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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仰仗书包改变家庭局面的意思。现在的乡下村子里，类似老人院，要不就是借给外地民工。
我让拉纤不要心急，假如在上海以外的其他什么地方我不敢保证。但你这是地处上海浦东老街紧邻的乡下。你想，这房子是派什么用场的，无非是人们居住。虽然你是乡下，只有距离老街几步路，就拿你说的花木、陆家嘴打车只需半小时，将来轨道交通通了只是十几分钟的事。这房子居住功能样样不缺，而交通包括教育在内的配套改善，在老街附近的农村只是个时间问题。我比较大胆地预言，道理也不多说了，早些年你能想象这农村土地可以承包，这国税皇粮可以免交。所以，政策毕竟是人定的，讲究个与时俱进。
现在，国家面临的经济难题是如何有效拉动国内消费。还是没有几个中国农民可以类似你拉纤，拥有数百万资产，计划进城置业。一旦占全国人口大半的农村消费无法启动，这内需始终就是死结。
广大中国农民的住宅是一笔潜在的巨大财富，迟早将被政策激活，其间的好处包括但远不止农民富裕的问题。这点，恐怕你当年那低地现在挖成的鱼塘也是无法比拟的。
拉纤未必就是相信我这番话才接受相应建议。历史是面镜子，毕竟在过往的岁月里，我的某些预言灵验的不少，落空的确实不多。
不久，传来拉纤兴师动众发起了将乡下住宅推倒重建的工程。据说把全家老老小小人头全部加在一起，老宅加上新建部分，以合法形式弄成好几百平米。
大功告成以后，拉纤特意邀请我和妻子前去参观。远远的，拉纤就在村口候着我，指向前方令人瞩目的那栋白墙红瓦鹤立鸡群的建筑说，那就是你的建议，现在的我家。
拉纤带着我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转了一遍介绍说，算上装修只花了一百万不到，至少同老街边上的开发区相比面积功能不差，毕竟路程相去不到两公里，这价格就是天上人间两个界别。
我妻子羡慕的不行，私底下悄悄对我说，现在还是当农民的好，单凭那么宽敞的居住一项。
也真有拉纤的。居然还在四层高的房子里化十多万按了部电梯，派头十足，怪不得我妻子看得有些眼热。
告别拉纤时，他说，接受你的建议，房子造好了。眼下，最大的差别就是房地产证那张纸，处置不易。但是，我还是相信你的。拉纤对我说。
不是相信我，要对国家、对整体经济形势进展有信心。我说。
第六章 拉纤鼓动我弃教务农（33）
就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前不久，拉纤又兴冲冲来到我家，说是报告好消息。我说不会是房产证由黄转成墨绿颜色。
有可能，但没那么快。心情很好的拉纤难得地幽了我一默。拉纤说，他被北京奥运会组委会邀请进京参加奥运会开幕式。
这消息让我有点意外。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是一票难求，我也是北大的好朋友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帮忙弄了两张。现在拉纤居然是受邀进京，这是个什么规格。难不成老许调北京奥运会组委会当领导了。我知道拉纤同现任市局局长的老许关系很铁。
你这是哪儿跟哪儿，拉纤说，这事跟老许八竿子打不着。原来，拉纤前一阵子被市有关部门推荐为奥运食品特供基地。这奥运会的食品供应要求有多高。生产全程监控，批批检验，严格准出；在运输物流配送环节，卫星定位、电子标签和温度传感装置，运输实时监控，确保运从产地及其运输途中到目的地万无一失。
为了保证安全，有关方面很早就开始对基地的食品生产情况进行监测，几乎是每天派人抽查，结果是百分百的合格。
拉纤说，有今天进京的荣誉也是当年听了我的劝，没有把钱全部砸在店铺方面。这次成功的奥运会食品特供身份，你猜猜我投入多少改善生产包括自我检测的设施和装备投资。
拉纤举起一张手。我弄不清楚是五百万还是五十万，但不是五万还是可以断定的。
我一方面真心祝贺拉纤的成功，另一方面向他进一步建议，这次去北京参加奥运开幕式确实可以长见识。回来以后建议他干脆借奥运食品特供的成功模式，推出“拉纤”的名字作为品牌，搞个无公害农副产品专卖，向销售领域进展。
先尝试着在老街上搞个样板店，如获成功，有步骤推开，包括可以搞成连锁的卖场专柜甚至干脆是专卖店形式。
光是水产这头，批给贩子，售价只有零售价格的一半都不到。拉纤说。
就是这个理，要不怎么说渠道为王呢。你延伸产业链条的关键是产品质量控制。可以尝试引进第三方保障，一旦出现问题主动承担巨额赔偿，不是金钱问题，关键是竖立消费者信心。
人们常说，其他是空的，只有身体和健康才是自己的。此话虽然未见全面，但确实道出了生命健康的大众化意义。任何人，一旦健康不保，其他一切就丧失了最重要的基础。现在，国家不是不想管农副产品的质量问题，面广量大管理成本过高一时管不过来。只要认真管就没有管不好的，例如你这奥运食品供给。这是保障人民健康提高生活质量稳定社会大局的好事情。
看来，拉纤是动心了。从他那放光的眼神中可以得知。突然，他嘴里冒出完全不相干甚至有点无厘头的话，其实，依我看，你应该将户口搬回我那儿去。
