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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我不是你的责任,就算我眼睛看不见了,我也还是那个有手有脚能拼能博的吴邪。”我嘴角笑意扩大,口气却严峻起来,“无论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你要先顾好你自己。你活着,我才能活。”
其实我想告诉他,就算是小爷我死了都没有关系,但闷油瓶你要活着。但换位想想,没了闷油瓶我一个人能不能活下去,就如同没了我闷油瓶是否能活下去是一个道理。
“我不能。”
我听见闷油瓶很坚定的回答我,拥着我的手更加紧了。
“我不能,吴邪。”
他的头低下来埋在我的肩窝,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太轻太低,我听不清楚,便问他,“小哥你说了什么?”
“吴邪,”他喊着我的名字,在我的等待里缓缓开口,“信任我,原谅我。”
我怔住了。
这个……傻瓜。
我伸手摸了过去,一把推开闷油瓶揪住他的领子,尽管看不见却还是恶狠狠朝他道,“原谅你什么?总是奋不顾身的救我还是将我的安危看得比自己还重?小哥,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默契的不需要再说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一点小事你他娘的就……你什么时候变得比小爷还婆妈起来?”
闷油瓶没有说话,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我是个女人,我会抱着他撒娇示弱,告诉他没有他我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但小爷是个男人,何况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再要我去怎么服软我也干不出来。
等了几秒感觉闷油瓶似乎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缓缓松开手,无声叹了口气弯下腰蹲在了床头,伸手烦躁地抚上蒙着纱布的眼睛。
我跟闷油瓶从来没有吵过架,不是因为不吵,只是单纯的吵不起来。
这一次我想也算不上吵架。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烦躁的只有我一个人。
他的三言两语总能影响到我的心情,在我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我会变得更加容易不安和焦躁。
这一切都不是闷油瓶的错,换了是我也会有这种心情。可能更甚。
我蹲在床头低着头,无奈地压下心头的焦虑躁动,叹了一口气。
即刻,闷油瓶握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朝他的方向对了过去。
“小哥,”我开口,“我不想做你的负担。”
“我知道。”他拉我起身,手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吴邪,你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存在这世上的唯一联系,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张口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张小哥,吴小哥,小九爷请你们上去一趟,说是到目的地了。”
闷油瓶应了一声,松开我的手去捡什么东西。我听那声音像是从滚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拎出装备,然后整理了一下,才牵着我道,“走吧,吴邪。”
他还是那样淡淡的话语,简短的几个字,从未变过。我却突然觉得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有闷油瓶在,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五十一)
走上甲板时正听见胖子嚷着,“他娘的这风暴差点没把胖爷整死。不过也多亏了这风暴,哈哈,让爷们几个误打误撞找到了青丘古国的水下遗址所在。”
我走过去问,“你怎么知道这里下面有遗址?”
“我不知道。”回答的是小花,“但刚才进来前我们已经走了五行阵法。有本事在海上弄个阵法来做障眼法的,除了青丘古国我想不到别的。”
“别管是不是,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黑眼镜站在一旁抽着烟,说话时他嘴里的烟味随风飘过来,充斥着我的鼻间。
小花招呼船员把潜水的装备拿过来,“吴邪怎么办?”他对着我这个方向询问,却不是在问我。
他是在问闷油瓶。
“我当然也去。”我立刻道,“小爷都已经来了,难道还要留在船上面等你们不成?给我一套装备,我也去。”说着,我就伸手去拆眼睛上的纱布。
“别拆。”闷油瓶握住我已经反到脑后的手,“吴邪,出院前医生的话你忘了?”
