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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你说说,啊,何家说时间太紧,没法准备嫁妆,我就说用车氏的嫁妆摆一摆,到时候再还给她,没见过这么狠毒的,她竟然写了借条让我签,狼心狗肺啊,我命苦,养了这么个白眼狼,白吃我两年饭,家里有事,竟然不说出力,还这么拖后腿……”
刘三奶奶的耐心用尽,冷冷说了一句:“这是两个媳妇间的事儿,你给签个借条作保,本来就是应该的,何氏要是到时候真的不还呢?她从你手里拿的东西,车氏凭什么怎么去要?”
刘丁氏没想到刘三奶奶向着媳妇,愣了一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刘三奶奶恼怒地一甩袖子:“你家的事情我管不了,不要再差人叫我了。”她扭身把菜刀搁在门边的凳子上,脚步重重地走了。
陈妈以为只要刘三奶奶拿下叶儿的菜刀,刘丁氏就会指挥儿女搬箱子,没想到刘丁氏竟然没抓住机会,她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声“笨蛋”。
刘丁氏扭头,看到叶儿搬了把椅子坐在上房门口,手里又掂着切菜刀,气得大骂道:“车氏你个挨千刀的,竟敢拿着刀子威胁长辈,来呀,来呀,来把我砍死算了!”
还好,这时候人们很忙,没人看热闹,刘丁氏和叶儿对面,她一蹦一跳地骂着,叶儿什么也不说,沉默地端着刀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刘丁氏骂人,本来就是高手,早上去地里的人回家的时候,她还在大喊大叫。
刘应东看到了这一幕,很着急,但他还是尽量冷静地走到娘身边:“到底怎么了?车氏怎的惹你生气啦?”
“哥!娘要借嫂子的嫁妆给二嫂装装门面,嫂子不答应也就罢了,你看看她,拿着切菜刀……”刘英连气恨地说道
“我没说不答应,就是让娘签个借条,到时候何春娇要是不承认那是我的,我找谁去?”
“你敢不信我。”丁氏指着叶儿喊道。
“奶奶的嫁妆,当时你就是‘借’说什么照着给连儿做嫁妆,两年都没还,我刚才说起,你还骂我贪心,说那是奶奶给你的。婆婆,你摸着良心,奶奶给你了吗?你就不怕奶奶在地下听见了,过来找你!”
刘丁氏听见叶儿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发怵,她呸呸呸了好几下。这里的人迷信,认为这样可以冲开鬼气,刘米氏就不会来找她。
“人在做,天在看,婆婆,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不要我来说,太婆婆总有一天放不过你!”这个时代,人人都多少有点迷信,叶儿便把太婆婆搬了出来。
刘应东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刘丁氏:“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娘?你怎么天天想尽办法要欺负我!还有爹,你俩都欺负我!”
他走过去,把上房的门锁了,拉着叶儿离开,走到刘丁氏什么,瞪了瞪眼睛:“娘,你今天要是敢把这个锁砸了,你就不是我娘,我也不是你儿子,咱们的帐好好算!”
刘丁氏气得骂个不停,但她心里还是不敢砸那锁,刘应东的威胁她不怕,但那是刘米氏住过的地方,刚才叶儿的话,让她心里很是顾忌。
刘三爷刚从地里回来,便看到一脸怒气的刘应东来找他:“三伯,我实在受不了了,娘竟然去要我媳妇的嫁妆,车氏不给,她还带着连儿和英群,打算强行搬走。我在地里辛辛苦苦为种地,她和我爹,怎么能这么对待我?我和车氏一年四季忙个不休,不就图个家庭和乐安泰?可我俩的心血,都换来了什么?车氏一年四季,除了去地里干活,没黑没夜的纺线织布,我和车氏,几年都没做过新衣服了。你看看我身上穿的,补丁都快打满了,就这样娘还不满意,她到底要怎样啊!三爷,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生的?”
