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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弟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推辞!”
如初连忙点头。
她救治这些伤重却无钱医治的穷苦人完全是出于善念,不希望这些男人死了,留下孤儿寡妇,孤苦伶仃,更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剧。不过后来王如龙和陈大成的出现,让她生出了一点私念,想借机会笼络人心。
这两个人一定是私矿的矿主,也是这些穷苦人的首领。而她知道小光是想从穷苦人中募兵的,因为他觉得城市中多市井油滑之辈,不如底层的农民淳朴吃苦,不好组成铁军。现在既然有这样的机缘,她就算帮小光铺铺路了,就算于募兵没有大好处,给他增加点民望也好。
“小兄弟如此磊落,倒显得我小人了。”陈大成傲然一笑,“姓王的那厮平时虽然混帐,这番话倒说得有理。实不瞒小兄弟说,这回我们双方闹得动静大了些,受伤的弟兄也多,出来寻医的仅是重伤的,家里断胳膊断腿,流着血的还有不少。不知……待会儿可否请贵兄到我那去,再次出手相助?”
如初没回话,而是回头看了看虚海,见他微微点头才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也是义不容辞。”
陈大成点头道,“那就有劳了。只是富春镇就这几间药铺医馆,如今伤者众多,只怕草药未必够用,不如我连夜到其他镇上搜罗些,免得贵兄医起人来不趁手。”
“好,那我让我哥再写张药单子。”如初把另一张银票塞到陈大成手里道。
陈大成微微一笑,“我虽没有过目不望的本事,几味药却还记得。”说完一抱拳,快步离开。
看来他是个识字的,所以和王如龙比起来,性子显得粗中有细,将来小光必定用得到此人。不过这次是什么规模的斗殴呀,镇上的草药居然不够用?目送陈大成身影消失,如初心里盘算了一番。
而不久后,王如龙就带着药单上所列的东西回来了,办事相当有效率,也不知用的什么凶恶法子。想必镇上的医馆药局刚才不肯援手,但现在有银子可赚,也就不会太刁难。
有了针药等物,虚海就立即施展神医圣手。因为这些伤者全是因斗殴而起的外伤,并非疑难杂症,所以只半夜的功夫就全整理好了。几个伤势特别重、不宜搬动的,如初还出高价订了客房安顿他们,以此让两方矿主欠她的人情现加上一分。
第五回 提前扬名
清晨时分,陈大成也回来了,虚海和如初就依约到他们各自的地盘去治疗轻伤者,虽然陈大成和王如龙的“总部”都在富春镇,但因为附近好几个镇都有人牵连了进来,所以他们忙活奔波了一整天才算全部了结这件事。与此同时,如初也打听到这次集体械斗的真相,不禁叹为观止。
总共有三千多人参加了这场可怕的斗殴,不,应该算得上是战斗了。怪不得官府也不敢管,衙门里的官兵只怕也没这么多人,也怪不得各镇都没有医馆愿意替他们治伤,生怕治了这派的人就得罪了那派。
但尽管纠集的人多,但他们却并不是当地的黑帮,如此拼命,不过为了是挣几个苦哈哈的银子。就这样,还因为要上下打点贪官,向朝廷缴纳重税而贫苦之极,每天辛苦劳作,却连口饱饭也未必吃得了。
对于来自现代的如初而言,实在不理解这些人的思维,既然如此团结,为什么不一起抗争呢?既然连命也舍得出,为什么还要怕贪官污吏?自己却为了某个矿道山头打得你死我活?
“难道你要他们造反吗?这些百姓全是老实人,只要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也不会轻易抗争。那些无耻贪官,利用的就是这一点,吸干他们身上所有的血,却留口活命的气儿。”虚海叹了口气。
那个坐在京城西苑的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那个只顾着修仙问道的人知道这一切吗?倘若不是因为那个“二龙不相见”的魔咒,假如这天下为他所有,他一定不会让百姓如此之苦的。可惜……他现在唯一能保护的,就只有身边人了。
如初一想也是,记得读书时上历史课,老师总讲到农民起义的局限性什么的,看来封建时代的人真的缺乏自由思想,也没有那个环境和机制让他们争取正当权益,而她虽然是穿越者,却知道自己没本事、也不应该改变历史,只能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依我说,这件事你们双方都没有错,却也都有责任。”当天晚上,两个死对头联合请如初和虚海吃饭时,如初直截了当地道。
听这话,两人都挺不高兴,但对恩人又不好意思怒目而视,只好低头喝闷酒。
如初看在眼里,却还是说,“大家都是穷苦人,被贪官污吏压榨欺侮还不够吗?自己还要打?真的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谈,总有双赢的办法。使用武力,不但不能改善你们双方的处境,反而更严重了不是吗?这次伤亡这么大,真的是你们所要的吗?”
