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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我忙回头去看闷油瓶,脸上因为有了希望而扬起一丝光亮,“小哥,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闷油瓶静静看着我,等我说话。
“我们跟胖子和黑眼镜他们分开后,一路走了这么久,却没有遇上,会不会除了这条路,其实还有别的路。”我将可能性道出,“很有可能,这里的通道其实是纵横交错的。除了这种循环的路线,还有别的什么。”
闷油瓶点了下头,“很有可能。”
得到闷油瓶的肯定,我心情大好。
“这就说明,这里是可以出去的。”我摸着石壁,敲了敲,“小哥你想,当初就算建这个衣冠冢,也是从里往外进行的。这个循环路线如果是在居中的位置,那那些工匠是怎么出去的呢?”
说完,我回头去看闷油瓶,诧异地看见闷油瓶嘴角微微往上勾了一下,虽然很快,但足以令我看清,他确实是笑了一下。
本来已经理顺的思路在见到闷油瓶的笑后一下子给搅浑了,但立刻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因为闷油瓶的笑而发了一下春,顿时脸上炸开一阵热‘辣感,心想幸好是在这种黑暗的地方闷油瓶看不清,不然这下可丢脸丢大了。
闷油瓶有没有看到我脸上尴尬的红潮我不清楚,但他很快转过身伸出他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沿着石碑往上摸了去,似乎是找到了一块薄弱的地方,取出龙鳞以刀柄往上敲了去。
一阵细碎的土掉了下来,我一看这招确实可行,忙上前要帮忙。谁知闷油瓶却拦住我摇了摇头。
我的心一下子黯了下去。
难道我的推断错误,从这边穿过去并不可能?
闷油瓶沿着石壁往前边走,边拿手指顺着石壁一寸寸的探了过去,不忘朝我瞥了一眼,“跟上。”
我忙提上闷油瓶的装备跟了过去。
闷油瓶的进度十分慢,说是一步步往前挪都不过分。但我知道他这是在寻找可以出去的方法,也不多说话去打扰他。
走了约莫百来米远,就见闷油瓶停下了脚步,啧了一声。
我凑上去看了一眼,那石壁跟其它地方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这里的纹理相对好像较为密集。
闷油瓶反拿龙鳞以刀柄沿着纹理最密集的地方敲了一阵子,等最外面的土碎掉了一地,才摸到一处不大的空隙将手指伸了进去,卯足劲头猛地一发力,我甚至能看见他弯曲的手指上泛起一阵青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只听见“咔嚓”一声裂响,一块石板被他生生掰了下来。
也亏了是闷油瓶在这里,如果换成是我,哪怕是找得到这块地方,估计也没有办法去取下这些坚硬的石板。
自取下了第一块,剩下的就容易了许多。
我也取下匕首上前帮忙挖着,算是给闷油瓶搭把手。这回他倒是没有拒绝我,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去取那些石板。
很快,一个不大却可以过人的洞逐渐倒映在我眼帘,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回是总算可以走出去了。
闷油瓶的手电已经没有电了,微弱的光线照进洞的另一面,即刻被黑暗吞噬,根本看不清那一头有什么。
见我抬脚就要钻,闷油瓶挡了我一下,“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我。”
我反射性就想开口拒绝,但想到他的身手,也只能默默答应。
说实在的,被他这样当娘们一样的护着,什么事都让他打头阵而我躲在他身后,心里也真他妈的不是个滋味。但有什么办法。依胖子那句,我要能赶上小哥一半的身手,就是让我去趟雷他也绝无二话。
闷油瓶一下子钻了过去,整个空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四周虽然暗,但我却不怎么害怕。一路走来,倒还是知道这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因此也能安了几分心在这里等着。不然,就是打死我也要跟着闷油瓶一起过去。
但到底是在墓里,再安心心跳也是极快的。何况还是在一个人孤单单等人的情况下,时间越发的难熬。
好不容易挨了几分钟,才听见闷油瓶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吴邪,过来。”
我赶忙手脚并用从那洞口爬了过去。闷油瓶就站在另一边,双手接住我将我抱了过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耳室,角落还放着一些坛坛罐罐。
一见到实物,商人的本性即刻暴露出来,抬了脚就想过去一看究竟。
闷油瓶一把拉住我,摇头,“别动。”
我一听忙止了脚步,立马打消了要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耳室只有一个出口,别无选择的情况下,闷油瓶背起装备带着我从那个出口走了去。
转了两个弯,又是一个耳室,角落依旧堆放着几只坛坛罐罐,我顿时一阵头皮发麻,问闷油瓶,“难道又是一次循环路线?”
闷油瓶目光在那些罐子上扫过,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我张口还想问什么,就听见黑暗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闷油瓶一把将我拦在了身后,右手握上龙鳞的刀柄。
“他娘的都是鬼打墙,惹急了胖爷干脆炸了这个墓,看它上哪里找墙去打。”由远至近的,是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顿时心一喜,仿佛久未谋面的亲人突然半路重逢,忙喊了一声,“胖子!”
“天真?”胖子愣了一下,声音再靠近一分时,胖子那肥硕的身形撞入了我的视线,“真是天真啊!还有小哥,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怎么,你们也鬼打墙了?”
