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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起垃圾,说:“等我倒完垃圾再回来收拾你。”说完,我就拎着一袋很重的垃圾出了门。我的教室在七楼,垃圾是通过一个管道到达楼下的,这就要求一手拉开管道的通道口,一手把垃圾丢进去,而这对于只有一个手掌的我来说,确实有点困难。
正当我想回去找夏朵雪帮忙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帮我拉开了那个管道的通道口。
“罗小末,我们又见面了。”是那个电视台的记者——张宁。对,我记得他。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说:“我只是想做一期你的专访,你为什么总是那么防备我呢?一个人只要意志坚强,根本不用去理会身体上的残疾。再说我只是想用你的故事去激励更多的人,让大家学习你的精神。这是在帮你,也是在帮千千万万个有心理阴影的人。”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已经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了呢?”
他抱着文件笑着回答:“请相信一个专业记者的直觉。”
我站在走廊上,俯下身去看操场上的人群,他们在做最后一节跳跃运动,我看着操场上的祈诺,把头牢牢地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我记得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你必须正式地去面对你肢体上和心理上的问题。
张宁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说:“你知道吗?上次书画展的片子我本来是要报道你的事的,后来那个叫勒祈言的孩子找到我,说让我尊重你的决定。我看得出来,他是想保护你的。”
我知道,他说的勒祈言其实就是祈诺,原来祈诺为了我特意去找了他。我的心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微微地暖起来。
我缓缓地转过头,对张宁说:“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个时间。”
早操的广播声停了,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窗户外的爬山虎绕进了教室,旧书桌上还留有斑驳的印记,我的心一下子释然了许多,有了祈诺的关心和保护,任何困难对我来说都不再是困难。
6
晚上我在灯下写作业,物理作业、化学作业、数学作业……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我写完一本又一本,仿佛永无止境。窗外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光亮。
一口气做完三本练习册之后,我伸了伸腰,推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我看到有个人坐在沙发上,但并没有开灯。
开始我以为是祈言,他跟我学了个坏毛病,就是一有事情就喜欢坐到这个软皮沙发上来想。
我悄悄地走近,想吓唬他一下。我刚伸出手准备在他的头上拍一下,结果他突然转过头来。
我愣了一下,是爸爸。
他手里还有半支没抽完的烟,整个人显得很落寞。
“爸爸。”我乖乖地喊了一句。
“怎么不待在房间里?”
“写了好多作业,挺累的,想出来活动活动。”
“那过来坐,陪爸爸说说话。”爸爸指了指他身旁的沙发。
我听话地走过去坐下,靠着爸爸。
“小末,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陪爸爸说话了。”爸爸叹息着,继续抽手上的烟。
“我看爸爸忙,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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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真相来临前(5)
“不怪你,是爸爸忙着生意,没空和你说话。”
爸爸的头发白了很多,短短几年,他老了许多,看上去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爸爸把我搂在怀里:“爸爸能有什么心事呢?只要小末好,就是爸爸最大的好。”
在爸爸迎娶继母的那一天,我觉得爸爸不爱我了,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我有一点点埋怨他,可是刚才当他把我搂在怀里的时候,我觉得他还是疼爱我的,他仿佛有很多话要对我讲,可最终还是没有讲出来。
我说:“爸爸,在小末心里,爸爸好,也是小末最大的好,妈妈死后,爸爸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
我总觉得爸爸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瞒着我,只是他不愿讲,他选择自己承担。
7
秋天没完没了地落叶,黑夜里也不会再有萤火虫的影子,那些萤火虫只会出现在树水镇那个古老的镇子里,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而在那个古老镇子上说要保护我的祈诺,他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我一时期待,又一时绝望。
苏灵珊和祈诺亲密地出现在校园里,他们成了学校公认的一对佳人。大家都传,祈诺以后肯定是要继承苏灵珊家的千万家产的。只是他那么疼惜苏灵珊,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最近,夏朵雪约祈言出去的频率明显偏高了。祈言加入了学校的篮球队,他们队和展钦扬那个战无不胜的篮球队进行了几场比赛。
我被夏朵雪和展凯扬拉去看了一次比赛,赛场周围闹哄哄的,小女生们吵死了,热烈的骄阳烤得我难受死了,我给祈言买了一瓶水,递了一条毛巾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我去电视台做了一期节目,去的时候谁也没有告诉,是我一个人去的。张宁在电视台楼下等我,他戴着工作卡,领我进楼,带我进化妆间。
在录影棚里,张宁对我说:“罗小末,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我记得祈言曾经说过。
我一本正经地问他:“你几岁了?”
“二十四。”他回答。
“我才十四岁,你千万别指望追我。”
旁边的导播和刚进棚的主持人笑得东倒西歪,其中一个人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思维敏捷啊!”
