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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未来她做主,凭什么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交待?虫
既然他非要一个理由,真话又不信,那她就给他一个!
“你……”夏候熠象被毒蛇蛰了一口,蓦地退了二步,惊疑不定地审视着她:“你不会……”
“不会什么?”舒沫有些不耐烦,打断他:“肤浅,还是庸俗?不好意思,以上二条我都占了。我也是女人,我也有虚荣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厌倦了那些登门闹事的贵妇人,厌倦了莫名其妙成为攻击的对象!更厌倦了总是被动挨打!所以,我替自己找了个最强有力的男人做靠山!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吗?”
“小七,”夏候熠俊颜惨白,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宛如心碎般地低语:“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触怒了素心,岳母就不会出面羞辱她。
舒沫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自暴自弃,找上夏候烨!
追根究底,竟是他亲手把舒沫逼到烨的怀中。
他对她的爱,竟成了伤她的利器,让他情何以堪?
舒沫望天,忍住骂娘的冲动,深吸口气:“知道是你的错就好,夜深了,公子在此多有不便,请回吧~别害我这次也嫁不掉!”
得,有人有被害妄想症,或者责任心爆棚,喜欢揽事上身,她有什么办法?
“烨不适合你,”夏候熠固执地不肯离去:“现在还不晚,离开他,嫁给我吧!”
若她需要人保护,他的实力与烨不相上下!
况且,他是真心待她,这一点,烨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
“晚了,”舒沫面无表情:“你没听立夏说吗?昨晚,我已经夜探睿王府,自荐……”
“我不管!”夏候熠猛地打断她,闭上眼睛,低喃:“我不管你昨晚做了什么,只要你答应嫁我,以前种种都可以既往不咎,咱们重新开始……”
舒沫咬着牙:“那么,休了沈素心!”
“啊?”夏候熠一愣。
“你休了沈素心,我就考虑嫁给你。”舒沫态度极轻漫,象是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
“小七,我……”夏候熠下意识地向她伸出手,象是想抓住什么,终是无力地垂下。
素心,是他的结发妻,为他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除此之外,沈家与康亲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别说她没有错,就算真犯了错,也不是想休就能休的!
“做不到吧?”舒沫浅笑,眼睛是冷的,看着他的视线里没有半分温度:“那就别在我面前摆情圣的面孔,更别挡着我往上爬的路!”
夏候熠明白过来,羞愤得全身都颤抖起来,俊美的脸上显出愤怒而痛楚的表情,死死地瞪着舒沫,咬紧了下唇。
真不敢相信,这样毒辣且绝情的话,会出自她之口!
认识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她竟是这么残忍又现实的女人!
他终于明白,那一晚,邵惟明何以喝得烂醉,跑到康亲王府发酒疯!
这一晚,舒沫几乎彻夜未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陈管事来请示要办的事,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了半天,答了句:“先休息几天,不急~”
绿柳拿了昨晚跟许妈商议好的嫁妆清单过来给她过目,她随意瞥了一眼:“无所谓,你们看着办就好了。”
倒是立夏,拿着单子为了难:“小姐,咱们手头,没这么多现银~”
这一次,她不是装穷。为了那破暧房,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结果,还没开出花来,就给人砸了个稀烂,这笔帐,还不晓得算在谁头上?
“可不能再减了!”绿柳一听急了:“当初嫁林公子时,也有三十六抬嫁妆,现在嫁进睿王府,不说三十六抬,起码的体面该有吧?”
“我也想给小姐撑体面,可得有银子才行呀!”立夏也很委屈。
绿柳哪里肯信:“之前一直哭穷,结果造暖房倒弄出上万两银子来!左右小姐是要嫁进王府的,以后的赏赐绝少不了!还怕你这个钱官手里没钱?别藏着了,都拿出来吧!”
“我是真的没有!你杀了我得了!”立夏急得直跺脚,绿柳只是不信。
舒沫给两人吵得头疼,大嚷一声:“别吵了,银子全拿出来。要么不管质量凑够数量,要么不管数量,挑好的买,二选一!”
说罢,她一摔门,走了。
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如此,那天就该乘热打铁,直接住进王府的。
好端端的,要什么三天缓冲期呀!该处理的没处理,平白惹了一堆烦恼!
她就不明白了,嫁妆的多少是他妈的什么问题?
眼下对她来说,怎么避开迫在眼前的新婚夜,才是燃眉之急吧?
那家伙的口气,象是非要打鸭子上架,假戏真做了!
她这小身板,满打满算十五岁还差一个半月呢!
难不成,真要让他辣手摧花,随意做践?
也不晓得古人怎么想的,对着那么小的女孩,怎么下得去手?
好吧,她低头打量自己一眼,伸手掐了掐,勉强撇了撇嘴:“比去年倒是长了不少~”
身上这件衣裳是去年在府里做的,也不知是针线房的师傅量错了尺寸,还是把她跟舒潼弄混了。刚上身时又长又大,一直放在箱子里没穿。
现在拿出来,长短倒是刚刚好,腰身却有些紧窄,尤其胸部,崩得紧紧的,瞧着竟也是曲线玲珑……
“小姐,”宋婶在花田里忙碌,远远地看到她,迎了过来,却见她扭来扭去,不停地摆弄着衣裳,嘴里嘀嘀咕咕,只觉好笑:“你干嘛呢?”