下乡。我有点疑惑。 是的。拉纤肯定地点点头说，起码比你教书好。你那么有学问，不像我。现在下乡，我俩联手说不定能够弄成很大市面。拉纤一脸诚恳。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当然远不是所谓的心动。我想，假如时光倒回几十年，不，就是几年，拉纤会这样说吗。不要说拉纤，包括任何其他人就是再大难耐，也不是嘴上说，连想都未必。
昨天看到早报有条消息，说市区一些人在郊区租地种菜，每亩每年六七百块租金的样子，有些已经投身下乡种地实践的，说当农民感觉很幸福。
今天拉纤也邀请我这大学教书的落户农村，已经完全不是当年*其间，城市毕业生泛滥，就业困难，下乡插队需要广泛的行政社会动员，还被看作是受苦受罪的惩罚。
自然，我没能接受拉纤的盛情相邀，不仅是这次拉纤也包括上次胡羊那樟木箱慈善基金。不是拉不下脸面，也不是简单跟钱过不去，主要还是面对这铁打的校园，流水般而总是生气勃勃的学生。包括夜来人静，泡一杯上好的龙井茶或是爬爬格子、翻看几页专业哪怕是闲书，是一种何等样的精神舒缓和人生享受。
我这人没有什么高远的志向，干些自己有兴趣的事情，能够弄出点声响动静最好，即便默默无闻，也有一种与世无争的闲适。都说人自无欲品自高，我达不到类似的境界，但可以作为自己人生的努力目标。
我不只是祝福拉纤，也尽力调动我有限的知识，在他实现自我人生跨越的进程中努力助推一把，不仅是彼此同学一场，还包括三年困难时期他父亲曾经的那两枚山芋。
第七章 大、小剃子双胞胎 上阵亲兄弟（34）
大小剃子只是这哥俩的外号。
从外号中，多少能够传递些关于彼此职业身份等的公开信息。相对隐蔽的是，这大小剃子不仅是亲兄弟，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
既然是双胞胎，出自一个娘胎同一模子成形，两者总该比较接近，多少对双胞胎如出一辙，体貌特征的细节连自家父母一时难以识别区分的也有。但是，大小剃子俩人形象差去实在过于遥远，不要说双胞胎的痕迹，连意思都无法沾边。
大剃子作为哥哥，自然抢先面世拔得头筹。奋勇争先本来是件好事，但这世界上不确定性仍然太多，所谓福祸所依，就是表明类似观点。
大剃子初始领先的同时，在娘肚子里也就少呆了那么一小会儿，也就几分钟样子，或者就是由于那么点时间差距，造成滋养不足还是其他缘由不得而知，反正不争事实是，大剃子不仅个头矮去小剃子一截，体形还特别窄小。更要命的是大剃子那反应，常常慢出小剃子好几拍，一点也没有面世时争先恐后有担当样子。
相比之下，小剃子占尽后发优势。不仅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关键是脑筋好，转动快。眼睛不眨，可以形成一个主意。一旦眼框里面的珠子翻滚起来，主意类似珍珠项链似成串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对双胞胎兄弟虽然比我年纪大好多，从我孩时记事起的一个很长时期，去季氏剃头店理发，他们尚未能独挡一面，主要是协理，给老爹打下手的干活。
通常，大小剃子俩弟兄除了定时观摩老爹高超的理发技艺，彼此分工还算明确。小剃子独挡一面，大剃子包揽全局。
小剃子独当一面是负责煤球炉子。当时没有发明或引进热水器无论电热还是燃气之类的。理发洗头通过传统的煤球炉子烧热水，倒进立盆上方一个不大不小的水缸里，根据客人需要和季节不同，调试成比较适宜的温度。在一根橡皮管的引导下，替埋头等候的客人冲洗。小剃子围绕炉子烧水、倒水和调试温度等，相当专业也比较单一；
大剃子包揽全局，是指除老爹理发及小剃子职责以外店内的所有事情。也不是老爹偏心。按照其一向的公开解释，天下这做哥哥的，总是弟弟的榜样，只有前者以身作则方能携手后者提高跟进，形成兄弟共同发展的良好局面。
大小剃子俩人追随老爹学手艺的情形比较有趣。开始，大小剃子弟兄俩自然不便拿客户的人头实习。一旦业务稍得空闲，就在老爹监督下，互相在对方的脑袋上操练。
每次我去理发店，只要看到大小剃子闲来无事，就将对方的脑袋弄成狗啃似的惨状，常常忍不住为他们老爹的创意叫绝。
相比之下，比较不忍的还是旁观大剃子在夏天打扇。那年代没有空调，连电扇也并不常见。客人前去理发，你店里总得想法子给客人祛暑降温什么的，否则会连累业务。
每当夏季来临，季氏理发店座椅的屋顶下方总会及时按上两块硬板纸。左右两边用很短的绳子连接，纸板的一侧被牛皮筋之类的固定在了墙的一头，另一侧面的连接处系上绳索引导到那头墙上的轱辘里。一旦客人来临，包揽全局的大剃子就会放下手中其他的活，及时地坐在轱辘下方的板凳上，开始牵引。
大剃子双手拉着绳子，抽过来，及时被牛皮筋拉回去，又抽回来，再被拉回去。通过来回互动的简单机械原理，两块硬纸板就此在客人头顶上不紧不慢地划动起来。上面一块幅度较小，下方的动作稍大些，形成有限的风动形式，让客人感觉有些舒适，至少在心理上。
能够让顾客有凉*觉当然重要，只是相当难为了大剃子。只要顾客进门，马上就位不停地扯动，动作简单枯燥不说，夏季炎热的夜晚影响睡眠，这人一到下午总会犯困，尤其是动作单调沉闷，大剃子常常有点支撑不住。
这时，父子之间的误会就形成了。不要说大剃子停止扯动，就是节奏稍有缓慢，正在替顾客理发的老爹就会毫不犹豫地撩起一脚。部位倒未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