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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丈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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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侠是一只虫?”

“他是神仙。”

“神仙?!”伯爵呛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

※※※

不管伯爵相不相信,听完她的三个愿望的经过,他没做任何特别反应。

他注视她艮久,扭扭双唇——她看到的其实是他的大胡子滑稽的动了动。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我要在这个地方待上恐怕是很久的一阵子。”

若蝉不敢告诉他,恐怕这很久的一阵子是他的整个後半辈子。

她只有点点头。

他也点点头。“不论如何,既来之则安之。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叫人准备热水,我要好好泡个澡,然後要饱餐一顿。”

“这儿只有我,没有别人。”

他瞅著她。“你不会做这些事?”

若蝉呆住了。对呀,伯爵是给人服侍惯了的。既然他是因为她许的愿而来到此,她只好暂时充当他的侍女了。

“好吧,我去替你放洗澡水。”她无奈地说。

若蝉刚走进浴室,就听到客厅传来怪叫。她急急跑出去。

“什麽东西?这是什麽东西?”伯爵握著剑,对著电视荧光幕上的人,一副备战的姿势。

电视摇控器掉在地上。若蝉捡起来。

“这叫电视。”她告诉他,用遥控器向他示范如何开和关电源,以及如何按钮选台、控制音量。

伯爵将剑插回剑鞘,拿过摇控器,好奇地玩起来,三台加上第四台数十个频道,他转来转去玩得不亦乐乎,像小孩子第一次玩电视游乐器般。

过了一会儿,若蝉来告诉他。“爵爷,洗澡水准备好了。”

“等一下。”他眼睛盯著电视,头也不抬。

再过一会儿,若蝉又来催他。“爵爷,热水要变冷了。”

“等一下。”他还是动都不动。

若蝉啪地关掉电视,对他说:“去洗澡,爵爷。”跟叫个不听话的孩子似的。

他老大不甘愿地进浴室去。若蝉到厨房为他准备吃的。

才一会儿,便听他大叫。“来人!”

她翻翻眼珠,来到浴室门外。

“有何吩咐,爵爷?”

“来给我擦背。”他在里面命令。

什麽?这太过分了。

若蝉手叉腰,对著门,大声说:“爵爷,这里没有你的侍女或下人,你的背你自己擦。”

“你不是我的侍女或下人。”

“对极了,我很高兴你明白这一点,大人。”

“你是我的女人。”

若蝉张大了嘴。叉在腰际的手掉下来。“谁说的?”

“你。”

“我?我几时说过这种话?”

“你许愿要我,不是吗?你要我做你的男人,你便要做个称职的女人。”

“我……”若蝉结巴起来。“我许愿要一位伯爵,不表示我要嫁给这个伯爵。而且我说的时候不是说真的。”

“真不真,我都已经被你要来了。我未必要娶你,但你害我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你就得服侍我,否则我干嘛待在这?”

“我说过,带你来的不是我。你不想待在这,请便,没人强留你。”

浴室门忽然刷地打开,他湿漉漉、光溜溜地站在里面。

若蝉大叫一声,转身跑开,身後响著他洪亮的笑声。

稍後,伯爵身上围著浴巾来到厨房。

“我没有衣服穿。”他抱怨。

没有人服侍,没有人可使唤,没有衣服穿,若蝉叹一口气,而他才“大驾光临”不到几个小时,日後还不知道有多少不便和问题呢。

如果龙侠在就好解决了。

她什麽不好要,要个伯爵?这才叫自讨苦吃、自找麻烦。

“明天带你去买些新衣,今晚,将就一下吧,爵爷。”她说。

还好她有个开男士名店的姊姊,否则更麻烦。

若蝉做了两样简单的家常菜,锦衣玉食的伯爵大人自然不习惯、不满意,埋怨、抱怨地吃完,站起来就离开饭桌。

她以为他又去看电视了,收拾过厨房,却发现他在她床上睡著了。

既然她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而他是伯爵大人,是她“许”来的,她只好去睡客厅沙发。

早上醒来,若蝉先感到腰酸背痛,睁开眼,前方一双绿色眼睛和她相对。

她惊叫,跳了起来,把伯爵吓了一跳。

伯爵。她还以为——或她希望——那是一场梦,可惜不是。

“好梦由来最易醒,噩梦偏偏流连不去。”她呻吟。

“你作了噩梦?”伯爵问。

“我希望那是噩梦。”她嘀咕。

伯爵一脸不解。“你喜欢作噩梦?”

若蝉对自己叹一口气。“你看起来倒像一夜好梦,伯爵大人。”

伯爵扬起了眉毛。“如果我不是被绑架、囚禁,我会睡得更好。”

“哎,爵爷,我要说多少次?没有人绑架你。”

“对,绑架我的不是人,是神仙。他叫什麽侠?”

“龙侠。”

“住在花瓶里的龙侠神仙。”

“你不相信就算了。”

她到她卧室里的浴室洗脸、刷牙,他兴味地倚墙看她。

“可惜。”他啧啧有声道。

“可惜什麽?”她满嘴牙膏泡沫地问。

“这麽标致的女人,却是个女巫。”

若蝉噗地一声,喷了他一身牙膏泡沫。

她将嘴里的牙膏泡沫漱掉,瞪著他。“你当我是女巫?”

伯爵用手抹抹衣服上的白色泡沫。“事实昭然若揭。你指使龙侠,你所谓的神仙,用魔法将我绑架至此,你说你一个人,但你又让我看那些住在黑色大框框里的你的同党,向我表现你其实人多势众,要我识相的就范,因为我毕竟人单势孤,对不对?”

若蝉愕然。“黑色大框框里的同党?”

