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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沝没回答。此时此刻,她全身的感官系统已经完全被那张愈来愈在眼前放大的俊脸给弄得彻底混沌了,就像是被人突然间下了某种魔咒一样,无法进行任何思考运作,只能张口结舌地仰望着面前这个狂妄的皇家阿哥。
蓦地,十阿哥当日唯恐天下不乱时在翊坤宫里所说过的那些话就这样没来由地跳进了她的脑海——
“十四弟说,如果被他寻到,一定要把那个死奴才绑在他的房间门口天天挂着,每日看着他进进出出,等挂厌了再把她吃到肚子里数蛔虫去……”
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思及此,陶沝的额角顿时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但可惜,还没来得及等她消化完这句话的含义,某人那张俊脸又强行压近了一寸,倨傲的嘴角挂起一丝再明显不过的邪气笑意,语气里更是充满了痞痞的味道:
“嗯——爷好像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喜欢每天看着爷早起入睡、进进出出,那爷就把你绑在爷的房间外面每天看如何,爷进出房间的时候,你就喊一声‘奴婢给十四爷请安’……对了,爷还记得你好像对爷肚子里的蛔虫也很有兴趣,那等爷把你挂厌了再把你吃到肚子里去数蛔虫去……你说,这样可好?”
还未等他话音落下,陶沝这边已经控制不住地全身剧烈颤抖。虽然这些话之前已经从十阿哥嘴里大致听到过,按理说她也应该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此刻真从十四阿哥嘴里原封不动地重新说出来,陶沝还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神情颇为惊恐地望向他。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想这样做吧?
吃人那可是犯法的,就算他是大清盛世的皇阿哥,也不能越俎代庖地抢了食人一族的活干啊?何况,虐待宫女——不,应该是阿哥福晋——的罪名,也着实不小呢……
“或者……”见陶沝干瞪着眼却不吭声,某人的脸上又是一阵得意。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脸继续夸张地逼近,热热的鼻息就那样一呼一吸地喷在了陶沝的脸上,陶沝的脸当场不争气地红了半边。一种极度暧昧的气息顿时在两人的周围漫溢萦绕。然而,紧接着下一秒,从某人嘴里吐出的那句话,却让陶沝瞬息间毛骨悚然,几欲窒息:
“爷现在就把你的头割下来,插到射箭场旁边的木桩子上,天天看着爷在那儿练箭吧……”
这个别出心裁的想法显然是惊世骇俗、要人老命的,陶沝乍听之下,直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后脊透凉,整个人就像瞬间被置于了恐怖的人间炼狱当中。她几乎不敢置信地瞅着眼前的十四阿哥,心里的那只小边鼓俨然已被敲得响声震雷:难不成,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非典型性心理变态?!
“如何,终于知道害怕了?”看着怀里神色已经完全不成人样的陶沝,十四阿哥的脸上顿时笑得那叫一个猖狂无比。“……敢惹你十四爷,这就是下场!”
这家伙……
眼见着十四阿哥此时露出的那一脸得意劲儿啊,陶沝真恨不得当场挽起袖子扬起拳头,跳起来狠狠揍他两拳。果然啊,这些古代皇族成员的恶劣本质都是一个样的——以折磨别人为乐,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
可恶!她忍无可忍了——
不行!还是得忍住。据还珠经典语录记载,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这个时候,跟某人硬拼是没有用的——结果只会让自己更加吃亏。只有冷静分析敌我现况再想出可观对策才是真正的王道。唔,从她之前对十四阿哥的了解以及刚才的那些表现来看,十四阿哥这家伙好像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前几次她跟他硬碰硬,貌似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完全是出于运气好,而刚才……嗯,或许她应该换一种方式,比如……对了,有句话好像叫作“置之死地而后生”,貌似就非常符合她现今的状况。反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指望别人前来救援应该是不可能了,最好的方法,还是自食其力。
想到这里,陶沝决定迅速改变自身作战方案——
刚才还很是不满地死瞪着某人的怒视目光顷刻间化柔化软,细腻如丝,仿如嫩滑的水豆腐一般,原本正常的说话语气也彻底摒弃,在霎那间变得水柔柔的,小嘴轻轻一撅,努力仿效之前见到的和这位十四阿哥好像有些暧昧关系的那个叫芸儿的小宫女的声调,嗲着嗓子道:
“十四爷教训的是。今日若不是十四爷好心搭救,奴婢现在可能已经身陷绝境……十四爷如此不计前嫌、心胸宽广,实在是令奴婢无比敬重佩服。奴婢之前屡次冒犯十四爷,实在是罪该万死,死有余辜……奴婢,奴婢唯有冰心一片,再三言谢十四爷救命之恩……”
红唇微启,贝齿半咬,眼含秋水,面带桃花……历来女子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最能引起男子心灵深处的怜惜。陶沝可是有对着镜子狠狠练过的。她之前就曾用这样的表情从大学里那位号称“终极重修”的物理老师手里骗来过补考卷子的答案,还有警察叔叔扣留的那辆被她随地乱停的自行车。
原本已处于强势地位的十四阿哥显然没料到陶沝此刻竟会露出这等嘴脸,当下连心跳带呼吸地硬是翻了好几番,但最终也没能逃脱与上述两者相同的命运,果然被陶沝此番刻意释放出来的这种温柔无邪的眼神外加柔弱无害的语气给强烈震慑住了,耳根当即不由自主地一红,随即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去,眼睛四处乱飘,但嘴上却依然死鸭子嘴硬得强撑着:
“你……这样就完了?刚才爷可是说谎话骗了九哥的……你,难道就这么报答爷么?”
