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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你配得上配不上,我是问你喜不喜欢他,或者,爱不爱他?你若喜欢他,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听闻此言,讶异的纪晓芙抬头,见路遥咬唇思考一会儿,道:“你先莫要想孩子的事情,也莫要想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单问你一句,你是否对殷六哥有意?放心,无论你怎么回答,我都乐意帮你。”
此时纪晓芙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路姑娘,你为何如此照顾于我?”
路遥笑道:“我和殷六哥是好朋友,而殷六哥喜欢你。所以我帮你也是应当。更何况我也不能看着你一个孕妇再这种时疫蔓延的地方晃悠 。”而且,她瞄了一眼纪晓芙的肚子,心叹那里可是杨不悔呀!
“你说……殷六哥……对我?……”纪晓芙瞪大了眼。
路遥耸耸肩,心中仍旧抱着一丝侥幸,只盼秋燃信中所说也不是那般准确,道:“你若喜欢殷六哥,想和他在一起,那……唉,你知道我医术不差,这孩子如今才一个多月,还没有意识的。如果你想要拿掉这个孩子,我也可以……”还没说完,就看见纪晓芙惊恐的眼神和护住腹部的双手。
这一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说明问题。路遥见了,皱眉苦笑,连连摇头的看着纪晓芙,神情了然。
纪晓芙咬着嘴唇,低声道:“对不起,路姑娘,我不能。这孩子我要生下来。我……对不起殷六侠,但是我不能爱他,我、我……”
路遥深吸了口气又复长叹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如我所想。算了,无论如何你不能在这种时疫蔓延的地方晃,你八成也不想回这孩子父亲那里去,还是先去秋翎庄生下孩子,之后的事情再安顿。直到你想好了下一步怎么走,再说吧。”说着打量了半晌纪晓芙的肚子,一想到殷梨亭苦等的十多年时光,极度无奈的抓了抓头发 。然则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她总不能看着她一个孕妇在鼠疫蔓延的地方乱转。
她转身高声叫来了徐天,“徐主事,这位是我朋友,你帮我安排两个最可靠的人,把她护送到秋翎庄,交给秋燃。一路上千万注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行踪,尤其是江湖人。”
徐天听路遥交代的郑重,立刻领命去安排,而路遥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抽出短笺和炭笔,刷刷几下,给傅秋燃写了封短信,交给纪晓芙,笑道:“秋燃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兄长,可说是生死之交。你这次去秋翎庄,他必会好好照顾与你。你听我一句,这时候就是为了孩子,也绝不是逞强的时候,你乖乖躲在秋翎庄,没事千万别出来,生下了孩子之后,再说其他。”
纪晓芙接过短笺,向路遥一抱拳,“路姑娘,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后若能有机会报答,纪晓芙我决不推辞。”
路遥一愣,叹了口气,想想事情已经如此,于是道:“我也不用你报答,但希望你能听进我一句话就好。”
“哦?什么话?路姑娘请讲。”
“人一辈子,能爱上一个同样深爱的自己的人不容易,而两个人有机会在一起,更是难得。什么正邪之分派别只见,都是虚妄的东西,不过是各派之间利益不同所产生的矛盾而已。不要为了这些利益纠葛,放弃真心真情这样世上最宝贵的事物。”
纪晓芙闻言,立在当场良久 。
第三十二章 浮生若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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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纪晓芙,路遥长叹一声,想想殷梨亭,立时觉得蹙郁无比。一念起纪晓芙死后,殷梨亭那样温暖干净的人是要如何伤心欲绝,才能在武当山上创出的那一招天地同寿,路遥几乎头疼欲裂,苦苦思索这般要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要等到杨不悔长大?心中一时没了计量。不过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还是不要瞒住殷梨亭的好,只能想办法让殷梨亭看开些才是,可是又想不出这话如何向殷梨亭开口。就这么一路赶路一路苦思,边琢磨边狠狠瞪着范遥来发泄脾气,心道你们这逍遥二仙还真是惹人烦!范遥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到后来几乎习惯了,以为她小女孩发脾气。而一旁苏笑不停地东拉西扯说着说那,路遥本就烦闷,要不是到了泉州还需要他,几乎又把他打晕扔在半道上的冲动。
不过苏笑运气一向比较好,否则也不会在被打劫的时候碰到路遥这么一个临时客串的英雄,于是没等路遥彻底爆发,泉州已经近在眼前,而路遥已经没有时间烦闷了。
泉州靠海,本是一处极繁华的港口城镇,此时与中原通商的商人很多来自海外,而泉州却是这些商人踏上中土之时停靠的口岸,故而各色人等均有,商旅来往极是频繁,城镇很是热闹。
可这么一个地方如果一旦爆发瘟疫,波及人数之多,传染速度之快可想而知。路遥是第一次来泉州,还没进城门,就见城门外牢牢的守着几列官兵。平日里城门处通常所见的进进出出的景象却是没有,而官兵各个手持兵刃,全副武装。城外也没有常见的茶铺小摊挑夫行人,而至四野荒芜,没有人烟。
徐天此时上前,冲官兵一拱手道:“这位官爷,请问您几位大爷守在这里可是城内有事?现下可否入城?”说着从袖中滑出一锭不小的银子,塞入那人手中。
那兵士本要呵斥徐天走开,然而银子入手,颇有份量,打量了徐天一眼,见对方一付文士打扮,谦谦有礼,于是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前日里行省上下了政令,封闭泉州城四门,不需任何人出城。”闻言,徐天和路遥都是一凛,互看了一眼,此时官制,县之上有州,州之上有府,府之上有路,路之上才是行省,而泉州再大,也不过一州而已,居然由行省直接调兵封城,可见城内似乎事态很是严峻。尤其此时统治混乱,各地烽烟四起,朝廷几乎无力管辖泉州如此偏僻的岭南之地,而这次政令却下达下来,还直接调兵,想必是事态严峻,让上面不得不重视。徐天从怀里掏出张银票,递给为首的那军士道:“各位军爷辛苦,这点银子给军爷们买些酒喝。”
那军士也不客气,大模大样的把银票放入怀中。却听徐天道:“我们是从江淮一带过来的大夫,听闻泉州大疫,愿入城替人诊治时疫,还望军爷放咱们进去。”
那军士听了徐天的话大奇,向来人里面扫了几眼,道都是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大夫模样,后面跟着十来个小厮赶着车,车上堆了不少东西。
“现在城内着了瘟,厉害得很。先前朝廷派来的三名御医都说这泉州城如今是没得救了,你们进去不是找死?”那军士问道。
徐天道:“多谢军爷关心!这瘟病我们心里多少有数,不防事的。”
旁边一个兵勇道:“邱头儿,上面说了不许出,可没说不许进。他们愿意找死你变让他们进去好了。”
被称作邱头儿的军士喝了一句:“你懂什么!”那兵勇立时不敢再说。
“我可跟你说好了,现在是能进不能出。你若是进了,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
徐天忙道,“这是自然。多谢军爷通融!”