“你说它叫电视的东西。”

“哦,老天。”

“我可不笨,虽然我不会施咒也没有法力。你的目的何在?拿我当你的祭品?还是你靠吸食像我这样年轻力壮的男人的精血,维持你的青春美貌?”

她愣了好半天。“这倒是个很好的小说题材。”她喃喃。

“你准备几时享用我,女巫?”

“我不想得胃溃疡。”

“什麽?”

她叹息。“你的精血或生命在这都很安全,爵爷。我对像你这样的男人过敏。”

“我真失望。”他咧咧嘴。“告诉我,你如何维持你的青春美貌?”

她对他挤眉弄眼。“我这是丽质天生。”

他大笑。

“你的欢愉便是我的荣幸,大人。”她学戏里的欧洲宫廷贵妇,拉著假想的大连裙,对他一曲膝,一面自言自语。“真好,我还有心情开玩笑。”

“嗯,至少我确定你的陪伴不会使我在此感到无聊。”

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著他,她有工作。这提醒了她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去学校时,伯爵怎麽办?她不能把他反锁在家里,而且她怀疑那样没用,他说不定会用剑把她的大门劈了,然後逃走。

她的门是小事,他能有办法回去他来的地方和年代,更好。但他若到了外面,别人顶多对他的模样和穿著好奇地多看几眼,马路上的车子恐怕会把他吓死。

“我希望你不是在想吃我哪一部分最滋补养颜。”

若蝉翻个白眼。“相信我,爵爷,我比你更想送你回家。”

“回家?不不不,我才开始觉得这里有趣哩。”

“我很高兴你感到宾至如归,爵爷。”她涩涩地说。

他端详她。“你好像言不由衷呢,女巫。”

“我不是女巫。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的名字若蝉,好吗?”

“既然如此,因为你十分友善,你可以不必称呼爵爷,可以叫我……”他停住,皱著眉。“我叫什麽名字?”

若蝉差点跌在地上。

她大惊失色地看他。“你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伯爵严峻地说。“我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哪有人会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啊?那是天天都在用的呀。”她喊。

这可好。难不成龙侠是敲他的脑袋把他弄昏?用不著吧?

“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哪?我怎麽知道你那个什麽神仙绑架我时对我施了什麽咒?他也许故意使我忘了我是谁,以致我该回何处去都不知道,便好终生受你控制。”

这……可能性很大。太大了。若蝉哑然,同时惊慌莫名。

“你不能在这待一辈子。”她恐慌地说。

“我开始要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了。”

“我……”跟他辩解有何用呢?若蝉跺跺脚。

她走到客厅,对著原来放花瓶的地方发愁。

怎麽办呢?龙侠,拜托你回来好不好?一次,只要你再现身一次就好。

他不是说她可以有不止三个愿望吗?

龙侠,龙侠,龙侠……她闭著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默念他的名字。

“若蝉。”一个声音轻轻唤她,一只手温柔地覆上她的肩。

“龙侠!”她欣喜地张开眼,转身,一把抓住他,然後大失所望地放下手。“是你。”

伯爵俯首注视她。“你还好吧?”

她不好,感觉糟透了。她勉强笑笑。“我没事。”她事情可多了。

首先,她得打电话向学校请假,虽然如此会破了她几年来风雨无阻维持不请假的纪录。

“我要换衣服。”伯爵的口气掺杂了抱怨和命令。“这一身臭死了。”

“我这儿没有你可以更替的衣服,爵爷。”

“不要叫我爵爷!”他暴躁地挥手。“我现在是阶下囚犯,而且看看我,像个爵爷吗?!”

“没有人把你当囚犯。”

“不是囚犯我也不能这样出去,我得去见……”伯爵自己打住,喃喃咕哝。“见个鬼。”

“稍安勿躁,爵爷,我会想办法的。”按下自己的心烦,若蝉安抚他。

想想,如果是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时空,忘了姓名,忘了来自何处,她不吓死才怪。

“我开始不喜欢你叫我爵爷了。”

“你要我如何称呼你呢?你又不记得你的名字。”

伯爵思索半晌。“龙侠这名字不错。”

若蝉张大眼睛盯著她。“你要我叫你龙侠?”

他耸耸肩。“有何不可?”

“可是,龙侠只有一个,他……”

“啧,我暂时借用一下嘛。就这麽决定了,从现在起,你叫我龙侠。”伯爵威严地一扬手,身子朝後转。“把早餐送到我房间来。”

他竟然要用龙侠的名字。若蝉很不高兴的。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却记得他的伯爵身分及如何行使他的权威。

慢著。若蝉眨眨亮了亮的眼睛。

她进房间时,伯爵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呢。

“你进来之前不会先敲……”她不理会他的斥责,走到他面前。“我们要沟通一下。你说得对,我不该再叫你爵爷。”

“很好,现在……”

“因为我不必。你现在不在你的城堡,甚至不在你的年代。也许你还不知道,现在是一九九七年。”

“一九九七?”

“没错。在这,你不是伯爵。你来到此,是场误会。在我想出法子送你回去之前,你是我的客人。你可以用我的房间,用这屋里你需要用的东西,但是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你不得对我发号施令,我会尊重你,我也要求相等的尊重。”她一口气说完,发现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她等著他对她咆哮、吼叫或发火,因为她“胆敢”放恣地冒犯他。

出乎她预料的,他笑起来。

“好。”他说。

她怔了怔。“好?”她还预期要和他争吵一番呢。

“你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呀。你说了一箩筐,我都懂了,我只说一个字,你却不明白?”

“呃,很明白。”不能置信地,若蝉问:“你能接受?”

“接受什麽?做个平民,还是被当成个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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