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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雪附和着点头,可是她知道,事情将会完全相反。
白兰雪知道,高东昇和池宿的计划将在不久之后展开,但是她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
甚至在高东原的军队抵达京师之前,黑色的巨大羽翼,就已经悄然张开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白兰雪正如往常一样,躲在那辆超豪华的马车里休息。时间正是傍晚,太阳夕照的时候,经过了一天的跋涉,军队已经显露出了疲态,连马车的行进速度也变得慢起来。
车外骏马发出一声长嘶,马车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白兰雪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虽然之前也行进得不快,但也不应该慢到完全停下来的地步吧……
而且,她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管是这停顿的突然,还是马发出的被惊扰的嘶鸣,还是外面传来的嘈杂声,这应该不是正常的停顿吧。
她掀开了帘子,还来不及看清周围发生的事情,忽然听到身边传来欢天喜地的笑声,叫声,欢呼声。
“屈大人回来了!”
“傻子,你光看得见屈大人,看不见他身边的皇上啊!”
“是……是皇上吗?”
“没错!看那派头,那排场……皇上的样子,又有几个人会记错?”
“皇上亲自来给咱们王爷接风了,离京城可还有几百里地呢!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在东缙史上。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这么说,皇上必是前两天就从京城出发,所以才能在这儿等着咱们了?这下子,咱们祖宗的坟上都要大放异彩了,这是几辈子才修来的大德啊!”
“天啊,为什么皇上来了,咱们还在这里说废话,咱们应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啊……”
这么多嘈杂纷乱的议论,只是集中在极端的一个瞬间,然后下一刻,随着齐刷刷的“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高呼声,军队里的所有人,包括因沾染罂粟粉而显得异常躁乱的人群,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黑压压地一大片,声音直冲九天云霄,场面好不壮观。
高东昇……来了么?
白兰雪的马车,一直紧随在高东原之后,处于军队的最前方,所以白兰雪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高东昇。
和从前留给她的放浪形骸的形象不同的是,今天的高东昇不仅穿着相当严肃,而且在马上的坐姿也十分端正,再也不是当日宴会上那副松松垮垮的模样,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几分懒散,多了几分睥睨一切的雍容。
而他的身后,就是带着一贯平淡而自信微笑的池宿。
接风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说真是来接风,为什么他身后带了如此浩荡的军队,军队里所有的人都是那般全副武装的模样,杀气腾腾,全然没有一丝亲切感?
甚至连高东昇自己,也是身着戎装呢……这绝对不是接风的架势!
他们的阴谋,终于要华丽地拉开序幕了吗?
可悲的是,高东原的军队,似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氛围的诡异,全军上下都处在极度亢奋的雀跃当中,除了一个人。
高东原。
他没有和那些人一样下跪,甚至连马也没下,只是眯起了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皇帝侄子。
“皇叔,此次远征,辛苦你了。”
两军之间相隔数丈,高东昇的声音遥遥地传来,显得客套,疏远。
“替国家消难,是臣应尽的义务,何来辛苦之说。”高东原淡淡地回应,将目光头投向侄子身后的池宿,“池宿,你太不懂规矩了,本王只是让你回京报个捷讯,何至于让皇上亲自前来接风?”
池宿浅浅一笑,并没有作答。
高东原的这番话,即使质疑,也是召唤,池宿却没有给出任何相应的反映,他座下的马,甚至没有跨出军队的行列一步。
到了翻牌的时候,以欺瞒观众为生的魔术师,就再也不必弄虚作假,虚张声势,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只是笑,很淡然,很冷清的笑,一如既往。
只是这种笑容,在现在的高东原眼里看来,已经和几天之前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变得陌生而危险。
所以高东原的眸子,也微微敛起,尽管称得上不动声色,可是……
蚂蚁之间,不管何时何地相逢了,遇见了,只需要伸出自己的触角,就能感知到对方到底是友善还是敌意的。
高东原就像是那只蚂蚁,走失了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和伙伴,再见面时,对方已经摇身变成敌人。
残忍而粗粝现实。
白兰雪几乎要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她能感觉得到高东原心里的每一寸想法,被欺骗过的人,永远也忘不了在得知真相那一刻的巨大冲击感。
亏得高东原,还能维持如此淡然的表情,若换作是她,不是失声尖叫,就是勃然大怒了吧……
他心里,应该是很痛,痛到了极处吧,白兰雪还记得,他不止一次地向她说过,池宿是他的左臂右膀,身边万万少不得的人物。
如果说他对旁人的信赖只有一杯,那么,他将这信赖的百分之八九十都分给了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却背叛了他。
“皇叔,朕应该向你说一声恭喜才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灭除甫遗全族,替朕减去了心头大患。”
高东昇,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一切昭然若揭,他还有惺惺作态的必要吗?
