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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沫望着他,笑而不语。
总结得这么全面,怎么到对敌时,竟然都抛之脑后,不知寻隙反击呢?
夏侯熠渐渐明白过来,俊颜通红,讷讷辩道:“鹰师二队的火枪似能连发,比我们的要先进;另外,他拥有远程火炮数十门,号称死亡战车,当者披糜。”
他天资聪颖,二十岁便接掌了世子之位,统领十万御林军,也算是年少有为。
然,他生逢盛世,长在京城,并未经历战乱。
毕竟不比夏侯烨真刀真枪,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了十几年所得来的丰富的实战经验。
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自然方寸大乱,难免考虑不周。
“死亡战车这么厉害,”邵惟明听得神为之夺,啧啧连声:“若退入甘德,岂非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不是他们的火器有多神,”舒沫淡淡地道:“而是赫连骏驰充份考虑了火器的优缺点,巧妙地研究出了一套合理的实战方案,以最大程度地发挥火器的优势。”
那些火器她也看过,设计上未见得先进到哪里去。
是赫连骏驰以排山倒海之势上来就先声夺人,彻底打垮了敌人的斗志。以至将士们杯弓蛇影,望风披糜,最终一败涂地。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临战经验不足和对新事物的恐惧所至。
若是换了身经百战的老将,在初次交锋失利后,能及时总结经验,迅速调整战术,虽不致挽回颓势,也应该不会这么快失去控制。
“若是你,会如何弥补?”邵惟明听得津津有问。“很简单,”舒沫看他一眼,道:“用火炮做掩护,火枪手列于队前,骑兵列于后。命各射手间保持一定的间隔,并分前后队,以便装填弹药,轮番射击。等敌军斗志焕散,开始溃退时,再以密集的骑兵,以泰山压顶之势冲击敌方阵营,追击歼灭败逃的敌军。”
夏侯熠频频点头:“正是如此。”
“装填弹药耗费时间,对付步兵自是绰绰有余。但若我方将骑兵置于前,以快打快,在最短时间杀入敌阵,则火器完全失去作用。”夏侯烨双眸奕奕,眉间全是飞扬的喜悦。
“嗯~”舒沫轻轻颌首,微笑着斜睇他一眼,继续指出:“火炮因体积宠大,搬运艰难,必然会拖慢行军速度。”
“不错~”夏侯熠面有愧色:“赫连骏驰赢了也不会追击太远,总是见好就收,每日行军不过百里。我一直以为他禀持穷寇莫追的原则,想要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倒没想过是要与火炮同步推进。”
火枪还能在战前看到,至于赫连骏驰的死亡战车,他们却始终未谋其真面,不知藏于何处?只知双方交战时,弹如飞蝗,自天外飞来,无坚不摧,战场一片火海。
巴图摩拳擦掌,喜上眉梢:“咱们可派出小队,潜入敌营,纵火烧了他的战车~”
舒沫含笑调侃道:“火烧若是不行,可用炸药。”
“对对对,炸了它更保险!”巴图连连点头。
“我这就回去,商议炸战车的方案。”夏侯熠振做了精神,道。
“火炮铸造不易,赫连骏驰定然视为珍宝,防范得极严密,想要炸毁怕不容易~”夏侯烨就事论事:“因此,必需做好万一行动失败的准备。”
巴图追随他身边十年,熟知他的脾性作风,闻歌知雅,微微一惊:“王爷是要……”
、险恶用心
蓝黑的天幕,连一颗星子都没有,只有一钩残月清冷地挂在天边。急促翻飞的马蹄声中,无数的铠甲在发着寒光。
“看,甘德!”不知谁发出一声短促的欢呼。
舒沫坐起来,掀开车窗上的小帘子。
一座苍灰的古城,就这么突兀地撞进视线。
如一个巨人,在千山叠嶂,万里雪原中,孤独地矗立了千百年。
邵惟明轻夹马腹,驰近马车旁,手中的马鞭骄傲地指着前方:“看到没,咱们终于到了!”
“早呢~”夏侯熠笑着接了一句:“最快也得中午才能到,再睡会。”
“睡够了~”舒沫微笑,目光不自禁望着身后那片广袤的土地。
“放心吧,”夏侯熠轻声道:“以烨的行军速度,早就顺利跟巴朗会合了。”
“嗯~”舒沫收回视线,重新缩到马车里。
那晚几经商议,最终决定兵分两路。
夏侯烨带着二千精骑和五千匹战马越过木里河与接巴朗会合;夏侯熠则接管了指挥权,在天亮后,带着余下的人员于一天后与赫连骏骁的大部队汇合,朝甘德进发。
九月十七日,甘德守将安迪率城中官员,大开城门,恭恭敬敬地将西凉国主的十七万残部迎入甘德城。
让一干追随国主南逃的臣子们大出意料之外,击掌相庆。
舒沫被安排住进了安将军府砥,暂时结束了长达二个月的逃亡。
顾不得多做休息,赫连骏骁立刻召开了高层军事会议。
舒沫在稍事梳洗后,换了轻便的服装,带着龚千均,李胜凡,吴楚三个匠人,乘着马车出了将军府,开始了对甘德城内的匠作局的实地考察。
做为西凉的第三大城市,甘德的手工业很是发达,每年交纳的税金占据了西凉大半的国库,称其为南部的政治经济中心绝不为过。
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使它成为西凉的南大门,并在战略上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对如此重要的城镇,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不会掉以轻心。因此,甘德城的守将必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
从实际的结果来看,安迪中立应该是在赫连骏骁授意下的一种手段,目的是尽可能地给赫连骏骁争取更多的时间。
起初舒沫很是疑惑,以赫连骏驰的精明,竟会看不透赫连骏骁的想法,没有早做打算,在兵变之初,发兵一举攻下甘德,彻底断了赫连骏骁的退路。却只许以财帛,诱惑安迪保持中立?