“为了活命而已。”半晌,陈大成仰头饮尽杯中酒,叹道。
“难道我们不要活命吗?”王如龙一拍桌子。
陈大成皱紧眉头,似乎被激怒了。一边的如初看他们又要争吵,连忙拦住,对虚海使了个眼色。虚海一项很特殊的能力,他说话时,那平静的语气和声调有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果然,当虚海开口劝解,这二位“仇敌”的情绪正常了许多,渐渐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那些无奈的事实令如初越听越气。
虽然明代的矿业有金、银、铜、铁、汞、铅、锡、矾、硝、碱等,但主要是银矿的开采,不过附近的一个山头却出现了蓝宝石矿。而官府对外宣称是奸民盗采,实际上却是私下贩卖了采矿权的。趁着这几个月矿监之位空缺,其他官员大肆敛财,一女许两家,收了陈大成和王如龙两派对人马的钱,采矿权也卖了两次,当发生纠纷时又不管,所以才有了聚众械斗那一幕。
双方为了这个矿都花费了巨资,差不多是所有财产了,之后还要缴重税,支付官府的各项费用,利润空间本来就被挤压得极为狭小,现在有人再来分一杯羹,自然入不敷出,绝不能让另一方再插一脚的。
其实他们都是受害者,但为了自己的弟兄却都不能松了这口气退一步,所以才僵住了。而这顿饭足吃了两个多时辰,在虚海的调停下,双方才答应先共同开采,并约束手下再不争斗,而虚海答应他们稍后会想办法把他们交给官府的钱拿回来。
“既然采矿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转行做别的?”这桌合头酒吃毕时,如初问。
“能做什么?从商?养活不了这么多人。种地?给那些员外老爷们当佃农,一家大小的日子更苦,还要看老天的脸色。好歹采矿还能混一口稀粥吃。”陈大成恨声道。
“那为什么不从军?”如初有意地问。
哪想到这两个死对头却在这时候步调一致,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对官兵遇到倭人就跑,武官们贪婪可鄙的行为嗤之以鼻。
“一群耗子扛枪窝里横的,老子虽穷,还不屑与这群软蛋为武呢。”王如龙骂。
如初咽了咽口水,想象不到军队的威望在民间已经恶劣到这种样子,只道,“人和人不一样哦,世界上到底有好官的。听说这次即将上任的指挥佥事戚继光戚大人就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年纪,可文韬武略都是极好的,而且有志荡平海寇,你们不妨考虑一下。”
她大肆吹捧,可陈大成和王如龙却不以为然,大概因为见过太多社会黑暗而了,对官方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只答应如初看看情况再说。
如初知道这事不能急,于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因怕八重等得焦急,反正这边也没有宵禁,就和虚海连夜往富春镇赶。
路上虚海说,“师妹你不该现在就为小光扬名的。”
“为什么呀?虽然我说得夸张了点,可你不觉得他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吗?”如初很疑惑。
虚海微微摇头,“小光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将来定有作为。但是你别忘记了,他为了能娶你要运用釜底抽薪之计,到任后肯定要混赖一阵子,到时候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怎么能是一个好官的形象?”
如初“啊”了一声,倒把这事忘记了,犹豫半天才道,“那他……之后变好,可以说是为了迷惑敌人而故意自污嘛。不过话说,算算脚程,他应该早到海防卫了呀,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第六回 情伤变坏
其实,戚继光那边一切顺利。
只不过为了把“情伤变坏”这出戏演得逼真且不那么突然,他得做点铺垫的工作。回到家后先是闭门不出,之后狂歌纵酒,那一份受到感情伤害的痛楚真实又自然,因为他把和如初的分手想象成是真的,结果也真的受不了。
戚老太太和戚夫人看到他这模样,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对他说起可以同时娶如初和白凝若为平妻的事吧,他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眼神发直地坐半晌,然后一声不吭的回房,最后还是喝得烂醉如泥,怎么说怎么劝也不行,整个人似乎都塌了下去,憔悴而无神,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久后,戚家大公子不知何故自暴自弃的消息传遍了全鲁桥镇,大家惋惜一位大好青年的同时,也很八卦的互相打听着戚大公子究竟为的是什么才大变样?最后竟不知是谁透露出了消息,说戚大公子在天津卫时爱上了一位富家小姐,可没成想家里给定下了亲事,富家小姐伤心作别,怀抱他嫁,于是戚大公子整个人都废了。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戚继光成了鲁桥镇的反而教材,家长们教育儿女时都说,红颜祸水、情之误人,以后可别学某某某……不拉不拉不拉……鲁桥镇的光荣变成了鲁桥镇的伤疤。没人知道,这伤疤还计划着以后要化脓出血,让每个人都恨不得甩掉他,尤其一位姓白先生。
其实他们不知道,戚大公子受了情伤而一蹶不振的消息是他的好友赵三红散布出来的。
半个月后,尽管白凝若千拦万阻,他爹还是听到风声,盛怒之下,就想找来未来女婿问问清楚。可偏偏在此时,戚夫人怕戚继光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早晚毁了自己的声名和人生,和戚老太太商量后,决定暂缓儿子的婚事,先打发他到海防卫去上任,希望军中生活能让他渐渐平息情绪,变得理智些。毕竟,整肃海防、抗击倭寇一向是他的志愿。
也直到这时,戚继光才得已名正言顺的离开家。不过他还是让全镇的人都看到他阴沉着脸,苍白憔悴如病夫的模样,为今后在海防卫的放浪形骸提供可信的基础。
而多日未见,他对如初相思刻骨,恨不能插翅飞到她身边,只抱一抱,亲一亲聊解思念也好。可是偏偏不能直接去找她,只得先在卫所里待了几天,表现恶劣,略消除了下那些昏溃武官们的戒心,然后隔三差五就到富春镇上花天酒地,暗中大肆收受贿赂,几乎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
暗中,他也打听到富春镇上有一对外出游学的兄弟,都是极出色的人物,前些日子两拔盗矿的奸民大规模械斗,死伤无数,还是这兄弟俩救死扶伤,居中调停,才免了一场大祸。不过好人没好报,那位宛如神医圣手的兄长不久后病在了客栈,缠绵难愈,耽搁在此地走不了了。
戚继光一听就知道这对兄弟是虚海和如初,至于虚海生病云云,肯定是他们为了方便逗留而编出的借口。可虽然这么想,心里也有点忐忑,生怕如初身体不舒服,想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