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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求求你,救救夫人吧。”团圆一把跪在素洛面前,哭着说:“夫人为了不让小姐出嫁,这几天每日都去大宅老爷那里,可是老爷根本就不见,还命下人们用板子赶夫人走,说打到夫人走为止,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小姐,夫人一直让我们瞒着您,可是,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姐,您救救夫人吧,夫人身子本来就不好,经不住这样的筋骨,老爷还下令不准请大夫,这伤要是不赶紧治,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办啊?”
素洛的心重重的一击,娘亲曾经在搬出来的时候发过毒誓,绝对不会再踏进大宅半步,可是为了自己,她将自己曾经的誓言踩在脚下,将尊严抛在脑后,去求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男人。
素洛的泪簌簌而下,忙跑过去,扶住娘亲,将昏迷的娘亲安置在床上,吸了吸鼻子,回身吩咐道:“团圆,你去请大夫,我去去就回。”
尹家大宅的大门素洛已经十六年没有踏入,院中的丫头和小厮都换了好些生面孔,看见素洛跟在管家的身后都用诧异的眼睛看着她,窃窃私语这是不是新来的跟她们抢饭碗的丫鬟。
其实,不怪这些人这么认为,十六年前素洛尚在襁褓中衣着光鲜的时候他们不曾见过,他们见得无非是现在衣着朴素的她,其实挺可笑的,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可是,一切都不同了,从尹晟将他们赶到清苑就不同了。
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尹府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和纸醉金迷吧。
茶是上等的铁观音,已经续了第四次水,管家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苦着一张脸,颇有些为难的说:“那个,大小姐,真是对不起,老爷现在在忙,要不您改日再来?”
大小姐?素洛几乎冷笑出声,这里哪里有人把她当成是大小姐,天下有哪个大小姐要见自己的父亲还要通三传四的,中间还要冒出来许许多多的阻拦,这个大小姐恐怕是在十六年前走出这里的时候,就不存在了。
素洛镇定的坐在椅子上,撇着茶说:“再去传。”
看着管家的背影,素洛喝了口茶,水已经冷掉了,茶的味道也淡的跟白开水无异。
里面响起了脚步声,沉稳有力,一如他一贯的作风,说一不二,冷血无情。
屋子里的丫鬟紧张起来,个个屏气凝神,立正站好,以至于素洛觉得刚才听到的嘲笑是自己的幻觉。
素洛站起身,低着头,一双做工考究的黑色缎面的鞋子映入眼帘,感受到两道冰凉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素洛欠了个身,恭敬的行了礼:“爹。”
尹晟坐在上首,不发一词。
也没有让素洛坐下,仿佛视素洛为空气一般,素洛就尴尬的站在厅中,低着头。
冷不防的,尹晟开了口,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感情:“你今天来这里何事?”
素洛低着头,无法做得像他这般淡然,她焦急的说:“娘亲受伤了,很严重。”
“哦?怎么伤的?”尹晟像是第一次听说般,眉毛微挑,咽了一口茶,略带惊讶的说道。
结发为夫妻 004 逼婚(2)
素洛握着拳,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能发火,今天是来求情的,不能惹恼了他。
尹晟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说:“霍家前阵子派人来提亲,聘礼已经下了,为的是霍家的嫡子,要是将你妹妹素曼嫁过去你觉得可以么?”
素洛嘲讽的暗笑,这明显是在试探,那日他来清苑彼此都将事情挑明,谁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明显是想让自己应了这门亲事,然后才能救得了娘的命,才能请大夫,他一直想把布匹纺织生意做到京城,这样一联姻他依靠霍家在京城的声望,能轻易的将商品打入京城市场,而素洛,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一瞬间,有太多的念头涌过素洛的脑海,就算在现代她也引以为耻的政治联姻,只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中体会过,现在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原来以为自己会掀桌走人,可是素洛没有,她得承认现实比电视剧要残酷太多。
她能做的出了服从别无他法,不是没想过逃走的,可是,她要是逃走了自己的娘亲一定会被尹晟折磨死,娘亲是她唯一的牵挂。
素洛咬了咬牙,说:“既然是霍家的嫡子,那要是尹家嫁过去一个庶出的女儿岂不是我尹家失了礼数?!让人家嘲笑我尹家没有规矩,我嫁过去便是。”
座上的人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道:“你娘可是不同意这件婚事的,她死活不让你嫁过去的。”
“爹放心,娘那里我自会去劝服。”素洛知道尹晟想听什么样的话。
座上的人“恩”了一声,似乎市场长舒了口气,说:“你回清苑吧,大夫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微微行了礼,素洛不带一丝感情的道谢,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素洛。”身后有人轻唤。
素洛回头,探究的看向已经花白胡子的尹晟,时间不仅在娘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同样公平的也留在了他的身上,他眼角的皱纹像刀刻般的清晰。
“霍家是京城大户,霍家的纺织业在整个昊天王朝也是数一数二的,霍家的嫡子霍良夜也是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你是尹家嫡女,你出嫁那天,爹一定给你最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入霍家。”
语言很漂亮,词语很美好,字字句句透着一位父亲对女儿浓浓的疼爱,他的语气到最后有些欣喜若狂,为自己能将事业扩大到京城而洋洋得意。
素洛微微一笑,没有感激涕零,没有跪倒言谢,作为一枚棋子,不用感谢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棋局,对弈的二人有多么厉害。
那日素洛回到清苑就看见大夫正在为娘亲诊治,汤圆小心翼翼的上着药,团圆见她回来迎了上来,有些高兴的说:“小姐,刚才你走了没多久,大夫就来了,说是老爷派来的,给夫人仔细的问过诊,开了药,您是怎么劝动老爷的。”
还没等我素洛开口,擦完药的汤圆拉着团圆轻声说:“就你这丫头多嘴,小点声,夫人刚睡着,别吵醒了,小姐夜也深了,汤圆伺候您回去睡吧。”
素洛看了呼吸清浅的娘亲点了点头,回了卧房,汤圆端着水盆,伺候着她梳洗,末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心疼的说:“小姐,委屈您了。”
汤圆果然是比团圆稳重老练,知道素洛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换回了夫人的生命,她心疼于这样牺牲的小姐,现在的小姐处事方式让她佩服,不像从前总是悲秋伤夏的自怨自艾。
素洛笑了,说道:“霍家的嫡子霍良夜,是商业奇才,年少有为,有如此的少年郎做夫君我怎会委屈?”
