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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玉玩弄着手中的茶杯，不以为意的试探，“那妈妈觉得，是真心喜欢咱们家姑娘吗？”
徐妈妈心猛地一跳，脸上颜色有片刻变化，但下一刻却恢复往常的模样，“这，这我怎么会知道？不过瞧着如今的态，想必是喜欢秋姑娘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整日朝知秋苑里头赏东西了，而且前一段时间，秋姑娘不是救了英国公府的小少爷吗？秋姑娘都已经做到了这般，想必应该是喜欢秋姑娘的罢！”
“妈妈说的有道理。”璞玉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怎么什么都打听不出来，看样要另外想办法了。
待她与秋娘说了这事儿之后，秋娘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徐妈妈一直不想在我身边伺候，如今有事儿找她，她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怎么敢掉以轻心？若是不好好把握，只怕这辈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在崔府这样的人家中，若是女儿出嫁自然要陪嫁丫鬟婆的，既然徐妈妈是知秋苑中的管事妈妈，按照规矩，等着秋娘出嫁的时候，她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那，那该如何是好？”璞玉一下急了，“虽说徐妈妈如今没有什么动静，但奴婢总觉得不安心，吃不下睡不着的，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行啊！”
秋娘点点头，略微沉思了片刻，“放心，这件事儿我已经有打算了。”
听了这话，璞玉悬着的一颗心才微微放下了些，而自从这会儿开始，秋娘对徐妈妈倒是热情了不少，对徐妈妈整日围在她身边也不反感，有一次更是拉着徐妈妈的手，轻声说道：“先前我对妈妈误会颇深，以为妈妈不愿意伺候我，所以对妈妈也有所怠慢，甚至还想出法来要挟妈妈，如今看着妈妈对我真心真意，事事以我为先，许多我没有想到的地方，妈妈都替我想到了，心里实在是愧疚的很，先前的事儿，还请妈妈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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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奸细（三）
徐妈妈一阵大喜，忙说道：“哪里哪里，秋姑娘客气了，奴婢本就是知秋苑中的管事妈妈，一直对秋姑娘您尽心尽力，如今您知道奴婢的心意了，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计较呢？”
不过是分真情，七分假意罢了，这些日，秋娘得了不少好东西，与她关系好的璞玉也得了不少好，若是这会儿秋娘也这般对她，那她嘴巴可就要笑歪了！
秋娘见着徐妈妈一步步朝着她设下的陷阱走，嘴角微微翘起，“既然妈妈都这般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刚才大厨房刚刚送来了鹿肉，妈妈不如与我一起吃，再喝几杯酒，算是之前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呢？”
“这，这不成……”徐妈妈也是知道分寸的，在当值期间饮酒若是被知道了可是要严惩的，更不要说与主同坐一桌了，对于秋娘，她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这又是秋娘设下的计谋呢，“若是叫知道了，只怕奴婢这份差事也保不住了，秋姑娘，您的好意奴婢就心领了……”
秋娘抬眸，恰好露出一双氤氲的眸，“妈妈，您可是还在怪罪我上次设计了您？”
说着，她转头看向璞玉，用帕沾了沾眼角，“我就说了，妈妈是不可能原谅我的，纵然是嘴上说着不介意，只怕心里还是有芥蒂的，当初你还说要我好好给妈妈赔不是，妈妈就原谅我了，罢了罢了，以后我算是没脸再见妈妈了。”
这话倒是把徐妈妈给吓着了，若是秋娘以后真的不见她了，她可该怎么和氏交代，“秋姑娘，瞧把您给吓得，我每个月休息两日，这个月我还未休息，今儿算是一天吧，如此，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秋娘自然不会说什么，忙吩咐璞玉再拿一副碗筷来，更是拿出了准备好的上等梅酒来，“这梅酒是英国公府送来的，说是从宫里头的贡，味道清冽，寻常人就是有银都买不到咧！”
这话说的徐妈妈两眼直泛光，她素来爱酒，如今一双手恨不得快些接过杯倒上一杯，“这，这可真是奴婢的福气啊！”
这酒的确是梅酒，但却不是从宫里头的贡，而且璞玉专程去外头买的，说是寻常人喝下去一杯醉两杯倒，杯四杯下去应该没有知觉了，偏偏喝到嘴里却和寻常酒水无异，就这么一小壶酒，可就花了秋娘一两银了，不过想着今日的计划，璞玉一点都不心疼，往徐妈妈杯里倒了一杯，含笑说道：“妈妈慢些，我听说这酒是好的，就连宫里的皇后娘娘平日都是要用写的。”
若是喝的猛了，只怕一杯下去什么知觉都没了，到时候可怎么套话？
徐妈妈喜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小小啜了一口，忍不住感叹道：“果然是好酒，这宫里头的东西当真是凡，若是这般比起来，李婆前几日偷偷拿给我那完全都不是酒了……”
说着，她更是忍不住小口小口喝下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样。
秋娘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朝着她碗中夹了一筷鹿肉，轻声说道：“妈妈慢些喝，这就妈妈一个人喝酒，又没人和妈妈抢？光喝酒，不吃菜，当心伤了胃！”
“哎，好，好，多谢秋姑娘美意！”徐妈妈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去夹菜，大半杯酒下肚，拿着筷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了，“这酒果然是好酒，才大半杯下肚，我头就有些发晕了，要知道，寻常那几钱一大壶的酒，我喝小半坛都没事儿，也不知道那酒里头到底掺了多少水，骗我的钱，我下次再去那儿买酒，一定要狠狠说他一顿，没心肝的，平日里我那般照顾你的生意，居然蒙骗我！”
