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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三姐还没到吗?”人未到声先到,兄弟几人中最小的柳莲城快步走出来,“母亲都坐不住了。”
“没有,卿儿怕热,估计是想等不那么热了再出门,全叔不是送了消息回来说下午卿儿还要见袁淮安吗?说不定是拖住了。”
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衫,柳莲城也望向来路,“大哥,我有些紧张,三姐好厉害,我还只远远见过一面,要是能跟在她身边就好了。”
柳莲柏笑,“族里应该不少人都有这想法,不服气的应该也不少,不过今天过后,他们想不服气都不行。”
做为长公子,柳莲柏知道的事自是比其他人要多一些,纸张的练制成功爷爷并没有瞒他,不止是因为他是族长的亲孙,更因为他将是他们这一辈中除柳卿外挑重担的另一人,族长的接替人,入朝堂的中心人物。
柳莲城气哼哼的扬了扬拳头,“谁要是对三姐不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不要做义气之争,你三姐也不乐意见的,呀,来了,四弟,你进去通报一声,我陪卿儿一起进去。”
柳莲城也看到了缓缓驶来的马车,运足了目力看去,赶马车的可不就是全叔,“好,那我先进去了。”
挑开车窗,第一次有闲心打量不远处那栋庞然大物,透过围墙的高度,高高低低的屋舍衔接得恰到好处,一点不显杂乱,占地面积有多大她一开始就知道的,城里她那个小小的柳府十个都抵不了人家这一个。
“公子,快到了。”全婶跪行到她身后给她整了整头发,再细心的把她的衣衫理了一遍,务求没有一点点疏漏,实在挑不出毛病了,又拎过颜青好好拾掇了一番,身为公子的书童,那代表的就是公子的门面,可不能因为他而让公子失色。
随着全叔的勒马声,柳莲柏的声音随着笑声传来,“三妹这架子可真大,哥哥我这脖子都等长了。”
柳卿扶着全婶的手起身,顺手拍了拍颜青的肩膀让他放松,这才边往外走边接了话头,“这可怨不得我,我只说了回来吃晚膳,看现在这天色怎么着也没误了时辰才对。”
伸手扶着柳卿下了马车,柳莲柏打趣的另起了个话题,“这京城的公子哥儿都弃马车用马代步了,三妹准备怎么办?我好像听说你也要学骑马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女人和男人相比天生力气要小,底子上就吃了亏,学骑马就更辛苦了,虽然全婶也会骑马,但是……她现在是柳公子,不是柳小姐,哪能让一个女人来教骑马,可是要真找个男人来教……她更亏。
“大哥是准备毛推自荐吗?”
“我倒是想,可惜时间上安排不来,不过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人。”
两人并排往里走,从门房开始便不停有人行礼,柳卿脸上微微带了点笑意,虽然是个假男人,却有着不输于旁边之人的大气。
“家族里的人?”
“恩,你二哥柳莲嘉,他的骑术相当好,放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柳卿转过头笑得莫名,“大哥,其实你不用担心,不管是对哥哥还是弟弟我都没有排斥,你不用刻意制造亲近的机会。”
心思被看穿,柳莲柏也不再遮遮掩掩,“我确实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说的也是事实,二弟的骑术非常好,教你个初学者绝对不成问题。”
“行啊,要是二哥有时间,我当然求之不得。”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入了前厅,上一次来这里坐满的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人,今天依然是满屋子人,只不过全为柳姓。
毕恭毕敬的跪下对着请出来的祖宗牌位磕了头,冲上首的三位老人磕了头,再向下首位的父母磕了头,其他长辈依次执了礼,再由柳莲柏引着和平辈之间见了礼,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了,柳卿晕头转向的抚了抚额头。
宴席是早就在准备的,按理柳卿应该是坐到兄弟姐妹之间去的,可是……
“难得回来吃一次饭,还不能坐在娘身边吗?”
面对着泪水做成的娘,她实在拒绝不了,用眼神向爷爷请示后,只得在娘亲身边坐下来,好在虽然她是一身男装打扮,内里乾坤这里的人却是都知道的。
有长辈压阵,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柳卿也收起了所有的花花肠子,老老实实吃饭,唔,要是美丽的娘亲能不总是把她的碗堆得跟座小山一样就更好了。
饭后,看着眼中或有兴味,或有评估,或跃跃欲试着想比较一番的晚辈,柳松君觉得让他们去私下计较一番也好,“行了,给你们机会,一个时辰后来会英堂,所有人都要来,我有事要宣布。”
“喏。”
就算同样好奇这个凭着一己之力打拼出一片天地的女流晚辈,众长辈还是把空间让了出来,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不用急在一时。
柳卿施施然的挑了个位置坐下,自家两兄一弟在她附近落坐,没想着要帮忙,若想服众,他们便只能旁观,但是总也希望在气势上能为她加加油。
“卿儿姐姐,你真是女人吗?”最先跳出来的是年纪较小的小子,满眼的好奇,寻不出一点恶意。
柳卿瞬了瞬目,“姐姐都叫了,还问我是不是女人是不是迟了点?”
微微抬高了头,露出衣领没有遮住的部分,白皙细腻得晃人眼神,“看到没有,没有代表男人的喉结。”
小子才十来岁,和颜青同样的年纪,只是因为保护得够好,还有着天真,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苦恼的嘀咕,“我也没有啊,难道我也是女人?”
