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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造纸营开始正式兴建,无论从选地、材料运输到焙房的修建等,巫越都派了侍卫全程监控,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否则当场格杀。造纸术是惠泽天下的奇术,总有一天会传播出去,但绝对不是现在,戎臻要靠它积累财富和声望,所以一段时间的保密是众中之重。
就在戎臻逐步走向兴盛之时,幽、虞、景三国的战争却依然如火如荼,不过大多数有识之士都猜测虞国离灭国不远了。虞国一灭,接下来将迎接格局变动所产生的各种情况,首先就是戎臻国内的权利之争。
这些都暂且不提,话说到墨非因献礼而名声初显后,府中才士们对其态度大变,见面时友善招呼,平时聚会时也会积极邀请,虽然墨非发表言论的次数依然不多,但再也无人敢轻辱之。
各种应酬虽然多而杂,但还在可控范围内,真正令墨非头痛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大人,门外有一位邱先生请求接见。”小仆悦之通报道。
“邱先生?”墨非疑惑问,“悦之可知道此人身份?”
悦之回道:“此人出示的是戎臻大富王家的符简。”
戎臻大富王家?她认识吗?
“那请他进来吧。”墨非放下笔,心中琢磨着来人的身份和目的。
不多时,进来一名有些发福的中年文士,面目虽算不上可憎,但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那人行了个大礼,道:“不才邱鸿见过浮图大人。浮图大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风神俊秀,仪表不凡,一看即知为不世出之贤士,邱某敬服。”
墨非一脸漠然,嘴角微微抽动了下,问:“不知邱先生找浮图有何贵干?”
邱鸿笑容满面道:“邱某此次前来是为一件大喜事,家主王老爷有一千金,貌美贤良,乃戎臻名女,与浮图大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故邱某受家主之托前来拜访,以缔结这一段良缘。”
居然是来说媒的!墨非一时无语,她完全没想过会有人来给她说媒。也对,她对外年龄是二十,别人在这个年纪早生娃了,而她却还是孤家寡人。更何况她如今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如此一黄金单身汉,想不被关注都难。只是……这感觉怎么会这么微妙呢……
墨非轻咳了一声:“多谢王家大人的美意,浮图暂时没有娶亲的打算,实在抱歉。”
“浮图大人请不要急着拒绝。”邱鸿犹不放弃道,“大人不如先考虑几日,王家小姐美名在外,大人可以寻人打听,邱某还可安排大人与小姐见上一面。”
“不用了,浮图目前确实无此打算,还请先生回吧!”
邱鸿还待再说,旁边悦之已经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邱鸿无法,只得离开,走前还说了句:“请大人务必考虑下,邱某三日后再来拜访。”
墨非呼了口气,不说她是个女的,就算她真是男人,估计也不会考虑这桩婚事,单看这毫无技巧的说媒方式就让人愉快不起来。
悦之偷偷看了看墨非,小声道:“这王家虽是大富之家,但欲与大人结亲,确是妄想。”
“呵,我拒绝可不是因为人家地位不高,而是我并不打算成家。”起码在恢复女儿身之前不会考虑。
悦之奇怪:“大人正值好年华,难道不想有个良女相伴?”
他自小为奴,见惯了名士显达的风流,二十岁未成婚的男子不是没有,但连1个宠姬都没有的那真是凤毛麟角。
墨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拿过毛笔正准备书写时突然抬头问:“对了,说到这个,我竟然还不知道主公的夫人是何人,悦之给我说说。”
悦之脸色一变,喏喏地没回一句话。
墨非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在意道:“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也并不是非得知道不可。”
“也……不是不可说。”悦之轻声道,“主公原来有一夫人宛氏,膝下还有两子一女。在五年前,一群不明人士趁主公征战在外,派刺客刺杀了宛夫人,同时被杀的还有主公的一子一女。主公威名赫赫,死于他刀下的人不知凡几。那些人惧怕主公却又不甘于族人同伴被杀,故才出此狠招。”
“那主公后来……”
“后来?”悦之笑道,“主公将这些刺客连同他们的族人无论老弱妇孺全部杀死了。”
墨非顿觉脊背一凉,却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悦之又开口道:“之后再也没人敢来刺杀主公的妻妾子女,不过为防万一,主公将唯一活下来的小公子送至别处养育,府中无人知道小公子的去向。如今算起来,小公子应该有10岁了。”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可以想象当初巫越该是如何的暴怒。
“如此说来,主公自此再也不曾娶正妻?”
悦之点头。
“相比主公对他的夫人应该用情至深吧。”墨非感叹,这样一个男人动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请恕她想象无能。
兀自思量的墨非却没有发现悦之眼中的不以为然……
所谓跟风之流不可小觑。还未消停几天,继邱鸿之后,又陆续来了数名说媒的人,其身份还一个比一个高。墨非从最初的勉强应对,到后来的避之惟恐不及,即便她早对外明言自己不成家,也依然阻止不了这些人的热情。更有甚者,有些人不说亲,而是直接了断地送美女。这亲结不上,也得攀上点裙带关系嘛!
无奈,墨非最后只好使出杀手锏,有事没事就躲进了巫越的议事房,积极地为其整理文书奏章或者抄录一些典籍什么的,连带巫越都配合着加长了工作时间,而其余议事的大人们,却反而加快了议事的进程,然后个个神色诡异地快速离开,只留下这两人独处。
“听说浮图最近艳福不浅。”巫越放下手中的文简淡淡问。
“主公别取笑浮图。”墨非无奈,“主公府中名士无数,未成婚的也有不少,为何就浮图享受这种待遇呢?”