“小姐······”汤圆后面的话都汩没在喉中。
素洛接着笑,说:“霍家是商业大家,家产万贯,产业遍布京城,霍家夫人听说身体常年抱恙,我嫁过去说不定还能做当家的主母,这是何等的风光,比在留在这清苑受人眼色好得太多。”
“小姐,您有所不知······”汤圆欲言又止,咬着唇,犹豫着该不该说出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汤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你都能看见,爹又何尝不曾看到听到呢,他看到之后还是做这样的决定,肯定是有他的考量,这是你我所参不透的,好了,我乏了,你也回去睡吧,别想太多。”素洛闭眼躺在雕花床上,汤圆放下帷幔,悄悄的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素洛睁开眼睛,不禁回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为老太君守丧回来的途中,经过花园看到的一幕,那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人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那么不真实,她几度认为是自己的幻觉,素洛知道,这次嫁到霍家绝对不像自己说得那么轻松,她的未来,是一片茫然。
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晨风里混着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夜息,吹动着满院刚刚盛开的丁香,送来阵阵的清香。
永春堂的大夫果然医术高明,没过几日,娘背上的伤就已经结痂,不再发烧,只是还有些陈年的旧疾,还是时常咳嗽。
一阵咳嗽,尹阮氏气息还没有平复,就急急的拉住素洛的手,问道:“你答应了?”
素洛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湿润的眼角出卖了她尽量伪装的坚强,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面前,她的无所谓被击碎,泪像断线的珠子。
“哎,你这是何苦啊,我的孩儿。”尹阮氏长长叹了一口气,泪也落了下来,滚烫的泪滴落在素洛的手背上,像滚烫翻花的开水烫的素洛心里难过的无法形容。
尹阮氏当年忍受屈辱从大宅中搬到这偏僻的清苑为的就是素洛,她可以为素洛拼劲所有力量,只要素洛能过得开心,她从小就教素洛琴棋书画,要让素洛具备一切优秀的条件,让她有能力择一佳婿,可是,自己半辈子的努力,却换回现如今的结局,还是变成一枚棋子,怎让她心中不难过。
素洛深吸一口气,将难过在心底忍了又忍,握住娘亲的手,说道:“娘,别难过了,余下的这些天就让做女儿的尽心侍奉您,以后恐怕女儿就不能侍奉您左右了。”
下月初八据术士说最宜嫁娶,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是京城霍家定下来的黄道吉日,其实,好不好素洛不知道,素洛只觉得时间太快,快得她觉得平静的生活就快结束了。
结发为夫妻 005 嫁女(1)
尹晟为素洛准备的嫁妆一件一件的搬进清苑,本就不大的院子堆满了红彤彤的大箱子,简直都没有落脚的地方,院子外面也多了很多家丁,装作是在整理庭院,其实素洛知道,他们是尹晟派来监视自己的,怕她逃婚。
素洛暗讽这样的多此一举,自己既然答应出嫁,就一定会嫁,娘亲的以后的命运还要靠她争取呢,怎么可能会逃婚。
尹家十几年来都没见过的亲戚收到消息都来了,大有不踏破院门不甘心的样子,都被素洛以娘亲身体抱恙挡在了院外,这些亲戚都是一些见风使舵的主,当年没有雪中送炭,现在何须锦上添花。
才过中午,娘亲便挣扎着起身。
汤圆将她按住,劝说道:“夫人,您这身子才刚好,要多多休息才是,您这几天一直忙着绣红香囊,昨儿又熬到后半夜,这怎么能行呢,小姐知道又该心疼了。”
素洛正巧进屋,扶起尹阮氏,示意汤圆将架上的衣服给尹阮氏披上,笑着说:“娘,素洛看今天外面的天气挺好的,在院中走走也好,大夫说适当透透气对恢复也有好处,汤圆去把躺椅搬到院中。”
汤圆应声办事去了,素洛帮尹阮氏穿好外袍,系锦带的时候素洛的手一抖,尹阮氏慈爱的问:“素洛,怎么了?”
素洛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娘,我们出去吧。”
尹阮氏在素洛的搀扶下慢慢走出房间,素洛想着刚才双臂环过娘亲腰间,竟然发现娘亲已经如此瘦弱,腰身脆弱的像秋天脱水的柳条,只需轻轻一折就能断成两半,这样纤弱的腰肢是怎么承受那使力打下的木板的。
走了几步尹阮氏有开始轻喘,面色开始不健康的潮红,虽然素洛早就命人将院中的红箱子用帆布盖上,可是还是刺痛了尹阮氏的眼,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将来多舛的命运。
“娘,累了就在躺椅上歇歇吧。”素洛看出了娘亲的失落,开口道。
尹阮氏轻轻的一笑,这一笑牵起了眼角的细纹,像一把刀插进了素洛的心里。
在躺椅上躺下,素洛细心的盖好锦被,蹲下身,笑着问:“娘,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女儿去给您做。”
尹阮氏脸上的红晕有扩散了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