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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杯地喝着酒,微风不断从身后袭来。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夏天我的头发开始长了,渐渐地挡住了眼睛。整个世界被披在眼前的头发割得凌乱,时而让我感到眩晕;比视线更加混乱的,是我的内心,它长出了七七八八的手,纠结在一起互相拉扯,让我疲惫不堪。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8。和潮汐的相聚,却如此不欢而散
两天后,潮汐来到排练房,在她进来的一霎那,我的眼眶甚至有些湿润。我能感受到她一如既往的表情,充满温暖的鼻息。此刻,我多想抱住她,告诉她在这几十个日夜里,每一天她都会走到梦里,有的是午夜惊梦,有的则是白日梦。可是,对于现实,我无力如此去说更无力去做,只好咬紧牙关,把电视机打开,装作视而不见。
“潮汐你来了?”小刀放下吉他,看着走进屋子的潮汐。
“恩,你们这里可真难找,”潮汐穿着一件THE MISFITS乐队的短袖,走到尿界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说,“尿界,你越来越帅了啊。”
“你怎么和某人一样越来越虚伪了?你最近怎么样?”尿界叼着烟,坐在地上抬脸看着她。
“恩,挺好的,你们怎么样?”
“反正没你好。你和那个叫冰淇淋的过得肯定……”尿界正说着,小刀突然咳嗽了一声,他咂了咂嘴,又把话咽了回去,“肯定现在吉他弹的不错了吧?”
“我都没怎么练,我前天听小刀说你们排练的很辛苦?果酸,你怎么不说话?”
果酸抽着烟说:“我正在思索老虎机的规律。现在我的老虎机水平又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基本可以做到不输了。”
尿界道:“吹吧,你昨天还赔了5块。”
潮汐走到小刀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你们今天排练吗?让我看看,晚上咱们一块儿喝酒,我特别想和你们一起喝酒。没事,我掏钱。”
“行,我们正准备开始排练你就来了。尿界,开始排吧。”
“好,娱乐场,你干嘛那?电视上全是雪花点有什么可看的?”
“我不排,今天累,只要有陌生人在,我就没法排练。”我头也没回,忍着心里的痛,冷冰冰地丢了一句。随着我的话飞出,屋子里仿佛结冰了一般,立刻变成北极。
“娱乐场,你说什么呢!”小刀质问了我一句。
“没什么,就是只要有别人在,我就不排练。叫这人滚蛋!”我狠狠地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既然有人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吧。”听到这话,潮汐愣了愣,然后拿起包,停在门口。
我知道所有人在等着我上前阻拦,这其中也许还有潮汐,可我的心打过了腿,把我狠狠按在原地。我能感到,我的身上已经出满了汗,这个汗,是从心里直接流出来的。
“那我送你出去吧。”尿界见我无动于衷,叹了口气,和潮汐一起走了出去。
我坐在电视前,眼睛朝外撇了一下,只看见潮汐的背影一闪而过。眼前,又是那道红色的木门,在它的上面,有几道深深的口子,歪歪扭扭地交织在一起,也许这是曾经的住户用刀刻出来的,不知道,木头门会感到痛吗。
没过一会儿,尿界回来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我又抽了两根烟,看见他们已经调整好设备,拍了拍腿上的灰,操起乐器开始排练。在排练中,我首次尝试了死亡金属的唱腔,尽管从发声位置到效果都堪称业余,可它让我赫然发现,原来死亡是如此酣畅淋漓。
49。无可奈何,乐队就这么解散了
时间又一次在平静中加速,不急不慢地飘到8月下旬。这个季节里,我和尿界、果酸、小刀开始感到慌张,因为高考录取工作已接近尾声,而我们依旧是超市货架上最下面一排的干瘪面包无人问津。对于艺术和军事院校的学生,他们是促销产品,刚一上架就被一抢而空;被重点大学录取的同学则属高端产品,尽管数量极少价钱极高但依旧不乏财大气粗的买家;高考分数正常的就是生活中必须的卫生纸、方便面,永远都是销量最大的一批;而我们几个即将过期或是彻底过期,不仅遭受别人的白眼,还面临退货的境地。
果酸、尿界和小刀短暂的惶恐后变得坦然,因为他们的分数早已确定无学校可录取;而我因为两分之差和某大学失之交臂,尽管那只是个三流的专科院校。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在最后一批补录志愿里随便选择一个学校,二是不慌不忙也像尿界一样找个民办大学。对于此,全家从爸爸妈妈到姥爷舅舅无一例外命令我选择前者。
对于走哪条路,我都没有任何发言权,因为就我这成绩,都不好在各位亲戚的面前出现。
对于未来的担忧,导致我们的排练又一次不正规。我总是在一首歌唱到一半时,突然涌起一阵烦躁,节奏、旋律统统丢失,仿佛一只断了角的陀螺,转着转着就向一侧倾斜。众所周知,音乐是讲究和谐美的,在丢失了内心的和谐后,音乐也开始改户口本,名字变为噪音。
一天结束排练后,我正收拾乐器,尿界突然对我说:“娱乐场,你这两天排练不行,怎么总是错?”
我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心里特慌。”
“你是不是想着大学录取的事儿了?”
