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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松花江一直打过海浪滔滔的琼州海峡,后来还跨过鸭绿江参加抗美援朝战争。迄今,由于技术原因身上还保留着美国人的弹片。
对老娘舅这样的人,就是说出什么再不中听的话,你只能听而绝对不能还嘴。更休想以任何名义加罪,包括著名的“莫须有”类型。
当年那些事,由于我年纪尚小,细节记不太得了,其中确实比较生动,或是自己不幸直接参与的,才能稍微有所记忆。
小高炉是日夜不熄火的。轮上早班,父亲清晨四点钟就要起身赶班,母亲也起来为父亲准备早饭。
家里空间有限,那边折腾,这边我也就被吵醒了。有时干脆也一并起身观看,要出门的父亲已经装束完整,全身棉袄棉裤,其实五、六月间,也不是一个如此穿戴的季节,但没有办法,父亲衣裤上下好多地方显然已经被四溅的钢花铁水洞穿,经过母亲之手打上了补丁,像烂膏药贴成色彩斑斓。父亲戴顶帽子,帽沿四面布片可以垂肩,也是母亲给专门定制的,父亲只露出眼睛到嘴巴那块,那模样,实在比爱国电影中日本小鬼子好不去哪儿。
一次,父亲告诉我说,今天有上级领导莅临,不仅要举行出铁仪式,还要将炼铁最新成果摆放在西面的街口展示,让我得空可以去观看。父亲的言语之间充满了自豪感。我小孩家除了吃就是玩,怎么会没空呢。
那是个人多势众的大场面,我们小孩被拦在远远的外围。人们散去后,剩下陈列在街口的胜利成果。一个类似隔壁赵家小水牛那么大的铁家伙,表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就是没能看出神奇。
大铁家伙长年累月地趴在街口,倒也不是完全的废物。入夏,街头艺人唱浦东说书卖梨膏糖,可以乘势站立在这铁家伙上,居高临下面对围观人群,非常因地制宜地合适。
日常时久的,那铁家伙表面柔和多了,我们小孩子们常常骑在上面玩耍。好像一直到六十年代末,马路拓宽,这铁家伙挡道,才不知被弄去什么地方、派什么用场了。
说起来也别不信,小小年纪的我也曾被要求投入当年那全民大炼钢铁运动。
当时,每家每户被指定要交几斤砖粉,按人头分派人物,必须是青砖砸成细细的粉末。细密的程度就是要用家里面粉筛子过筛。据说,这东西是炼钢铁必需。
后来也是好奇,遇见宝钢的副总工程师,询问这青砖细粉,属于炼钢原料或者工艺那部分管。
总师一片茫然,他摇摇头说,并不清楚,他以为我是从哪国资料上看到最新炼钢配方或工艺,反过来向我了解详情。
我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就提及了大炼钢铁那档子事。他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还出了声,胡闹,完全只是胡闹。
如果说胡闹,当年有件事无关乎父亲任职,但仍然给我留下比较深的印象。 某天,居委会通知说,今天下午一时准,每家每户全体一致,锅子、脸盘、痰盂等的,反正只要是金属可以弄出点声响动静的都算。到时,提着出门使劲敲打,连续一小时不能停顿,说是这样可以有效灭除四害之一的麻雀。通过全面的惊天动地让所有的麻雀毫无停歇立足之地,最终累趴下飞不动而被吓死或者活捉。
我奶奶出身小家碧玉,她老人家有午歇的良好生活习惯,连带影响到爷爷。父亲孝顺,说我们一家三口的力量也足够了,一时驱赶麻雀的行动不要说惊动,连信息都没向两位老人家透露。
等到日正午时刚过,父亲就带领母亲和我三口在自家门外和左邻右舍一起敲打起来。麻雀可能没有先吓着,倒是把奶奶惊醒了,她老人家披着被子冲出屋子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打进来了。
当年宣称美蒋反动派妄图*,告诫全民要提高革命警惕。事前有所传闻而正蒙头午睡奶奶,被整个老街惊天动地的声响吵醒,以为确实发生什么重大不测事件。
后来才知道,其实这麻雀的功过还是可以被三七开的。七分有益,性命的主流时间吃害虫。在收成季节确实危害庄稼。当年将麻雀列为四害,如此大阵仗消除,基本构成一桩滥杀无辜的错案。事后据有关方面的资料透露,当年连续几天闹下来,浦东一地就灭了麻雀超过十万之多。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二章 当上工宣队员的父亲(67)
父亲的第二个职务成为了“工宣队”的一员。
“工宣队”就是“工人阶级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简称,是当年很能展现政治能量的组织。不只是文功动嘴的那种,具有相当现实的执行力。
工宣队被派驻当地人民医院,父亲随之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领导“斗批改”。
具体业务进展,父亲回家只字不提。父亲只是工宣队的普通成员,“斗批改”三个字尚且认不全,字列行间可以包含的伟大意义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够完整厘清。
同时,父亲所在的企业又被派驻了“贫宣队”。“贫宣队”是“贫下中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简称。这实在是一个可以令人相当起疑的梯度,工人阶级挺进上层建筑,而自己单位又被贫宣队入驻。
“贫宣队”带队者来自当地人民公社一个经济富庶的生产大队,具有党支部委员兼团支部书记身份,兼管该大队的知识青年工作,是个实权人物。