说着回转到路遥旁边。几名大夫当下都表示愿意入城,于是在城外几人罩了罩衫,带好手套面罩,在军士惊奇的目光下进了泉州城。
泉州城此时早已没有了往日人流如梭,商铺林立的繁华景象。街上放眼一望,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偶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满面哀愁。时不时从某些门后传来痛苦呻吟之声,有时候则是痛哭声音。路遥一行人找上城内最大一家医馆,本应最忙碌的地方此时大门敞开,偌大的院子不见人影走动。徐天翻墙进去一看,发现已然人去楼空,连药材都没剩下半颗。好不容易在路上拦下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路遥才问明白原来城内统共三家医馆,一家的大夫前些日子就已染病而亡,另外两家早在瘟疫一起,百姓还没预料到今日之时,便携家眷连夜逃了出去。后来朝廷曾派了三名大夫来查看疫情,可是三人一见的那得病之人,立时吓得面无人色,二话不说便离了泉州。很快便有官兵来围了城,只许入不许出。其后百姓便是想看病也无处可去,惶恐惊怒之下抢了医堂里剩下不多的药材,却也不知如何用药,只得按了几个游方术士的方子煎药,吃了却不见效。而那男子家中父母和妻子前些日子便染病而亡,唯独剩下他和一个九岁的小女儿。奈何那小女孩日前也开始发烧呕吐,他没有办法,才按照土方子去西边的妙音观要了些香灰,想用水冲了给女儿服用。
几位大夫听了均是皱眉,当下苏笑便同那男子回家。徐天带了几名随从和七八名大夫,去了城西地势最高之处的小山上搭架帐篷。而路遥则同另外几名大夫将那间最大的医馆收拾出来,用百部泡的酒和其余重药四处倾洒,趋鼠灭蚤,安顿药材工具,开辟病房。
这厢徐天亲自去了趟州府,却发现连州府都已是一座空院,只留了名老门房。那老门房言道知州封城的前一天早就带着家眷细软跑回老家了,空留一城百姓任其自生自灭。虽然经历多了这样的事情,徐天还是心中怒骂不已,只得派了小厮在城内四处叫嚷,说是江淮来了有经验的大夫,染病的可以去城内最大的医馆善和堂看病。并且在另一处较小的安珍堂发放可预防恶核的药物,即到即领。
城内此时的百姓早已被这时瘟吓破了胆,又没有一个真正的大夫,药材也没处卖,染了病后除了等死没有任何办法。此时一听有大夫在医馆看诊,只要是还能动的,几乎一股脑的涌向善和堂。是以路遥这边和小厮们刚刚把医馆收拾出来,正在跟徐天说知州府的事情,就已经有不少人拥在善和堂外,险些推翻了门板。
路遥一听知州府的事情,立时气也不打一处来,眼睛一转,跟徐天说:“那个老门房你想办法把他弄走。反正知州府房间多的是,苏笑回来后让他带几个人,去收拾出来。凡是出血恶核的,全送那里。”
而这厢不到两个时辰,善和堂与安珍堂门外早已是人们为患,两名大夫和几名小厮在善和堂门外的长街尽头一一简单快速查看病人。凡是出血恶核的立刻由家人送去知州府,稍微有发烧呕吐症状的直接送去妙音观外的帐篷里,那处有几十顶小帐篷,可避免并未染病的人被他人传染。至于基本确诊的,则由小厮记录姓名住址,带入善和堂,而同来的家人则被打发到不远的安珍堂去领防疫的药物。
十几名大夫当下分工,两人负责分诊,路遥同四人在知州府处理出血恶核,苏笑同四人在善和堂诊病,另一名姓欧阳的大夫则带同四人在妙音观的帐篷那里治病。余下两人,则一一走访那些家中无人照顾无力前来看诊的病患。大夫的工作每三天一轮,轮换之前简单聚在一起讨论一下是否有发现什么特效的方子药材。
最忙的却是徐天,他带了两名助手,既要和秋翎庄的傅秋燃飞鸽传书,又要清点药材工具,制备每人只穿一次的药煮罩衫,还要亲自过问路遥等大夫们居住之地的撒药清洁一事,这是他出来之前傅秋燃千叮万嘱的事情,定要他亲力亲为,只怕下面人有疏忽。十几名大夫住在城北一处高地上,位于上风口,搭建帐篷的时候,徐天命人放火烧过整个地界,现下连一片草都没有。众人的居处各自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