报答你个大头鬼!
陶沝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咒骂几声,表面却是恭恭敬敬,一副尊礼崇仪的模样:“那个……只要十四爷愿意,奴婢但凭十四爷吩咐……”
“是么?”十四阿哥显然是没料到自己眼前的这名小宫女竟会在这短短一会儿功夫内变化得如此之快,当下有些不可思议地死死盯着陶沝的脸,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松开了双手。“你说的……可是当真?”
嘿嘿!搞不清楚状况了吧?
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在红军游击战争初期时曾提出过“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诀作战经验。她当初可是用心拜读过的,而现下这种光景,毫无疑问,就是她该奋起直追的时刻了——
“十四爷,瞧您说的——”想到这儿,陶沝顿时目光幽幽一转,语气软软地冲某人娇嗔一声,神情满含着无限娇羞的。“十四爷如今可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的话自然是句句当真的……”
徐志摩说过,女人啊,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但是,我们的陶沝同学此番定是没能深刻学习到这句诗意的精髓,因为某人完全被她的这一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给吓得全身一震,当场倒抽出一口冷气,又倒退一步:“你,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演戏啦!
陶沝在心里不屑地腹诽一句,面上却是表现得极为迫切地走上前一步,双膝跪地,两只手用力抱住十四阿哥的大腿,还不忘在暗处使劲拧一下自己的手臂。
谁都知道人这上手臂内侧和大腿内侧的肉是最嫩的,即使是轻轻一拧,也能让你疼得龇牙咧嘴、叫苦连天。更何况某人这会子还是使了劲的。
于是乎,当陶沝再度仰起头时,两只眼睛早已是泪眼婆娑,就连语气也带上了无限哀怨:“难道,十四爷就不想要了奴婢去么?”
“你,说什么……”原本就已经被陶沝的反常行为给弄得有些混乱的十四阿哥,此刻又再度被她这一句好似理所当然冒出的大胆提议给吓得一震再震。还不容他想明白,陶沝这边就已经抢先开了口:
“奴婢从以前就一直很仰慕十四爷,十四爷您是知道的。虽然,奴婢之前的确是对十四爷您说了谎,但,那也的确是奴婢的一片真心啊……奴婢,真的很盼望自己能像奴婢说的那样,与十四爷您每天朝夕相处,奴婢,奴婢……”
说到假想的动情处,陶沝佯装哽咽了一下,还不忘努力挤出点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试图创造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意境。当然,她嘴里这样说,身体力行方面也完全没有耽误。先是把脸凑到了某人的大腿上,还用力地蹭了蹭,手上也没闲着,正不留痕迹地利用自己跪在地上抱着某人大腿的优势,暗暗地,却也是拼了命地死劲往下扯着某人内衬的锻袍。
我扯我扯我扯扯扯——
十四阿哥似乎并没发觉陶沝的这一险恶用心,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表情则极度纠结地看着摆出一脸凄楚哀怨表情的她,语不成句:“你,你……”
陶沝这时候已经豁出去了,跪在地上用膝盖紧跟着后退的十四阿哥走步,死活抱着某人的大腿就是不松手,势将死皮赖脸的嘴脸发挥到极致。“十四爷,你就应了奴婢吧……十四爷今日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奴婢愿意一生一世都跟着十四爷您……”
“你,你放手……”听某人现在的语气,似乎已经完全把陶沝当成花痴女一枚了。
“十四爷……”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陶沝自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败垂成,立刻化身悲泣凄楚、哀怨痛绝状的怨妇再接再厉,两只手更加用力地扯着缎袍下摆。
这一回,陶沝可说是明扯了。而十四啊哥这边当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把缎袍的上半截死死攥紧,避免自己遭遇春光外泄的命运,并企图用更大的力气将下半部分重新夺回。
正当这两人互不相让、僵持不下的时候——
只听“哧啦”一声,穿在某人身上的那件蓝色锻袍就被这样硬生生地从当中扯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正好露出某人的半截大腿。
十四阿哥呆住了。他大概死也没有想到自己华丽丽的生命中竟也会出现这样难堪入目的一幕。
陶沝也呆住了。
这袍子的质量还真是不好的说,居然这样拉拉就破了。宫廷御用的都这么差作工,那平民百姓家的岂不是更加……
就这样兀自胡思乱想着,好一会儿,陶沝才终于反应过来她好像非常大逆不道地把皇阿哥的袍子给扯破了——这个罪名貌似也不轻啊。她正想开口求情,结果一抬头,却当场无比惊讶地发现,某人居然已经攥着那破掉的半截袍子惊惶失措、头也不回地逃了,一路跑得那叫一个跌跌撞撞、连滚带爬。
见状,陶沝本能地一愣,随即立马扬起声线,用那种无比凄楚,无比哀怨,当然,还带着无比留恋的语气高声喊道:“十四爷,您别走啊!奴婢还有话没说完呢……”
一听这话,前方的某人跑得更加快了,沿途黄沙滚滚,就差没长出四条腿来捣一个风火轮了。
呼呼——
不能笑!绝对不能笑!这可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一笑就前功尽弃了——
陶沝死死地咬着嘴唇,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始终维持着一脸哀怨状地翘首望着某人远去的背影,俨然一副可怜的弃妇模样。直等某人从她的视野里完全消失,整个人这才慢慢地松懈下来——先是面部抽搐地盘坐在地上顿了一下,随即便不可抑制地趴到地上,拳头捶地,笑得哭爹喊娘……
哇哈哈,终于搞定了!
在经历了一场华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