刘三爷和刘三奶奶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刘应东气呼呼过来,就有人端着碗跟在后面看热闹,这时候也都小声议论起来:“是啊,当时老六爷说了,没有子嗣,就不会让他过继的,他不会是……”
“是啊,和老四一点都不像,这个儿子可是又高又大的,你看看英群,和他老子多像,这个怎么也看着怪怪的。”
“回去吃饭吧,吃饭去了。”刘三爷赶走了门口的人,扭头安慰刘应东:“东东,你弟弟过几天就成婚,好歹熬这几天啦。”
“车氏嫁妆怎么办?”
“我去给你爹说一声。”刘三爷的声音里,愤怒中还有一丝无奈,干一早上活儿已经很累了,回来还得处理这些烂事儿,可作为族长,享受了特权,就得做出相应的付出,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呢?他气哼哼地背着手,往东就走,没想到刚好碰上刘善民。
“老四,你两公婆到底想要干什么?怎的跑去抢媳妇的嫁妆了?”
“哪有这事!”
“你回去看看,闹了一早上了。”
刘善民快步往回走,刘三爷还恼火不已地喊了一声:“谁家现在不忙得脚底打后脑勺?尽管了你家的破事儿。”
刘善民脚下顿了一下,急急回了家。
刘英弟正在给刘丁氏学着刚才在刘三爷家听到的话:“都说大哥和爹娘不像,是不是抱的?”
“胡说!”刘丁氏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刘善民一进门,也刚好听见这句话,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他声音阴沉地训斥刘丁氏:“嫁妆能值几个钱?你一天不给我惹事,心里就不舒服!”很少看到他这样凶狠的,一家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039 不让
刘丁氏没有谋算到叶儿的嫁妆,趁没人的时候过来骂叶儿:“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货——”
“你个黑心肝的老*货!”
刘丁氏吃惊地看着叶儿,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骂我?”
“对,我就是骂你了,你个不知好歹不懂珍惜的老瘪货,一家人相亲相爱和和美美过日子,神仙也羡慕,你个老瘪货,硬是把好光景过得支离破碎,地里的庄稼种不好,家里的生活理不顺。你个笨猪,知不知道众人一心,其利断金?一家人若能拧成一股绳,用不了几年,我们家就是刘家数第一的好光景——”趁刘丁氏发愣,叶儿嘴皮子飞快地说道。
刘丁氏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嗷一声大叫道:“来人哪,来人哪,来人看看呀,这就是我娶来的媳妇儿,学会骂老人了,我命苦啊——”她叫喊了半天,就来了个刘英弟,小恶魔病好了,有精神对着叶儿吐口水了。
刘丁氏见没有招来人,只有自己母女,更是生气,搬了个小凳子坐下骂起叶儿来,她这方面功夫很深,一天都可以不停嘴,翻来翻去就是那些话。
终于,地里的人都回来了,刘应东看到娘这样,黑着脸走到跟前:“娘,我在地里忙乎,你在家欺负车氏,就算她不好,好歹还怀着我的孩子,你是不是见没能像前一个那样把他折腾掉,心里不舒服?都说我是你们抱的,现在越看越像——”
刘善民过来:“说什么呢,都给我回家!”
“爹,今天这事儿必须说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们抱的?为何你们对我和对英群,差别这么大!”
“都给我回家!”
“不,你不说,我就带着车氏,去老舅家问问。”
老实人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不管刘善民说什么,刘应东还是把骡车扫干净,抱了一床席子铺上面,回头还要抱干草,大概怕路途遥远,叶儿颠着了,他这么闹腾,把刘二爷和刘三爷也给弄了过来,刘二爷好脾气,一个劲说:“这孩子,别闹了。”
刘三爷却是知道因为丁氏过来骂叶儿,他不相信刘丁氏说的叶儿骂了她的话,这会儿一说话就是满肚子的怒气:“老四,现在家家都忙的要死,你家马上还要办喜事,逼得我们更赶时间,你看看这叫什么事?还嫌我们不累怎么的?”
他又对刘应东说道:“回去!像什么话,还不嫌丢人吗?”