考察完匠作局,又在甘德城里转了一圈之后,舒沫才恍然大悟,对赫连骏驰的心机和狠辣的手段有了更深的了解。
西凉盛产硭硝,其中又以甘德出产的硭硝品质为最佳。
它用途广泛,可用于配制孔雀绿釉,还可以做五彩,粉彩的颜料,亦是生产玻璃和烟花的主要原材料,更是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
这里的人,从很早开始,便学会了硭硝的制造,祖祖辈辈以此为生。
这几年,赫连骏驰大力研制火器,更在某种程度上推高了硭硝的价格,促进了市场的繁荣。
除了匠作局外,甘德有大大小小,规模不等上百家手工作坊,说是遍布全城绝不为过。
不难推测,赫连骏骁的算盘是退守甘德,凭借天险与赫连骏驰对恃到冬天。天寒地冻,粮食匮乏,赫连骏驰久攻不下,军心必然涣散,最后只有撤兵一途。
赫连骏驰则将计就计,调集兵力逼迫赫连骏骁退守甘德。
一旦合围之势形成后,便利用飞行大队空投炸药。那时,甘德满城的硭硝作坊就成了一个个的火药桶,把甘德融成一片火海。
外有叛军,内是炼狱,几十万军民插翅难飞,全部葬身火海。
赫连骏驰则不费吹灰之力,全歼主力大军,大获全胜,威镇西凉。
即便之前还有人心中不服,经此一役,亦不敢再做抵抗,只能纷纷投效于他的旗下。
自此“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实现他一统西凉的野心。
马车驶入将军府,丫头撩起车帘,舒沫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内,久久未有动静。
龚千均深恐有异,恭敬地唤了一声:“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舒沫豁然一醒,弯腰下了马车,走了几步忽地顿住,吩咐身边的小丫头:“去问一下,会议几时结束?请少主抽空来见我一面。”
“找我干嘛?”话音刚落,夏侯宇已站在她面前,一身烟尘,满脸倦色,眉目间微微染着一抹欣喜。
“哈~”舒沫抿着嘴笑起来:“来得正好!”
他偏头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不好好休息,又上哪野去了?”
“睡不着,在街上转了转~”舒沫随口敷衍。
夏侯宇自然不信,将目光转向龚千均。
“小人刚从匠作局回来~”龚千均犹豫一下,照实回答。
“哼!”夏侯宇轻哼一声,目光从她小腹上掠过,又迅速移开,脸上的神情颇有些不赞同:“咸吃萝卜淡操心!”
“龚师傅,”舒沫不理会他,转头吩咐龚千均几个:“你们几个
先回去,明天早上过来拿图纸,到时再详细讨论细节。”
“是~”龚千均,李胜凡,吴楚纷纷告退。
夏侯宇拧起眉峰,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属于他年龄的老成:“打仗是男人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说话的语气跟夏侯烨倒是一模一样!
舒沫撇唇:“若男人有本事护得女人周全,我又何必多事?”
一句话,噎得夏侯宇两颊通红,怒视了她半天,道:“少门逢里看人!小爷就偏要护给你瞧瞧!”
舒沫伸手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发。
夏侯宇正要发怒,不料她忽地换了话题:“喂,你的望远镜,还在吗?”
他一怔,脱口道:“在。”
答完,又觉懊恼,板着脸怒道:“关你屁事!”
“甘德应该有玻璃作坊吧?”舒沫点了点头,话题又跳开。
还得抓紧时间,再做副夜视镜,才算万无一失。
夏侯宇顺口作答:“当然~”
“甘德城中的地势最高之处,在哪里?”舒沫又问。
“你到底想问什么?”她说话跳来跳去,全不照牌理出牌,夏侯宇全摸不着头脑,不觉奇怪。
“离得远吗?”舒沫不答,径自道:“若是不远,拿着你的望远镜,马上跟我跑一趟。”
夏侯宇心中了然,眉一皱,骂道:“你傻啊?以为这样能看到父王?!”
“你才傻呢!”舒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烨远在数百里外,望远镜怎么可能看得到?”
“那你去做什么?”夏侯宇满心疑惑。
“去了就知道了~”舒沫卖着关子。
夏侯宇拗不过她,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只得带着她一起去了城西的蒙沙山。
蒙沙山横枕木里河,石壁嵯峨,山势险固,素有甘德第一山之称。
仙姑庙就位于地势最为险峻的后峰之上,从山下仰头望赂那稳居于悬崖峭壁之上,隐身于白云深处的仙姑庙,只觉它犹如一顶巨大的帽子戴在险峰之上。
看着蜿蜒陡峭的山路,舒沫惨叫一声:“这么高,怎么爬?”
夏侯宇一脸得意:“是谁坚持要来的?”
“早知道,我就坐轿来了~”舒沫懊恼不已。
那么陡,靠她一双腿,指定爬不上去。
“轿子最多只到半山亭,后面的路得靠自己走。”
“这么麻烦,庙里的香火肯定不咋地!”舒沫气呼呼地道。
“说话小心点~”夏侯宇斜她一眼,冷冷地道:“给路人或是庙里的仙姑听到,抓你去点天灯,我可救不了!”
舒沫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不说了,你赶紧找人做滑杆,抬我上去~”
“这么远,折腾一个来回,天早亮了!”
“那怎么办?”舒沫傻了眼。
“女人,真是麻烦!”夏侯宇不耐烦地嘀咕一句,蹲下身子背对着她:“上来吧!”
“呃~”舒沫狂抹汗:“咱还是,叫个侍卫来背吧~”
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让个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