嘴角不自觉勾起冷笑，“毕少侠，全都计算好了，故意在这
儿出现？那霖儿真是叫破喉咙都没用啊！”
“毕某无意加害柳姑娘。”
“你无意加害，你能确定你背后那人也无意加害我吗？”
“能确定。”
回答地这么迅速，这么肯定，我心里的怀疑有些淡下去了，可还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到底是谁这么大费周章呢？抓我有什么好处？这个人知道我还活着，而且，我刚到绝世山庄就应该知道了，不，也许更早就知道了。一直都探听着我的消息，这个人。可是，却到现在才见我……我乱乱地，想不透……
忽的，灵光一闪。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我全身发抖，我攥紧拳头，颤颤地向毕珞看去，语音也不可抑制地颤抖，“是……他，吗？”
毕珞听到我的声音，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同情，撇开了头。
他的沉默助长了我的怀疑，心痛无法控制，手已被我刻出了血印子，我紧咬着唇，泪水怎样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
面前不知不觉多了一个人影，已经不用猜是谁了，我勉强控制住咽哽，“你，一直在利用我吗？”
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有了一丝裂缝，伸手想抱住我，却被我推开。
我还在不停地拭去泪水，看着那张曾为我愤怒，曾为我脸红的脸，已经在我不注意时改变了，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你不是殷昊，你不是我二师兄，你不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