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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进去只会坏事!”唐文及时阻止他。
“不行!”杜老大胀红了脸,气喘吁吁。“你一定要……嫁玄策……”趁他还有一点能力的时候,安排好“虹帮”和女儿的未来。
“为什么?”她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地猛摇头。“爸,你为什么就不肯听听我们说的话?我讨厌楚玄策、我恨‘虹帮’,我费尽心思才逃离那个噩梦,我不想再趟进去你知道吗?我不要嫁楚玄策、我不要!”
那张俏脸憔悴得不忍卒睹,她几近崩溃地朝着楚玄策狂吼。“楚玄策,我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会!”说完便冲出病房。
“安安!”
“家安!”
志熙和楚玄策同唤一声,两个男人、四道如火如炬的目光首先在空气中爆出一连串雷霆闪光,不约而同,他们追在她身后离开了医院。
刚步出洗手间的家平看到了这一切,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错愕的杜老大,显然这个固执的老人并不明白,他的儿女们心中真正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压抑的声音痛苦地磨出他的喉头。
“你是我们的父亲,但你并没有权利决定我们的人生。为什么?你非要控制我们,把大家逼到绝境不可?”他伤痛的目光直盯着立在门口的唐文。“你明知道只要你坚持,我和家安都不会违背你的命令,但我们会心碎而死,哼!到那时……”他突然冰冷一笑,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绝望。“姓杜的就可以同葬一穴了!”
一时,沉默的气氛流泻满屋……
“安安,别走!”志熙一追出医院,就看到家安的车子迅如火箭般地飘出停车常老天爷!他呼吸一窒,以她现在这种状况开车,无疑是自找死路。
他不要命地横冲出去挡在她的车行轨道前,吱——刺耳的煞车声响彻云霄,车轮堪堪在他脚跟前停了下来。
一滴冷汗沿着额头流入他的眼里,趁她停车之际,当下身子一闪,迅速钻进她的车子里。
“安安,你……”才想说些什么话安慰她,车子如流星般的狂飙速度教他一个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他赶紧系上安全带,眼望身旁的佳人,苍白、静默的脸庞上是一片空洞,她既不疯狂、也不哭喊,只是两行清泪如断线的珍珠泉涌不绝。
这样的凄然更教他痛彻心扉,他宁可应付她的大吼大叫、拳打脚踢,也不愿见她如此绝望的神情。
“安安,听我说,事情并非毫无转目的余地啊!相信我,我会有办法教杜老大收回成命的,你就别再难过了好不好?”
她不语,外人根本无法了解杜老大的异常执拗。如果他说讨厌警察,与人共席,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字,他会毫不考虑转头就走。
而“虹帮”,在他眼中,那是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百倍的珍宝,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和所有的人、事、物……只为了“虹帮”可以顺利传承下去。
这样一个狂人,你怎么可能改变得了他的想法?绝望了!她的心已被这成串的意外击碎成片片。
“安安,相信我!”承受她的哀伤,志熙心中顿起不样的预感,他赶紧伸手握住她搁在排档上的冰凉玉手。“最多我辞掉警察的工作,我不会抛下你独自一人的,不论眼前横阻着什么样的困难,我都愿意跟你并肩同行。”
“志熙……”闻言,家安心头一震,他说愿意为了她辞掉警察的工作,那个把捉贼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的男人,他竟然……她空洞的眸子转了几下,茫然的目光对上他的,她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她根本就在作梦?
但手上的温暖是真的啊!那握住她小手的粗厚大掌是那样的坚毅与温柔,源源不断发射着足以融冰冶铁的高热,拯救她的身心远离寒冰地狱。
“家安,停车!”一声怒吼蓦然插进家安和志熙之间,楚玄策飞车的技术并不比家安差,两辆急驶的轿车在马路中并行狂飙着。
“又是你!”她语气中的狂暴像吞了十磅火药。“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摇下车窗和他对骂。
“你想去哪里?别忘了义父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楚玄策咆哮着,怎能任金山银山就这么从眼前飞过,无论如何他得夺回来。
“你作梦,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她咬牙切齿,油门踩到底,趁着转弯,一下子将他甩到后面去。
“别在市区飙,开到郊外去。”眼见这场汽车追逐战无法善了,志熙只好寻思将伤害减到最低的办法。
“杜家安,你敢这样对待我?”楚玄策快气疯了,横冲直撞地猛超路肩,没多久又追了上来,甚且以保险杆撞向家安车子的后座。
“啊!”强烈的撞击教车中两人登时一震。“该死的!”家安恨声咒骂,方向盘一转,又是一个转弯,将两车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左转,开上省道。”志熙指着路牌道。
“不行,省道上缺少转弯处,这辆福特根本比不过楚玄策的法拉利,我们一定会被撞扁的。”家安毕竟混过飞车党,她知道怎么样的行进、转弯最省力,也最迅速,她现在就是利用这一点,才能和楚玄策赛个平分秋色,否则早被撞成一堆废铁了。
“我知道,我就是要一条平坦大路。”志熙朝她逐个眼色,抛出手枪。“记住,只要直直地住前开就好了。”
家安会意,方向盘一转,朝省道上飙去。
“杜家安,我不会放过你的!”楚玄策疯狂追上,又是一次擦撞,他想将家安的车子逼上安全岛。
“呃!”家安和志熙同声闷哼,那个神经病,存心撞死他们不成?
志熙赶紧解开安全带,坐起身转向后方。“安安,开始吧!”