舒沫唬了一跳,忙不迭地站直了身体:“没事,瞎逛呢~”
“要出嫁了,感觉如何?”宋婶上下打量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
“嘿嘿~”舒沫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尴尬地笑。
姜是老的辣,竟然给她瞧出自己心事。
“其实,”宋婶左右张望一眼,确定四下无人,装着若无其事地压低了声音,含蓄地道:“我手里有个宫中秘方……”
“嗯?”舒沫心神不宁,一时竟没会过意来。
宋婶见她一脸迷糊,不得以,只好点得再透一点:“宫中女人争宠,方法各有不同,左不过是留住帝王心,独占帝王宠。这方子,可以让女人格外芳香,男人自然兴致深浓……”
“啊~”舒沫豁然开朗,顿时满面通红:“宋婶,你想哪去了?”
宋婶望着她,似笑非笑:“小姐虽不喜与人争宠,无奈我无伤虎意,虎有噬人心!既入了这高门宅院,就只能尽一切手段,成那人心尖上之人。唯有如此,才能护住身边之人。”
舒沫眼珠一转,凑过去,小小声问:“有没有,效果相反之物?”
情趣之事,既然可以增,当然也可以减。
“呃?”宋婶愣住。
“嘿嘿~”舒沫干笑两声,转身离去:“玩笑,玩笑而已~”
、头油
连续几日风和日丽,到十七日夜里,开始下起雨来。
绿柳担心了一晚,早起推开窗子一瞧,外面果然是潮湿一片。
雨,不是很干脆地落着,灰蒙蒙的连成一片,如丝如雾,连绵不绝,很是温柔地飘荡着。
绿柳打了热水进来,不自觉地嘀咕:“咋挑了这么个日子?前几天都好好的,偏今儿就下起雨来!这么一路走过去,嫁妆要淋湿了!”懒
立夏本也是忧心冲冲,她担心的却是天气晴好,瞧热闹的人太多,难免有伤及小姐的言词。见下了雨,反而高兴起来:“春雨,金贵着呢。”
许妈掀了帘子进来,抿唇而笑:“这点小雨不碍的,俗话说下着毛毛雨,嫁的贤慧女。咱们小姐呀,婚后的日子定然事事如意,甜甜蜜蜜。”
舒沫一脸淡定,仿若事不关己地坐着,任由几个人在她脸上,发上捣鼓着。
睿王府的典仪官昨天专程过来,把婚礼细节教授了一遍。
舒沫光听立夏转述那些繁琐的程序,就已是一个头两个大。只是纳个妾,搞得比普通人家娶妻还大谱!
幸亏末了立夏又加了一句:“如今太妃还在幽州,王妃也不在,因此一切从简。”
不然,舒沫几乎想落荒而逃了。
吉时至,巴图身着正式的朝服,带着王府花轿和典仪官来到庄上,舒沫被簇拥着上了轿。虫
噼哩啪啦地鞭炮声中,轿子出了千树山庄,朝城南的睿王府进发。
舒沫揭了盖头,借着轿子起伏的节奏,偷偷向外张望,见随行的竟然还有王府的侍卫。
她不禁暗暗撇了撇嘴:这家伙忒小心眼,都到这份上了,还怕自己偷跑不成?
不过,有侍卫护送的好处,很快彰显出来。
先不管是香的还是臭的,她好歹也是顺天府里一名人,此次出嫁,嫁的又是大夏炙手可热的睿王爷,按理也该是件哄动万教的大事。
前次嫁林慕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那叫一个热闹。这一回,竟然悄无声息,波澜不兴地进了睿王府。
典仪官主持了仪式,两人拜完堂,舒沫就被送进了洞房。
绿柳直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回,小姐总算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嫁了人。
往后的日子,倒是要好好盘算一下,怎么才能给自己挣个好前程。
这么些日子,她也算看明白了。
小姐之前的糊涂软弱都是装出来的,玩心机,无论如何斗不过小姐。
而她也有自知之明,象睿王爷那种阴狠冷鸷的男人,不是她拿捏得住的。硬往他身上贴,搞不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她把目光放在了睿王身边的那几个侍卫身上。
之前不明白,以为侍卫跟长随也没啥区别。这次因着小姐的婚事,倒是打听了不少事情,大开了眼界。
原来,王府的一等侍卫,竟然是三品的官职。
按大夏祖制,睿王府可用八名一等侍卫,她就不信了,这八个人里,就没一个看得上她?
绿柳自顾自想着心事,全没注意,舒沫在床沿坐得口干舌燥,早已耐不住,偷偷掀起了一角盖头。
“小姐,”立夏眼尖,又专心一意侍奉着她,因此她一动,立马赶了过去,轻声问:“要什么?”
“给我点吃的~”舒沫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道:“再不然,喝口水也成。”
立夏帮她把盖头盖好,绿柳已拿了茶水过来,柔声劝道:“先润润嗓子,王爷一会就该过来了。”
舒沫一口气把茶喝光了,立夏机灵地递了条帕子给她拭了嘴角。
几个人正忙碌着,忽听得门外丫头齐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立夏唬得忙不迭把杯子揣进了袖子里,绿柳慌慌张张站直了身体。
夏候烨满面红光地踏了进来,两人齐齐曲膝:“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嗯,下去吧~”夏候烨一抬袖,冷声吩咐。
立夏和绿柳都是一呆,倒是一旁的典仪胆子大些,小声“王爷,还未喝合卺酒呢~”
“免了~”夏候烨不耐烦地道。
“是~”他是王爷他最大,谁敢反驳?
立夏临出门,不放心地回头瞥一眼舒沫,见她正襟危坐,似乎并无异常,反手掩上了房门。
夏候烨吐了口气,伸手将前襟解开,目光掠过桌上的茶盘,见里面竟少了个杯子,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哂然:“拿出来吧~”
“呃?”这话没头没尾,舒沫哪里听得懂?
“拿一只杯子,想怎么对付本王?”夏候烨倒了杯茶,一口喝干,拿了杯子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