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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烨在桌前正襟危坐,见她语气轻松,不觉微微讶然,按捺住疑惑,狐疑地打量她一眼,轻应:“嗯~”
舒沫拉开椅子入坐,闭了眼深深地嗅了一口,叹息:“还是农家的饭菜香~”
“是太饿了吧?”夏侯烨微感恼火:“不用问,中午定然又没有吃~”
立夏帮两人盛了饭,悄悄立在身后。
“可以开动了吗?”舒沫问。
“吃吧~”夏侯烨无奈地道。
舒沫一口气扒了三碗饭,这才心满意足地瘫在椅子上,享受热茶。
夏侯烨瞧得目瞪口呆,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饿成这样,早干嘛去了?”
“跟我说说睿王妃吧~”舒沫忽然抬起头,冲动地道。
夏侯烨一愣:“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知道~”舒沫固执地道。
“时间太久,不记得了。”夏侯烨皱了眉,神情冷淡,明显不愿意多谈。
“怎会不记得?她是你的妻,是小宇的母亲!”
“我常年在外打仗,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她又是个安静的人,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夏侯烨面无表情。
“我听说,薛凝香的父亲,不但武艺超群,军功了得,更是古往今来第一情痴。”舒沫咬着唇。
有这样的父母,薛凝香必然也有许多与众不同的特质,吸引着他吧?
“谁这么无聊?”夏侯烨冷哧。
“他是大夏唯一一个,连妾室和通房都没有的将军。一辈子,只娶了一个女人。”舒沫看着他,一字一句,慢慢地道。
所以,谁说在古代,一生一世一双人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端看,彼此的感情有多深,是否愿意一辈子守着一个人,一段情罢了。
夏侯烨默然半晌,道:“不早了,回家吧。”
他当然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可问题是,在遇到她之前,他已经有妻有妾了。
总不能,让时光倒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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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一次,又怎样?
舒沫难掩失望之情,赌了气:“我不回去,要回,你自个回。”
夏侯烨叹道:“别任性了~”
舒沫冷着脸,淡淡地道:“我约了舅父,明天在此见面,谈成衣铺的生意。另外,我还要看看镜子作坊,商量买地扩种花田的事……”
“这些事,你只需做决定,具体交给陈管事父子着手经办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夏侯烨不满。
“我有自虐倾向,成了吧?”舒沫恨恨地道。
夏候烨无奈地道:“你哪是自虐,分明是在虐我!”
这话把舒沫逗笑了,虽然气他不肯正面给自己承诺,又有些心疼他的无奈,可若就这么含糊地混过去,又有些不心甘。
她侧头想了想,道:“以前的事就算了,但你得保证,以后再不许拈花惹草!”
“又胡说了不是?”夏侯烨的脸立刻沉下来,拉得那个长啊。
什么叫拈花惹草,他是那种轻浮浪荡之人吗?
“总之,你不许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玩暧昧也不行~否则……”说到这里,舒沫轻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夏侯烨好气又好笑:“否则怎样?”
“否则,我跟你恩断义绝!”舒沫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道。
“这算什么,”夏侯烨黑了脸:“威胁?”
她这小脑袋瓜里,怎么除了分手,逃跑,就没装点别的?
“不,”舒沫摇头,缓缓道:“这不是威胁,是我的底限,更是我最后的自尊。你可以不理解,但,绝不允许践踏!”
夏侯烨微讶,细看她的神色,不象是负气,忍不住问:“这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是!”舒沫神情严肃,郑重地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了,一定要明白地告诉我。别把我变成傻瓜。”
夏侯烨眯起黑眸:“你,确定到时真能放手?”
“我能!”舒沫极肯定地点头。
虽然这会很难,很痛,但再难再痛也得放。
她不想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变得面目可憎。
话音一落,夏侯烨的脸色就变了:“说得,还真轻松呀~”
他对她,就这么可有可无?
至少,这辈子他都没打算对她放手!
舒沫垂了头,眼泪凝在眼眶里,望着脚尖,极轻地道:“原来,这就叫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听起来那么潇洒,可她光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痛难当……
偏,夏侯烨耳力极佳,这近乎呢喃的低语,听了个一字不落,登时又气又恼,曲指敲了一个爆栗:“我看你是太闲了,净瞎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舒沫吃痛,抱着头怒目而视:“干嘛打人?”
“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夏侯烨的黑眸里冒着火:“你当婚姻夫妻是什么,儿戏吗?高兴了就说几句甜言蜜语,不高兴了甩手就走,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若婚姻里只剩下责任,不要,也罢~”舒沫倔犟地顶嘴。
“谁说只有责任了?我说的是,必需要有责任,你别胡搅蛮缠!”夏侯烨吼。
“我是说假如,你才蛮不讲理!”舒沫不顾一切地嚷:“况且,我只是妾,并不是你的妻!”
夏侯烨气急败坏地瞪着她:“你~”
她是王府的慧妃,怎么能说是妾呢?
舒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怎样?”
两个人这样对瞪着,夏侯烨看着她涨得绯红的俏脸,激烈起伏的胸膛,眼中盈盈欲坠的泪珠,不禁心肠一软,有些过意不去,目光渐渐柔和。
微笑着,伸手去揽她的肩:“府里刚办过丧事,这时晋位不合适,再过一段时间,嗯?”
舒沫气恼地往旁边一闪:“你以为,我说这番话,是以退为进,想争睿王妃之位?”
夏侯烨眉一扬:“你,不是想跟我长相厮守吗?这难道,不值得用心计耍手段去争取?!”