父亲作为工宣队员,隶属于可以领导一切的先进阶级成员,与“贫下中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及队长之间的同盟关系比较天然。
如果父亲没能进驻上层建筑,如果进驻了上层建筑又没能返身遇上经济富庶的生产大队的党支部分管知青的委员,一切无从谈起。
按理,作为七0届中学生的我,当年是应该被派去内蒙生产建设兵团的。由于我是独子,按政策可以照顾本地插队。
这本地插队,虽然局限在浦东地面。只是地方有远有近、条件又好有差、经济收入有高有低,如果可能,选择一个各方面条件较好的地方显然还是父母包括我非常期待的。
虽然工宣队员是父亲一生中第二次出任的重要职务,本来是被期待在“斗批改”运动中发挥功能效用的,现在转而被父亲用来为我谋求私利了。
据父亲说,他谨慎地向时任贫宣队队长的党支部委员提出,希望能够将自己孩子的前途命运托付予他。
委员没有打官腔,只是问了句,你孩子有什么特长。父亲马上接口道,身体好,能吃饭。一时,委员有点发愣。
其实,父亲没有说谎,吃饭是我的强项,而且还是油炒的。父母始终坚持说,油炒饭要用本事夯。
按照浦东一带的民间习俗,毛脚女婿初次进丈母娘家,丈母娘可能的杀手锏之一是,端出两大碗油汪汪的炒饭。如果吃不下,说明毛脚健康或有隐患。将女儿前途命运托付给两碗油炒饭都夯不下的毛脚,于心可能特别不安。
我家无法展现具体的物质优势,如果我的个体健康也被认为存在现实或潜在的问题,这辈子娶老婆传种接代,无疑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不止是一厢情愿基本接近痴心妄想。
所以家里再穷再困难,父母每月必定集中限额供应食用油的三分之二左右,拿出来炒饭。坚持从娃娃抓起,全力保障代表健康水平的吃饭(油炒的)能力可以确实无虞。
面对委员,父亲这话一出口有点后悔。吃饭是自己孩子将来娶亲的武器,对付工作不一定恰当。父亲着急慌忙补充道,我孩子喜欢看书,据说作文包括毛笔字什么的都弄得还可以。
委员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这倒可以作数。委员是极其负责的。某天,不打招呼,居然带着大队党支部书记上我家微服私访。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凑巧撞上了我每天操练毛笔字的固定时间。
书记和委员并没有吐露实际身份和来访目的。只是看了看我的习作,也没有落座,敷衍几句就转身告辞了。一时,我也闹不清楚来者为何方神圣,抱有什么企图目的。
晚上父亲回家后,才弄清了白天事由的全部底细。
父亲是个谨慎的人,事情没点眉目他不会流露半点口风。所以委员和书记上门,父亲同样并不知情。在事关自己孩子前途和命运的重大问题上,父亲不敢轻易冒险。父亲不停搓着双手面对全家人说,老天开眼啊,孩子的运道确实不错。委员特别是书记看了孩子闲在家里还能自觉坚持读书写字,很满意。决定接收孩子,并安排在全大队最富有的生产队里。
那位负责任的委员,在我报到下乡的同时,他以回乡知青的身份上农学院就读。十几年后,我在某地任职,恰巧,他还成为了我的副手。
每当俩人工作之余回顾当年历史,俩人都非常感慨。当年提供热情帮助,现在又成为助手同事者还说,你有个这样好父亲,这是你的人生福气啊。我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深深地……。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三章 老街人名考 浦东人提名有讲究(68)
一直流传姓考,姓也确实可考。中国的百家姓,号称以百为计量单位,只有区区五百多个,成功分类,对号入座形式,千百年不变继承关系,相对比较确定。
这世上任何事情,一旦可以被确定,把握就大,就可能提高行为者的成功概率。
相比之下,名考不多。不是不可考,主要还是名字较姓氏具有更大弹性。不管张家李家东家西家,有知识没文化的,都可以随心所欲地给自家孩子提个名。最不济,类似浦东地面的很多地方,随便给自家刚出生的孩子,弄个阿大阿二阿猫阿狗也不是不可以的。由于这人名不确定性相对较大,难免提高了考证的难度,行为者多有顾虑。此其一。
其二,这名考,如果只考自家,难免有所局限。一旦涉及他人,没能成功考出点本意,东搭里子花的解释,一旦引起误会,弄出点纠纷甚至被提升到司法层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曾听说个例子,老街上某人家给孩子取个叫小平的名字。其实这还算是个比较通俗的常见选择。*开始后,虽然家长有所顾忌,毕竟姓氏不同,所以也就维持着。
*后期,中央同名的领导复出,邻居说,你还别说,你家孩子不仅名字一样,就是长相也相当接近。这就让家长很开心,说是吗,我们怎么就没注意呢。
其实,说没注意是谦虚,孩子不仅名字相同,而且长相也比较接近,至少看不出什么恶意,甚至还可以看成是某种方式的恭维。
没多少日子,这位中央领导在一场政治风波中不幸中计落马,这时如果再有人说,你家孩子长的像某某,家长就老大不高兴,马上回击,你们才长的像某某呢。以至于一气之下,不嫌手续麻烦干脆把自己孩子的名字改了。就在名字改了没几年,这位中央领导又复出了。再要改回来,不要说家长,就是孩子本人也不太愿意,怕的就是今后那个万一。
当然,任何事情总有个开头。开头固难,如果搞好了,据说还是可以期待后续成功个大半。所以,这名考还是选择从自家开始比较适宜。
曾在开卷首章提到,我太爷读过多年私塾,知识比较扎实,给自己孩子取个名字比较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