我一看,他样子虽然狼狈,灰头土脸的,胳膊上也有一些擦痕,但并没有太大的重伤,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鬼打你娘的屁,”一见胖子我便来了精神,“是循环路线。怎么你也碰到了?”
“循环路线?”胖子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骂了起来,“我草它娘的,谁想的,居然搞成地铁的循环线模式。他娘的以为这是在开快轨吗?一个衣冠冢还搞这么多破事。”
我笑了起来,“不搞这么多破事,只怕这个衣冠冢今天也轮不到你胖子来这里摸明器了。”
胖子刚要反驳我,只听见闷油瓶的声音传来,“我好像,来过这里。”
我也愣了一下,忙跟上闷油瓶,见他直直地看着顶头,也抬头看了去,“你怎么知道你来过这里?”
闷油瓶指着头顶那几不可见的一个奇怪图纹,“这个,是我留下的。”
我一见,差点流泪了。
闷油瓶子你他娘的真是倒斗界的一颗奇葩!大江南北的陵墓都留有你的印记,就连这个未开发的周武王衣冠冢也被你踩过,到底这个世上还有哪些墓是你没去过的啊?
“咦,小哥你来过这里?”胖子上前,仰起脖子盯着那图纹看了许久,才啧啧道,“小哥你可真神,居然把记号留在那上头。话说,当时你是怎么刻上去的?”
闷油瓶没有说话,直接拔出龙鳞,把胖子吓得往后跳去。
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砍胖子,才见他举起刀指了上去,刀尖正好触及头顶的石壁。
原来他是在解答胖子的问题,我这才松了口气,又暗自怪自己的大惊小怪。他小哥是这样是非不分胡乱砍人的人吗?
耳边还传来胖子惊魂未定的声音,我却突然想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转过头去问他,“胖子,跟着你的那两个人呢?你遇见黑眼镜和小春了吗?”
胖子摇头,“哪能遇上啊!当时瞎子不是跟着你和小哥吗?至于那两个人,路上跑着跑着不见了。那两个人又不是胖爷我带的,要走我胖爷还能强留得住?”
想想胖子说得也在理,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重新整顿了一下,便再度出发。
闷油瓶趟雷,我居中,胖子垫后。
路上又经过了几个耳室,都是堆放着一些坛坛罐罐,但在后面经过一个耳室时,里面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红瓷瓶,瓶上的花纹看上去还非常的艳丽鲜亮。
胖子一阵眼光发亮,整个人飞扑了上去。
闷油瓶眉头皱了一下,张口就喊,“危险!”
胖子身子一个急刹不住,往前栽去的同时就地一滚,避开了那只红瓷瓶。就在胖子洋洋得意没有触及危险时,那瓶口里伸出一只宛如镰刀般的利刺,朝胖子大腿扎了去。
“胖子小心!”我才来得及吐出这四个字,就见胖子眼疾手快地跳了起来往回跑,却被那利刺勾住了背包的带子。胖子一阵火大,见那瓶口又探出一根一样的利刺,抽出匕首回身就朝那利刺砍了去,顺势一脚踢上后来那刺尖,整个红瓷瓶因为这巨大的动作晃动了一下。闷油瓶气息一沉,说了一句“不好”,将我往后一推,身子一弹就冲了过去。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红瓷瓶倒在地上碎了一地,瓷片里慢慢爬出一只巨型的虱子人。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变异虱子的两、三倍大。
我还来不及想这么大个的虱子人是怎么装进那半人高的红瓷瓶里的,就见那虱子迅速将身子展开,填满了不大的耳室,镰刀一样的爪撑着它的躯干不住打转。当它的前面正对着我时,我整个脑袋“嗡”地一响。
居然是张变了形的人脸。五官扭曲地挤在一起,眼睛处的黑洞不断往外涌着黑水,口里长而尖的倒勾不断朝外吐着。更可怕的是,那虱人的脑袋上蛀满了蜂巢一样的洞。恶心的让人想吐。
“他娘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胖子拿起枪对着虱人一顿扫视,“妈的难道是外星物种侵略地球了?”
子弹打在虱人身上居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它镰刀似的足朝胖子扎了过去,若不是胖子闪得快,只怕这会儿已经成串烧了。
虱人站起身伸了伸三对前肢,我这才看清它的肚皮上有着老松树皮一样的褶皱,随着它的躯干一动,那些褶皱也前后胡乱挤压着,就像是一堆腐肉被塞进了绞肉机般,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九)
我也摸不着那虱人是不是虱子和人的结合体,还是虱子的进化或者异变,但至少它看上去是很聪明的。
它很快便从我们三个人中看出,我的战斗力是最差的,随即高高举起两只镰刀的前肢朝我刺了过来。
我摸出匕首去挡,只听见“哐当”一声,匕首居然被它的镰刀给切断了。我顾不得惊讶,顺势往地下一滚朝虱人的肚皮底下躲了去。
那虱人是横着趴在地上,几只前足、跗节撑起它的躯干,我躲在它肚子下面,虽然要忍受一阵阵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