“恩,我估计是。我妈这两天老给我打电话,叫我赶紧回去商量这个事情。”
“咱们也该填志愿了吧,人家第一第二批第三批的都结束了。”小刀从大大小小的鼓群中跳了出来。
“恩,差不多了,这几天咱们也要回家看看。”果酸说。
“要不,”我犹豫了一下,“要不咱们散吧,回家住一段,准备一下大学的事情。”说完我低下了头。我知道,提出解散是件痛苦的事,我们一起度过了七十多个贫穷且欢乐的日夜,就连空气也被互相吸入,彼此成为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我在心里劝自己:毕竟我是年龄最大的,不讨好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半分钟后,尿界低沉的声音响起:“唉,行吧。”我看了眼尿界,他停下手上的工作,望着着墙上的NIRVANA,久久没有出声。三个月的假期就要结束,我们又要进入一个新阶段,白色的生活即将被涂得五颜六色,可是墙上NIRVANA却没有任何改变,依旧黑得那么透彻,那么纯洁。
第二天,我们结完水电费后收拾屋子,决定把音箱等暂时放到尿界家。清晨的阳光下,走在前面搬音箱的尿界抖了抖肩,回头冲我苦涩地笑,眼泪顺着风一点点流进了嘴里。
未来的发展,我们无法预料,也许,我们还能在同一座城市里生活,也许,我们将各自走在新的途中,在疲惫时停下脚来驻足休息,然后想起过去的日子唏嘘不已,最终客死他乡。
当我和尿界回到排练房,果酸和小刀把零散之物也整理完毕,磁带和CD整齐地摆放在纸箱里。我想起这个假期购买唱片40张、DVD60张,4张为*被羊肉串借走至今未还;6盘磁带彻底报废,小刀的多功能卡带机经过蹂躏后,也像厂里的机器一般轰鸣无比。
一个夏季,就这样被我们混着结束了。随后几天,我们回到家中过起规律的生活,等再见面时各自都有了未来。尿界和小刀选择去往西安,因为那里是音乐重镇,我们喜欢的许巍、郑钧、张楚都诞生于那里,民办高校也多如牛毛;果酸由于家人阻挠,在家乡选择了一所民办高校学习历史专业,他说我们这个城市地下有太多宝藏,也许将来这就是一条致富之路;而我则因为报考一次次的失误,最终不得不远赴祖国南端。
至于潮汐,想到她我便一阵阵难过,她就这么轻易地把我们甩进悬崖,再不望一眼。有天在路上碰见高中同学,他说潮汐的分数非常理想,已顺利被西南某省的一所美术院校录取。 电子书 分享网站
50。漫长的暑假,就这么结束了
大学开学前两天,我和尿界、果酸相约,在一个中午到大学楼顶最后一次碰面。出门前,我把小舅的木吉他彻底修了一遍,然后到楼顶和他们碰头。等我翻上楼顶,看见他们三个已经坐在一起,于是赶忙跑到果酸的身边坐下。
“你怎么才来?”果酸说。
“我想带把琴过来,就在家一直修它。”说完,我把琴递给果酸。他接过琴,低下头弹了一段分解和弦。
听着果酸的琴声,我问尿界:“你们什么时候走?”
“大后天。你呢?”
“我后天走,听说我们学校军训都结束了,我是补录的不用军训,但要在开学前赶到。”
“娱乐场,咱们好久没上来了吧?”小刀扔给了我根烟,然后看着前方,目不转睛地说。
“恩,有好几个月了。我记得咱们高考前那段天天上来。”我低头笑了笑,顺势把烟点着。
果酸边弹琴边对我说:“我记得最早上来的就是你吧?”
“恩……好像是吧……我记不得了……”我吞吞吐吐地说。果酸的话,让我想起第一次和潮汐上来时的情景。那时的我,萌萌地喜欢上潮汐,她在旁边就像小兔子一般安静;几个月过去了,当我深深爱上她时,身边却早已没了她的影子。
“娱乐场,果酸,都怪你们,我本来以为大家以后永远能在一起。”小刀扭过头来,冲我俩嚷了一句。
“算了,每个人家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愿未来咱们还能这样。”尿界把她搂在怀里说。
我转过头没说话,把烟头弹了出去,然后拿过吉他,弹起麦田守望者的《在路上》,果酸、尿界和小刀在我身边一起小声地哼唱。在这个炎热的中午,我们的声音显得异常空灵,它顺着阳光的轨道爬到了云端,就在那里晃晃悠悠,再也不肯下来……
也许我要得太多,但不想你难过
也许应该简单活着,快乐痛苦不说
我们没有理想,流浪没有方向
只是梦中的麦田,守着一片金黄
想的美丽,梦也无常
那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在路上,和我唱,这一首歌
如果我有方向,那就是远方
钢铁是怎样炼成,流浪不靠坚强
如果我有猎枪,早就上了镗
如果能得到玫瑰,我只留下芳香
想的美丽,梦也无常
那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在路上,和我唱,这一首歌
总是梦中麦田,守着每一片金黄
丧失我的理想,用生命把它埋葬
1。图书馆的遐想
回忆是如此的美好,它让我忘记了现实,更加厌恶现实。为了打发无聊时光,我终日混迹于图书馆中,借书籍聊以慰藉。据说我校图书馆藏书居全市各高校之首,走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从幼儿识字到寄生保健应有仅有,和学校的各个专业相得益彰。
尽管我们学校不过是个三流大专,在会计电算化、商贸外语这些传统科目之上,更设置了中文、法律等专业,充分体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特点。但麻雀终究不是苍鹰,学校的毕业生并未受到用人单位的争抢,宛如这个图书馆一般,藏书丰富来者却寥寥无几。
所以当我漫步于图书馆之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就只剩下那些工作人员整天凑在