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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前的日子,我一直以为自己即将跨入待业小青年的大队伍之中,也正准备着当个女民工去首都转一圈,因为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去祸害一下首都人民。
可是现在我却站在这个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城市的大地上,呆呆得看着H大学的牌子在夏末的阳光中发出金黄的颜色,晃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从我知道自己被H大录取的那一刻起我就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真得考上大学了吗?
我以为我会与大学无缘的,虽然这只是一个本科三批的学院,但是对我来说能被录取却是个奇迹,而且手上的录取通知书也让我头脑发晕:“我记得我报的和你一样是中文啊,怎么会变成广告?”
“小雨,这个问题你都已经问了一百遍了,我要是能回答早就告诉你了!”黄微琳很柔地推了一下我的脑袋,“不管是学什么,咱们不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吗,你看,这是H大学的大门呢!”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是啊,木已成舟,虽然我对这狗屁广告没什么概念,但是我也得去安分学习,毕竟我已经来到这里了。
H大坐落的这个城市据说是座古城,好像在几百里开外埋着不知道哪个朝代的皇帝,我没有去细究,对于这些我一直都没有什么兴趣。我喜欢大城市,喜欢紧张的生活节奏,喜欢熙熙攘攘的人群。
可是有些事情真得不能去想,因为现实好像总和理想是相反的。就如做梦一样,小时候就听到大人说梦是相反的,你梦到天上掉钞票肯定是要破财,不过还好,虽然我很喜欢钞票,但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我怕破财。
来到这座古城上大学,是我从没想过的,高考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可以去首都上学的,虽然不是年年拿奖状,可从小到大我也从没有为学习成绩而烦恼过,上高中时还一度占到全校的前十名,我认为自己还算是个优秀的小孩。可是千里马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自从高考结束,我的雄心壮志便被现实打击殆尽了。
事情还得从高考前一天说起,那天我们几个不错的伙伴招呼着去饭店撮了一顿,因为有句话说得好,上刑场前也得做个饱死鬼。只是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我的胃就开始抗议了,翻江倒海地疼让我差点没了知觉。
我硬是迷迷糊糊地坚持上了考场,那会还是去市里参加高考,我爸妈皱着眉头陪我一起去的,考试时我在里面考,他们在外面等,他们说:“你考到什么时候我们就等到什么时候!”听起来很豪情万丈,然后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别人说:“我这闺女真是太懂事儿啦,没白生,以后肯定是干大事儿的料!”把我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可考试的时候,我却有一半的时间浪费在跑厕所上,我们考场里那个头上卡着五颜六色卡子的监考老师一直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不是去拉肚子而是去作弊一样。
虽然我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是她越看我我就越紧张,连肚子召唤它亲爱的厕所都让我极力忍下来,可是人的理智有时还是战胜不了生理需求,所以我又一次无奈地召唤这位监考老师。
“就你事儿多!”这监考老师哼一声,拿手习惯性地拢了一下头发,然后头上那些白花花的东西便像下小雪一样纷纷地落到我的桌子上,然后我感觉胸口涌上来一股酸酸的东西,我也不顾这老师同不同意就一股脑地往厕所奔,哇哇地干呕起来。
第一章 初来乍到,木已成舟(2)
我以最快的时间解决完我的问题,出来洗手的时候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在洗手台前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她看到我,嘿嘿地笑了笑:“你也是出来做的吧!”
“?”我满头疑问,这让我感觉好像是夜总会的小姐之间见到会说:“你也是出来做的吧!”于是我靠近,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结果发现居然是在弄一些作弊用的小纸条。
“里面的同学,最后一科你不想考了吗?”那个监考老师开始催了,我这才发现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于是又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至考场,我刚坐下,就看到刚在厕所见到的那个女孩也昂首挺胸地正步踱了进来,原来她和我在一个考场。
可是刚坐稳没一分钟,我就听到了一个如河东狮吼的中年妇女声音:“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口袋里没东西啊,只是一些卫生纸。”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女孩。
“那这是什么?!”那个头上卡着五颜六色卡子的监考老师把手里的一张纸片瘫在女孩面前。
女孩咬着嘴唇,当我以为她的眼泪马上要决堤时,她忽然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把考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之后更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使劲在鼻子上擤起来,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片,一边夸张地打了好几个喷嚏,一边拿纸片一张一张地擤鼻涕,擤完还夸张拿那些没有沾到鼻涕的地方在鼻孔里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把这些成果一股脑地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笔开始答题,好像刚刚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而监考老师像看外星人似的瞪大眼睛盯着这个女孩,又看了看垃圾桶里,却始终也没有勇气将那些证据捡起来。
全考场的人都被这个女孩的举动给惊住了,似乎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长得像林黛玉,行为却如鲁智深的女孩居然会做出与她外表严重不符的行为。
考场顿时安静得像没有人一样,那个监考老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朝着我的方向大踏步而来,狠狠地瞪着我:“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这一句话把我给说懵了:“什么什么东西?”
