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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他问。
我摇头,只是笑。
“笑什么?”
我指了指他:“落水小狗。”
看他仰头大笑,烟雾在他身后弥漫,浓得怎么也化不开。
石阶步道直上,在到七星公园前我们转叉路去了梦幻湖,站在观景平台上看着烟波浩瀚的湖面,仿佛站在了天宫仙庭,飘飘欲飞。沿路返回,到达七星公园,已是中午时分。
坐在饭店里,才顿觉双腿乏力。
他把手机递给我,说道:“快打个电话回家,免得伯父担心。”然后做了个离开一下的手势。
我笑。
通完话后,我把手机搁在桌面上,端起柠檬水小啜了一口,刚要转头看临窗的风景,手机响了起来。
凑过去看了一眼,显示的人名是:衣柔。
犹被电击,电光火石间……想起那个腼腆的小女孩。
是她?!
铃声断了,我慌忙把手机放在他的位置前的桌面上。
他从拐角处走出来,带着一脸笑意,我却浑身一颤,如落冰窖。
他越行越近,手机再次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便挂断了,目光轻轻地落在我身上,我却如被针蜇。
勉强撑起笑意问道:“刚才就响一回了,不会是女朋友吧?”
他望着手里的电话,淡淡道:“是公司的事,我去回个电话,你先点菜。”
望着他走出大堂,我才记得要呼吸,心跳如鼓擂,脸色一片死灰。
寒霏,寒霏……难道窃取资料的人不是云熙,而是你?
接下来的行程我几乎都在借着看风景以掩饰心里的慌乱,手在他紧握的掌心里越来越冰冷。在看到家门的那一刻,我已有如隔世之久的感觉。
“玩得不开心吗?”他专注地望着我。
我摇头:“山上雾太大,走得太谨慎,有些累了。”
指节在袖子里捏得几欲断去。
“那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好好休息。”
我几乎不看他,道了句再见便快步离开了。
重重地合上大门,颓然坐在地上,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是失望,悲愤?还是欣喜,内疚?万般滋味在心头盘绕。
我爬了起来,往楼上跑去,推开书房的门。
“爸!”
“怎么了?”父亲合上桌面的文件。
“我……我想利用寒假这段时间熟悉一下公司的运作。”我望着他。
父亲一阵愕然,旋即露出欣慰的表情。
“小蓝,听到你这句话我真的很高兴。”
我苦笑。
“那你想去哪个部门。”父亲问道。
“财务部。”毫不犹豫地答道。
他迟疑了一下,点头道:“那你明天就跟我回公司吧。”
“好的。”
我退了出去,回到房间,脱了衣服走进浴室,把脸置于喷头下,温热的水让我一直在颤抖的手指如被蚁噬。
寒霏,衣柔是不是你放在莫氏的棋子?你的目的是什么?若你只是为了得到莫氏的管理权,为何迟迟没有动作,而那个出面买下莫氏四成股权的人又去了哪里?我的心乱如麻。
只是……云熙……若这一切只是寒霏和云赤阳的阴谋……莫非,当日云熙要我原谅的只是他隐瞒了他是云赤阳的儿子的事,而非他窃取了莫氏资料的事?
呵呵……我宁愿相信一个伤害过我的男人说的话,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把戒指套在我手上的男子?云熙……不怪你对我绝望,就连我自己,都觉不齿。
如此,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周一,我开始在莫氏企业财务部上班。
财务部的人对我都是恭敬而热络的,除了衣柔,总是柔柔地微笑着,脸上永远洋溢着快乐的表情,对我友善却不刻意地热情,我几乎怀疑那天电话上显示的人只是恰巧与她同名同姓罢了。
但她的工作是管理账目和报送运营收支,莫氏旧的一套不合手续的付款方式,她一定知道。
跟踪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跟踪衣柔却不同。
她总是按时下班,坐同一班公车,在附近的超市买些水果、蔬菜和零食,然后提着一大袋东西回公寓,我几乎能默数出几下便能听到她开门、关门的声音。晚上也从不出门,我总是站在楼下傻傻地吹了一夜风,直到她熄灯许久后,我才离开。
日日如是,我几乎要放弃了。
直到有一天,她没有如往常般坐公车,而坐了“的士”,我尾随着她一直到了基隆港附近。不知是她警觉低还是跟踪原本就没有我想象的困难,她从来没有回头望。
越过一大片草坪,她拐进一大片别墅里,站在其中一幢浅黄色别墅前面,我不觉得怔住了。这里……是寒霏曾经指给我看的别墅,是他舅舅住的地方。衣柔为何到这里来?