她再次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支飞箭般爆射了出去,两车间的距离重又拉开。
志熙瞄准、开保险,砰砰!枪声蓦然大响,两颗子弹立即贯穿楚玄策车子的前轮。
只见那辆黑色的法拉利跑车在马路上转了两转,斜斜地朝行道树上撞去,直冲上了安全岛,狂飙的速度才停祝“杜家安,我要你后悔莫及!”楚玄策摇摇晃晃地爬出车门,满脸鲜血、神色狰狞地狂吼着。是她逼他的,他再也不会对她客气了,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只适合暴力对待。
“我们走吧!”志熙轻扬眉峰,毫不将楚玄策的威胁放在眼里。
车子重新上路,这一次,家安放慢了速度。“志熙,你……”她犹豫着,想要求证他刚才的承诺,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绝对出自真心,而且永不更改。”他轻柔地在她耳边呢喃着,倾过身去,大掌环住她的纤腰,再也不要放开这份温暖了。
“志熙——”两朵红云倏地飞上她的粉颊,原本哀伤死去的心灵,因为他的抚慰重又复活了起来。“谢谢你!”
“什么话?”他笑着在她颊边偷得一记香吻。“你是我老婆嘛!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而且……”他蓦地贼笑兮兮地轻啃着她的耳垂。“你手上还有我的裸照呢!我如果撒谎,欢迎你随时拿它们来威胁我!”
“讨厌啦!”她轻斥一声,忍不住也笑了开来。
许久不见的阳光终于又重新降临。志熙不觉瞧得痴了,想要一亲芳泽的欲望蠢蠢欲动。
“在路边稍停一下。”
“做什么?”她虽疑惑,却仍是照着他的话做了,车子尚未完全停妥,她已得到答案。
他迫不及待地搂住她,疯狂缠绵的热吻随之印上,含进她的唇、锁住她的身体与灵魂,他们饥渴地彼此探索着,两颗心贴合得几乎揉在一起……第八章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的,家安的激烈抗婚?家平的心碎陈辞?还是随之而来的白志熙辞职新闻……总之杜老大真的变了!原本一个粗鲁、火爆的烈性汉子,如今却像一颗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成天安静无神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行,仿佛死了一般。
一个月下来,家平、家安为他请了全台名医,却没有一个人有办法让他重拾生命意志,逼不得已,家平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回头再求唐文帮忙。
而被忽略了许久的唐文只丢下一句话。“可以啊!但不管我对病人做什么事,你们都只能赞同、不准反对。”
然后杜老大的地狱生活终于展开了。一向笑口常开、温和斯文的唐文展现了他魔鬼医生、霸道无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首先,他丢掉杜老大所有的套头衣物、松紧带长裤,买来一堆钉满扣子、拉链,超级难脱穿的衣服。然后把病人剥个精光,丢进浴缸里,刷得一干二净后,才给他新衣穿。
杜老大当然知道唐文是在整他,他明知他的手抖得连衣服都拿不起来,怎么扣扣子。他不穿,宁可受凉,也拒绝接受侮辱。
结果唐文对他说:“没关系,反正我看惯男人的身体了。就不知道安安习不习惯?”他真的去把家安拖进房来。
没有选择,第一仗很明显杜老大败了,他只得拾起衣服。花上两个小时将它们仔细穿妥。而从那一日起,他每天都得花上好几个小时和那些衣服搏斗。
接着吃饭的时间到了,唐文不准他用汤匙,只给上面套着特殊胶柄的刀、叉、筷子。甚至他不特地为病人熬粥,反而故意煮些蛤、虾、玉米……那种既要动口、又得动手的麻烦吃食。
“士可杀、不可辱”,杜老大情愿饿死,可是他的气魄只换来一顿冷嘲热讽,唐文讥笑他连只虾都伯,比乌龟还不如。最后他只得花上半个小时和那只可恶的虾搏斗。
变成了这样,杜老大讨厌死见外人了,但唐文每天都非得拖着他上一趟市场不可,刚开始他以轮椅代步,唐文只要把他扛起来丢进椅里,他就没有反抗余地了。直到两个星期后,唐文丢掉轮椅,给他换了一支四脚杖,他终于有能力对付他了。
杜老大坐在床上和唐文拔河,他死也不肯再去市常唐文没再勉强,他以为自己赢了,想不到下一秒,唐文带来了市场里所有讲话最毒的三姑六婆来和他作伴。天哪!那群欧巴桑……从此,杜老大每天都很勤奋地陪唐文上市常又过了两个月,杜老大手中的四脚杖已经换成了手杖,但他仍不时地诅咒着唐文那个死同性恋不是人,他是魔鬼,他如此恶劣地虐待病人,早晚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只要杜老大能力可及,他会做尽一切坏事反整唐文,他扔报纸、丢杂志、趁唐文不在的时候把厨房里的盐和糖对调、打开沙拉油、酸醋将它们倒在地毯上,让唐文去刷个三天三夜。
严格说来,杜老大每天都玩得非常“愉快”。家平、家安、志熙、唐文去上班后,这间小公寓就成了他的天下,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他生活有目标。咧着嘴,他拄着手杖从厨房走出来,他又完成了一件保管唐文会气死的事情。
心情松弛,失了点注意力,他脚下一个不小心,踢着了茶几,踉跄半步,扑倒在沙发上。
“该死!”他有些辛苦地爬起身,拍拍手,幸好屋里的家具都没锐角,原本有的也包上了一层棉布,不然他就惨了,这……坐在沙发上,他突然想起这套沙发好像是白志熙买的;客厅里原来的酒柜被家平拆掉换成壁橱;这些锐角是家安包的;而屋里的家具,不管他左摔、右摔、前后乱摔都不会缺少扶持的布置是唐文设计的……他举起手,十指动得还算灵活,他现在食衣住行都可以自己动手了,他也不再坐轮椅,他走路的样子虽仍有些不稳.但基本上他已能行动自如……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他忘了?情势变得不一样了……也许他得费些时间好好想一想了,为什么?这种奇怪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