“明知故问!”她似乎不抓到作弊的人就不肯善罢甘休。
“我口袋里也是卫生纸啊……”我刚说完,就听到考场里一阵爆笑声,那老师满脸青筋快爆掉的样子:“快点拿出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无奈,我只能把把卫生纸乖乖地双手奉上,而且顺带着把衣服内外的口袋都翻了出来,以证明我没有作弊,然后考场里又是一阵爆笑声。
第一章 初来乍到,木已成舟(3)
这老师一脸尴尬地咳了一声,拿纸捂着嘴吐出一口痰,也把我最后的卫生纸给糟蹋了。我在心里祈祷着,亲爱的肚子千万别再出状况,现在可没有应急“设备”。这时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没再给我继续跑厕所的机会,但是也结束了我最后的高中生涯。
看着空着一半的高考试卷,我也彻底傻眼了。此时我的心情可以用从小学到高中写作文一直使用到的一句俗语来说,就是“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心情是万般地无奈,站在我面前的这位监考者则是笑得万般地无耻。
当我走出考场以为会得到我亲爱的爸妈温暖的拥抱,可没想到在乌压压一片的人群中愣是没见到他们的影子,连我家的二手汽车也难寻踪迹,我有不好的预感,于是拨通了我妈的电话,得到的回答是:“我们在SHOPPING呢,你要是饿了就先随便买点吃啊……”我的心有点凉,他们在大快朵颐地血洗商场,而我却要孤单地站在马路边不知道何去何从,有点流浪者的感觉了。
经过一阵厕所之旅之后,我的胃也确实是需要补充一下,但是摸了摸口袋,发现身上只有不到十块钱,只好在路边买了一个煎饼当下午饭,可谁知道吃完没多久我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而且这次疼得让我没力气,浑身都出了虚汗,感觉有点快虚脱了。
重要时刻,我终于看到我亲爱的爸妈的影子。
但是我妈貌似太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异状,一见到我就把他们的成果拿出来向我炫耀:“你看,这个牌子的衣服在咱们那得上千啊,但是市里打五折,真划算!还有这个……”
我在心里极力地呼喊,妈呀,我真得很不舒服,我要晕倒了,别在说这些废话了!但这仅限于在心里说说而已,因为我真得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失去意识前听到了一个撞击的声音,我在心里想:谁那么倒霉撞到墙了?
当我醒来时感觉头疼欲裂,使劲睁眼看着背对我正在削苹果的人,她一边削还一边不忘往自己嘴里送上几口,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我亲爱的妈妈。
“妈,我脑袋开刀了吗?”
“小雨!”,我妈特激动地抱着我躺在病床上的身子,“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妈,难道我得了绝症,给我脑袋开了一刀?哇,那我岂不成秃子了!”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咦?还有头发!
我妈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然后使劲拍了我正疼得揪心的脑袋:“你这孩子想什么那,脑子里面装的是浆糊哇,你要真得绝症我和你爸早就把你给搬回家,不在这儿烧钱了!”我顿时无语,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啊,真不像个当妈的人。”我爸的出现让我感动地想一把抱住他,因为我能确定这肯定是我亲爸。
我爸把我妈推到一边,和我详细讲述了我当时的惨状,原来我的脑袋如此疼痛是因为昏倒的时候正巧倒在路边的台阶上。我恍然大悟,叹息原来倒霉的那个人还是我自己哇!
第一章 初来乍到,木已成舟(4)
“我怎么不像当妈的人啊,”我妈的眼泪居然就这样飙了出来,“我怀胎十月受了那么多苦才给你生了这个孩子,还差点难产见阎王!你这死老头子居然说这样的话,真让我伤心……”我妈先拿手指着我爸,然后又晃到我的脑袋上,“还有你这死孩子,医生说你差点胃穿孔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醒不过来……你们父女就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吧……”
我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我爸也继续装模作样地拿起了上周的报纸,我们都知道我妈有这个毛病,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我看到我爸在报纸后面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偷偷地塞进耳朵里,然后又立刻听到我妈夸张的尖叫声:“你往耳朵里塞什么了!”可以想象一场大战即将开始,而我则闭上眼睛继续梦游周公,因为有句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还是我家的家务事,而且我也不是“清官”。
不到一分钟,另一个声音介入:“喂!你们当这儿是你家菜市场啊!没看见病人在睡觉吗!都给我出来!”正义的护士姐姐真像天使一样让这两位“战神”成功熄火,也让我对白衣天使这个职业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崇拜,因为她居然可以把清官都断不了的难事给解决了。
不过我在医院一呆就是一个星期,也让我对医院的消毒水味彻底免疫,有一次差点把护士姐姐不小心放在我床头的消毒液当成白开水喝进肚子里,还好被漂亮的护士姐姐发现,救了我的小命。
我越来越感觉白衣天使是如此得漂亮,于是萌生一个想法:以后我也要当护士!当我对照顾我的护士姐姐提出这个小小的理想之后,她竖起大拇指支持我的决定,并且答应让我跟着她去观摩一下实地工作。
正巧这天赶上这位护士姐姐给一个病人抽血,看着血袋里的红色液体由少变多,感觉那鲜红的颜色特像我平时喝的草莓汁,想着想着突然感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