此时，她的双颊已经微微泛红，说话也有些不大利了，一口黄牙咧着，将最后一口酒灌倒了嘴里，更是腆着脸将杯伸到了璞玉跟前，“好璞玉，再给来一杯吧！”
见着秋娘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璞玉又给她倒了小半杯，这番行径惹得徐妈妈大为不满，“怎么，怎么只有这一点？秋姑娘……秋姑娘不是说整壶酒都是我的吗？”
秋娘见着时候差不多了，接过璞玉手中的酒壶，冲着徐妈妈摇了摇，“方才我的确说过将这壶酒给妈妈，妈妈也知道，这酒价值不菲，总该有它的价值，若妈妈能够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二话不说将这壶酒给妈妈，若是妈妈还想喝，到时候我再要璞玉给妈妈买上一壶！”
“好，好！”徐妈妈听的喜不能自禁，一口将手中的半杯酒吞了下去，“秋姑娘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但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说。”
“前几日，找你去说了什么？”
饶是徐妈妈喝醉了，听到这话依旧一愣，瞬尔挥着手，佯装不在意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问了些秋姑娘最近怎么样，说，说要奴婢好好照顾姑娘，真的，秋姑娘，就与我说了这些话，若是您不相信，去问也成！”
说着，她更是伸长手臂，想要过来抢秋娘手中的酒壶。
“妈妈这是不肯与我说实话？”秋娘的手猛地一缩，徐妈妈扑了个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可秋娘却像是没有看见似的，“那****回来之后明明说有天大的好事儿，这就是你口中天大的好事儿，怎么，真的当我是傻不成？既然你当我是傻，那我也不用与你客气了。”
话音刚落，她二话不说就手中的酒朝地下倒，用力虽不猛，但一下却撒掉了小半壶酒，像是在剜徐妈妈的肉似的，“我的好姑娘，使不得啊，使不得，这，这不是白白浪费东西嘛！”
秋娘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但却缓了些，“那妈妈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如今酒劲上来了，徐妈妈醉的已经像一滩烂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只是瘫在地下，喃喃说道：“我说，我都说，不能把酒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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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奸细（四）
璞玉上前一步，凑到了徐妈妈跟前，小声说道：“那你说，前些日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
徐妈妈这个时候醉的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嘴角含笑，嘀咕道：“只是说让我好好监视秋姑娘的一举一动，每隔五日就去与王妈妈汇报一次，每个月会多给我十两银。”
“为什么要这样做？”秋娘忍不住问道。
徐妈妈摇摇头，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可没说……”话说到一半，鼾声就已经响起来了。
秋娘知道这会儿是再问不出什么来，心里倒是愈发不安了，氏这些年对她一直不好不坏，可自从她去了英国公府一趟，就闹出了这样的事儿，莫不是英国公夫人的主意？想及此，不安的心又沉了沉，若真的是氏有什么企图，那还好说一些，毕竟有崔志云为她撑腰，可如今牵扯上了英国公夫人，这事儿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英国公夫人的手段她也是知道的，若是真的打算对她做什么，只怕崔府上下都拦不住她。
如此惴惴不安了一夜，直到徐妈妈翌日醒来的时候，她眼睑下是一片青紫，只是不安的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就连徐妈妈也是这般，如今腆着脸问道：“秋姑娘，您昨日邀奴婢一起吃酒，奴婢吃到一半就醉了，辜负了您的好意，还望秋姑娘不要见怪。”
秋娘淡淡一笑，轻声道：“没事儿，先前我听不少人说妈妈酒量好，不过怎么妈妈昨儿喝了两杯酒就倒下了，看样酒量倒是没有传闻中那样好，不过妈妈的酒倒是好的，喝醉了不吵不闹，就这么静静睡过去了，倒是苦了红櫵和蔓菁两人，还要架着妈妈回屋。”
这事儿徐妈妈后来也问过蔓菁，蔓菁也是这般说的，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当真是这般？奴婢，奴婢没有乱说话？”
秋娘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来，“我为什么要骗妈妈？”
事到如今，不相信也只能信了，到底是自己大意了些！先前徐妈妈的酒量很好，昨儿两杯就倒了，只能说明昨儿的酒有问题！徐妈妈差点咬碎了满口的银牙，有气也没处撒，“既然这般，那奴婢就先下去呢！”
下去了之后，徐妈妈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就算后来璞玉将昨日的那半壶酒送了过来，她验过之后发现的确是没问题，心里依旧不是个滋味，只好找来了蔓菁，“你可还记得当初英国公府拿来了些什么东西给秋姑娘？”既然说昨日的酒时从宫里头来的，那只能是英国公府赏下来的，崔府可没有这个恩赏！
蔓菁还以为徐妈妈这是盯上了那些好东西，想着秋娘先前与她说的话，不免有些犹豫，“我，我也不清楚。”
“你能不清楚？”徐妈妈狠狠一拍桌，吓得蔓菁身猛地一缩，“那日英国公府赏赐的东西来了，我想帮着秋姑娘把东西收到库房里头去，可秋姑娘不叫我去，点名了叫你去，你怎么可能不清楚？蔓菁，这秋姑娘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你怎么对她倒尽心尽力起来呢！”
你自己对秋姑娘都是一副讨好谄媚的模样，怎么好意思说我！不过这话蔓菁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了，“妈妈，我，我不能说，秋姑娘的那些东西可是不能动的，若是被知道了，那可是死一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