主持人很漂亮,问的问题也不苛刻,说话轻声细气的,我很配合地录完了两个小时的节目。
所有的问题里,只有一个问题令我想了好久。那时,主持人问:“是什么让你又恢复了生活的动力?”
我回答:“一只黑夜中的萤火虫。”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张宁问我:“你的动力真的只是来源于一只萤火虫吗?”
我想了想,老实告诉他:“其实是来自于送给我萤火虫的那个人。”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微笑着递给我一只萤火虫的少年,那时他穿着干净的衣服,站在我面前,温柔地对我笑着。
我以为他是那个带我走的人,我从未想过,我会失去他。
电视节目播出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
展凯扬说:“小末,你和我哥在玩车轮战是不是?去年我哥的专访刚结束,我就在众少女的各种崇拜中倒霉地过了一年。”
夏朵雪糗他:“那些崇拜的目光都是给你哥的好吧,你少自作多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末,这期节目也太有教育意义了,标题叫‘一只萤火虫带来的坚强’。哎呀,谁想到的这个题目啊?”展凯扬说。
“除了那个自以为标题很有意境的记者还能有谁啊?!”我说。
继母看了节目之后嚷得全家都听到了:“小末,你怎么能这么丢你爸爸的脸呢?去做节目怎么也不和家里先说一下?”
“你少给我无风起浪,我爸又不是你。”
爸爸在一旁抽烟,最近他抽烟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可是这次却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祈言在看到我说萤火虫的时候愣了好长时间,他前一分钟还在笑话我的发型难看,而这一分钟就静默在原地不动了,他抿了抿嘴,用手扫过额前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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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真相来临前(6)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待到天亮,连早饭也没吃就去上学了。我在他的教室门口把田阿姨做的三明治拿给他吃。
他问我:“罗小末,你来树水镇的第一个晚上,祈诺是不是送了一只萤火虫给你?”
我笑了笑说:“不记得了,树水镇夏天的萤火虫那么多。”
祈诺和苏灵珊的教室就在隔壁,我看到祈诺走出来,便迅速地走开了。
除了我,还有谁会记得那只早已经不见了的萤火虫?它可能正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地哭泣,我都来不及对它说一句“对不起”。
8
祈言的重点班生涯在初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光荣地结束了。
他非常“稳妥”地考了一次全年级第五十名,正好是整个重点班的最后一名,老师就把他换到了普通班。
他的老师对他还是非常好的,老师说:“鉴于你是第一个以入学成绩全校第一却连续四次期中期末都只考到二十名之后的尖子生,老师为了激发你学习的动力,决定让你离开我们重点班。如果你想再回来,那么就必须考入年级前三名。你要明白老师这番苦心啊!”
祈言点了点头:“老师,那我能不能自己选择要去的普通班?”
老师同意了。
祈言指了指我和夏朵雪所在的班级,说:“四班。”
这个转班的过程是展凯扬告诉我的,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了祈言怎样作为一个有气节的男子汉离开了人人都羡慕的重点一班,而去了我们普通四班。他对夏朵雪说:“祈言这么做,肯定是为了你啊。”
我的眼皮一跳,看了看夏朵雪,她的表情有些怪异,但还是笑着说:“对啊,祈言哥哥对我多好!”
只是,最大的问题出在祈言这个次次都考不到年级第一的事情上。
一切风波都始于《文化周刊》上一则小小的报道:景安天才书法少女罗小末,家中惊现现代版“童养媳”……
报道详细地说了我爸爸领养祈诺的经过以及后来掉包的事,里面还出示了祈言在学校两年以来的成绩记录。报道上还说若不是勒祈诺和勒祈言两个人互换了身份,为何本来成绩优秀的勒祈诺迟迟未考入年级前二十名,而后来才入学的勒祈言却次次稳居年级第一名。
我真不明白,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女生而已,为什么会有人来挖我的底。
报道上还说我爸爸领养祈诺是为了帮我找个“童养媳”,说我根本就不配做大家学习的榜样。
在景安这个有百万人口的城市里,这样的报道并不算什么大事,可就是因为我前段时间才做了一期正面教材的电视节目,而这会儿就出现了这样的反面报道……这让我难以承受,一时间我被弄得手足无措。
爸爸把那份周刊放在桌子上,继母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我怎么没发现啊!你说我们家这位到底是祈诺还是祈言?”
我和祈言一言不发地站在客厅里。
学校里的人都议论着我们。展凯扬猜测这么恶毒的事情一定是苏灵珊那个死不罢休的女生做的,要不然谁还有那能力拿到学校的成绩记录啊。
回家的时候,我问祈言:“现在怎么办?”
他说:“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当我们俩一起站在客厅里等着爸爸发落的时候,爸爸只是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们,问:“我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