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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英俊的绅士,在如此深沉的夜晚,您是来找我的曾曾……外孙女西比尔的吗?”占卜教授房间门前那张唯一的曾曾……祖母画像打断了汤姆内心的激动,“可惜,可惜,您来得不是时候,今晚她已经有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他当然知道那个熟悉的灵魂就在此间,只要循着那灵魂的气息,很容易就能发现那人的踪迹。
“Alohomora(阿拉霍洞开)!”低声的呢喃,魔杖轻挥,一阵白光闪过,那本就不设防的大门便被打了开来。
一阵温暖一阵甜香自屋内溢出,本还在私语窃窃的房间立时变得宁谧非常。
“谁?”
一个穿得花里胡哨魔力低微的女人率先进入汤姆的眼帘,这是个有趣的灵魂,但是,不,不是他!
“Crucio(钻心剜骨)!”并没有回答女人的疑问,照旧是呢喃着咒语,魔杖飘逸地舞过一个复杂的弧线,绿光一闪,便是打在了挡在门前的女人的身上。女人经受不住,惨白着脸滑倒在地上,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只能是低弱地呻吟。可惜,还是差了点,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自己的魔杖。
“啪!”水晶球碎裂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砰!”被粗暴推开的大门令汤姆在事隔55年之后,再次看见了那灵魂的主人。
他变了,虽然依旧拥有铂金的发色,依旧拥有穿透灵魂的深沉绿眼,但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高出自己许多的强大男人,他变得幼小,苍白,并且瘦弱。不,也许他从来都不强大,他只是……只是比幼年的自己强大一些而已。
汤姆深沉地看着潘,冰蓝色的眼睛在刹那间染成了血红,那个人变了,但是灵魂的气息却在告诉他,那个人没变。
“汤姆?”潘苍白地站立在暂时拥有吉德罗身体的汤姆?里德尔的面前,他不会认错的,虽然他从不曾亲眼看过那双血红的双眼。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没有言语可以表达内心的情感,只有魔杖可以宣泄所有的恐惧,汤姆什么都没有说,在见到潘的第一眼,便已挥起了魔杖,白光闪烁,击向了毫不设防的潘,巨大的冲力非但缴去了他手中那根用于摆设的强大魔杖,也将他推倒在了架子上,一时,哗啦啦地一片,所有的水晶球再次掉落在地上,碎裂的水晶片如同雪花,却在肌肤上划出条条血痕。
“为什么要离开?Crucio(钻心剜骨)!”大声的呼喊不在乎会否引来其他无关的人,一道道不可饶恕咒闪烁着绿光打在铂金少年孱弱的身躯上。真是一个好咒语,不会伤害身体,却是直刺精神,伤害灵魂。
汤姆仿佛是发疯了一般,挥动的魔杖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然后,铂金色的少年,越发惨白着脸,难以忍受的痛苦令他跪倒在了满是水晶碎片的地上,一口鲜红的血冲口而出,终于止住了红眼少年的疯狂,以及怒火。
“对不起!小Voldy!”潘虚弱地睁着眼睛面对着渐渐沉静下来的汤姆,感谢吉德罗那十分不称手的,经常消极怠工的魔杖,感谢小汤姆没有后来的强大魔力,否则连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可以熬过这么多的钻心剜骨,小汤姆果然有着魔王的潜质。潘虚弱的一笑,几乎支持不住自己倒下,但是更快的是小汤姆接住了他。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只有你会叫我小Voldy!”丢弃魔杖,接住自己等了55年的灵魂,看着潘那近乎透明的苍白肤色,小汤姆害怕的近乎浑身颤抖,此时此刻的他不再是魔王,他只是一个孩子,十六岁的少年,渴求心中唯一温暖的少年,等待了55年的少年,“我只是……只是生气你的离开……一声不响……完全没有音讯……圣诞节回家……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暑假回家……还是没有回来……我不想去学校,我固执的在家里,但你却没有回来……我在学校做坏事,我希望邓布利多可以找到你,但你还是没有回来……你在哪……在哪……每年……每年……那么多年……在哪……我去问特里劳妮教授……她说……说你不属于这里……但我知道你在的,在的……是我不够强大,所以你才能躲起来,只要我……”
“Voldy……”潘看着那双冰红色的眼睛,紧紧抓住汤姆的手,第一次意外他居然记得……记得过去曾经的事情……但是——不该记得的……那个契约……除了特里劳妮家族的人……谁都不会记得的……“Voldy——你记得?”
汤姆因为潘的话身体微微一僵,看向那双沉静干净温柔却也冷漠的眼睛,在遍寻不到任何的害怕、厌恶之后,方才地垂下那高昂的头,用着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的,我记得。”
“但是……为什么……”不该记得的,即使是灵魂也不该记得,就像去年身处于奇洛身体里的主魂,在与他相互面对时,伏地魔并不记得他不是吗?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汤姆会记得?
