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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我点头,“你旁边坐的胖子配你正好。”
“我草,”胖子似乎是跳起脚来骂我,“天真你这话太他娘的不厚道了,胖爷是这么给你调侃的吗?外面不知道多少的小姑娘排着队要嫁给胖爷。就算真要找个带把的胖爷也绝对不考虑一个瞎子。”
黑眼镜倒是丝毫不以为然,话语里带着几分似真非假的揶揄,“小三爷你可真看得起我。我就是得不到你也不至于沦落到接收胖爷这块肥肉。”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接黑眼镜的话。
闷油瓶却是不慌不忙地扶着我坐下。我不知道是不是他递了眼色给黑眼镜,后者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我能感觉此时他的嘴角还勾着笑。
小春在一旁睡着,鼾声微微传入我的耳里。闷油瓶按住我示意我也睡一睡,我想了想后道,“小哥,我想取下布条。”
闷油瓶道,“不行。这里的墙上全部刻满纹理,以你现在的状况很容易再次致幻。”
我皱了下眉头,这种看不到的感觉让我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我不想中幻觉,但也不想整个墓走下去全程都要蒙着眼睛。这简直比他妈的黑眼镜还不如。好歹人家隔着一层墨镜还能看得到,我却是真正的目不能视。
“小哥,我会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刻纹。”我极为认真道,“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我不想一直这么做个睁眼瞎子。”
黑眼镜却即刻叫起来,“小三爷说这话是在挤兑我呢?”
“活该挤兑你。”我啐了他一口,“下次再胡说八道小爷就不是挤兑,直接揍人了。”我心知论身手真要打起来,我恐怕连黑眼镜的衣角都摸不着,却不想他丝毫不介意我的恶语相向,反倒正儿八经回我,“小三爷可要手下留情啊,家暴要不得。”
“我靠你个黑眼镜,胡说八道什么!”
我扭开头,苦于眼睛被蒙着无法瞪他,气势上就输了一截,索性对闷油瓶道,“我要揭开黑布,这样蒙着对你对我都不方便。”
闷油瓶想了一会儿,估计是琢磨着我总是把眼睛蒙上也不是个办法,要真遇上什么危险他顾不上我时,我连跑都找不到方向。
感觉闷油瓶答应我的语气并不是那么情愿,但总算让他点头,我也管不了他到底有几分心甘情愿,忙伸手就要去扯布条。闷油瓶伸过手来,按住我眼睛上的布动了一下,立刻一道微弱的光刺了进来。我眨了眨眼睛,等了片刻,那光线漏进来的似乎多了一些。
闷油瓶一直极为耐心的等我适应矿灯的光线,才将布条整个取下。
我看着灯光里闷油瓶那淡然的神情、黑眼镜一脸的嬉笑、胖子肥肉横生的脸和小春睡觉的样子,心想他妈的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三十五)
闷油瓶提出要原地休息一晚,何况小春这一路来也的确是累极了,需要恢复一下‘体力。我倒是还好,一直让闷油瓶背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累的。但既然闷油瓶这么提了,我当然没有不答应的。
黑眼镜说,“老规矩,我守头一班,哑巴第二,胖爷守凌晨。”
我忙道我眼睛好着呢,怎么不让我也守一份?胖子那边就叫了起来,“哎哟我的祖宗,你有得睡就赶紧睡,你那双眼睛有跟没有没啥区别。回头又中个幻觉给爷几个一人捅上一刀,金甲护体都要死在你天真的手上。”
我被他侃得心火只冒,起身朝胖子一拳砸过去。妈的老子也不想中幻觉,回头换你给那狐孙咬一口试试,就知道滋味好受了。
见我被胖子气得只想捶地泄愤,闷油瓶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道,“吴邪,过来。”
我正觉愤愤难平之际,闷油瓶这么一召唤,我当下不乐意了,“你唤狗呢?”
闷油瓶还是那样看着我,也不回答。胖子倒是乐了,“天真要是狗,就是会炸毛的腊肠犬。哈哈!”
我一记杀气腾腾的眼神飞了过去,冷冷一笑,“那胖子你不就是沙皮狗了。”
黑眼镜“扑哧”一声拍着大腿笑了起来,“沙皮狗,哈哈!小三爷不说不觉得,一说这么照着胖爷一比较,还真像。”
我瞪了黑眼镜一眼,心想这人笑也就算了,还夸张地前俯后仰,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处,有这么好笑吗?
