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予初渐渐平静下来,专注地听着墨非所诵的经文,然后她跪在地上,也学墨非双掌合拢,闭眼默念起来。
数遍之后,墨非放下手,看了看跪在旁边的予初,她转身便朝村外走。
予初回神,忙酿跄地站起来,跟上去。
墨非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道:“去收拾些有用的物品,我就在村口等你。”
两人离开冠山村已是黄昏,朝着晋村的方向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转黑,两人才寻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停歇下来。
这期间,予初竟然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直紧跟着墨非。
两人坐在火堆边吃完干粮,又休息了一会,墨非抽出军刀,开始练习湛羿所教的武艺。这些日子,练习时断时续,墨非并未在湛羿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第一步任务,只能继续进行这种缓慢地动作练习。
予初静静地看着墨非在夜色中舞动的身影,神色专注,不知不觉将他的动作深深印入脑中。
待墨非停下来,她才好奇地问:“恩人是在练武吗?”
墨非擦了擦汗,回道:“是的。出门在外,有一技防身是必要的。”
予初张嘴想问自己能不能学,但下一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如此卑微,又怎能有其他奢望?
予初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上的黑绳。
墨非坐下来,不经意注意到她的动作,问道:“你手上的黑绳有何含义吗?”
予初回神,看向手腕处,面带哀伤,轻声回道:“这是村中习俗,每当一个至亲去世,活着的人就要编织一条黑绳,代表着要替死去的亲人活下去。这五根黑绳分别是我的爹、娘、哥哥和弟弟妹妹。”
墨非默然。
“恩人不必替予初感到难受。”予初笑了笑,“过去的终是过去,予初有先人庇佑,命不该绝,又遇到恩人,想来今后必能逢凶化吉,安稳度日。”
“予初,你以后别叫我‘恩人’了。”墨非道。
“那该叫什么呢?”
“我有名字。”
予初忙摇头道:“不行,予初怎能直呼恩人的名字?嗯……不如叫‘先生’?”
尽管墨非穿着粗鄙,但气质不凡,温雅如风,一看就知并非村野之人。
“好,就叫‘先生’。”墨非同意了这个称呼。
第二日清晨,两人继续上路,速度加快了几分,好在这条山路不难走,终是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晋村。中途不过喝了几口水,两人又累又饿。
不过墨非还是第一时间找到村长,将冠山村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晋村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高体壮,看似粗狂,实则稳重。在听完墨非的叙说之后,他先召集了村里的几位长者进行商议,在综合各人的看法之后,村长决定听取墨非的意见,防范于未然。
只是晋村人口与冠山村相差无几,壮年只占三分之一,虽然身手还不错,但绝对无法与青岭寨的人抗衡,可是他们也不愿意就此屈服,任那群强盗盘剥。他们倒是并未怀疑墨非二人的话,因为青岭寨的一些恶行他们也有所耳闻。如今冠山村被毁,很难说他们不会跑到此地来捣乱。
作为晋村村长,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最后决定,向山内的塔伊族求助。
第八十三章 开天地
当晚,墨非与予初留宿在晋村,在请一位大婶帮予初换药时,意外地知道晋村居然有位名叫“云踪”的大夫,墨非颇为吃惊,要知道大夫在这个时代是非常稀缺的,有些中型城市都不一定有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不想这个偏远的山村竟然隐居着一位。墨非忙叫一个村童把这位大夫请过来。
不多时,大夫云踪踏着夜色而来,这是位年约五十的矍铄老者,须发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皮肤黝黑,相貌俊朗,眼神灵动,背着个药箱,亦步亦趋地跟着云踪。
墨非上前相迎,云踪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惊异,眼前这名男子虽穿着粗鄙,但姿容不俗,气质超凡,带着男子的英气与女子的纤美,给人一种雌雄难辨之感。
云踪心下有点疑惑,跟着墨非来到予初身边。予初见到大夫有些畏缩,墨非安慰道:“予初,无论如何让大夫看看,以免将来落下病根。”
予初这才低着头伸出了手。
云踪先是给予初把了把脉,然后又给她查看了手脚上的外伤,他心中已是了然,也没问多余的话,打开药箱,熟练地抓了几副药,叮嘱道:“老夫开的药皆是内服之用,重点补血益气,外伤处理得不错,这位小哥手上想必有更好的伤药,老夫就不另外再开了。”
墨非叠手致谢。
云踪又道:“世道混乱,姑娘遭逢此劫,身心受创,望日后能抛却忧思,静心养气。”
“多谢大夫。”予初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这位大夫温和慈祥,令她感觉很安心。
墨非将云踪送出门,云踪临走前突然问:“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为何会来到这偏僻之地。”
墨非回道:“在下浮图,落难至此,山路重重,且行且看。”
云踪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带着药童离开。
第二日,村长叫来墨非与予初,随同他一起上山拜会塔伊族族长。
塔伊族移居此地已有上百年,他们以渔猎采集编织为生,经常会用兽皮野味等物什与晋村村民换取粮食,双方相处融洽,依存互助。
行了半个多时辰,远远可看到山头一排排尖顶房屋,石阶,木墙,草顶,房檐下都挂着一串串色彩显眼的装饰物,树藤缠绕,绿叶成荫,春风拂影,宁静而祥和。
屋外随处可见正在晾晒的兽皮,塔伊族人穿梭忙碌,他们见到村长都微笑着打招呼。
不多时,接到禀报的塔伊族族长踏步而来。
只见来者二十四、五,身材高大壮硕,剑眉朗目,头发微卷,额间绑束一条编织博带,左边垂着一根羽毛。穿着一身拼接**,腰间还围着一块赤红色毛皮,肩背长弓,脚踏皮履,真是意气风发,英姿不凡。
“村长,近来可好?”伊穆罕冲着村长摆手笑道。
“一切皆好。”村长也笑着回应,跟着伊穆罕走进屋子。
伊穆罕招呼几人坐下,然后看着墨非等人问道:“这两位面生得很,不知是何人?”