“三伯,我都活不下去了,还要面子有何用?车氏已经掉过一个了,娘还这么逼着,难道要我看到车氏一尸两命的时候,去哭吗?”
“胡说什么!”刘三爷断喝,但他的表情,明显并不严厉,叶儿都看出,他似乎有点纵容的感觉。
除了刘善民,都希望刘应东是抱的,那样,刘善民过继给老刘老六的资格,就没有了,以刘三爷的狠,绝对有可能开了祠堂,把这份家产要出来,就是不能全要了,也绝对不会让刘善民全拿着,刘应东这时候的闹腾,就有人害怕,有人欣喜。
刘善民肯定也想到了,对着丁氏就是一脚:“滚回去,再胡闹,看我不打发你回丁家。”这是当地人最具威胁的话,就是要休妻。
丁氏怨毒地瞪了一眼叶儿,乖乖起身回家,刘英弟跟在她娘身后,忽然吐了叶儿一口唾沫。
叶儿就是这样被欺负的!众目睽睽之下,刘善民的脸挂不住了,他伸手在刘英弟的背上拍了一下,手举得很高,落下几乎没有力量,但这也把刘英弟吓了一跳,她哇哇哭着跑回去了。
刘善民眼皮微微垂下,掩住一抹心疼,转瞬,神色就恢复了正常,他伸手拦住还在忙活的刘应东:“别和你娘置气了,都长这么大了,你还不知道她就是个糊涂的人?”
“不行,我娘糊涂,难不成你也糊涂吗?你看不见娘偏心了?”刘应东捩着脖子,甩开刘善民的手,继续把车上的干草铺平整。
“东东,你自小懂事,爹爹一直当你是个大人,对你很倚仗,平日难免要求高了些,这都是爹爹的疏忽,你要见谅。爹保证,再也不会再这样,你就别闹了。”
“爹,你要说不偏心,就让英群和我一起去地里干活。”刘应东忽然来了一句,“咱家地那么多,靠我和叶儿,哪里能干完?”
刘善民愣了一下:“你弟弟腿伤了——”看到刘应东眼光中戾气大盛,刘善民后半句赶紧转变为,“你在地里要多照应,别让他累着了。”
“那我就得把他管住了,不然……”他不是上树就是挖坑,还不再惹出事儿来?
不等刘应东后面的话说出来,刘善民赶紧说话,堵住了儿子:“你可要把弟弟看好了,活儿干多干少不说,安全第一。”到地里不为了干活,跳大神的吗?他这话明显还是不愿让刘英群吃苦,旁听的人都露出鄙视的神色,刘善民心里暗叫不好。
“不干活到地里干什么?爹,我十三四岁都在家里挑大梁呢,英群十五了。”刘应东果然也这么说。
刘善民强挤出几分笑意,眼光里却满是阴沉之色,无奈刘应东根本不看他,自顾自说道:“明天我去村南的地里收玉米,英群跟我一起吧,他把棒子从玉米杆儿上掰下,我用骡车载回来。”
“爹!”刘英群非常不高兴,但看到刘善民眼神严厉,乖乖闭上嘴巴。
刘三爷见今天不会听到想要的话,便过来使劲劝刘应东,事儿才平息下来。
叶儿总算是清净了几天。她若不把刘丁氏惹怒,让她那么咆哮,怎能达到这个目的?刘丁氏有事没事过来骂她几句,那日子还真要叶儿忍到内伤不可。
这一回,刘应东拿着鸡毛当令箭,每天在地里逼着弟弟干活,把刘英群气得要死,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一身森冷气息的刘应东,在他的威逼下不得不听话干活。回到家,本想让老娘帮他出头,没想到刘应东这一次铁了心,一个不好,他便在刘善民面前闹腾,要父母对待他们兄弟俩一碗水端平,刘丁氏气得要命,动不动便要骂人,刘应东则扯了刘善民评理,主院儿天天闹腾不休,刘英群没能歇下来,村南的地,就这么收完了。
八月二十五,刘英群向女方家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