回头一看,闷油瓶还直直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我原本高涨的气焰一下子冷到了最低,心想说不定有时看不见也真挺好的,至少对着闷油瓶这张淡然的脸不至于这么尴尬。
心里这么想,到底还是没志气地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胖子也找了个角落仰着睡去了。黑眼镜坐在不远处擦枪,一遍一遍,动作仔细且温柔,仿佛爱‘抚着心爱之人般。
正打量着黑眼镜出神,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蒙在我的眼睛上,挡住了我的视线,随即耳边传来闷油瓶不带半点情绪的话语,“看来还是蒙上的好。”
我一听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以眼神询问我。我心想以前也没有发现这闷油瓶的醋劲还不小,改改名字叫醋瓶子也不为过。不过想了想又觉不妥,到底醋瓶子还是没有闷油瓶来得顺口好听。
正在心里想得一阵偷乐,闷油瓶伸手环了过来在我的腰上用力一按,“睡吧。”
我一愣,随即挣开闷油瓶的手爬了起来,指了指旁边道,“我就睡这里。”
之前不是因为受了伤,就是跟他单独相处,不得已趴在他腿上睡一睡也就算了,现在胖子他们都在这里,我又四肢健全的,还做这些娘们的举动,回头被看见了又要被他狠狠取笑。
“你的伤。”闷油瓶眼神在我还绑着绷带的双脚上扫过。
“早就没事了。”我拍了拍大腿,闷油瓶一把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又见我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勉强我,任由我在他身旁的地上躺下,即刻一件上衣盖在了我的身上。
闭眼前我想着,一个人也不用贪睡这么久,便扯了闷油瓶一把道,“一会儿你起来时也叫上我。”不管怎么样,我也能跟他搭上几句话,免得他一个人望着头顶发呆。
闷油瓶点头,帮我压了压衣角,随即也闭上眼睛靠着墙开始闭目养神。
这一觉我睡得还算踏实,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原因,还是因为闷油瓶就在身边。
中途他也并没有叫醒我,想必是一个人守了很久。在墓里不知道白天黑夜,但胖子起身时我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闷油瓶是用了什么方法叫醒胖子,但我琢磨着自己这一觉应该睡了很久。
胖子嘟囔着去不远处放了水回来,靠在另一边去掏包里的压缩饼干。拆袋子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闷油瓶走到我旁边坐下,手背在我脸上贴了一下,很快便收了回去。
我嘴角扬了一下,心想这闷油瓶自从我中幻觉以来就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我没有防备被那只九尾狐咬了,此后一直在不断的中着幻觉,想来闷油瓶也用不着这么辛苦的被我拖着了。
之前还被胖子戏谑我是拖油瓶,当时我还不服气骂骂咧咧的抓着胖子一顿好打,现在回想还真有几分像。
正在心里胡思乱想,就感觉闷油瓶的手轻轻抚在了我的发上,“吴邪,好好睡觉,别再乱想。”
我心底“咯噔”了一下,想着我躺着不动在心里胡乱想想都能被他发现,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观察力好还是说他心细如发。
闷油瓶的手指在我头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很快我便再度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一行人都已经醒了。黑眼镜和小春正在简单的收拾背包,胖子估计是放水去了,闷油瓶举着矿灯站在墙壁前细细研究着什么,见我起来,便走了过来拿起外套穿上。
“这里的确是个迷宫,越早离开越好。”闷油瓶拎过背包在里面掏了一阵子,伸手朝我一扬,一把匕首飞了过去。
我抬手接住,见那匕首看着样式极为普通,刀锋还算凌厉,便绑在了大腿上用来应急。
我包里的东西不多,闷油瓶全部倒出来放到了他的包里,我便无事一身轻松,只管跟着大部队前进就行。
这一次闷油瓶趟雷,我紧跟其后。胖子和小春居中,黑眼镜垫后。
一路过去,胖子总是时不时的伸手摸一把墙壁上的刻纹,朝我感叹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真的磁场跟这里不对付,你看胖爷我把这墙壁都摸了个遍,也没见有啥事。”
我心想这死胖子逮着机会不挤兑我两句他心里不舒坦,又想着我中幻觉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不再搭理他。
胖子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拿我打趣,我只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往前走过。过了一会儿,胖子突然朝我冲了过来,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朝我猛地一撞,谁也没有料到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就连闷油瓶想阻挡也晚了一步。我被他身体一下撞到了对面墙壁上,后背狠狠撞击了一下,顿时感觉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一样的难受着。
我被胖子这一撞,整个人都懵了。见他呲牙咧嘴地还要扑过来,我忙一个闪身从他腋下钻了过去,反身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他身体往前跌撞了一下额头磕在墙壁上,当即磕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他鼻梁流了下来,衬着他充血的眼睛显得更加狰狞。
“臭狐狸精敢拿你胖爷爷开涮,看胖爷一手捏住一个!”胖子嘶吼着朝我冲了过来,极快的速度里伸手一把掏出枪上膛朝我对准。
我往后退了一步,只听见“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了过去,胖子持枪的手一松,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后,站在一脸冷峻的闷油瓶,右手还保持着砍晕胖子的姿势。
“吴邪?”闷油瓶看着我喊了一声,我点头示意没事,他这才将目光调回胖子身上,伸脚在他身上踹了踹,见他果然已经昏死过去,才停止了脚上的动作。
我一看顿时额头冷汗直冒。这闷油瓶分明是故意的。胖子明明就是给他打晕的,他居然还一脸认真的拿脚去踩,试探对方有没有昏。
“胖爷怎么了?”小春站在一旁满头雾水的问着。
黑眼镜笑着指了指墙壁,“中幻觉了。”
闷油瓶一言不发地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拎起胖子的后领,拖麻袋一样将他拖到墙边随手一扔,胖子哼哼了一声撞在墙角,翻了个身继续昏迷着。
我一看好家伙,这胖子的重量怎么说也抵得上一头肉猪了,闷油瓶居然面不改色的两根手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