村长介绍道:“这位是浮图小哥,那位姑娘是冠山村的予初。”
“冠山村?”
村长收敛笑容,开始向伊穆罕述说冠山村发生的事,末了忧心道:“冠山村被毁,不知那群强匪会不会前来骚扰晋村?晋村难以抵挡,到时希望族长能施以援手。”
伊穆罕哼道:“几个山头各有其主,青岭寨若敢越界,本族长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村长大喜:“那先多谢族长了。”
这是墨非开口道:“若青岭寨有意染指晋村,那么他们第一个要对付反而不是晋村,而是塔伊族。塔伊族的实力比之青岭寨如何?”
伊穆罕深深看了墨非一眼回道:“实力相当,硬拼起来,我族应可占些许上风。”
墨非皱眉,又道:“以往冠山村受尽青岭寨的盘剥,东高镇不管不顾也就罢了。如今他们血洗了一个村子,难道东高镇也置之不理?族长何不试着向东高镇请求援兵,共同对付青岭寨?”
“此事绝无可能。”伊穆罕冷笑,“小哥有所不知,东高镇与青岭寨乃一丘之貉,暗中早有勾结,塔伊族不可能获得东高镇的援助。”
“那该如何是好?”村长面色凝重道,“一个青岭寨就不好对付了,若再找来东高镇的守兵,那……”
“村长莫要着急。”伊穆罕道,“本族长还真不相信青岭寨敢来与塔伊族争夺山头,即使有东高镇的援兵,他们也将付出偌大的代价,此中利弊,他们该清楚。明天开始,我会派人前往晋村巡守,务必保村子无忧。”
村长这才略微放心地点头致谢。
墨非心中却是不安,总觉得那群强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塔伊族这位族长还不够警惕。
“请族长莫要大意,青岭寨行事狠厉,他们很可能孤注一掷,与塔伊族拼个你死我活。”墨非又提醒了一句。
伊穆罕不以为然地笑道:“毋须担心,我族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他们占不到多少便宜的。”
墨非还想说些什么,伊穆罕已起身道:“烦事暂且放下,日头正浓,几位就在这里用饭吧?尝尝我们塔伊族的手艺。”
村长笑道:“族长的烧烤可是一绝,我们有口福了。”
墨非也起身道了声谢。到口的话却是吞了回去,在听到青岭寨还与东高镇有勾结时,她本想提议塔伊族先下手为强,一来可将这伙恶霸彻底剿灭,二来震慑东高镇的头领,使其不敢轻易来犯,三来也可接收对方的山头,扩张自己的势力。
不过看伊穆罕的模样,她这个外人也不好再开口,毕竟此事需要拿命去拼,不是一言一语能说动的。
心思不属地和伊穆罕等人吃过饭,墨非便带着予初和村长下了山。
“先生,你有心事?”予初小声询问。
“无事,我打算过几天就离开,先去东高镇看看。”墨非淡淡地回道。
“先生要去东高镇?”予初面色有些发白,“刚才那位族长不是说了吗?东高镇头领与青岭寨有勾结,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先生前去岂不危险。”
墨非心中好笑,道:“东高镇又不是贼窝,哪里还居住着很多普通平民呢。”
况且东高镇是墨非目前遇到的最大的一个村镇,她估计可以从游商那里打听到关于莨的一些消息。
墨非又道:“予初,你就在晋村落户吧,这里的村民淳朴善良,必然会乐意接纳你。”
予初一听,急道:“先生,请让予初跟着你吧!”
“跟着我作甚?”墨非摇摇头,“我孑然一身,长途跋涉不知归途,甚至随时可能遇到危险,你一弱女子,跟着我风餐露宿,日晒雨淋,何苦来哉。”
“我不在乎。”予初上前几步,跪在墨非面前道,“予初如今也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在先生身边,予初觉得很安心,不论多苦多危险,予初都希望跟在相声身边,请先生不要舍下予初,求您了!”
墨非看着莹莹含泪的予初,沉默了一会,道:“予初。前途多舛,生死难料,你的亲人可是望你能平安一生的。”
“活在世间,何处可真正安身?留在晋村就能无忧无祸?”予初苦笑道,“予初只知道,若就此离开先生,予初将一辈子不得安宁。先生,请不要舍下予初!”
说着,俯首在地,久久不起。
墨非暗叹一声,道:“好吧,晋村日后恐怕确实不是合适的安身之所,你便暂时跟着我吧!”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予初欢喜地一个劲向墨非磕头。
墨非无奈地将她扶起,从此自己多了一个伴,也不知是好是坏。
两人回到晋村,开始编织草绳、草鞋、箩筐一类的物件,墨非琢磨着要在东高镇住上几日,没有钱币恐怕不好办,所以和予初一起做起了手工活,想以此换些钱币。
予初的手很巧,比墨非的动作利索多了,做出来的东西又精细又漂亮,看得墨非直夸赞。
而后墨非又在村民的带领下,上山采集了一大箩筐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