舒沫脸一红,啐道:“呸,谁想跟你长相厮守?”
“争一次,又怎样?”
“这是两码事,”舒沫皱眉:“你别混为一谈~”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喜欢她,所以用尽一切手段和方法把她留在身边。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却时时刻刻在准备离开。
他,真的无法理解她的逻辑。
“哎!”舒沫试图解释,却发现似乎怎么说都不对,一跺脚:“我跟你说不清!”
“那就不要说了~”夏侯烨微笑,将她抱到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我们做点别的……”
她一惯牙尖嘴利,因此偶尔因无语,而生气别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呀~”舒沫不由自主浑身臊热起来,伸了手推他。
“你好香……~”他说。
舒沫的脸倏地红了。
夏侯烨松开她,情不自禁地去拨她额前的细发:“让我看看你~”
这么多天,只能远远地望着,无法碰触,无法拥有,实在是种煎熬。
“……”舒沫说不出话,傻傻地望着他。
他低下头来,指尖从光洁的额头顺着鼻梁滑下来,停在红润的樱唇上,反复留连,嗓音沙哑:“想不想我,嗯?”
她颤抖着松开攥着的他的衣襟,紧张得全身发紧,感觉到胸腔滚烫。
暗影落下,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鼻尖……感觉到,他吻了她。
熟悉的味道充塞着口腔,夏侯烨轻吟一声,发出满足的喟叹:“舒沫~”
抱紧了她的纤腰,辗转反覆地亲吻她柔软香馥的唇瓣,掠夺她的气息。
舒沫犹豫一下,终于颤颤地伸出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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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账,先记下
桃花含苞,杏花吐蕊。
舒沫和夏侯烨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花田的阡陌间。
晨风吹拂,送来阵阵清香。
舒沫走得累了,索性一屁股往路边的长椅上一坐:“不行,我走不动了。”
“啧啧~”夏侯烨笑着摇头,折回来,啧啧轻叹:“也不知是谁嚷着要出来运动?这才走了几步路~”
他之前还在奇怪,总共只有几里长的山路,隔一段便设一张刷了白漆的长椅,想来又是她这古灵精怪的脑子,为偷懒想出的主意。
舒沫靠着长椅,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来:“我说出来散步,又没说行军!”
走那么快,气喘咻咻的,什么情调都没了,真是的~
夏侯烨站在椅旁,好笑地睨着她:“你这样子从军,别给我大夏丢脸~”
“切!”舒沫不服气了,微仰着头傲然道:“不是我吹牛,我若不上战场便罢,一旦上去了,绝对胜过百万雄师!”
“是是是~”夏侯烨暧昧地觑着她,憋住笑:“你只要压着我……”
“乱讲!”舒沫大窘,涨红了脸嗔道:“我几时压着你了?”
“你不压着我,怎么胜百万雄师?”夏侯烨一脸惊诧。
舒沫握了拳,跳起来去捶他:“你还说?”
“哈哈哈~”夏侯烨哈哈大笑,任她的拳头雨点似落在身上,不但不躲,反而取笑道:“你这小拳头,别说打人,挠痒都还差些力道!”
“嫌轻?”舒沫瞪圆了眼睛,狠命捶:“我打死你!”
“你谋杀亲夫呀!”夏侯烨兜住她的拳头,轻轻一拽,将她拉到怀里。
“有几斤蛮力了不起呀,快放开~”舒沫挣了几下,挣不开,急了,低头去咬。
“哎呀~”夏侯烨吃痛,迅速缩回手,轻呼:“你还真咬啊~”
“怕了吧,哼!”舒沫得意洋洋。
“要比谁的牙齿利,是吧?”夏侯烨眦牙一乐。
舒沫忽然头皮一麻,心知要糟。
忙不迭地后退,嘴里慌乱地道:“不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退了两步,被长椅挡住去路。
夏侯烨微笑着,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伸出手,将她困在长椅和自己胸膛之间,露出森森白牙,诡秘一笑,拖长了语调道:“放心,我保证只动口,不动手……”
“等,等一下~”看着他的身体一寸寸地靠近,舒沫心慌意乱,忽地身子一矮,蹲到地上,双手抱头,死活不肯起来了。
“这是做什么,地上凉,快起来~”夏侯烨好气又好笑,伸手拽她。
“不要~”舒沫乘机讨价还价:“除非你答应,不动用武力~”
“你这不是耍赖吗?”夏侯烨啼笑皆非。
两个人正笑闹着,巴图远远地站在田边,大声禀报:“王爷!”
“有事?”夏侯烨转过身来。
巴图左右张望,不见舒沫,很是奇怪:“怎么不见慧妃?”
“什么事?”夏侯烨脸一沉。
“孙二老爷来了,他……”
舒沫一怔,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确定,真是二舅?”
巴图眨巴着眼睛,看着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舒沫,惊讶地问:“娘娘,你蹲在地上做什么?”
“我,东西掉了~”舒沫脸一红,胡乱搪塞。
“孙家二老爷来了,在前厅等候。”巴图恭恭敬敬地道。
“知道了~”舒沫道,乘机溜走。
夏侯烨不急不缓地迈开长腿,几步赶上她,压低了声音道:“等着,这笔帐,先记下,以后慢慢再算。”
“呀~”舒沫顿足。
夏侯烨已微笑着越过她,扬长而去。
舒沫错愕地瞪着他的背影,悻悻地道:“小气吧啦的,这点事也记仇?”
孙瑜正坐立不安地在前厅等候,忽见舒沫进门,急忙站起来,扑通跪了下去:“小的给慧妃娘娘请安~”
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