我远远地绕到别墅旁边的灌木丛间,密而大的灌木掩去了我半跪的身体。
听到有电铃声传来,却没人应答。
左边的路有另一幢别墅挡着,却听到远远传来汽车的声音,我的心跳如飞,弓着身向围墙后跑去。
凭着灌木的遮掩,我微微探出头,看到车子在别墅前停定,衣柔跑到车子旁。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降下的车窗传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寒霏,是寒霏!他住在这里……那他舅舅……我打了个寒战。
“霏,我总找不到你,所以……”
“我说过我要见你时自会找你,我不去找你自是不想见你。”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难道我对你的价值只是莫氏的那点资料……”
我的牙齿紧紧地咬着手指,才不至于呜咽出声。
云熙……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我记得说过,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提此事,会有什么后果。”这可是那个会在雨雾里先为我披上雨衣的男子?
我闭上眼睛,瘫坐在地上,几欲昏死。
寂,死寂。
不知是多久,没有车声,没有人声。我才缓缓地站起来,沿路走下去,一个女子忽然从阴影里出现,我大惊失色,竟是衣柔。
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温柔,看在我的眼里却是无比的狰狞和恐怖。
“不要怕。”她走到我身边。
“你……你们……”
“很震惊是吧?”她微微一笑,掺着一丝凄清。
“今天这一幕,是我特意带你来看的。”
特意?!
“自从你出现在财务部时,我就知道你怀疑我了。天蓝,你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你的目的太明显、太直接。”她望着我,仿佛在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莫氏的资料是我透露给寒霏,由寒霏卖给云赤阳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强撑着。
“他……呵呵,”她的笑仍是那么雅致,“因为你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不该爱的人?云熙?他怎么会知道我爱的是云熙?
我不断地摇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一切?”我轻飘飘地问。
“让你看清寒霏的所为,离开他。”她仍在微笑。
“离开他?”我喃喃地复述。
“是的……我爱他。只有你离开他,我才有机会。”
她的唇仍在翕合,我却再也听不清。只是一步一步地离开,离她远远的……离他们远远……离这一个又一个阴谋远远的……
只是……我失去了一个怀抱,在我残忍地伤害了他以后。
剩下了,长久……长久的空洞……是自离开云熙后心底再无法愈合的空隙。
第十一章
茫茫人海,我该如何才能与你相遇……
从华盛顿目眩耳鸣地坐了十八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台北,熟悉的肤色的人群就在眼前,我像迷失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般,硬撑的坚强化作低低的呜咽。
背包里只有一本杂志,云熙和那金发女子仍在封面上微笑。一周前,我就带着这本杂志,在父母担心和疑惑的目光里在中正机场登上了去温哥华的飞机,在万丈高空上转了一个时差,到达温哥华时仍是白日,转了两趟飞机,最后才到达华盛顿机场。
可是在我抵达杂志上所说的尹氏集团时,那幢大厦却挂着“恩顿企业”的牌子。刹那,倦意横生,万念俱灰。睁着茫然的眼睛在华盛顿街头寻觅了整整六天,每一个相似的背影都能让我血脉沸腾,我不怕失望,只怕一分分加重的绝望。咬着牙齿对自己说,莫天蓝,你必须找到他。只是奇迹并没有出现,我奔往的人群里,只是一张陌生又陌生的脸。
第七天的清晨。
我站在“恩顿企业”的楼下,苍白着一张脸拦下一个又一个上班的员工,用早已说到烂熟的英语问:“请问你知道原来的尹氏集团搬到哪里吗?”
摇头,还是摇头。
直到整个大门前只剩下我孤零零地站着,像风里的一枝芦苇,苍白而摇摆。蹲下去,把头埋在膝盖间哭泣,隐忍的彷徨和无助顷刻无言溃败。
“小姐,你没事吧?”
我抹干眼泪才仰起头,是一名身着保安衣服的男子。
“没事,谢谢。”
站了起来,刚想要离开,忽然念头一闪,迟疑地问他:“请问你知道原来在这里的尹氏集团搬到哪里了吗?”
他微笑,说:“我知道。”
刹那的惊喜降临,我捂着嘴唇,眼泪潸然而下。
“可以告诉我……地址吗?”双手紧紧地扣着。
他却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微微向上扬。
“尹氏集团已经解散了。”
一起一落,空洞得不知置身何处。
“那你一定不会知道尹总裁去了哪里……”我喃喃自语,轻轻一笑,脚步虚浮地迈开了一步。
“他说他要回家了。”他在我身后喊了一句。
回家?停在一个高处落不下来的心怦然回暖。
于是我再回到台北,我只能希望台北是他心里的家,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我带着一身的疲惫和虚弱,敲开家的大门,看见妈妈急切地跑出来。
“小蓝,你没事吧?怎么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不打回来?急死我们了!”我在母亲的怀里摇摇欲坠。
一心只念着云熙,早就忘了平安不平安。
父亲一脸暗黑地站在大厅中央。
“就因为你连个平安电话都不打,寒霏丢下公司繁杂的事情,第二天就跑去华盛顿找你了。”
“他去了华盛顿?”单薄的声线里迸裂出几声干笑。
“你知道他担心成什么样子吗?!”
飞了大半个地球,绕了一圈,终点却在原地。
只是他为的是我,我为的是云熙。
“过来,给寒霏打个电话。”父亲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