白兰雪能看得到,高东昇年轻而好看的嘴角,渐渐浮起一丝笑,充满了阴谋的微笑。
“臣说过,这是臣分内之事,皇上何必如此客气呢?今日皇上下驾接风,臣不胜惶恐之至呢。”
高东原嘴里说着惶恐,脸上却全没有惶恐之意,语气也是一派冰冷。
高东昇依旧维持着华丽的笑,好脾气地道:“哪里的话,皇叔劳苦功高,从此以后见了朕,也可以如现在这般,不必行礼了。”
他摆明了是在讽刺高东原架子大,见了他也不行跪礼,可高东原却似没觉悟一般,只顺着他的语调道:“果真如此,臣就谢过皇上隆恩了。”
他的脸上全是倨傲的表情。
他的倨傲是有道理的,高东昇的军队,只有区区一两万,而他的军队,则有七万之多,纵使两方硬碰硬,他也绝对只赢不输。
在他眼里,高东昇此举,完全是提前将自己的王位,双手送到他这叔叔手里来。
可是他不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算计的轨道上了。
……
显然没想到高东原会给出这样的回答,高东昇脸上的颜色,开始变得不好看起来,嘴角的肌肉也在微微搐动,他做了很大的努力,才克制住想要发难的冲动。
“皇叔,朕给你安排的这个接风仪式,你可还满意?”高东昇说着这种没营养的话,一双明亮而狭长的丹凤眼,却只往从马车里探出半个头的白兰雪身上招呼,眼中充满了难以捉摸的笑意,想起他曾经几次上门向高东原索要自己,白兰雪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岂止是满意,简直是受宠若惊啊。”高东原用没营养回应着没营养,“如果皇上能够让出一条道来,放臣回京,那么臣就更满意了。”
高东昇微微撅起嘴唇:“皇叔莫急,朕才发现你一直在耍赖呢,今天一定要先把话说清楚了。”
高东原微微皱起了眉头:“请问皇上,此话怎讲?”
高东昇抬起抓着马鞭的右手,高高指向白兰雪:“朕记得,为了向皇叔讨要这个女子,朕几乎把皇叔府上的门槛都踏破了,可皇叔一直不肯给,两次三番后,皇叔告诉朕这个女子已在牢中香消玉殒,朕还信以为真,闷闷不乐了许多天呢。可是,她现在又活生生地出现在皇叔身边,这件事,皇叔总要给朕个交待吧?”
白兰雪听得他说这种话,心中大为恼怒,平生最愤恨的,就是男人把女人当作掌中的玩意儿,随意和旁人交来换去,像高东昇这种二世祖,理所当然地就以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品,可以叔侄“共享”,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高东原“哦”了一声,似有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白兰雪,居然还有闲心对她淡淡一笑,继而转过头去,对高东昇道:“皇上,您看错了,这个女子,乃是死去那个婢女的胞妹,只是长相相似而已,绝不是同一个。”
在这种时候,他的谎话还是张口就来,真是……
高东昇眼里终于燃起一丝怒色,声音也收了客套,大声道:“皇叔,你当朕还是当初那个无知小儿,任你盘弄,你说什么朕都信么?”
说罢,脸上寒光骤起,冷声道:“既然皇叔不肯割爱,那朕只好强取了。”
话音未落,身后几名骁勇的骑兵,已经夹紧了马肚子,向白兰雪这边飞驰过来。
这变数实在太快,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前一刻大家还在山呼万岁,叔侄之间还聊得热火朝天,空气里洋溢着喜庆和谐的味道,怎么皇上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还要跟自己的叔叔抢女人?
由于这种事情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人的理解力,所以那几匹骁骑冲过来之时,连离高东原最近侍卫,都只是张大了嘴巴,光顾着惊讶,忘记了自己保卫主子的职责。
若是换在以前,面临这样的威胁,池宿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挺身而出,在对方攻势形成之前就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的吧……
可是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对方。
白兰雪心中升起一丝惊惧,这算是怎么回事?他们叔侄掐架,关她什么事?为什么现在不谈打仗了,却把她上升成了矛盾中心?
眼看那几个骑兵,夹带着马蹄的风尘,瞬间就要抵达身边将自己掳掠走,白兰雪不由自主地跳下马车,本能地想要寻求庇护——开玩笑,若这几个人夹击过来了,她还有遁走的余地了吗?她绝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变成高东昇一派!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同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她的臂膀,将她整个儿带到马背上来。
白兰雪几乎是带着些许感激看了高东原一眼,双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高东原的腰,却听得他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放心,有我在。”
话语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有的时候,很短的几个字,就能让一颗惊乱的心平静下来,回复安宁。
更何况,高东原的话,一向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眼看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抢劫犯已经逼近身边,却仍不见高东原有任何反抗举动,白兰雪心中写了一个大大的滴血的“惨”字,静静等待命运的屠宰,然而,这个惨字的偏旁还没有写完,就听见“嗖嗖嗖”的几声,几道银光闪过,擦过白兰雪的耳朵,准确无误地射进了抢劫犯们的胸膛。
于是,几秒种之前还如狼似虎的大活人,瞬间便变成了几具身体温热的死尸,直挺挺地从马上摔将下来……
白兰雪正惊愕于这戏剧性的变化,却见几个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也如闪亮的利器一般,嗖嗖嗖地从半空翻转而下,如同秀挺的树苗苗一般,稳稳地扎在地上。
影卫!
白兰雪脑海中迸出这两个字,没错!就是传说中的影卫!一直听说高东原身边存在着一支厉害之极的影卫,只是影卫们为了恪守保护主人的职责,从来都是风里来,云里去,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可总算是让她见到了庐山真面目了。
白兰雪带着一颗拜见偶像的心,急急地将仰慕的目光射向这几名出场得分极高的影卫GG,却在下一刻,在心中悄悄骂了一声娘。
原来这些影卫,即使在不得以要抛头露面的时候,脸上也是戴着厚厚的面具的。
而且,所谓的面具,还不是那种很拉风的银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