“就是就是。”胖子插嘴,“既然医生再三叮嘱你坚持每天按时换药,并让纱布遮一遮强光免得眼膜受刺激,你就听小哥的别乱动了。”
“不拆也行。”我点头,斩钉截铁道,“我一起下去。”
他们几个是嗑错药了?都把小爷一路带来这里,眼看青丘古国的遗址就在脚下,居然要留下小爷一个。既然是要等,当初就该让小爷回杭州去等,也好过飘在这海面上心也等得不安定。
我不知道闷油瓶和小花他们的脸色怎么样,是依然不肯还是有着犹豫。因为看不见,所以我无法对症下药去说些什么。但不管怎么样,遗址我是去定了。
最后,僵持不下之际还是黑眼镜出面打了圆场,“依我看还是让小三爷一起去的好。那遗址里有什么谁也不敢保证,万一治疗眼睛的方法无法带出水面,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我想,闷油瓶和小花他们应该也是一早便想到了这个,所以才没有提出让我留在杭州等他们的。
但不管怎么样,最后闷油瓶他们还是松口让我跟着一起下水。
潜水镜也是闷油瓶帮我带上的。他坚持不许我拆掉纱布,并将要换的药一并带上,说是下了水也不能忘。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那边船员的缆索也已经放得差不多了。
黑眼镜是第一个跳下去的。胖子第二。然后是小花。闷油瓶握着我的手一起跳了下去,我只感觉一股水压从我脸上刮过,我脚蹬了两下一手握着闷油瓶一手抚着缆索往下游去。
海水很凉,那种冰寒的感觉透过潜水衣渗透到我的皮肤上,我看不见海底的一切,此刻能依附的只有闷油瓶。
他带着我一点点往下,游了约莫十多分钟,缆索便到了头。我未曾做防的手一下落空,在水面抓了几下后感觉另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握住。
我缩了一下,那手却握得更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顺势摸了一下,大小有点像是小花的手。
黑眼镜第一个下来估计已经游到前面去了,胖子的手没有这么纤细,也不可能是闷油瓶的手。那就只剩小花了。
我心里感激了一下,反手捏了一下小花的手心算是道谢,他没有反应,只是和闷油瓶一左一右握着我往更深的地方潜了去。
也不知道潜了有多久,越往下越感觉压力一点点增加,尽管我看不见,却还是感觉胸口逐渐变得沉闷,好像有一口大钟在往我身上压来。
但也正是因为递增的水压让我知道,我们下潜了应该很深。
我不停蹬着脚蹼跟着闷油瓶和小花往下,那种沉重的感觉比开始强烈几分,但下潜的趋势并没有停,看来还没有到底。
胸口被挤压得厉害,但照闷油瓶和小花的速度来感觉他们好像没事,几个人里面就我体质最差,这么个下潜法还真是他娘的要人命。
正在胡思乱想死撑着,就感觉闷油瓶的手紧了一下,随即小花那边也好像传来一些动静。紧接着,他们俩拽着我下潜的速度加快了很多,完全是拖着我游动。
我第一时间想到有危险。
这个水下面确实掩藏着很多的危险,即便是身手如闷油瓶这么好,也难以在水中和水生物展开搏斗。但让我感觉奇怪的,一般的生物是不带主动攻击性的,难道是我们潜水的动作惊扰到它们了?
这么一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之前遇到的水怪,我心一惊,脚上速度也跟着蹬得更加卖力起来。
我不知道后面跟来的是不是水怪,但距离肯定不会太远,因为闷油瓶很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在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猛地放开朝后面游去。
我只感觉到一阵细微的水花向着相反的方向窜去,我落空的手顺势抓了几下,握住的却只是无形的海水。
难道闷油瓶是要自己去引开水怪,还是要在水中跟他缠斗?
我的心剧烈跳了一下,全身只觉一阵冰凉,心底疯狂喊着:回来闷油瓶,给小爷滚回来,小爷不许你去!
但身边的水花很快散去,闷油瓶已经游到一个我不能触及的遥远。
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随之而来的是压抑不住的绝望。那种负面的情绪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也控制不住的。
小花还拽着我的手腕往深处继续游去,我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却被小花握得更紧,手腕能清楚感觉到他钳制下发出的疼痛。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的挣扎究竟能干些什么,我一个瞎子,即便是让我追上了闷油瓶又能怎么样?茫茫大海,如果面对的真是水怪,我去也只是多添它一口食物而已。但我不能让闷油瓶这么去送死,哪怕是没有退路小爷也绝对不能留闷油瓶一个面对危险。
我心知自己这种举动十分不理智,但已经控制不了那种强烈的绝望在全身扩散,被小花握住的手也挣扎着要脱开。
小爷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任性放纵过,就这一次,我不能丢下闷油瓶。
感觉到我奋力地挣扎,小花双只手伸了过来钳住我的双肩用力摇晃了几下,力气里隐含的怒意这么明显,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告诉他我的决心。
小花握在我肩头的手骤地收紧,力大到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皱了一下眉头,继续摇着头挣扎,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和小花一起将我牢牢按住往前游去。
那手上厚实的肉让我知道来人是胖子。
我心里更加慌乱起来。
胖子过来,我要挣开的机会等于是零。但闷油瓶怎么办?他能全身而退吗?在这漆黑的深海里,他能找到我们吗?
闷油瓶松开我的手转身游向水怪方向的那一幕在我脑中不断回放,我激动的情绪突然一下平静下来。
闷油瓶是为了我才主动迎上危险的,他松手之前用力捏我的那一下,是告别也是在安慰我。他说:放心。
放心,吴邪。
我放不下心。但我知道,如果你死了,小爷还可以陪你一起死。
想到这里,我不再挣扎,极为安静地跟着小花和胖子往前继续游着。
感觉到我的变化,小花似乎微感诧异了一下,拽着我的手腕微微一紧后随即松开一分力道。
小花心里在想什么我已经不愿意去猜,此刻我的整个思绪都被闷油瓶占据。
小花下游的速度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