柳卿一点也没有欺负小孩的自觉,抖开扇子扇了扇,“可不就是,赶紧回去脱了衣服检查检查,看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噗……”柳莲城最先忍不住笑起来,引发其他人一片笑声,有些生涩的气氛刹时好了许多。
小孩是聪明的,哪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呼呼的哼哼两声,却也不怒,扭开脑袋表示自己的气愤。
这种直接的反应逗乐了柳卿,冲他招了招手,虽然还在生气,小孩依然忍不住好奇的凑了过来,柳卿迅速的摸了摸他的头,在他炸毛之前赶紧收回手,把手里的扇子塞到他手里,“送你了。”
小孩马上就忘了生气,这东西他认识,族里的兄长大都有,他见过,还听自家兄长说过这是卿儿姐姐做出来的,很受欢迎,他早就想要一把了,兄长不给,说他太小了,等他长大了才给他。
不过现在卿儿姐姐送他了呢得意的瞟了自家兄长一眼,正准备打开看一看,柳莲城快步过来,笑眯眯的道:“小睦,你这把换给我好不好?我拿两把和你换。”
原本还没什么想法的人突然就反应过来了,认识柳卿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在扇面上题诗,而且是她自创并且从不曾被人见过的。
“小睦,我拿三把和你换,再加你喜欢吃的零嘴。”
柳莲睦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握紧了扇子,往柳卿的方向靠了靠。
柳莲睦的兄长柳莲生走过来把自家小弟牵走,东西都到手了当然得撤退。
“莲生哥,我也不要,你打开给我们看一看可不可以。”柳莲城不死心的继续道,他好想要啊,为什么三姐给了别人也不给他,他是亲弟啊
柳莲生笑,看其他人也一脸求知若渴的望着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犯众怒为好,温柔又强硬的从自家小弟攒得紧紧的手里把扇子夺出来,慢悠悠的把扇面推开,果然,是有诗的。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这……是不是太过惆怅了?柳莲生诧异的看向柳卿,很难想像这个混得风声水起的妹子会有这样的时候。
其他人在心里默默的把诗句嚼读了几遍,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柳氏族学中教出来的子弟这点眼光还是有的,柳莲柏直接问道:“卿儿,这首诗是不是没写全?”
柳卿眨巴下眼睛,“啊,我只是摘抄了最后几句。”
“从哪摘抄的?”
“我若说是我脑子里,大哥你信吗?”总不能说是从红楼梦中的林妹妹那摘抄来的吧,他们若是接着问林妹妹在哪,她上哪找个林妹妹来圆了这个话题。
“当然信,卿儿,把前面的写出来吧,若是只有这四句总觉得残缺了,这么美的一首诗不该如此。”
都没有写全,你怎么就知道美了?这首诗很长,非常长,但是她唯一喜欢的也就这四句而已。
“意境太过复杂了,我只对后面这四句有感觉,大哥若是喜欢,我试试看能不能写全了,不过这首诗很长,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着当时的感觉,要是写出来了,感觉还行,一定给大哥过目。”
“要是写不出来,另写一首补偿给我我也是乐意的,哈哈哈。”
其他人纷纷侧目,这还是他们那个稳重的大哥吗?原本以为能做出这事的可以是这里的任何人,但是绝不可能是大哥,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口呢,人家倒占着先机了。
柳莲生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反正是自家人,大哥得了后他再去想办法弄来就是。
手里没了扇子,柳卿有些不太习惯的交握着双手,静静的等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刁难,虽然起始不错,但是她不认为可以这么轻易过关。
果然,不是人人都和那孩子一样好哄的。
“卿儿妹妹,你觉不觉得你和皇家走得太近了?天家无情,现在用得上你的时候当然是百般哄着你,以后指不定就卸磨杀驴了,这样的事家族不是没有遇到过,严重的时候还牵连到了家族,你就不怕重蹈覆辙吗?”
好尖锐的问题,直指中心,更何况这问题也曾是柳卿所担心的,“我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也想过解决之道,可是思来想去,结果是没有,人心谁都无法控制,更不用说天家易变的心,但是我得说,做为一个有容人之量的开国之君,只要柳家没有野心,禀持以往的处世之道,要和现在的皇帝和平共处并不难,连野心勃勃的众世家他都忍了,我柳家他只会笼络而非打压,更何况……柳家有我,我既然敢出这个头,就会做好最坏的准备,也许现在还不到时候,网还不够结实,但是给我点时间,我相信我可以保全我想保全的。”
“好自信的口气,如果你的自信是来源于你和那个王爷的关系,我觉得柳家反倒更危险。”
柳卿眯了眯眼,“我和阙子墨的关系?什么关系?我做的哪一桩哪一件是靠关系能做出来的?不管什么事,向来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皇家做的卸磨杀驴的事不少,但是那头驴若是懂得自保,该避锋芒的时候避锋芒,该隐退的时候隐退,该放手的时候放手,让皇帝想下手都找不着地方,在盛世时做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
柳家势大,不管是什么时候入世,就算没有我,该招灾的时候一样招灾,该出风头时照样平庸不了,若是皇帝容不了,你以为有我没我有什么差别?不过是多一个借口少一个借口的事罢了。”
屋子里瞬间沉默下来,他们当然是希望家族入世的,以他们这个年纪来说,没有谁甘愿平庸,但是若是入世会带来灾难,他们倒宁愿活在方寸之地。
柳家传承太久了,没有谁愿意让柳家断送在他们这一代,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