而显然的,汤姆理解错了潘的疑问。
“你是问……为什么其他人都忘记了吗?”汤姆抱着潘,小心的将他挪移到干净一点的地方,“我想也许是因为我死了的缘故!你知道,从一定意义上说,我已经不算人了,我只是一片魂片,包含着所有被称为情感的东西,以及十六岁以前的所有记忆。”汤姆依旧颤抖着,但抓着潘的手不愿意放松,“我是在十六岁那年被做成日记本保留下来的,记忆折磨主魂太痛苦了,而他又害怕忘记,所以,连同十六岁以前的所有记忆和情感都被做成了魂片,保留在了你送给主魂的日记本里。你知道从你离开以后,主魂一直在找你,我们都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所以找不到你,因此发奋努力令自己变得无比强大,即使特里劳妮告诉我们你不属于这里,可我们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你的存在,直到十年前……我不知道中间主魂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身在日记本里的我却发现了怪异……有关你的一切似乎被人从活着的人脑海中抹除了。主魂不再能够通过日记中我的记忆来追思曾经的你,我无法将有关你的记忆释放给他,而他甚至……甚至不再记得你!然后,他又将自己所有的情感摒弃,而我则被作为一件失败的魂器作品丢给了他的手下,永远被尘封了起来。你知道,主魂有多么的不屑于情感,而我偏偏带着他十六岁以前的所有情感,若非毁灭我会伤及他的灵魂,也许他会连我一起毁灭也说不定。”汤姆温柔着冰红色的眼,淡淡一笑,“我不相信有谁能够在主魂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抹去他的记忆,也不相信有谁有能力可以阻止魂器将记忆释放给主魂,而唯一的解释,也许只有契约!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契约!契约说,‘不被记忆的东西,都会被历史抹去’,而你,就是那个不被记忆的——啊——”
疾声尖叫源于身体主控权的再次易主,原来就在刚才,就在小汤姆松懈下来的时候,原本还受困于钻心剜骨的西比尔便是以砸碎紫水晶的代价,利用水晶中的魔力发动了对小汤姆的灵魂冲击,而就在那刹那,吉德罗?洛哈特再次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控制,并且借助紫水晶的力量,将汤姆的灵魂驱逐出了自己的体内。
“Wand Fly(魔杖飞来)!”吉德罗迅速地将被弃于水晶碎片堆的魔杖拿于手中。
“汤姆?里德尔?!”吉德罗用魔杖指着被驱赶出身体的汤姆的灵魂,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啊,获得精灵力量的洛哈特家族传承者!”离开吉德罗身体的汤姆恢复了他本来的样貌,十六岁的少年,黑发红眼,传统的斯莱特林式的华丽巫师袍更衬托了他欣长的身形。
“你究竟是谁?”吉德罗似乎受到了什么的影响,举着魔杖的手轻轻颤抖。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汤姆用无杖魔法在空中写出三个闪烁着光彩的名字,“不过我想,你也许会更熟悉我的另一个名字……”左手轻轻一挥,字母自动调换了位置,变成了,“我是伏地魔!”
“别用魔杖指着我,精灵力量的人类传承者。”汤姆高傲地看着吉德罗,但即使变成了灵魂,他也依旧没有离开潘太远,“你的魔杖根本不可能杀得死我!”
“是的,我的魔杖杀不死你!”吉德罗耸耸肩,连放了几个乱七八糟的魔咒抹去了魔杖上原本的不可饶恕咒的痕迹,状似轻松地放下了手中的魔杖,转而却从怀里掏出了那本黑色的日记本,原来就在刚才,就在汤姆第一次抢夺他的身体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本日记,藏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汤姆由于急着掌控身体来见潘,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那如果我要毁灭的是这本日记呢?”说着也不再废话,魔杖指着日记本便是一个火烤热辣辣的焚烧咒,而且用得是精灵语。
“不!Diary Fly(日记本飞来)!”比汤姆更快反应的是潘,而由于吉德罗根本没有想到潘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反应不过来,仿佛是被魔咒反噬了一般,僵在了当场。
“潘?杰萨斯,把日记本给我!”吉德罗僵着身体,对着潘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他是伏地魔!”
“不,他不是!”潘冷着眼睛低低的否认,“他不是那个疯子,吉德罗!伏地魔割去了情感,但Voldy没有!”
“但他们一样是灵魂残破的疯子!”吉德罗难过的喘息,适才的一切对他并非毫无影响,如今脑海中晕眩的感觉令他几乎昏厥,他唯有咬紧牙关,用痛觉来迫使自己清醒,“别告诉我一直以来你都知道他的存在,并且——并且打算复活他!”
“……”潘沉默不言,墨绿色的眼睛沉静地望着吉德罗眼中的冰蓝,一如以往的沉静,一如以往的干净。
那该死的干净。吉德罗在内心低咒,他早该想到那个该死的干净的眼睛并非是是非黑白的干净,那根本是坚定自我,不容动摇的干净,他早该想到,斯莱特林的人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世俗标准下的干净呢?
“对不起!”潘轻声说着歉意却不愿意将自己道歉的理由一并吐露,倒是一旁的汤姆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笨蛋潘!”沉静下来的汤姆又恢复了他黑色的眼瞳,他优雅地蹲在潘的身边,想要触碰他铂金色的头发,却在双手穿过头发的瞬间,幽幽一叹,然后转身,看着正努力和自己留在他脑海里的东西搏斗的吉德罗,单手一挥,解开了那团记忆的封印,说道,“拿去吧,那是属于我的记忆——和情感,也许只有看了这些,你才会明白潘的选择……”那是属于他的最美的回忆,连主魂都已经忘却的回忆,当然,在这其中也包含了他最耻辱,最不愿意被人看见的秘密,他,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作为纯血贵族的领袖,作为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者,居然是一个女巫用迷情剂与一个麻瓜生下的混血,那是他的耻辱,最深,最不愿意被人看见的耻辱,但是为了潘……为了潘所希望的……他将自己坦诚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虽然不知道主魂一共制造了多少魂器,但作为他过去的一部分,我想……我应该比你们更了解他……而用我来杀他……也许要比那位伟大的黄金男孩希望更大一些……特别是……似乎……他也是个蛇语者……我想——你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