巫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戎臻民风开放,爱美好才,你之才貌正是众人所喜。”
真是悲剧!墨非不觉得自己是个美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人识破她的性别,她身高虽有一米七几,但比起一般文人尚显清瘦,更别说和武人比了。好在的是她声音和相貌都很中性,行为举止亦不显女气,再加上面瘫,情绪不外张,看着确实有几分风雅。
但,这还不至于一下子成为万人迷吧!要知道当初她被传成“男宠”时可是完全无人问津,看来,还是受名声所累。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六名上卿多数要隐其身份名字了,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也许,我是该收几名宠姬了。”那些人不就是看她孤家寡人吗?若是她有了欢宠,起码那些隔三差五就来献美女的人该消停一会了吧。
巫越眼中笑意隐去,问道:“浮图喜欢什么样的美女?”
“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吧!”墨非随口回道。
巫越捏了捏书简,心底不愉快,十分的不愉快。他对浮图有欲望,这已经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了,可是他并不打算放纵自己,因为他珍惜这个少年的才华,不想扼杀了“他”。然而成全了“他”,自己却得忍受“他”与其他女人的欢愉。
与其如此,不如早点断了这份念想。
“上次浮图献礼,本王还未给予赏赐,那么不如就让本王送你几名宠姬吧!”
墨非一愣,事实上巫越不是没赏赐,相反,他赏了她不少财物。如今这会又要赏美女,不会就是您东院里的那些吧?真心不想要啊!
巫越也不管墨非在纠结些什么,只是继续说:“作为本王的上卿,确实不能连个伺候枕席的女人都没有。前段时间刚好有人送了本王数名南方佳丽,个个妩媚动人,没有戎臻女子的开放,却多了几分柔美,正符合浮图的要求。”
“呃……”墨非很想拒绝,不过要收宠姬是她自己刚才说的,如今巫越开口送了,她若不要似乎不妥。
于是她只得行礼谢恩。
很快,浮图获得巫越赏赐美女数名的消息传播开来,很是让一些人扼腕。要知道巫越赏的女人必然是品相极高,一般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正因此,前来敬献美女的人总算少了许多,说媒献美之潮也终于慢慢退去,浮图总算是得以安逸。
这宠姬,收得值!
第一卷:声名鹊起 汤
一片落叶从窗外飘进来,落在了墨非的桌案旁。
原来不知不觉已是深秋,不知道导师身体可好?她这么突然的失踪,肯定会让他老人家焦虑难受。可是,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许这一生都只能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了。
墨非出神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晚,心中涌起一阵酸酸的感觉。
“大人,云姬和郦姬求见。”门外传来惜之的通报声。
墨非回神道:“进来吧。”
不多时,两名容貌秀丽的女子款款而入,对着墨非行了个跪礼。
“两位美姬找我何事?”
云姬回答:“天渐转凉,奴家与郦姬特地为主公缝制了几套冬衣。”
墨非这才注意到她们两人手中捧着的衣物,想到自己确实很久没添置新衣了,上次巫越赏赐的布帛丝棉,她拿出一半赏了那些收进来的美女,眼前这云姬和郦姬便是其中两名。
看来她们用那些布帛为她做了衣服,想博她欢心,可惜她这假男人无福消受女人恩,最多只能让她们过得舒适点,待以后有机会再把她们配给合适的人家。
不过她们送上来的衣服,墨非倒不打算拒绝。
“拿过来我试试。”墨非边说便起身。
两名美姬眼中闪过喜色,连忙起身走过去。
郦姬为她宽衣,云姬则把新衣按循序一一陈列开。
好在现在穿的衣服比较厚,只是脱两层衣服,墨非不担心被发现什么。
“天气冷,里衣就不换了。”墨非阻止郦姬的动作。
两女于是拿起新衣一人一边为墨非穿戴起来。
张开双臂的墨非暗想,难怪男人们都喜欢左拥右抱,这有美女服侍就是不一样,连她这假男人都觉得自己腐败了。
这个时代的冬衣是三重或多重衣,里衣绸,中衣帛,外衣锦。贵族富庶们的冬衣中用的是精棉,衣料讲究,宽袖长袍,带着富贵镶边,虽刺绣还不发达,但衣服晕色技巧非凡,层层叠叠张显华贵。
正在郦姬为墨非系束腰带时,门外惜之的声音仓促传来:“大人,殿下驾临……”
墨非微愣,还来不及让两女退到一边,就见一身华服的巫越跨步而入。
他在看到屋内情形时,脚步略微顿了一下,然后才走进来。
两女慌忙附跪在地,刚才她们同时感觉到一股杀意,仿佛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一般。
墨非拿着刚才从郦姬手中落下的束腰博带,缓缓向巫越行了行礼。
“不知主公驾临,浮图失礼了。”
巫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女,淡淡道:“看来本王赏的这些美姬,甚合浮图的新意。”
墨非点头:“她们心灵手巧,善解人意,确实不错,浮图再次多谢主公的赏赐。”
巫越嘴唇绷了绷,心里怎么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主公请上座。”墨非一边招呼巫越,一边转头对两女道,“你们先下去,叫惜之奉茶。”
两女如蒙大赦地应声退去。
巫越坐定,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